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备份与布局

作品:《清穿之陛下他偏要独宠我

    天刚蒙蒙亮,蔓萝就醒了,她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踏实,外头隐约还能听见宫道上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比平日密集得多。


    春喜端着热水进来时,眼圈也是黑的。


    “娘娘,”她小声说,“外头还跪着呢,简亲王他们几个老王爷,硬是跪了一夜。”


    蔓萝接过帕子擦脸,动作很慢:“皇上呢?”


    “皇上昨儿夜里一直待在乾清宫,没出来,今早梁公公传话,说皇上偶感风寒,免了今日朝会。”


    偶感风寒?


    蔓萝手上顿了顿,康熙身子骨向来硬朗,这时候风寒,怕是故意称病不上朝,好腾出手来布置。


    “孩子们呢?”蔓萝问。


    “都还睡着呢,李公公加派了人手,在小主子们屋外都守着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蔓萝点点头,走到妆台前坐下,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可眼神却异常清明。


    春喜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忍不住说:“娘娘,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外头传得那么难听,皇上又……”


    “做什么?”蔓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做什么,都是错。”


    她顿了顿,轻声说:“春喜,你去把我那个紫檀木匣子拿来。”


    那匣子不大,锁着三重锁,蔓萝自己收着钥匙,春喜取来后,蔓萝让她退下,说想一个人静静。


    等屋里只剩她一人,蔓萝才打开匣子,里头没什么金银珠宝,只有几样不起眼的东西:几张泛黄的房契,几份盖了私印的文书,还有一枚小小的铜钥匙。


    她拿起房契看了看,那是早年她刚得宠时,托人悄悄在宫外置办的一点产业,不是什么大买卖,就是两家当铺、一个绸缎庄,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些进项,她都让可靠人换成金叶子,存在隐秘处,数额不大,但足够应急。


    文书是更早的东西了,那时她还在低位,康熙对她还没那么上心,她为了自保,暗中帮过一个被冤枉的小太监。那小太监后来去了内务府当差,不显山不露水,却记着她的恩,再后来,她陆陆续续救过几个类似的人,有的出宫了,有的还在宫里不起眼的角落。


    这些是她这些年,在康熙的宠爱和保护之外,自己悄悄攒下的底牌。不多,就三五个绝对可靠的人,一点应急的钱。


    她从匣子底层取出一张空白信纸,提笔沾墨,笔尖悬在纸上,半晌没落,写什么?写给谁?


    若是真到了最坏那一步,康熙顶不住压力,她被打入冷宫甚至……那孩子们怎么办?


    胤荣已经十二了,聪慧稳重,或许能自保,可瑾瑜和胤禛才四岁,天真烂漫,若是没了她的庇护……


    蔓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笔下有了字,不是求救信,不是辩解书,而是一份极其冷静的路线图,如果她出事,孩子们该如何被悄悄送出宫,送到哪里,找谁接应,后续如何安置。


    每一个名字,每一个地点,她都反复斟酌,能用的资源太少,她只能规划出可能性最大的一条线。


    写完,她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拿到烛火上。火苗舔舐纸角,迅速蔓延,很快将那密密麻麻的字迹吞没。


    灰烬落在铜盆里,像一片片黑色的雪花,这不是不信任康熙,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信他、爱他,她才更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他一人身上。他是皇帝,有他的江山要顾,有他的无奈要担。


    而她,是母亲。作为现代灵魂,她太清楚封建皇权的残酷,爱可以很深,但制度更冷,她要做的,是在爱和信任的基础上,为自己在乎的人,留最后一条生路。


    烧完信,蔓萝把匣子重新锁好,放回原处,做完这一切,她反而松了口气。


    乾清宫里,康熙确实没病,他穿着常服坐在暖阁里,面前站着张廷玉和胤祥。


    “外头还跪着?”康熙问。


    “回皇阿玛,还跪着。”胤祥说,“不过有几个年轻的已经撑不住了,让人扶着去歇了会儿,又回来跪着。”


    康熙冷笑:“做戏做全套。”


    他转向张廷玉:“文章呢?”


    张廷玉从袖中取出一份文稿:“臣连夜写了三篇,一篇论天命有归,一篇讲祥瑞辩伪,还有一篇是驳斥妖异之说的,引了前朝典故。”


    康熙接过看了看,点头:“写得不错,不过光有文章不够。”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大清舆图前,手指在上面划过。


    “明日朝会,朕要做两件事。”康熙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第一,把妖物变祥瑞,钦天监监正那边,朕已经敲打过了,他会出来说话,说夜观星象,见紫气东来,那是天降吉兆。”


    胤祥眼睛一亮:“皇阿玛英明!可是那东西确实古怪,怎么圆?”


