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活撕!

作品:《神祇在侧

    是人,都怕死。


    有人舍生忘死。


    不是不怕死。


    而是,总有些事情,要高于死亡。


    我们将其称之为:英雄。


    世人多诵英雄无畏。


    却不知英雄艰难。


    对他们来说,死之中,多出了一丝生。


    绝望中,有了一丁点儿的希望。


    那也是极好的。


    “不愧是状元郎!


    我们的胜算凭空多了三成!


    孟老大,给我准备好酒,我要十年陈酿的汾酒!”


    赵不快大笑中,转身就走。


    程一顺推了推眼镜,看向梁山、霍战。


    梁山爽朗一笑,搂住霍战肩膀。


    “回来,痛饮。”


    “痛饮!”


    霍战点头。


    程一顺却面带为难。


    “小酌、小酌怡情,就好。”


    三人走了。


    结伴走到了东边巷口,然后,互道珍重。


    唐紫蝶、李秀也走了。


    唐紫蝶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


    李秀却是出门前,欢快的冲仁义郎挥了挥手。


    “孟大哥,再见。”


    邱庭是独行。


    太极分阴阳。


    人身大宇宙。


    邱庭心底默念心法,步履越来越快,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最后离开的是俞青莲、行方两人。


    “秃驴,欠贫道的三块大洋,不用还了。”


    俞青莲边走边说。


    “要还的,要还的。


    你欠小僧的一粒小还丹,也是要还的。”


    行方一副老实木讷的模样。


    “我可是为了救你才挨了那老不死一掌!”


    俞青莲一瞪眼。


    “我也为你盗了小还丹,还被赶出了少林寺。”


    行方一脸无奈。


    东边巷口,两人站定,相视一笑,转身而行。


    前行三步,俞青莲停步。


    “和尚,你要小心。”


    行方一笑,背对俞青莲,双手合十。


    “道兄,珍重。”


    语毕,两人大步流星。


    林添丁和院内的年轻人们齐齐向着仁义郎抱拳后,也快步离去。


    不需多言。


    也,无需多言。


    房间内,院子内一下子就空了。


    黄瞎子也不知道何时离开了。


    转瞬间,仁义堂内,就只剩下了仁义郎和一位老管家。


    仁义郎拿起一旁的盒子,掏出了烟丝和卷纸,平日里舍不得烟丝,这个时候也是卷满了,夹在手中。


    “根叔,你跟了我多久?”


    “回老爷,三十年了。”


    老管家轻声答道。


    “我亏待过你吗?”


    仁义郎继续问道。


    “没有,老爷待我恩重如山。


    您的恩情,此生难还。”


    老管家说着,走向了仁义堂门口。


    有人拍门。


    如同以往一般,老管家将门打开了。


    一顶软轿,两个轿夫。


    没有落轿,径直而入。


    轿夫落轿,盈盈一笑。


    没有丝毫男子气概,身材也如拂柳,细细看去,面容更是阴柔之美。


    老管家站在了这顶软轿边上,垂手而立,仿佛是拜访客人带来的管家一般,垂着头,不敢去看仁义郎。


    嘴里,则是不停解释着。


    “老爷,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儿子在花城杀了人。


    我就这一个儿子。


    我都是为了他啊。”


    老管家强调着。


    “嗯。


    那你收银子了吗?”


    仁义郎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说法,继续问道。


    立刻,老管家说不出话了。


    而轿子内的人,则替老管家回答了。


    “收了。


    总共收了我一万三千五百大洋。


    他收钱,但他也真办事,将仁义郎你的大事小情都告诉了我,自然也包括孙贼此刻就藏在你仁义堂内的消息。”


    尖细拉长的语调,带起了一抹阴森。


    令人听着就觉得不舒服。


    但,仁义郎却笑了。


    “他肯定没有告诉你,他还收刘江的钱了。”


    仁义郎的话语依旧慢条斯理。


    但是,轿子内的人却坐不住了。


    “什么意思?”


    “刘江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他想要用三场擂拖住我。


    然后,再用炸药毕功其于一役吗?


    现在,这些炸药可就在你的脚下。”


    仁义郎笑着说道。


    砰!


    软轿直接被撞破。


    轿子里的人飞出了仁义堂。


    两个面容如女子般的轿夫也是连滚带爬。


    唯有老管家没有跑。


    不是不想跑,是跑不了。


    软轿内的人在飞出轿子的时候,一脚就踢在了老管家的后腰上,让其狗啃屎后,又如同滚地葫芦一般趴在了仁义郎面前。


    摔得七晕八素的老管家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的仁义郎。


    立刻,连连磕头。


    “老爷,饶命!


    饶了我这一次!


    我知道错了……”


    嗡!


    话语未落,魔音响起。


    血滴子当头罩下。


    根叔头颅被摘走。


    离去的人又回来了。


    没有了软轿的遮挡,仁义郎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消瘦,面白无须,走路弓着腰,身上浓重的脂粉味也无法掩盖那浓郁的尿骚味。


    仁义郎眼中闪过了失望。


    不是他最想等的那人。


    对方看到了仁义郎眼中的失望,立刻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叫起来。


    “孟仁!


    你唬我!


    你刚刚才召集人手开大会,怎么可能容忍仁义堂内有炸药!”


    领头人怒斥着,声音愈发尖细了。


    随后,以更尖锐的声音喊道。


    “来人!


    给我拿下!”


    一声拿下。


    之前两个轿夫再次出现。


    不单单是这两人,还有九个粘杆处蓝翎侍卫,以及三十兵丁。


    其中,一个蓝翎侍卫的血滴子还在装着,内里的老管家头颅滴着血,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仁义郎眼中失望之色愈浓。


    随后,摇头苦笑。


    “我终究是高看了自己。”


    在孟仁原有的想法中,伪朝这次来的三个大内供奉,至少得有两个出现在他这,粘杆处也得抽调一半以上的人马才对。


    可没想到只来了一个大内供奉。


    粘杆处也只是来了蓝翎侍卫和一些兵丁。


    三等侍卫,二等侍卫,头等侍卫,协理事务头等侍卫都没出现。


    刚刚离开的大家,恐怕要难上许多了。


    但,


    总算减轻了一些压力。


    心底想着,仁义郎点燃了那刚刚卷好的烟卷,深深吸了口。


    随后,仁义郎猛地想到了丁邪。


    他还欠丁邪一份礼物。


    ‘又要做那言而无信的人了。


    抱歉了,状元郎。’


    仁义郎心底自语着,手中烟卷弹向了角落。


    那里有火药引线。


    在做出计划的时候,仁义郎就没打算苟且偷生。


    哪有大哥让自家兄弟送死,自己却独享太平的道理?


    他,自然要先走一步。


    仁义郎闭目等死。


    然后,枪声骤起。


    砰砰砰!


    仁义郎猛地睁开双眼。


    看着那从天而降的身影,仁义郎立刻就向刚刚烟卷的落点冲去,抬脚疯踩。


    而在院中的安右道根本没有注意到仁义郎的动作。


    他盯着两个被快枪打死,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宠,双眼通红,尖锐嚎叫——


    “哪来的野种?


    杂家要活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