“现在互联网上的华语观众热度，去到了一个相当爆炸的程度啊.”


    此时的韩平就在办公室里，自己亲自去查舆论报告。


    旁边的江文就赞叹道。


    “韩总，这些事情你居然还亲自的去做啊，这个习惯你一直没变。”


    要知道别的大公司，这种事情都交给手下的人去做的，都不会像韩平一样，一个老总亲力亲为。


    这可是最基础最底层的工作了，统计数据报告数据。


    “数据不会骗人，但做数据的人可能会骗你，”


    此时的韩平就顿了顿说道：“这些东西我要亲眼去看，才能切身实地的感受。”


    “所以跟你一起做事就很舒服。”


    此时的江文就笑了笑。


    直言不讳的说着自己的感觉。


    和韩平做事就是这样的舒服。


    因为他就知道用亲眼去见证一些东西。


    而非去借他人之口。


    此时韩平就是说。


    “其实我还是蛮感动的”


    “这又感动起来了？”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断我的情绪，偶尔也让我矫情一下不行吗。”韩平就有些无奈的看着旁边调侃的江文。


    “那你就矫情呗。”


    “上一次看到这种情况，还是在卡梅隆的电影上映的时候.也就是说在华语影坛这里，你们三个人的作品就引发了卡梅隆级的地震。”


    此时的韩平就认真的说。


    “同时还将首日票房拉出新高度你们一同创造了历史，突破了界限，创下了目前为止，华语票房最高的首日记录。”


    “也不能说就是我们做的，这平台的东西都是一步步的垒高的，我只磊了其中一块而已包括李轩和陆传也是如此。”


    江文就淡淡的笑道：“做大市场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此时的江文就很冷静的分析。


    一个人可撑不起整个市场。


    几个人都不可以。


    要一群人，一群做内容的人。


    一起去齐心合力。


    规模效应之下。


    就能产生化学反应的道理。


    “张谋子影响了你，你又影响了陆传这种东西也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他的王的盛宴就很有你的味道，但是又脱胎于你。”


    “也不能这么说，你看李轩那家伙受谁的影响。”


    “他应该受了很多人的影响，我看他的电影风格，电视风格都是他一路走来吸取别人的东西，将他人的事物化为己用的能力。”此时的韩平一副了解李轩的样子。


    而此时的江文却是失然一笑。


    “这就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虽然他和我有着相似的灵魂，但他和我还是有着一些差别的他和我不一样，他并非是受谁的影响而去做什么事情，他的那些电影风格拍摄手法，都是因为有用，所以才存留下来的，他是主动踏上这条道路的.这一点他比我，比陆传都要更纯粹。”


    “现在.电影的大战还在继续，还在发酵之中，就看他的《觉醒年代》，是否能共振起来吧。”


    “对我来说也算是等待票房大战这个月的时间里享用的小甜点.”


    而此时韩平确实有些遗憾.


    “有点可惜，终究还是引进了外部的电视剧，这次我算是亲手把对手送进来了，你说这是对的还是错的呢？”这一次引进电视剧也是韩平有主导的，毕竟作为中影集团，.


    “没错，你就算不去引进，以互联网的发达形式，他们能看不到作品吗？与其蒙住他们的眼睛，不如大大方方的放进来，更何况他们的作品也并非没有优秀的东西在里面至少从娱乐性上是挺优秀的。”


    “就怕娱乐至死了”


    “李轩他选了一个很聪明的档期，用《药神》去挺《觉醒年代》的档期从目前表现的资料来看，因为看过电影而去看这部电视剧的人，其实还真不少。”


    徐翔校长就看着互联网的舆论。


    《我不是药神》明现在“拉”《觉醒年代》的热度。


    充满智慧的商业化决断。


    用一部现象级的电影，去给一部电视剧‘续命’……”


    徐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


    “不，不是续命。”


    他对面的王凤升摇了摇头，纠正道。


    “是‘抬轿’。”


    “用《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的热度，去给《觉醒年代》抬轿。”


    “档期选的很不错.”徐翔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一个是商业市场，一个是中影最喜欢的.题材。”


    《觉醒年代》就属于老派的人，有‘任务’的人喜欢。


    但实际上在商业市场，不太感冒的‘主旋律’题材。


    “却也是一步妙棋。”王凤升接话。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苦笑和惊叹。


    他们太清楚现在的市场了。


    尤其是电视剧市场。


    “现在的年轻人，看的是什么？”王凤升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徐翔。


    “《行尸走肉》，《绝命毒师》……”徐翔报出了几个名字。


    全都是当下在互联网上最火的美剧。


    现在还要引入国内电视剧市场，都不用上网翻墙等翻译组了。


    “没错。”王凤升点了点头。“被美剧养刁了视觉体现.以前只是武侠剧被淘汰了，现在很多题材都被取代了啊”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美剧也是吃了好莱坞的技术溢出，在视觉上胜了国内的五毛特效很多.经费也足。


