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贾琏春闱
作品:《综影视重生之平凡的日常》 四月十五,杏榜张挂。
礼部门前的照壁前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有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有布衣寒衫的穷书生,有翘首以盼的家人仆从,还有凑热闹的贩夫走卒。人人伸长脖子,盯着墙上那卷黄绫,眼睛都不敢眨。
林之孝带着两个小厮,天不亮就来了,占了个靠前的位置。他手心全是汗,心里念叨着:“一定要中,一定要中……”
辰时正,礼部官员出来了。两个差役抬着梯子,小心翼翼地将黄绫展开,悬挂在照壁上。绫布展开的瞬间,人群沸腾了。
“中了!我中了!”
“哪个是第三名?快让我看看!”
“爹!爹!儿子中了!”
欢呼声、哭喊声、叹息声混成一片。林之孝瞪大眼睛,从第一名开始,一个一个往下找。
一甲三名:状元、榜眼、探花。没有贾琏。
二甲……他屏住呼吸,手指随着目光移动。第十名,没有。第二十名,没有。第二十五名……
“第二十六名:贾琏,顺天府人士。”
林之孝浑身一震,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贾琏,二甲第二十六名。
“中了!二爷中了!”他猛地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快!快回府报喜!”
两个小厮像离弦的箭,转身就往人群外挤。林之孝又盯着那名字看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人群,上了马车。
“快!回荣国府!”
马车在街上疾驰。林之孝坐在车里,手还在抖。二甲第二十六名……虽不是一甲,可也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二爷今年才十九岁,十九岁的进士,放在整个京城都是凤毛麟角!
荣国府门口,早就有人在等了。贾赦、邢悦、贾政、王夫人都站在门前,连贾母都被搀出来了,坐在门房里的太师椅上,眼睛直直地望着街口。
“来了!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精神一振。只见林之孝的马车疾驰而来,还没停稳,林之孝就跳下车,连滚带爬地扑过来:“中了!二爷中了!二甲第二十六名!”
“好!好!好!”贾母连说了三个好字,老泪纵横,“我贾家……又出一个进士了!”
贾赦激动得说不出话,只重重拍着贾政的肩。贾政眼圈通红,嘴唇哆嗦着,好半晌才道:“琏儿……给贾家争气了。”
王夫人也笑着,可那笑容有些勉强。她想起自己的珠儿,若是珠儿还在……定也能中进士,说不定还能中一甲……
邢悦扶着贾母,心里百感交集。她想起贾琏小时候,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如今真的长大了,出息了。
正欢喜着,报喜的官差到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街坊邻居都来道贺。荣国府门前挤满了人,热闹得像过年。
王熙凤早就备好了赏封,一个个发下去,笑容满面,声音清脆:“同喜同喜!我们爷中了进士,是托各位的福!”
她今日特意穿了身正红织金牡丹纹的褙子,头上戴了赤金点翠大凤钗,耳畔明珠耳坠晃晃悠悠,明艳得像朵盛开的牡丹。站在门前迎客,言笑晏晏,八面玲珑,把所有人都哄得高高兴兴。
“琏二奶奶好福气啊!二爷这么年轻就中了进士,往后前程不可限量!”
“可不是嘛,听说二爷才十九岁,这年纪中进士的,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
“往后琏二奶奶就是官太太了,可得照应着我们这些老街坊!”
王熙凤笑着应承,心里那点得意,压都压不住。
官太太。
进士娘子。
这些称呼,她盼了多久?自打成亲那天起,她就知道贾琏是要走科举路的。如今终于成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正热闹着,贾琏回来了。
他穿着月白色长衫,神色平静,步履从容,像只是寻常回家。若不是胸前那朵绸花,谁也看不出这是个新科进士。
“琏儿!”贾母第一个迎上去,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我的好孙儿,你可给祖母争气了!”
贾琏躬身:“祖母过誉了,孙儿侥幸。”
“什么侥幸!”贾赦拍着他的肩,眼圈发红,“是你用功!是你有本事!”
贾琏笑了笑,没说话。他抬眼看向邢悦,邢悦也正看着他,眼中满是欣慰。母子俩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熙凤走过来,亲热地挽住贾琏的手臂:“夫君累了吧?妾身备了参汤,这就让人端来。”
贾琏轻轻抽出手臂,淡淡道:“不必。我去书房,还有些事要处理。”
王熙凤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中了进士是天大的喜事,他怎么一点不高兴?怎么还这么冷淡?
可她不敢问,只能强笑道:“那夫君先去忙,妾身招呼客人。”
贾琏点点头,朝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去了书房。
王熙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那点得意,忽然就淡了。
***
书房里,贾琏坐在书案前,盯着窗外出神。
中了进士,他确实高兴。可那高兴很淡,像水面上的涟漪,很快就平静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进士出身,可以选官了。是留在京城,还是外放?是去翰林院,还是去地方?
