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价码
作品:《都重生了谁还是赘婿啊》 第五章 情绪的价码
周二上午十点,林枫站在心镜科技的办公室门口。
这地方比他想象中还要寒酸。
藏在老旧的创业园区里,电梯慢得像喘不过气的老人,走廊墙皮剥落,露出底下发黄的水泥。
空气里有股霉味,混着隔壁公司飘来的泡面味道。
门牌上心镜科技四个字印得歪歪扭扭,像是临时用喷墨打印机打出来的。玻璃门后的办公室很小,大概也就四五十平米,挤着七八张办公桌,每张桌子上都堆满了文件和吃剩的外卖盒。
林枫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声音,有点沙哑,透着疲惫。
推门进去的瞬间,七八双眼睛同时看过来。
都是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眶下挂着熬夜熬出的青黑,头发乱糟糟的,T恤上印着各种看不懂的技术术语。
只有一个稍微年长些的***起来,大概三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
“你是……”男人迟疑地问。
“林枫。和李兆铭先生约好的。”林枫说。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男人们交换着眼神,那眼神里有警惕,有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林枫感知到这些情绪细流,像冰水一样淌进系统账户:+2,+3,+1。
“我是徐朗,心镜的创始人。”
戴眼镜的男人伸出手。
“李少确实打过招呼,说今天会有人来……看看。”
握手时,林枫感觉到对方掌心有汗,凉的。
徐朗的情绪状态像绷紧的弦:“紧张65%,戒备25%,微弱的希望10%”。
“看看?”
“李少是这么说的?”
徐朗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原话是有个有趣的人可能对你们那破项目感兴趣,让他来瞅瞅,说不定能给你们指条明路。”
办公室里有人发出轻微的嗤笑声,很快又憋回去了。
“那就看看吧。”
“介意我随便转转?”
“请便。”
徐朗做了个手势,表情有点僵硬。
“地方小,别介意。”
林枫开始在办公室里走动。
他走得很慢,目光扫过每一张桌子、每一台电脑屏幕、每一块白板。
白板上写满了复杂的算法公式,还有各种情绪标签的图谱:喜悦、愤怒、悲伤、恐惧……每个标签下面都标注着生理指标——心率、皮电、脑电波频率。
他在一张桌子前停下。
屏幕上正运行着一个程序界面,左边是摄像头实时画面,右边是分析结果。
画面上是个年轻女孩的笑脸,但分析结果显示:“笑容真实度32%,主要情绪:焦虑,次要情绪:疲惫”。
“这是我们最新的情绪识别模型。”
徐朗走过来,语气里带着技术人的自豪。
“通过微表情分析和语音特征提取,能判断目标对象的真实情绪状态。准确率已经能做到78%,领先国内同类产品至少十个百分点。”
“很厉害。”林枫说,“然后呢?”
徐朗愣了一下:“什么然后?”
“识别出来之后呢?”
林枫转过身,看着他。
“知道一个人在强颜欢笑,知道他在焦虑,知道他在疲惫——然后呢?你能做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泡面的味道似乎更浓了,混着某种绝望的气息。
“我们可以……提供建议。”
徐朗的声音低了下去,。
比如推荐放松音乐,或者心理疏导文章……”
“市面上有几十个APP都能做这个。”
“而且免费。”
徐朗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程序员忍不住开口:“我们的算法更准!我们用了深度学习……”
“用户不关心算法。”
林枫说得很平静。
“用户只关心:这东西能让我开心点吗?能让我少加点班吗?能让我女朋友不跟我吵架吗?”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沉默更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枫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
笔尖悬在空白的区域,他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开始写字:
情绪识别 → 情绪理解 → 情绪干预 → 情绪价值转化
写完,他转身面对这群年轻人:“你们卡在第一步到第二步之间。能识别,但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人会焦虑?是因为工作压力?家庭矛盾?还是对未来迷茫?不同的原因需要不同的解决方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更不能干预。知道了又怎样?你能改变他的处境吗?你能让他老板少派点活吗?你能让他女朋友多理解他一点吗?”
“那我们该怎么做?”问话的是个扎马尾的女孩,眼睛很大,但眼神很疲惫。
“换个思路。”
“不要想着‘解决’情绪,那太难了。想想怎么‘交易’情绪。”
“交易?”
“情绪怎么交易?”
“很简单。”
“如果一个人有太多焦虑,而另一个人有太多无聊,能不能让他们交换一点?如果一个人今天特别开心,能不能把这份开心‘存’起来,等哪天难过了再取出来用?”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疯子。
“这……这不现实。”
“情绪是主观体验,怎么量化?怎么储存?怎么转移?”
“比特币在2009年之前也不现实。”
“但现在它值几万美金一枚。”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破败的园区。
“你们的技术很好,真的。但你们把它用错了方向。情绪识别不是目的,只是工具。真正的价值在于,用这个工具搭建一个平台——让情绪流动起来,像货币一样流动。”
徐朗走到他身边,也看向窗外。
他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憔悴,下巴上有没刮干净的胡茬。
“李少说你有点子,能救我们。就是这个?”
“这只是个开始。”。
“具体的商业方案我还在完善。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心镜科技从这个小破办公室搬出去,能让你们的算法真正改变世界——你们愿意赌一把吗?”
没有人立刻回答。
但林枫感知到,那些警惕和戒备的情绪正在松动,像冻土在春日的阳光下慢慢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困惑、思考,还有一点点……微弱的火苗。
“赌什么?”
“赌一个可能性。”
林枫转身面对他。
“赌情绪真的是这个时代最后一座未开发的金矿。赌我们能挖出第一桶金。”
“需要多少钱?”
“现在不需要钱。”
“需要时间和数据。我需要你们开放一部分脱敏后的情绪数据给我,我要验证一些想法。作为交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是昨天刚印的,很简单,只有名字和电话。
“作为交换,如果我的方案可行,我会帮你们搞定下一轮融资。不低于一千万。”
办公室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千万,对这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小团队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我们凭什么信你?”
那个扎马尾的女孩问,语气直白得不留情面。
“凭李兆铭愿意让我来看你们。”
“凭我能站在这里,说出这些话。当然,你们也可以不信,继续在这里熬,等李少哪天彻底失去耐心,撤资走人。”
这话刺痛了。徐朗的脸色白了白,其他人都低下头。
“给我们一晚上时间考虑,明天答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