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万事皆有因果

作品:《【网王】与忍足医生同居二三事

    下午,集合返程


    大家办理退房,陆续将行李搬上车队。


    “霁酱,你车上有空位吧?搭我一程呗?”


    一个关系不错的女生凑过来,笑嘻嘻地问,“我们那辆车挤死了。”


    出云霁正把最后一个小包扔进后备箱,闻言动作一顿,脸上瞬间切换成一个既为难又抱歉的表情。


    “啊……这个……真不好意思啊纯子。”


    “我还有点事情,暂时不回东京,要在京都停留一天处理点私事……”


    她眨眨眼,意思很明确——我有车,但人不走。


    纯子失望地“啊”了一声,但也只好作罢:“好吧好吧,那我们先走啦。”


    出云霁笑着挥手告别。


    直到学院的车队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她才松了口气。


    转身,朝忍足住的套房走去。


    他已经收拾妥当,换下了带血的外套,受伤的手臂依旧吊着。


    虽然只有一只手能用,但行李也整齐地放在门边。


    “自力更生,艰苦卓绝,好同志。”


    出云霁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忍足满头黑线。


    ******


    夕阳洒满,刚过晚上六点。


    “饿吗?”出云霁开着车,瞥了他一眼。


    她醒来后在九条家胡吃海塞了一顿,下午又在旅店消灭零食大包,此刻完全不饿。


    忍足摇摇头,略显拘谨:“还好。”


    不好!


    饿!


    但是要装!死装!


    回来之后他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旅店的午餐供应时间。压根没吃午饭,也没有去买零食吃,忍足此刻只祈求自己的肚子不要咕咕叫,丢了脸面。


    出云霁单手在旁边的杂物兜里掏了掏,摸出一个三角形饭团,塞到忍足怀里:“喏,旅店买的,金枪鱼蛋黄酱馅儿的。路上万一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按忍足医生‘安全第一’的要求开车,回到东京得挺晚了。”


    她还记得给我买吃的……


    饭团还是热的,好香,想吃。


    忍足天人交战了一会,含糊地说,“那还是趁热吃吧,冷了味道不好。”


    左手捏住饭团两端的塑料薄膜边缘,试图撕开。


    单手操作遇上包装滑溜的外层,结果就是纹丝不动。


    无奈。


    “服了你了……”


    方向盘一转,在路边停车。


    忍足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伸手从他手里拿走了饭团。


    “唰啦!”


    三两下撕开包装,露出裹着海苔的白米饭团,递到忍足嘴边,仿佛在喂小动物:“喏。”


    他的肩膀微微绷紧,整个人呆在原地。


    那只捏着饭团、递到自己唇边的手,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在夕阳下泛着健康的粉色。


    甚至能闻到她手上淡淡的护手霜的味道。


    “啊……谢谢。”忍足的声音有点卡壳,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小心地咬了一口。


    金枪鱼蛋黄酱的咸香在口中弥漫开,味道很好。


    “所以说……”出云霁保持着喂食的姿态,谆谆教诲,开始了批判大业。


    “昨天跟你千叮万嘱,叫你别出来,还非要冲出来。”


    “你看,受伤了吧?现在连个饭团都打不开,还得麻烦我。”


    忍足嚼着饭团,头也没抬,立刻反驳,“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


    出云霁:“……”


    她被这句话噎得一时语塞,张了张嘴,没法批判了。


    可恶!


    欺负她是个心地善良,知恩图报的姑娘!


    “……好吧。”


    “谢谢了。”


    半晌,她低声嘟囔,算是认栽。


    再次把饭团递到他嘴边,动作依旧粗鲁,指尖却小心地避开了他可能咬到的位置。


    忍足看了看她有些紧绷的侧脸,嘴角向上弯了弯,顺从地低下头,又咬了一口。


    ******


    车窗外,暮色四合,城市的灯火在天际线处渐渐亮起。


    忍足靠在椅背上,目光放空,努力消化昨夜颠覆认知的经历。


    建立在严谨逻辑和实证基础上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如同被强震冲击过的建筑,正在艰难重建。


    望着飞速掠过的暮色山峦,有些迷茫又有些纠结,“昨晚…那些怨灵、鬼魂…它们是真的存在吗?”


    没有直接回答,出云霁专注地开着车,然后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世界这么大,地球存在了几十亿年,凭什么只有人类这一种‘存在’?就因为人类的眼睛能看到彼此?”


    “眼睛看不到的,就不存在吗?或者说,用眼睛看就是唯一判别是否存在的方式吗?”


    忍足被这几连问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唯物主义也承认,世界是客观存在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凭什么只有能被人类肉眼直接观测到的实体才算存在?


    这本身就是一种傲慢和局限吧?


    怨灵消散前的痛苦悲鸣,穿透九百年的时光,情感的冲击力如此真实,绝非幻觉。


    可他越想越眉头紧锁,新的担忧和疑问接连不断。


    “如果怨灵真的存在,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很危险?”


    “普通人无缘无故被这种东西缠上,如果不认识像你这样的专业人士,岂不是只能等死?”


    想到九条千鹤被附身时的惨状,他心有余悸。


    “哪有这么多怨灵,或者说,怨灵的形成哪有那么容易?”