他想起先生的话:“琏儿,你性子沉稳,适合做实务。留在京城固然清贵,可容易卷入党争。不如外放,在地方上历练几年,做出些政绩,再图后进。”
他想起父亲的海贸生意,想起东院那些产业,想起这个家暗藏的危机……
留在京城,固然可以借贾家的势,可也要担贾家的风险。外放……外放虽然辛苦,可天高皇帝远,反而自在。
正想着,贾赦和邢悦来了。
“琏儿,”贾赦在他对面坐下,神色严肃,“如今你中了进士,该想想往后的事了。为父的意思,是让你留在京城,进翰林院。那里清贵,熬上几年,放出去就是知府、道台。”
贾琏沉默片刻,缓缓道:“父亲,儿子想外放。”
“外放?”贾赦一愣,“为何?”
“京城是非多。”贾琏道,“咱们家如今有了皇商资格,海贸生意越做越大,不知多少人眼红。儿子若是留在京城,难免被人盯着,一举一动都不自在。不如外放,在地方上做些实事,也避避风头。”
他说得在理。贾赦沉吟着,看向邢悦。
邢悦轻声道:“琏儿说得对。树大招风,咱们家如今风头太盛,是该避一避。只是……外放去哪里?”
“金陵。”贾琏道,“金陵是六朝古都,富庶繁华,离京城也远。儿子听说,金陵知府刚好出缺,正四品的官职,倒也合适。”
金陵。
贾赦心里一动。贾家的祖籍就在金陵,那边还有老宅、有族人。贾琏去金陵,确实是个好去处。
“只是……”他迟疑道,“金陵官场复杂,你年纪轻,怕是压不住。”
“压不住,就学着压。”贾琏神色平静,“儿子才十九岁,有的是时间学。”
这话说得自信,却不狂妄。贾赦看着他沉稳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
“好。”他重重点头,“为父明日就去吏部打点。”
“谢父亲。”贾琏躬身。
邢悦看着他,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担忧。外放做官是好事,可金陵那地方……她想起原着里,贾家在金陵的那些事,那些族人……
“琏儿,”她轻声道,“去了金陵,要小心。那边的族人,能帮衬就帮衬,可若是惹事的,也不必太过纵容。你是一方父母官,该有的威严要有。”
贾琏点头:“儿子明白。”
正说着,外头传来王熙凤的声音:“夫君,宴席备好了,客人们都等着呢。”
贾琏皱了皱眉,起身道:“儿子去去就来。”
看着他出去,贾赦叹道:“这孩子……性子太静了。中了进士这么大的喜事,也不见多少欢喜。”
“他不是不欢喜,是担子重。”邢悦轻声道,“琏儿心里明白,中了进士,意味着什么。往后这个家,就要靠他撑着了。”
贾赦沉默片刻,点点头:“你说得对。”
贾琏请外放金陵的折子,很快就批下来了。
吏部的文书送到荣国府时,王熙凤正在清点贺礼。各府送来的礼单堆了厚厚一摞,她一张张看过,记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回礼。
平儿匆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奶奶,吏部的文书来了,二爷……放了金陵知府。”
“金陵知府?”王熙凤手一顿,“正四品?”
“是。”平儿低声道,“二爷接了文书,就去了书房,说是要准备赴任的事。”
王熙凤放下礼单,起身就往书房去。
书房里,贾琏正在整理文书。见她进来,抬头道:“你来得正好。我下月赴任,你留在京城,帮着母亲料理家事,教养子女。”
王熙凤愣住了。
“我……留在京城?”她不敢置信,“夫君去金陵做官,不带我去?”
“不带。”贾琏神色平淡,“金陵官场复杂,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宜涉足。再说,母亲年纪大了,琮儿、瑶儿、璋儿都还小,需要人照顾。你留在京城,最合适。”
他说得有理有据,可王熙凤听在耳里,却像被泼了盆冷水。
留在京城?
帮着料理家事?
教养子女?
这些事,她当然能做。可她是他的妻子,难道不该跟着他去任上,做她的官太太吗?
