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黎明的试生产

作品:《乱世医妃:带着空间改写历史

    最后一滴液体滴进烧杯,赵佳贝怡的手不经意间抖了一下。那液体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在玻璃壁上留下细长的水痕,就像有人用指尖轻轻划过。


    她屏住呼吸,盯着烧杯底部慢慢出现的细小白色结晶,一开始像撒了把盐,后来渐渐聚成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成了……”她的声音颤抖着,低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为了这个结果,她在窑洞的土炕上守了两天两夜,期间只靠着墙打了几次盹。


    灶台上的油灯烧干了两盏,锅里的玉米糊糊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结了一层硬壳。


    “赵同志!成了吗?”门外传来小李的声音,听起来急切又兴奋。


    他昨晚值后半夜,现在头发乱糟糟的,眼角还沾着点眼屎,手里紧紧攥着个用红绳系着的搪瓷缸,里面装着半缸子凉透的米汤。


    赵佳贝怡没回头,只是用玻璃棒轻轻搅动结晶:“你来看看,这颜色,这纯度……”话没说完,声音就梗住了。


    这是第三十八次试验,前几次结晶要么发黑,要么有怪味,连试药的山鼠都撑不过第二天。


    而这次,结晶纯净如雪,凑近了闻,只有淡淡的药味,没有一丝杂味。


    小李凑过来,下巴差点撞到烧杯上:“我的天啊!这比药房里的洋药片还干净!”他突然直起身体,转身就往门外冲,“我去叫陈工他们!”


    结果没跑两步,就被门槛绊了一下,搪瓷缸“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米汤洒了一地,他也没顾得上捡,就直接滚爬着跑向隔壁窑洞,边跑边喊:“成了!真的成了!”


    不一会儿,窑洞里就挤满了人。陈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他前两天修反应釜时烫伤了,本该休息,现在却掀开了包扎的布条,露出红肿的伤口,眼睛瞪得像铜铃;


    根生刚从山里回来,裤腿上还沾着泥,斧头往墙角一放,就挤到最前面,粗粝的手掌在衣襟上蹭了又蹭,不敢碰那烧杯;


    秀芹抱着刚满月的娃,孩子睡得香,她却激动得奶水都湿了衣襟,眼泪扑簌簌地掉在孩子脸上;


    还有两个年轻队员,他们是来学习的,此刻正踮着脚,脖子伸得像长颈鹿。


    “都别挤!”赵佳贝怡把烧杯举得高一些,“这只是小试成功,要让前线的同志用上,还得放大生产。”


    她的话像盆冷水,刚才还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没人泄气,反而更兴奋了——小试成了,大生产还会远吗?


    陈工咳嗽了两声,嗓子哑哑地说:“佳贝怡同志说得对。我们得把这方子放大十倍、二十倍,让每个团的卫生队都能分到。”


    他用拐杖指了指窑洞最里面的一块空地,“就把那儿改了,砌个大灶台,架口能盛两担水的铁锅,我看过了,那地方通风好,蒸汽能从天窗排出去。”


    根生立刻接口:“我去砍树做搅拌桨!后山有棵老榆树,够粗够硬,劈开四瓣再刨光,保证转起来不晃!”


    秀芹把娃往旁边的土炕上一放,扯过墙角的粗布:“我来缝过滤袋!上次缴获的那批白洋布,煮了三遍,干净得很,剪开来缝成大布袋,过滤准够用。”


    两个年轻队员也抢着说:“我们去挖陶土!附近山坳里有红胶泥,能烧陶缸,装成品正好!”“我去学拉风箱,保证火候稳!”


    赵佳贝怡看着这热闹又充满干劲的场面,心里暖洋洋的。她想起了离开延安时,院长握着她的手说的话:


    “佳贝怡,这药能不能救更多人,不在方子多金贵,在做药的人有没有心。”


    当时她没完全懂,现在看着陈工红肿的伤口、根生磨破的鞋、秀芹湿了又干的衣襟,突然就明白了——有心,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卧虎岗就像按了快进键。每天天不亮,就能听见后山传来的“叮叮当当”砍树声,那是根生他们在加工搅拌桨;


    窑洞里,秀芹和几个女同志围着布料,剪刀“咔嚓咔嚓”剪个不停,缝衣针在布上飞舞,线轴滚了一地;


    陈工拄着拐杖,指挥着战士们砌灶台,他的伤口发炎了,却不肯休息,说“多盯一会儿,能少走弯路”;


    赵佳贝怡则守在试验台前,一遍遍地调整原料比例,把小试的数据换算成大生产的用量——多少斤原料配多少斤水,火要烧到什么程度添柴,搅拌多久停一次,都得精确到数,差一点就可能前功尽弃。


    试生产那天,天还没亮,最大的窑洞里就挤满了人。新砌的灶台用黄泥抹得严严实实,一口黑黢黢的大铁锅架在上面,锅沿还冒着新铁的寒气。


    根生做的搅拌桨立在旁边,有成年人的胳膊那么粗,顶端装了个木转盘,四个人才能转得动。过滤袋挂在房梁上,像一串雪白的灯笼,是秀芹她们三个通宵缝出来的。


    他们的分工都记住了吗?”赵佳贝怡站在灶台边,声音略显沙哑——她为了调试配方,一整夜都没合眼。


    “根生带两个人负责搅拌,每转二十圈就停一下,注意锅里的泡沫;秀芹负责加原料,得按照我写的比例来,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陈工,您盯着冷凝管,蒸汽不正常就赶紧叫停;其他人轮着拉风箱,火候得跟上,但不能太猛,看我的手势行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记住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眼神都挺激动的。


