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无声的课堂
作品:《乱世医妃:带着空间改写历史》 卧虎岗的风似乎总是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黄土气息,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吹拂过这片土地。当风吹拂在人们的脸颊上时,那种感觉仿佛被细细的沙尘抽打一般,带来一丝丝刺痛和灼热感。
白天的时候,村民们都忙碌于山坳之中,他们齐心协力地搭建工棚,精心砌筑着反应炉灶。
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以至于手指因为长时间的劳作而磨出血泡,但他们只是简单地用布条包裹一下伤口,然后继续坚持干活儿。
然而,每当夜幕降临,情况便会发生变化。在那个最大的窑洞内,一盏微弱的煤油灯散发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灯光映照下,墙壁上映射出无数道长长的人影,使得原本昏暗的窑洞变得格外热闹非凡,甚至比白昼还要喧嚣几分。
我们不能总是依赖佳贝怡她们几个人啊。 老支书静静地蹲坐在门槛之上,一边吧嗒着手中的旱烟袋,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将烟锅里剩余的烟灰轻轻地磕落在鞋底上,瞬间迸发出几颗小小的火星,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般短暂而耀眼。这些火星溅落在泥土地面上,留下点点痕迹,仿佛也象征着生活中的种种艰辛与不易。
这话戳到了大家的心事。转移那阵子,陈工被流弹擦伤了胳膊,磺胺生产停了三天,前线送下来的伤员等着药,急得赵佳贝怡嘴上起了燎泡。那时候大家才明白,光靠几个人攥着技术不行,得让更多人学会,这事业才能扎下根。
夜校就这么办起来了。黑板是块青石板,用锅底灰混着桃树胶刷的,黑得发乌,挂在窑洞最里头的土墙上,边上还粘着几根稻草。粉笔是小李带着几个年轻娃,在河滩上捡的白石头,磨得方方正正,写在板上“沙沙”响,写急了能刮出火星子。
学生们可杂了。有村里识过几年字的年轻人,袖口磨得发亮;有负责保卫的战士,枪就靠在墙角,手还按在枪套上;甚至还有两个刚过门的新媳妇,白天纳鞋底,晚上揣着针线筐就来了,说“学不会认字,能记个药方子也行”。
第一堂课,赵佳贝怡站在石板前,手里攥着块白石头,手心沁出的汗把石头润得发亮。她平时跟药罐子打交道还行,对着一屋子人说话,声音都发飘:“咱先讲磺胺。”
她在黑板上画了个圈,又点了几个点,像个歪脑袋的虫子,底下有人“嗤”地笑出声。是警卫班的王二柱,他挠着头说:“赵同志,这玩意儿比小鬼子还坏?”
“坏得很。”赵佳贝怡也笑了,拿起另一块石头,在圈边上画了个钥匙的形状,“咱的磺胺,就像把小钥匙,能堵死细菌吃饭的‘嘴’,让它们活活饿死。”
她指着圈里的点:“但这钥匙得用对时候,伤口化脓了才管用,没破的皮上用,白搭。还有啊,有的人用了会起疹子,就像地里长了毒草,得赶紧停……”
王二柱蹲在最前头,怀里抱着枪,膝盖上放着块木板,用炭笔在上面画着那个“歪脑袋虫子”,画得比赵佳贝怡还丑,却看得格外认真。
“赵同志,”后排有人喊,是村里的二婶,手里还攥着没纳完的鞋底,“那疹子是啥样?跟我家娃起的痱子一样不?”
“不一样。”赵佳贝怡走到她跟前,拿起她的手比划,“痱子是一片一片的小疙瘩,这疹子是红块块,能连成一大片,还发烫。”她想了想,又补充,“就像被火烤过的红土坡,又红又烫。”
二婶点点头,从针线筐里翻出块碎布,用针别在鞋底上,“我记着,红土坡似的,得停。”
陈工的课,得往窑外跑。他讲冷凝器,就拎着个用竹管和瓦罐改的玩意儿,站在刚搭的灶台边,指着上面的水珠:“看这水珠子,顺着竹管往下滴,一滴是一滴,快了慢了都不行。快了,说明里面烧得太猛,药就熬坏了;慢了,火不够,白浪费柴。”
他让根生过来,递给他一把小锤子:“你敲敲这接口,听着声儿脆不脆?脆,就说明没漏气;要是发闷,准是没扎紧。”
根生是个愣头青,刚从田里被拉来当警卫,识不了几个字,可对这些铁家伙、竹管子特别上心。他蹲在边上,耳朵贴在竹管上听,敲一下,直点头:“左边这节脆,右边那节有点闷!”