“夫君,”她声音发紧,“妾身……妾身想跟着您去。您一个人在金陵,没人照顾,妾身不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贾琏打断她,“衙门里有师爷、有仆役,衣食住行都有人张罗。你去了,反而添乱。”
添乱。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王熙凤心上。
她想起成亲这两年,贾琏对她的态度——客气,疏离,守礼。她原以为,是他性子冷,等日子久了就好了。可如今看来,不是性子冷,是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夫君,”她咬了咬唇,“是不是……是不是因为那三条规矩?您觉得妾身不懂事,会惹麻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贾琏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无波:“你想多了。只是金陵那地方,确实不适合你去。留在京城,对你,对家里,都好。”
他说完,低下头继续整理文书,不再看她。
王熙凤站在那里,看着丈夫平静的侧脸,心里那点不甘,那点委屈,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想起自己嫁进贾家这两年,事事用心,处处周全。帮着姑母管家,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孝敬公婆,从未有过差错;就连对邢悦,也是礼数周全……
可他呢?
他给她的是什么?
是那三条规矩,是客气疏离,是如今一句轻飘飘的“留在京城”。
“妾身……明白了。”她声音低了下来,转身出了书房。
走到廊下,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平儿跟上来,小心翼翼地问:“奶奶,二爷怎么说?”
王熙凤没说话,只是看着院子里那几株开得正盛的桃花。粉红的花瓣在风里纷纷扬扬,像下了一场雨。
多好看的花啊。
可再好看,也有凋谢的时候。
就像她的婚姻,表面风光,内里……早就空了。
***
四月廿八,践行宴。
荣国府摆了几十桌酒席,请了各府的亲朋故旧。贾琏穿着崭新的官服,胸前绣着云雁补子,头戴乌纱帽,英挺俊朗,气度不凡。
王熙凤也盛装出席,穿着正红织金牡丹纹的礼服,头上珠翠环绕,笑容满面,八面玲珑。她挨桌敬酒,说笑应酬,把场面撑得热热闹闹。
可邢悦看得分明,那笑容是僵的,那眼神是空的。
敬到邢悦这桌时,王熙凤笑道:“母亲,夫君这一去,家里就拜托您了。妾身年轻不懂事,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多教导。”
话说得漂亮,可那语气里的疏离,谁都听得出来。
邢悦温声道:“你是个懂事的,我放心。琏儿在金陵,你多写信,家里有什么事,也多商量。”
“是。”王熙凤应着,眼神却飘向不远处的贾琏。
贾琏正在和李祭酒说话。李祭酒拍着他的肩,神色欣慰:“琏儿,去了金陵好好干。你是我的学生,别给我丢脸。”
“学生谨记。”贾琏躬身。
那恭敬的样子,那沉稳的气度,让王熙凤心里又是一刺。
他对谁都能这样温和有礼,唯独对她……总是隔着一层。
宴至半酣,贾琏起身,朝众人拱手:“琏某明日启程,此去金陵,山高路远,不知何时能归。家中老母幼子,还望各位亲朋多加照拂。琏某在此,先谢过了。”
说罢,深深一揖。
众人都起身回礼:“琏大人客气!”
王熙凤站在人群中,看着丈夫挺拔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个人,离她好远好远。
远得像隔着一重山,一重水。
宴席散后,贾琏回了书房。王熙凤跟进去,见他正在收拾行李,几个箱笼已经打点好了。
“夫君,”她轻声唤道,“妾身……给您备了些东西。”
她让平儿捧上来一个包袱,打开,里头是几件新做的衣裳,还有一包参片,一盒丸药。
“金陵潮湿,这些衣裳用的都是吸湿的料子。参片和丸药,是给您路上提神用的。”她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您……您一个人在外,要保重身子。”
贾琏看着她红了的眼圈,心里微微一软。他接过包袱,低声道:“谢谢。你在家……也要保重。母亲那里,多费心。”
“妾身知道。”王熙凤低下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贾琏看着她的眼泪,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他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烛光下,夫妻俩一个收拾,一个站着,谁也没再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沉默。
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彻底断了。
第二日清晨,贾琏出发了。
贾母、贾赦、邢悦、贾政、王夫人都来送行。贾琏一一拜别,最后看向王熙凤。
“我走了。”他只说了三个字。
“夫君……保重。”王熙凤福了福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贾琏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渐渐远去。王熙凤站在门口,望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街角,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了出来。
平儿忙扶住她:“奶奶,别哭了,二爷会回来的……”
“回来?”王熙凤苦笑,“回来又怎样?他的心……从来就不在这里。”
她转身,慢慢往回走。春日阳光正好,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掉进了冰窟里。
从今往后,她就是一个人了。
守着这个家,守着这个空壳子的婚姻。
直到……直到哪天,连这个壳子也碎了。
东院里,邢悦站在窗前,看着王熙凤落寞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这对夫妻,终究是走远了。
可她能做什么呢?
她什么也做不了。
有些路,得自己走。有些坎,得自己过。
她能做的,只是守着这个家,等着孩子们长大。
等着有一天,风雨过去,云开月明。
只是不知道,那一天,还要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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