    “古怪就是天意。”康熙淡淡道,“朕说它是祥瑞,它就是祥瑞,谁有异议,让他也找个一模一样的来?”


    张廷玉会意:“皇上是要用帝王之权,强行定论。”


    “对。”康熙转身,“第二件事,清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从书案上拿起一份名单,递给胤祥:“这上面的人,明日朝会上,朕会一个一个收拾,有的罢官,有的圈禁,有的流放。”


    胤祥接过名单,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不多。”康熙眼神冰冷,“这些年,老八他们暗中拉拢了多少人,朕心里有数,这次借着妖孽风波,正好一网打尽。”


    张廷玉躬身:“皇上圣明,只是动作太大,怕朝堂震荡。”


    “震荡就震荡。”康熙坐下,“朕还活着,就震得起,等朕震不动了,这些毒瘤留给谁去震?胤荣吗?”


    提到儿子,他语气柔和了些:“胤荣那边,你多照应着,这几日让他待在尚书房,别出来走动。”


    “儿臣明白。”胤祥应道。


    又商议了些细节,张廷玉和胤祥才退下,等他们走了,康熙才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梁九功适时递上参茶:“皇上,歇会儿吧。”


    康熙接过茶,忽然问:“永和宫那边怎么样了?”


    “回皇上,娘娘一直待在宫里,没出来,李德全说,娘娘今早要了那个紫檀木匣子,一个人在屋里待了会儿。”


    康熙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知道那个匣子,蔓萝的私房。早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攒些体己。,那时他想,她有点自己的倚仗也好,免得事事依赖他,现在想来,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皇上,”梁九功小心翼翼道,“您要不要去看看娘娘?外头传得那么难听,娘娘心里肯定不好受。”


    康熙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现在不去。”


    去了,说什么?说朕会护着你?可外头跪着的宗室、满城的谣言、太后的态度,都在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要做的不是安慰,是解决。


    “梁九功。”


    “奴才在。”


    “你去永和宫一趟,不必进去,就在宫门外传句话。”康熙顿了顿,“就说朕今日风寒,让她别惦记,照顾好孩子们。”


    这话平常得像家常嘱咐,可在这时候传过去,意思就深了。


    傍晚时分,梁九功真的来了永和宫。他没进门,就在宫门外,对着迎出来的李德全说:“皇上让传话:今日风寒,让娘娘别惦记,照顾好孩子们。”


    李德全应了,进去禀报。蔓萝正在窗边看书,听了这话,手里的书页停住了,她抬眼看向窗外,暮色渐浓,宫灯一盏盏亮起来。


    “知道了。”她轻声说。


    等李德全退下,蔓萝放下书,走到书案前,那里还摊着她白日写写画画的纸,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就是随手记的几句诗,几笔账。


    她拿起那张纸,也拿到烛火上,火光亮起,映着她的脸。这次烧的不是计划,而是最后一点可能牵连他人的痕迹。那些诗里有她不经意写下的、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词句,那些账目里有她早年经营产业的模糊记录。


    全都烧掉,不留一丝破绽,火光熄灭时,她心里反而彻底静了。


    夜幕降临,蔓萝把三个孩子都哄到跟前,胤荣已经是个小少年了,端端正正坐着,瑾瑜和胤禛一左一右靠在她身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困了。


    “今儿额娘给你们讲个新故事。”蔓萝轻声说。


    “什么故事呀?”瑾瑜揉着眼睛问。


    “讲一家人,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雨,都要在一起的故事。”


    她讲得很慢,声音温柔,故事里没有具体的人名,没有宫廷,只有一家人如何携手渡过难关。


    瑾瑜听着听着睡着了,胤禛也趴在她膝上打起了小呼噜,只有胤荣还睁着眼,认真听着,等故事讲完,蔓萝摸摸他的头:“荣儿,你是哥哥,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护着弟弟妹妹。”


    胤荣用力点头:“儿臣记住了。”


    等乳母把孩子们都带去睡了,蔓萝才一个人走到院子里,夜空中星星很亮,一颗一颗,清冷冷的,她仰头看着,心里一片澄澈。


    “玄烨,”她对着夜空,轻声说,“明日,无论雷霆雨露,我与你一同承受。”


    而此刻的乾清宫,灯火通明,康熙坐在书案前,面前摊着明日要颁布的旨意,朱笔在手,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审阅,眼神锐利如刀。


    窗外夜色沉沉,宫外跪谏声早已停歇,可风暴,正在无声酝酿,明日朝会,将是最后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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