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份倚靠,自林建国来到四合院之后,就被打破了。


    情分这东西,时间久了,总会渐渐淡去。


    何雨柱母亲留下的那点旧情,也早就耗尽了。


    林建国出现后,一直细心照顾老太太,她也就慢慢地把何雨柱在她心里的位置,挪给了林建国。


    如今在老太太心中,何雨柱虽比四合院其他住户亲近些,却远不能和林建国相比。


    “各人有各人的缘分,你现在有建国这孩子照顾,是福气一件,何必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人啊,最重要是知足,要得太多,反而不是福。”


    老太太被刘梅送回房间后,便轻声劝她。


    在老太太心里,林建国排第一,刘梅就是第二。


    她平时话不多,但句句都有分量。


    刘梅也一向听得进她的话。


    “太太,我就是……”


    老太太摆了摆手:“我走过的路,比你见过的多。”


    “孩子多了未必是好事。


    早些年的大户人家,子女一多,争斗起来比仇人还狠。”


    “所以啊,有建国照顾你,就别多想了。


    难道你想让建国寒心吗?”


    阎阜贵拿着菜刀,在一刀猪肉前比划来比划去,心疼得不得了。


    这刀肉是阎解成送来的。


    那天他还带来一个消息:王桂花,那个寡妇儿媳妇,怀孕了。


    这件事,阎阜贵说不清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愤,又或是伤心。


    或许,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


    令人欣喜的是,阎家即将迎来新的成员。


    这象征着阎家血脉的延续。


    半生岁月流过,终于盼来了孙辈。


    当然,心头也萦绕着愤怒与悲伤。


    症结所在,便是王桂花的寡妇身份。


    作为阎家的长房长孙,母亲的身世却不够清白,阎阜贵心中不免忧虑。


    阎阜贵来回踱步,一旁的三大妈陈二妮看不下去了。


    “当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半天不动刀,要是舍不得吃,这肉咱们再挂几天。


    反正天冷,冻着也坏不了。”


    陈二妮还以为阎阜贵是心疼这块肉。


    听了陈二妮的话,阎阜贵老脸一红,把菜刀往旁边一放。


    “我不切了,你来切,分一半给老大送去。”


    说完,阎阜贵强扭过身,强迫自己不看那块猪肉。


    临到门口,又补了一句:“再拿五个鸡蛋给他。”


    “跟他说清楚,这不是给他吃的,是给我孙子补身子的。


    他要是敢偷吃,我拿擀面杖敲断他的腿。”


    说完,阎阜贵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生怕多待一刻自己就会反悔。


    陈二妮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阎阜贵提起鸡蛋,才确信没听差。


    “这老倔驴,就会嘴硬。”


    陈二妮提起菜刀,利落地从猪肉中间切下一刀。


    掂量着两块肉,特意选了肥些的那块,用油纸仔细包好。


    包好肉,陈二妮连饭也顾不得做了,翻出藏好的鸡蛋,挑了五个大的,用网兜装好。


    “妈,您这是上哪儿去?”


    阎解放进屋想看看饭好了没,却见陈二妮拿着东西要出门,赶忙问道。


    “去你大哥那儿,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陈二妮问阎解放。


    阎解放撇了撇嘴:“我才不去呢,那个寡妇家有什么好去的。”


    陈二妮脸色一沉,正要训他几句。


    “老二,你给我进来!”


    堂屋里传来阎阜贵的怒喝。


    阎解放不明所以,只得讪讪地走进堂屋。


    刚踏进去,阎阜贵就抄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爸,您疯啦?干嘛打我!”


    阎解放绕着桌子躲闪。


    阎家的家教比刘海中家要好些,平日阎阜贵很少动手,就算真要教训孩子,阎家的孩子也不会往屋外跑。


    “寡妇,寡妇,谁叫你整天把寡妇挂在嘴边。”


    听见阎解放的话,阎阜贵气得不行,火冒三丈。


    可他自己却一点也没意识到,成天把王桂花是寡妇这事挂在嘴边的,正是他自己。


    上行下效,下面的人也学他这样。


    阎解成租的房子离四合院虽远,但有公交车直达。


    陈二妮拎着东西过去,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妈,你怎么突然来了?”


    阎解成看见推门进来的陈二妮,一脸惊讶。


    陈二妮把手里的东西往屋里唯一的家具——一张旧桌上一放。


    屋里冷飕飕的,她心一揪,这么冷的天,居然连炉子都没生。


    “你媳妇呢?”