    说白了。


    纯粹的‘好看’上。


    美剧是更强许多的。


    毕竟是娱乐国家。


    在如何娱乐民众方面。


    美利坚合众国就是超一流。


    他们就知道该用什么样的东西去刺激多巴胺和快乐的感觉。


    影视化的印钞机。


    就不得不去服好莱坞，去服美利坚。


    “你再看《觉醒年代》。”


    王凤升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光听这个名字，你能想到什么？”


    “说教。”徐翔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


    “对，就是说教。”


    王凤升叹了口气。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象，是历史题材，尤其是这种宏大叙事的‘原罪’，其实，这种东西也很难拍的好看。”


    “在大部分年轻观众的眼里，这种剧，就等于无聊，等于枯燥，等于上历史课。”


    “你拍得再好，再深刻，人家连点开第一集的欲望都没有。”


    “这就是李轩面临的最大困境。”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就是现实。


    一个冰冷、残酷，却又无法回避的现实。


    你不能去指责观众的品味，因为市场就是由他们的选择构成的。


    “所以，他才要用《药神》去‘骗’。”徐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玩味。


    “骗啊.”王凤升挑了挑眉。


    “对，就是骗。”


    徐翔的身体微微前倾。


    “他用《药神》这部电影，在所有观众心里，建立了一个‘锚点’。”


    “这个锚点就”


    “当观众被《药神》感动得一塌糊涂，对‘李轩’这个名字产生极度信任的时候，他立刻把《觉醒年代》推出来。”


    “宣传上，再把两者捆绑。”


    “你看，这是我们李轩导演的最新力作！和《药神》一样，都是关注现实，振聋发聩的作品！”


    “观众会怎么想？”


    徐翔笑了。


    “观众不会去仔细分辨电影和电视剧的区别，也不会去深究题材的差异。”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哦？那个拍《药神》的导演又出新作了？那得看看，肯定差不了！”


    “他利用了《药神》的热度，去拖拽这部电视剧。”


    “硬生生地，把一群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看主旋律电视剧的观众，‘骗’到了电视机前。”


    王凤升听着，缓缓点头。


    分析得丝丝入扣。


    很纯粹的商业行为。


    “可是……”王凤升话锋一转。“骗得进来，然后呢。”


    “这才是最关键的。”


    “美剧的冲击是实打实的，就算只是深夜档期，那也是对审美的冲击。”


    “年轻人，是很诚实的，现在这一代年轻人，才不会因为你的作品是否是国产，从而去影响自己的立场和支持。”


    王凤升没有说下去。


    但结果，不言而喻。


    会反噬药神这部电影。


    这就是拖拽的好处和坏处了。


    这是一种利用和商业行为。


    甚至，会反噬到李轩本人.


    主旋律作品有着很多的意义。


    他的审核标准有很多。


    但这些标准就绝对不包括好看。


    这其实也是王凤升最担心的一点。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


    一部不好看的作品。


    是有罪的。


    觉醒年代就很难拍的好看。


    一部正确的，但是不好看的作品。


    徐翔就说。


    “但其实我也很佩服李轩，他的格局去用一部商业相的作品，去拖拽主旋律的作品，这其实就是一种付出，一种国内大部分电影人都没有的格局和伟大.作为北电和中戏的校长，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


    “你想做什么？”旁边的王凤升就眉头一挑。


    “我想，给他开后门既然他愿意为了正确而付出，我们这些老东西也不能让他失望，这明明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需要做的事情，却让他来担任这个责任不拿出点真金白银的帮助是不行的。”


    “我想让他的作品进教科书无论是编剧导演还是.演技，”


    这就让旁边的王凤升有些震惊.


    这几乎是演艺圈人的终极梦想之一了。


    进北电和中戏的教科书。


    而如今觉醒年代还没上映。


    甚至都不知道这部正确的作品到底有怎么样的演技和水准。


    就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要付出的决定。


    “那我们北电这边也做一些吧，倒也不是特意而为，毕竟他在药神这部电影里，所做出的成就，其实我们也有目共睹，也确实有很多进得了教科书的桥段.”


