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的指尖刚触到地面，掌心就传来一阵刺痛。他没收回手，反而将五指张开，按得更紧了些。右臂的焦皮已经裂开，血顺着肘部往下淌，滴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啪”声。左眼还蒙着血，视野只剩右边一条缝。


    阵法金光还在收缩，压得人喘不过气。空中那人闭着眼，双手结印，符文一圈圈亮起，像是要把他们彻底封死在里面。


    上官玥站在他斜后方一步远的地方，剑胚横在胸前，呼吸比刚才稳了。她没说话，也没动，但肩膀微微下沉，是准备再攻的姿态。


    江临渊低声说：“别冲正面。”


    她没问为什么，只轻轻点头。


    他知道硬闯不行。刚才那一撞已经耗尽最后一点墟核之力，金光现在只是残影，在胸口断断续续地闪。再强催一次，可能直接昏过去。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神志清醒了一瞬，他立刻默念系统指令。


    一道铜盘虚影浮现在身前，表面刻着古老纹路，正缓缓旋转。天机盘出现的刹那，指针剧烈晃动，像被什么干扰着。过了几秒才慢慢稳定下来，最终指向阵法东南角一处三寸宽的区域。


    那里符文线条比其他地方淡，灵气流动也不顺畅。


    江临渊看清楚了。不是破损，是连接时灵力不足导致的结构松动。分神降临虽强，但毕竟不是本体，维持这种级别的阵法，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他立刻传音：“等我送你进去，斩那个点。”


    上官玥没应声，但握剑的手紧了半分。


    江临渊深吸一口气，左手贴地，把残存的青帝诀灵力全压进土里。地面微微震动，几根藤蔓从裂缝中钻出，迅速缠上她的腰和小腿。


    “走！”


    他双臂发力，借着藤蔓的弹力猛地一甩。上官玥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向东南角，剑胚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线。


    她人在半空就完成了蓄力，手腕一转，剑锋直劈符文薄弱处。


    “锵——”


    金属摩擦的声音刺耳响起。金光剧烈震荡，原本连成一片的符文链条崩开一线，裂口处冒出细小火花，整座阵法都晃了一下。


    空中那人首次睁眼。


    黑瞳无光，却透出一丝惊意。他右手立即抬起，重新结印，试图修补裂痕。可分神调动灵力本就缓慢，这一补，明显迟了半拍。


    江临渊盯着那道裂口，发现它没有立刻愈合。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存在时间比预想长得多。


    机会还没丢。


    他撑着地面站起，右腿发软，差点跪下去。他用左手撑住一块断墙，硬是把身体拉直。天机盘还在空中转着，指针停在原位，说明弱点仍在。


    “还能打。”他说。


    上官玥落地后没有停顿，立刻调整姿势，剑胚回拉，准备第二次冲击。她的虎口已经裂开，血顺着剑柄流下，但她没松手。


    江临渊再次运转青帝诀。这次不是往地下灌，而是顺着藤蔓反向输送。他要把最后一丝灵力集中到她身上，让她下一击更快、更准。


    藤蔓开始发烫，表面泛起微弱绿光。


    “等我信号。”他声音沙哑。


    她点头，目光锁定裂口。


    江临渊盯着空中那人。对方正在全力修复阵法，双手不断变换手印，额头隐约有汗渗出。分神状态下的确强大，但消耗也大。每补一次，灵力都会下降一分。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是现在！”


    他猛拍地面，藤蔓瞬间绷直，再次将上官玥甩出。这一掷比上次更快，几乎化作一道影子冲向裂口。


    剑胚高举，灵力在剑尖凝聚成一点寒芒。


    她人在空中，手腕翻转，剑刃垂直斩下！


    “轰！”


    一声闷响炸开。金光四溅，符文链条断裂两节，裂口扩大到手掌宽。阵法整体震颤，边缘开始出现细微龟裂。


    空中那人脸色一白，嘴角溢出血丝。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江临渊，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不是愤怒，是惊讶。


    江临渊没停下。他拖着右臂走到裂口边，伸手摸向那处破损的符文。指尖刚碰上去，一股灼热感传来，皮肤立刻发红。


    他没缩手，反而用力按下去。


    “还能撑。”他说，“这阵法快撑不住了。”


    上官玥落地后单膝跪地，喘着粗气。剑胚插在地上，支撑着她的身体。她抬头看向江临渊，眼里没有疲惫，只有战意。


    “再来一次。”她说。


    江临渊点头。他把手从符文上移开，掌心已经起了水泡。他不管这些，转身面对空中那人。


    “你说这是秩序。”他声音低，但字字清晰，“可你连阵法都补不完整。”


    那人没说话，只是抬起手，准备重新结印。


    江临渊却笑了。他笑得很轻，嘴角带血，眼睛却亮得吓人。


    “那你试试看，能不能拦住我们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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