    陈二妮没看见王桂花,只瞅见她的两个拖油瓶。


    因为天冷,俩孩子正蜷在里间的木板床上。


    阎解成脸一红,低声说:“桂花去乡下了,趁年前乡下人家有余粮,拿票多换点粮食回来。”


    他没瞒着陈二妮,反正现在的日子也就这样。


    到底是自己儿子,看着这冰冷的屋子,陈二妮从贴身衣兜里摸出一把零钱。


    她当着阎解成的面,数了半天,才抽出其中一半,递给他:“这钱和煤票你拿着,自己去买点煤回来,把炉子生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天这么冷,再壮的身子也扛不住冻。”


    阎解成默默接过钱和煤票,有点意外。


    他每个月工资付完房租和吃饭,就剩不了几个钱。


    屋子里这么冷,确实是没钱买煤。


    他不是没想过借钱,可实在借不到。


    “老大,你现在也自己当家了,该知道挣钱难,持家更难。”


    “你也别怨你爸,咱家就他一个人挣钱,一大家子人都指望他那点工资吃饭过日子。”


    “为了你的事,你爸整夜整夜睡不着。


    花出去的钱,都是咱家一口一口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陈二妮的话,一句一句敲在阎解成心坎上。


    从前,他总觉得阎阜贵不近人情,钻进钱眼里出不来,活脱脱一个现代葛朗台。


    可等到阎解成自己挑起一个家的担子时,才明白当家有多难。


    每天下班回来,面对冷冰冰的屋和冰冷的灶,还有三张等着他找粮食填饱的嘴,阎解成差点被压垮。


    他记得很清楚,第一个月工资只发了七块钱。


    整整一个月,全家天天喝的都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简直跟食堂里的泔水没两样。


    要不是王桂花每天去菜市场捡剩菜叶子,又跑到郊区摘野菜,那个月压根撑不下去。


    那段时间,阎解成也曾低头去找阎阜贵求助。


    可阎阜贵硬是一个子儿都不肯掏。


    那时候,阎解成心里是真恨。


    但如今,他反倒不恨了。


    特别是听了陈二妮那番话,设身处地一想,反而多了几分理解。


    “妈,以前是我不懂事。”


    阎解成终于诚心实意地道了歉。


    “以后别让你媳妇干那些杂活重活了,好好养身子,把孩子生下来。


    要是真有难处,多回家跟你爸和我说说。”


    “你是我们的儿子,天底下哪有不疼儿女的父母啊。”


    陈二妮望着眼前这个明显变得沉稳的大儿子,心疼地叮嘱道。


    林建国悠闲地在街上晃悠。


    那天他没穿制服,只套了件和轧钢厂普通工人一样的工装。


    新年的四九城,四处洋溢着过节的气氛。


    红色的标语和旗帜挂满街头,有些经过的车子还插着小红旗。


    突然,“吱嘎”


    一声——


    一辆军绿色吉普在他旁边刹住。


    驾驶座的孙越探出头问:“上车不?”


    林建国摇了摇头。


    孙越也没多说,只是脸上露出一点坏笑,随即从车里扔出一个包裹。


    林建国稳稳接住。


    “好东西啊!”


    孙越撂下这句话,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后车窗一晃而过,林建国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拿着包裹,望着远去的吉普心想:这里头能是什么好东西?


    摸起来像是衣服。


    孙越已经送过一套将军呢了,难道还有更稀罕的?


    好奇心驱使下,林建国拆开了包裹——


    是一套皮衣。


    看见上边的五角星标志,林建国认出这是一套冬季飞行服。


    飞行皮夹克、飞行皮裤,再加一双飞行皮靴。


    他伸手比了比靴子的尺码,正好四十三码,跟自己脚长一样。


    “难道是尤溪?”


    林建国猜着刚刚坐在孙越车后座的那个熟悉身影。


    林建国琢磨不透尤溪为何要送自己这套衣服。


    他当然也猜测过,尤溪或许对自己有意。


    但林建国心里清楚,以他现在的条件,和尤溪那显赫家世的冰山一角相比,实在相差太远。


    在四合院附近、在轧钢厂里,他这样的条件确实算得上是许多未婚姑娘的理想对象。


    可在尤溪面前,林建国自认还不够格。


    再说, ** 意难承受,林建国也还没准备好应对——如果尤溪真的喜欢他,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心力,去和尤溪谈一场需要与家人抗争的恋爱。


    尽管他只有十六岁,过了年才十七,但他的内心,早已是个四十多岁的成年人。


    林建国不自觉摇摇头,不再继续想下去。


    他把皮夹克重新包好,牢牢绑在后车座上。


    “建国哥,真巧呀,居然在这儿遇到您。”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建国转头看去,是于莉的妹妹于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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