    也算是他用药神去弥补觉醒年代的一种.补偿。


    希望，李轩不要太“亏”了。


    夜。


    刘莉莉家。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开着，光线明亮，却不刺眼。


    桌上的饭菜已经撤下去了，空气里还残留着广式咸鸡和饭菜混合的淡淡香气。


    刘亦妃靠在李轩的怀里，像只慵懒的猫，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广告时间很长，从【脑白金】再到某无双师妹的内衣广告——刘亦妃立刻换台，见不得这个，然后偷偷看着李轩有没有偷看。


    李轩确实没偷看，而是看着手机上网看新闻呢。


    3G网可还行。


    “……由江文导演的《让子弹飞》，陆传导演的《王的盛宴》，以及李轩导演的《我不是药神》组成的三驾马车，彻底引爆了今年的贺岁档……”


    “上映第三天，《我不是药神》票房走势依旧平稳强劲，累计票房破亿，口碑持续发酵，成为当之无愧的现象级作品……”


    刘莉莉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放在茶几上。


    她看了一眼电视，又看了一眼安然坐在沙发上的李轩。


    “《药神》的势头很好。”


    她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是赞扬还是什么。


    “嗯，还行。”李轩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很脆。


    “今天晚上，《觉醒年代》就要播了。”刘莉莉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了正题。


    客厅里的气氛，似乎随着这句话，微微变了一下。


    刘亦妃换台的动作都停了。


    “是啊，今晚八点。”李轩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刘莉莉拿起牙签，慢条斯理地插起一块哈密瓜，却没有吃。


    她看着李轩。


    “阿姨说话直，你别不爱听。”


    “您说。”


    “你用《药神》的热度，去带《觉醒年代》，这个想法，从商业上来说，很高明。”刘莉莉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会反噬？”


    “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他们不喜欢被说教。”


    “《觉醒年代》，光听这个名字，就带着一股子……任务的味道，这种题材，天生就不讨喜，它就不可能‘好看’。”


    说到底，刘莉莉还是‘自由派’，对《觉醒年代》会有一种天然的不喜欢.至少，这种作品会不喜欢。


    “你把他们‘骗’到电视机前，万一他们觉得无聊，觉得上当了，这份不满，最后会算在谁头上？”


    “算在你头上。”


    “算在《我不是药神》的头上，影响你的票房.要知道你这部作品可是很关键的，正在和陆传，江文打擂台的作品。”


    一开始，刘莉莉也不觉得李轩能和江文打擂台。


    但现在.


    好像可以。


    目前表现出来票房粘性就说明一件事，李轩似乎真的.有这个可能性，去咬住《让子弹飞》。


    去碰撞江文十年磨出来的‘剑’.


    刘莉莉把话挑明了。


    “你辛辛苦苦用《药神》积累起来的口碑和信任，很可能会被这部电视剧，拖了后腿。”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甚至可以说是直白地看衰。


    旁边的刘亦妃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被李轩轻轻按住了手。


    李轩笑了笑。


    “刘阿姨，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他没有反驳。


    因为刘莉莉说的，就是这个行业里，最冰冷的商业逻辑。


    是事实。


    看到李轩这个反应，刘莉莉反而叹了口气。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个新闻页面，递了过去。


    “你再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加粗的标题。


    【京圈全力一击！王塑携《人世间》定档，北平中文大学官方站台力挺！】


    新闻下面，是铺天盖地的宣传通稿。


    各种知名学者、教授、评论家的联名推荐。


    声势浩大。


    甚至余桦都来站台了，要知道他可是浙圈的，本来和京城文学圈不太对付，可他都来站台了王塑在文学圈的人脉都用上了。


    “《人世间》。”刘莉莉的声音沉了下来。


    “王塑他们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宣发费用跟拍一部电影差不多了。”


    “原著是北平中文大学教授的。”


    “有文学深度，有生活质感，还有那位香江来的新锐编剧操刀，节奏肯定不会差。”


    刘莉莉的分析，冷静而客观。


    “说实话，如果让我选，在国产剧里，我肯定更看好《人世间》。”


    “它比《觉醒年代》，卖相好太多了。”


    “至少，它讲的是人，是生活，是咱们看得懂，摸得着的东西，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觉醒】。”


    刘莉莉收回手机，看着李轩。


    “你现在等于是腹背受敌。”


    “前面有《人世间》这种王炸级别的国产剧跟你抢观众。”


    “后面还有那些引进的美剧，在抢年轻人的注意力。”


    “你的处境，比你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客厅里很安静。


    李轩却依旧只是笑了笑。


    “刘阿姨。”


    他开口。


    “你说得都对。”


    “但……”


    他顿了顿。


    “拭目以待吧。”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李轩顿了顿。


    “老是拍别人看过的东西有什么意思——正因为他们不懂【觉醒】，所以，端上来一盘新东西，他们又会不接受了？”


    刘莉莉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年轻人……


    而此时，李轩虽然也是淡定，但还是略微关注美剧进入正规网站的事情。


    这几乎是一种‘必然’。


    优土豆.不对，如今还叫做优酷。


    以前看美剧英剧都是要下载的，都是要人有一定的动手能力寻找资源的，现在直接引进，不需要动手能力，只需要看开头300秒，中间300秒的广告就能享受一集的美剧


    时代，也确实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