“对喽。”陈工拍了拍他的肩膀,“右边那节接口没缠紧,咱找截麻绳,蘸点桐油缠上,保准就脆了。”
根生学得认真,晚上回自己那孔小窑洞,就着月光用木棍在地上画竹管的样子,画一段就敲敲地面,听声儿辨虚实。没过几天,陈工修设备,他蹲在边上递工具,递得比谁都准。
小李的课最费劲。他抱着本翻烂了的德文资料,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教:“这个是A,跟咱的‘啊’差不多;这个是B,念‘拜’……”
底下的人学得舌头打结,秀芹红着脸说:“小李同志,这洋字儿比绣花还难。我绣朵牡丹,针脚歪了能拆了重绣,这字母念错了,舌头都捋不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难,常用的就那几个。”小李拿起根烧黑的木炭,在地上写,“‘磺胺’这两个字,德文是Sulfonamid,记不住全的,记个‘Sul’也行,就像咱记人的外号。”
他怕大家没兴趣,还讲些外国的事儿:“人家打仗的时候,也是这么熬药的,用的罐子比咱的还破。有个大夫,把自行车拆了,用轮子当搅拌器,照样做出药来救了好多人。”
秀芹听得眼睛发亮,把小李写的字母描在自己的围裙上,纳鞋底的时候就瞅两眼,针脚歪了都顾不上。
课堂上没铃,啥时候结束,全看煤油灯。灯芯烧得短了,老支书就说:“行了行了,明儿还得干活,散了吧。”可总有人不走,围着问这问那。
根生常常拿着个破瓦罐,追着陈工问个没完,直到窑外的天泛起鱼肚白。“陈工,天要是冷了,竹管冻住了咋办?”“要是下雨,柴火湿了烧不旺,反应慢了咋整?”陈工被问得没法,干脆在灶台边支了块木板,把常见的问题写在上面,让他自己琢磨。
更多的时候,课是在干活时上的。赵佳贝怡往反应锅里倒料,就喊:“大家看,这粉末得慢慢撒,像撒种子似的,撒快了就结块,跟地里的坷垃一样,不顶用。”
王二柱扛着枪在边上警戒,听着听着就凑过来,用枪托在地上画:“赵同志,那要是结块了,能像碎坷垃似的碾碎不?”
“能是能,就是药效差了。”赵佳贝怡让他抓把粉末试试,“你看,得这样,手腕转着圈撒,像给菜地里追肥。”王二柱学得认真,后来撒料比谁都匀,成了“撒料能手”。
设备坏了,陈工蹲在地上修,嘴里也不闲着:“这齿轮磨秃了,就像啃不动骨头的牙,得换。咱没新的,就找块硬木头,照着样子刻一个,对付着也能用。”他边说边用刀在木头上刻,“你看这齿,得斜着刻,就像狗咬东西,斜着使劲才咬得牢。”
旁边烧火的二婶就记着,回家找了块枣木,让她男人照着刻了个小齿轮,第二天拿过来,居然真能用。
连做饭的时候,灶房里都能讨论起来。秀芹烧火,看着火苗忽大忽小,突然说:“赵姐,这火候是不是跟熬药一样?大了糊,小了不熟。”
赵佳贝怡正帮着摘菜,笑着点头:“就是这个理。啥时候该大火,啥时候该小火,得摸透了性子。就像炖肉,先得大火烧开,再转小火咕嘟,急不得。”
秀芹就把这话记在心里,烧火的时候总盯着锅底的火苗,后来她烧的灶,火力稳得很,陈工总夸:“秀芹烧的火,熬药最得劲。”
变化是慢慢显出来的。根生不再光会扛枪,陈工设计的新灶台,他看一眼就知道咋搭,还琢磨着在竹管上钻几个小孔,让水流得更匀。有回竹管堵了,别人都没辙,他往里面塞了根细铁丝,头上弯了个小钩,一勾就把里面的渣子勾出来了,看得陈工直点头。
秀芹的本子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哪个批次的磺胺颜色深,哪个批次的溶解快,记得比谁都清楚。赵佳贝怡查数据,都得问她:“秀芹,上周三那锅药,沉淀多不多?”秀芹闭着眼睛想半分钟,准能说出个数来,误差超不过一勺。
二婶更神,她不认字,却能靠摸分辨药粉好坏。抓起一把磺胺粉,捻一捻,闻一闻,就知道干没干透,杂质多不多。她说:“干透的粉,捻着像沙子,簌簌往下掉;没干透的,发黏,沾手指头。”试过几次,比天平还准。
有天晚上,讲完课,大家没散,围在火堆边烤洋芋。根生掏出个口琴,是缴获的,漆掉了一半,吹得不成调,却硬是把《太行山上》吹了出来。调子忽高忽低,像山里的风在唱,可没人笑,秀芹和几个女同志跟着哼,哼着哼着,声音就抖了。
赵佳贝怡靠在窑洞门口,望着天上的星星。星星很密,亮得很,像撒了一地的白石头,跟黑板前大家用的粉笔似的。
她想起杨教授临走前,把那几本手稿塞给她,说“技术得传下去,人没了,本事不能没”;想起白求恩大夫,在油灯下教大家换药,说“你们学会了,能救更多人”。
现在,这些话,正在这孔窑洞里,在火堆旁,在沾满泥土的手心里,慢慢长芽。
这课堂没牌子,没奖状,甚至连块正经的黑板都没有。可在这里,知识不是写在纸上的字,是能救命的药,是能打鬼子的武器,是能让日子过下去的指望。
风吹过窑洞,带着柴火的味道,吹得煤油灯的光晃了晃。赵佳贝怡裹紧了身上的单衣,心里却暖烘烘的。她知道,这无声的课堂,其实比啥都响亮。王二柱撒料时手腕转动的弧度,根生修设备时弯起的铁丝小钩,秀芹本子上歪歪扭扭的数字,二婶捻药粉时皱起的眉头,都是这课堂的板书,比石板上的字更结实,更长久。
夜渐渐深了,火堆边的人还没散。根生又在问陈工冷凝器的事儿,秀芹在给二婶念她记的数字,小李在地上画着外国字母,赵佳贝怡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就算鬼子再凶,日子再难,只要这窑洞里的灯还亮着,这无声的课堂还在,就总有盼头。
因为知识长在人身上,就像种子落进土里,只要有人侍弄,总有破土而出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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