    “要想诞生一个像昨晚那种强度的怨灵,需要苛刻的客观条件。”


    “需要特定的风水位置,特殊的时间节点,甚至还需要一些特殊的媒介或者生前服用药物。”


    “神无月的满月之夜,此为天时。平安宫的废墟旧址,此为地利。以及千鹤得到了他附身的古刀,此为人和。”


    “这三者缺一不可,完美掐中节点,才能形成怨灵。不然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消散了。”


    她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脸上也颇有点复杂的神态。


    “不过也是注定,偏偏就都遇上了。”


    “那九条小姐也太倒霉了?不然就能安稳过一生了?”


    “所以啊——”出云霁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拖长了语调,有些喟叹。


    “万事皆有因果。”


    “一切的相遇,看似偶然,背后都有其注定的轨迹。”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注定’不是所谓的神明安排,而是无数因缘巧合、个体选择、环境变迁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结果。”


    “命运这事,不服不行。该你遇到的,躲都躲不掉。”


    因果巧合,注定轨迹。


    理性至上的大脑里投入了玄学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这是他从未深入思考过的领域。


    ******


    窗外后退的风景似乎变成了时间长河的具象化。


    忍足被这玄而又玄,光怪陆离的经历搅得有些心神激荡。


    想起九条千鹤述说的那个梦境,凄美又哀伤,浪漫的恋爱脑细胞开始泛滥。


    “爱真是强大啊。”


    “支撑了他九百年的执念。”


    “喂喂喂——”


    出云霁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嗤之以鼻,“那才不是爱!”


    “用怨气缠绕她的脖子,试图占据她的身体,这叫什么爱?”


    “小孩子都知道,爱是希望对方好,是尊重对方的意愿。”


    “怨灵只是在满足自己九百年的执念和不甘,他根本不在乎现在的千鹤是谁,他只在乎那个被他幻想出来的、永远停留在过去的‘鹤子’。”


    “他爱的只是自己编织的幻梦和那份未完成的遗憾,是自私到极点的占有欲。”


    “忍足医生啊,看问题不能只站在男人的视角啊。”


    出云霁凉凉地飞了个眼刀过去,显然对他同情怨灵的话语表示不满。


    一番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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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留情的剖析,忍足一愣,随即有些羞愧。


    是啊……昨晚怨灵疯狂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爱的影子?


    浪漫滤镜,碎得渣都不剩。


    果然是恋爱小说看多了,脑子都不灵光了。


    他暗暗吐槽了自己一把。


    “我的错,见识浅薄了。”


    立刻认错,加入痛斥怨灵的行列,义正言辞地把怨灵十八辈祖宗吐槽了一遍,直到出云霁的眼刀收回,才算过了这关。


    “不过说实话……九百年,很长了。”


    “是啊……”出云霁的声音低沉下来,映衬着窗外的暮色。


    “时间的伟大,在于孕育一切,见证一切。但也最无情,能磨灭一切,带走一切。”


    “其实,如果时间足够长,长到超出我们想象,昨晚的怨灵,也会在无尽时间的冲刷下彻底消散。”


    “足够长的时间,可以把一切爱恨情仇,荡涤得干干净净。”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车窗外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忍足忽然又想起光怪陆离的平安时代传说:百鬼夜行、阴阳师斗法、妖狐惑世……


    “那平安时代那些,是真的吗?”他好奇地追问,像是打开了一本《蓝猫淘气三千问》的孩子。


    出云霁终于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透过后视镜瞪他:“喂!忍足医生,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她没好气地说,“你觉得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觉得是假的,它就是假的。这重要吗?”


    “你这明显是在敷衍我。”


    “没有敷衍。”


    出云霁理直气壮地反驳他。


    “人都是靠自己的认知和判断去行事的,难道我说是真的,你就坚决相信?我说是假的,你就坚决不信?”


    “我是谁?上帝还是钞票?能让你无条件信任?”


    但是看着忍足那副好奇心爆棚又求知欲旺盛的样子,她打算继续阴阳怪气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算了,不能跟一个病人较真!


    我是个有良知的姑娘!


    他也就是好奇了一点,好奇心嘛,谁都有,可以理解。


    出云霁最终砸吧了一下嘴,对他的提问给出了总结陈词。


    “那些历史,真假掺半吧。有后人附会演绎的,也有基于那个时代特殊环境和认知的真实事件。”


    “你可以把它们当成那个时代特有的‘都市传说’或者‘社会新闻’,像罗生门一样,真相只有一个,但流传下来的版本可能有千百个。”


    “不都说了嘛,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故事的开始或许都一样,但故事的走向,少不了加入自己的解读和脑补,发散思维塑造而成新的‘哈姆雷特’。”


    “你爱当哪个哈姆雷特,你自己挑了当去,脑补得开心就行了。”


    “哪天你脑补出一本《重生之我在平安时代和安倍晴明打网球》的历史同人小说,记得分享给我看看。”


    忍足被她这“真假掺半”的端水结论,以及后面一连串无厘头玩笑,逗得噗嗤一声。


    “你总是这样,每次都能把这么深刻的问题,变得这么令人捧腹。”


    “深刻?”


    出云霁嗤笑一声,看他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忍不住调侃。


    “有空多赚钱,少思考这些深刻的问题了。”


    “你看看你,眉头都皱成川字了,严重影响帅气优雅的形象啊。”


    “衰老不可逆,医美很贵的。”


    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果然摸到了一道深深的褶皱。


    无奈地叹了口气,侧头看着她在仪表盘微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的侧脸,妥协地关闭了好奇心的大门。


    忍足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关于鬼魂、怨灵、因果、轮回、平安时代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


    至于那些颠覆三观的问题,


    听她的,


    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