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归途与心迹

作品:《重生七零我有特殊感知力

    暮色四合时,开往部队驻地的末班公交车摇摇晃晃驶离了站台。


    林晓兰和陆建军并排坐在车厢后部。车上人不多,空旷的车厢里弥漫着汽油味和尘土的气息。窗外的街景在渐浓的夜色中飞快后退,路灯次第亮起,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连着两天高强度的技术对接和作坊事务,林晓兰靠在椅背上,倦意如潮水般涌来。但她脑子里却异常清醒,复盘着沈明离开前的最后一席话,盘算着接下来要落实的改进项,还有……陆建军下午带来的关于陈志强的消息。


    “累了就闭眼歇会儿,到了我叫你。”身旁传来陆建军低沉的声音。


    林晓兰转过头。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轮廓显得格外清晰硬朗,但望着窗外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不累。”她轻声说,顿了顿,“今天……谢谢你能来。”


    陆建军收回目光,看向她:“应该的。”他的视线在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上停留了一瞬,“沈明那边,基本算稳住了。他留下的改进方案很实际,按部就班做,作坊的技术底子能厚实不少。”


    “嗯。”林晓兰点头,“他是个实在做事的人。临走前还说,回去会向厂里如实汇报情况,建议将我们列为‘北方技术合作示范点’,争取一些小型设备支持。”


    “这是好事。”陆建军沉吟道,“不过,陈志强那边……”


    “我知道。”林晓兰接过话头,声音平静却带着冷意,“他躲在暗处捣鬼,无非是眼红,或者受人指使想给我使绊子。现在作坊有沈明这样的‘正规军’技术背书,有街道和区里的关注,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效果有限。但……”她看向陆建军,“还是要防着狗急跳墙。废砖窑那边,还得麻烦你多留意。”


    “已经在盯了。”陆建军道,“你自己平时出入也当心些。我给了向阳一个哨子,让他最近早晚跟你一起走。”


    林晓兰心里一暖,点点头。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偶尔的颠簸声。


    过了一会儿,陆建军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晓兰,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林晓兰转头看他。他的神情比刚才更加严肃,甚至有一丝……罕见的犹豫。


    “你说。”


    陆建军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词句:“我父亲……最近可能会来一趟。”


    林晓兰微微一怔。陆建军的家庭情况,他提得很少。只知道他父亲是军队高级干部,早年离异,后来再娶,陆建军与继母关系不睦,很小就离家入伍。父子关系似乎也很疏淡。


    “是因为……我们的事?”林晓兰问得直接。


    “算是。”陆建军承认,“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你,也知道了作坊和沪市合作的事。给我来了信,说想‘见见’。”他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他大概觉得,我需要他‘把关’。”


    林晓兰能听出他话里那丝淡淡的讽刺和抵触。她想了想,问:“你希望我去见吗?”


    陆建军看向她,目光深邃:“这取决于你。他是他,我是我。我的选择,不需要任何人‘把关’。但如果你愿意,见一面也无妨。只是……”他顿了顿,“他那个人,习惯居高临下,说话可能不太中听。我不想你受委屈。”


    这话里的维护之意清晰分明。林晓兰笑了,那笑容在昏黄的车灯下显得格外柔和:“我不怕。他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总不至于完全不讲道理。而且……”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的事,迟早要面对这些。早见晚见,都一样。”


    陆建军看着她坦然清澈的目光,胸口那点因父亲介入而生的郁气,忽然就散了。他伸出手,不是握,而是轻轻覆在她放在膝头的手背上。他的手掌宽大,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薄茧,温热而有力。


    “林晓兰,”他叫她的全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等我下次休假,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公交车猛地颠簸了一下,车厢里的灯忽明忽暗。林晓兰的手在他掌心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她抬起头,撞进他幽深如潭的眼眸里,那里面的认真和坚定,像投入水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浪漫的仪式,甚至不是在什么特别的场合。就在这辆破旧的公交车上,在昏暗摇晃的光线里,他用最朴实的方式,给出了最重要的承诺。


    前世的孤苦伶仃,烈火焚身的绝望,与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和眼前人郑重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林晓兰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反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


    “好。”她只答了一个字,却重如千钧。


    陆建军的手明显收紧了一下,随即又怕握疼她般放松了些。他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里有什么东西沉沉地沉淀下来,化为一抹深邃的温柔。


    公交车到站了。两人下车,并肩走在通往部队大院的小路上。夜风微凉,吹散了白日的燥热。路两旁是高大的白杨树,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爸那边,我会处理。”陆建军重新提起话头,“你不用有压力。他同不同意,不影响我的决定。”


    “我明白。”林晓兰点头,“但既然要成为一家人,该有的尊重和礼节要有。他来,我们好好接待。有什么话,当面说开。”


    陆建军停下脚步,看着她。路灯下,她的脸庞莹润,眼神坚定平和,既有这个年龄姑娘的清澈,又有一种超乎年龄的通透和力量。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黑市巷口撞见她时,她那双受惊却强作镇定的眼睛。不过短短数月,那个带着孤注一掷勇气的姑娘,已经成长得如此夺目。


    “林晓兰,”他又叫了一声,这次声音里带着些微难以察觉的波动,“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运气。”


    林晓兰心头巨震。这个沉默寡言、惯于用行动代替语言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几乎等同于最炽烈的情话。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在那片深邃的幽潭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也看到了毫无保留的珍视。


    “我也是。”她轻声回应,嘴角漾开真切的笑意。


    两人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走完了剩下的路。快到家属院门口时,陆建军说:“沈明留下的图纸和方案,我这几天抽空帮你看看,有些机械部分我能找人问问。你自己别太熬,循序渐进。”


    “知道。”林晓兰应着,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这个给你。”


    陆建军接过,是一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薄荷糖,旁边还塞了几片参片。


    “薄荷糖提神,参片泡水喝,别累着。”林晓兰嘱咐道,“你任务重,更要顾好身体。”


    陆建军握紧了纸包,指尖能感受到糖块的硬度和参片的微凉。“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哑。


    已经能看到家属院门口站岗的士兵了。林晓兰停下脚步:“就送到这儿吧,你赶紧回去。我也得回家了,不然妈该担心了。”


    陆建军看着她,忽然伸出手,不是握手,也不是拥抱,而是很轻地,用手指将她颊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生涩,却无比轻柔。


    “路上小心。到家……给我打个电话。”他说。部队门岗有对外电话。


    “好。”林晓兰脸颊微热,点点头,转身走向公交站。


    走出几步,她回过头。陆建军还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见她回头,他抬手挥了挥。


    林晓兰也挥挥手,转身快步走向站台。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角,心里却像揣了个小火炉,暖烘烘,亮堂堂。


    公交车来了。她上了车,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子启动,驶离。她透过车窗,看着那个身影在路灯下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和薄茧的触感。


    谈婚论嫁。


    父亲的压力。


    作坊的发展。


    暗处的威胁。


    千头万绪,纷至沓来。但此刻,林晓兰心里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力量。


    因为她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挑战,有一个人,会坚定地站在她身边,与她并肩前行。


    夜色深浓,公交车载着她驶向家的方向。而她的未来,已然与另一个人的命运紧密相连,清晰而坚定地铺展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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