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大会的开幕仪式，冗长而乏味。


    一众宗门大佬在台上，说着一些场面上的废话，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什么点到为止，共促东域修行界的繁荣。


    孙思坐在紫竹峰的弟子席位上，听得昏昏欲睡。


    要不是顾清寒临走前，那“勇夺第一”的眼神，太过具有杀伤力，他现在已经溜回洞府，研究怎么给自家那枚蛋，搭建一个更舒适的窝了。


    开幕式结束，是例行的表演赛环节。


    由各宗门推举出的，不参与此次正式比赛的成名弟子，上台切磋，活跃气氛。


    天剑阁的一名核心弟子，剑出如龙，一道百丈剑气，几乎要将演武场上空的云层，都给一分为二。


    引来满场喝彩。


    他的对手，是来自百阵门的弟子，一手阵法，瞬发瞬成，困阵，杀阵，幻阵，层出不穷，将那凌厉的剑气，尽数消弭于无形。


    场面确实精彩，也确实让不少初出茅庐的弟子，大开眼界。


    孙思却看得兴致缺缺。


    花里胡哨。


    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天骄”，灵力运用之法，太过粗糙。


    看似威猛，实则大半的力量，都浪费在了无用的声光效果上。


    真要生死搏杀，他有信心，三刀之内，解决掉台上任何一个。


    终于，表演赛结束，试炼大会的第一场，炼气期的比试，正式开始。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菜鸡互啄。


    姬鵺和樱如梦，都要参加。


    孙思挪了个位置，坐到专门的观赛席上，打算看完她们的场次，就找个借口开溜。


    他刚坐下，一个温和的声音，便在身旁响起。


    “孙师兄？”


    孙思侧头看去，是一个面容清秀，气质儒雅的青年。


    正是符籇堂的符岳。


    “符师弟。”孙思点了点头。


    “师兄也是来看小妹比试的？”符岳在他身旁坐下，笑着问道。


    小妹？


    孙思这才想起，符岳似乎是樱如梦的哥哥。


    “顺路。”孙思言简意赅。


    符岳也不在意他那冷淡的态度，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演武台。


    “家妹性子内向，修行上虽算刻苦，却极少与人动手，此次让她参加，也是想让她多些历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很快，便轮到了樱如梦上场。


    小姑娘穿着一身太一仙宗的制式弟子服，小脸紧绷，看起来有些紧张。


    她的对手，是来自一个二流宗门“青木宗”的弟子，身材高大，一脸的倨傲。


    “孙师兄，你说如梦能赢吗？”


    一旁的姬鵺，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孙思的目光，在台上扫了一眼。


    “难。”


    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樱师妹的灵力根基很扎实，远超同阶，但她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姬鵺好奇地追问。


    “杀气。”孙思平静地说道，“她的眼神里，没有对胜利的渴望，也没有面对敌人时的狠厉。她的所有招式，都只是功法上的标准动作，缺少了实战中的变通与决断。”


    符岳在一旁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补充道：“孙师兄所言极是。而且，你看那青木宗的弟子，他下盘极稳，每一步踏出，都暗合某种发力技巧，显然是专精体术的路子。家妹的符箓虽然精妙，但一旦被他近身，恐怕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孙思有些意外地看了符岳一眼。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心扑在符籇上的家伙，在战斗技巧方面，竟然也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这家伙，不只是个技术宅。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欣赏。


    一种名为“所见略同”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产生。


    他们两个是聊得开心了。


    但在另一边的观赛席上，青木宗的几个弟子，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那两个太一仙宗的家伙是谁？在台上指指点点，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


    “穿符籇堂服饰的那个，好像叫符岳，有点名气。另一个不知道，看着面生。”


    “哼，不过是两个夸夸其谈之辈罢了。一个画符的，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也敢妄议我青木宗的功法！”


    为首的一名筑基期弟子，眼神阴冷地盯着孙思和符岳的背影。


    “等会儿筑基期的比试，让我碰上他们，定要让他们知道，嘴上说得再漂亮，也不如拳头来得实在！”


    台上的战况，正如孙思与符岳所料。


    樱如梦虽然凭借着几张威力不俗的攻击符箓，在开局占据了些许优势。


    但那青木宗的弟子，战斗经验极为老道。


    他硬扛着符箓的轰炸，付出一些轻伤的代价，强行突进到了樱如梦的身前。


    战斗，瞬间失去了悬念。


    樱如梦被一掌拍下擂台，输掉了比试。


    小姑娘眼圈红红地走下台，符岳连忙上前安慰。


    孙思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修仙之路，本就如此。


    不经历些挫折，如何能成长。


    接下来的比试，波澜不惊。


    姬鵺的战斗，则完全是另一个画风。


    这小丫头，人美心黑。


    仗着自家师叔给的各种高阶法器，几乎是一路碾压。


    对手往往是刚摆好架势，就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顿法宝乱轰，直接打出了场外。


    毫无技术含量，但极其有效。


    最终，毫无悬念地，姬鵺夺得了炼气期比试的魁首。


    当负责裁判的元婴长老，高声宣布结果时。


    整个演武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姬鵺站在高高的擂台中央，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


    她那张俏丽的小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像往届的魁首一样，发表一番获奖感言时。


    她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举动。


    姬鵺转过身，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观赛席上的孙思。


    她手中的长剑，遥遥一指。


    清脆悦耳，却又充满了昂扬战意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演武场。


    “我，姬鵺，以本届试炼大会炼气魁首之名，行使胜者权利！”


    “在此，向上届外门大比魁首，紫竹峰，孙思师兄！”


    “发起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