    赵佳贝怡深吸一口气,拿起旁边的粗瓷碗,里面装着按比例调配好的原料粉,她一抖手腕,粉末“簌簌”地落进锅里,紧接着倒水,“哗啦”一声溅起小水花。


    根生立刻喊了声“起!”,两个战士就抓住搅拌桨的转盘,用力向右转,木桨在锅里搅动,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泡沫跟着翻上来。


    “风箱!”赵佳贝怡朝灶台边喊。


    拉风箱的年轻战士小石头,才十六岁,脸都没长开呢,这时候脸憋得通红,双手拼命拉着风箱杆,“呼嗒呼嗒”的声音响个不停,灶膛里的火苗“腾”的一下蹿得老高,舔着锅底,把人脸映得跟红烧肉似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窑洞里热得跟蒸桑拿似的,蒸汽像白雾一样从锅盖缝里冒出来,混着药味,熏得人直咳嗽。


    赵佳贝怡站在锅边,一会儿掀开锅盖看看,一会儿用长柄勺舀点液体滴在石板上,观察它冷却后的样子。


    “再加把柴!”她见液体颜色浅,赶紧冲小石头喊。


    小石头咬着牙,风箱拉得更快了,额头上的汗珠掉进灶膛,“滋”的一声变成了白烟。


    “慢点搅!”她又叫,“泡沫太多,小心溢出来!”


    根生忙对他的同伴说:“慢点转!数着圈,一圈停一下!”


    就这样,添柴、搅拌、观察,一遍又一遍。太阳从东边升起,到头顶,再慢慢西斜,窑洞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可谁都没喊累。


    秀芹的孩子哭了,她边喂奶边盯着原料袋,生怕加错了量;陈工伤口疼得冒冷汗,却死盯着冷凝管,看到水滴下来,脸上就露出笑容;根生的手磨出了血泡,包上布继续扳转盘,还说“这点疼算什么,前线的同志们断胳膊断腿都没吭声”。


    四个小时后,赵佳贝怡一声“停火!”,小石头手一松,风箱杆“啪”地掉下来,他累得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话都说不出来了。根生也停了搅拌,锅里的液体变得清亮,冒着小泡泡。


    “该过滤了。”赵佳贝怡声音也哑了,她让大家帮忙,把液体倒进挂着的过滤袋里。淡黄色的液体顺着布袋滴下来,滴进陶缸里,清亮得能照出缸底的花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陶缸。液体滴着滴着,缸底慢慢出现白色的结晶,越来越多,就像小雪山似的。


    “成了……”秀芹声音颤抖着,她放下孩子,想去摸,又猛地缩回手,生怕弄脏了。


    赵佳贝怡拿起玻璃棒,挑起结晶揉了揉——细腻、光滑,跟实验室里的一模一样。她又烤了烤,结晶融化,没有杂质焦糊的味道。


    “收率百分之六十五,纯度合格!”她宣布时,声音都颤抖了。


    窑洞里先是静了两秒,然后爆发出欢呼。根生把搅拌桨一扔,抱着陈工就跳,差点把老人颠翻;


    小李激动得坐在灶台上,烫得直叫唤也不下来;小石头爬起来,冲出窑洞,对着山里放了三枪,枪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陈工抹了把老泪,抓住赵佳贝怡的手,粗糙的掌心让她手疼:“佳贝怡同志,我就知道你能成!当年在延安,院长说你是块做药的料,果然没看错!”


    赵佳贝怡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她看着结晶,又看看欢呼的人,突然觉得这半个月的辛苦都值了。


    这时,秀芹抱着孩子过来,孩子睁着大眼睛看陶缸。“佳贝怡同志,”秀芹擦擦眼泪,“给这药起个名吧?不能一直叫‘那白药’。”


    赵佳贝怡想了想,看向窗外——晚霞把窑洞的顶都染成了金色。“就叫‘霞光散’吧,”她说,“希望它能像霞光一样,照亮每个受伤的同志。”


    “好!霞光散!”众人齐声喊,声音把窑洞顶的土渣都震下来了。


    那天晚上,卧虎岗的窑洞里灯火通明。大家围着陶缸,小心翼翼地把结晶刮下来,装进小陶罐,贴上红纸,写着“霞光散”。


    赵佳贝怡坐在土炕边,看着大家忙碌,听着远处的狼嚎,心里踏实得很。


    她想起离开延安时,院长给她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药者,仁心也。能解疾苦,能安民心,纵处荒野,亦如沐春风。”


    现在她信了。这荒山里的土法磺胺,没有先进设备,没有纯净原料,可它能救命,能让战士们在中了枪、受了伤后,有机会活下去,看到胜利的那天。


    天快亮时,第一缕光照在窑洞上,影子拉得很长。赵佳贝怡推开窑门,冷风带着草木香,让她打了个激灵。


    山坡上,根生和小李正在搭新的反应灶,锤子敲得“叮当”响;秀芹带着女同志晾晒青蒿,绿色叶子在晨雾里闪着光;陈工蹲在地上,画着更大的冷凝装置图。


    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们的战斗还在继续。但这次,每个人心里都揣着团火,像“霞光散”的名字一样,亮堂堂的,能照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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