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52 何为正事
作品:《女主她一心要过好日子》 方怀瑾盯着那小像,沉默片刻对胡铁说道:“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
胡铁没想到方怀瑾会主动向他道歉,他很意外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但终是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打算离开。
香凝突然拦住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期盼:“你是不是知道夫君真正的父母是谁?”
方怀瑾冲她摇了摇头:“过去究竟如何不重要,我并不在意那些。”
“如果他们也在找夫君呢?也许他们并不是有意将夫君扔下的。”胡铁对故去妹妹的思念让香凝生出了一丝侥幸,也许方怀瑾的亲生父母并不像她的父母那样冰冷无情。
胡铁一贯冷硬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心,他对方怀瑾道:“当年我在街上看见你的时候,你身上没有任何信物,脸冻得通红,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看起来应是你的父母实在走投无路,才把你扔在路边,并没有打算日后还有相认的可能。”
香凝闻言有些后悔,担忧地看向方怀瑾。
方怀瑾倒是不甚在意:“没关系。我说过了,我并不在乎过去的事。”
胡铁点了点头,几次张了张口,最后终于说道:“让你因为我自己的仇恨,承受这么大的身世变故,对不住。”
方怀瑾无奈地苦笑:“若是没有当年的那一换,也许我都没命活到现在。造化弄人,过去了就过去吧。”
胡铁又点了点头:“虽然你是在方家长大的,但我看得出来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祝你和尊夫人恩爱长守,再和那些污糟事没有关系。”
方怀瑾看着他,诡异地想到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句话,于是开口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胡铁道:“我原本没指望还能活着,打算舍去我这一条贱命,拉方令儒给我妹妹偿命。但你在绣庄留了我一命,大理寺的陆大人也劝我生命珍贵,需得为了枉死的亲人好好活下去。所以我准备待到春天,亲眼看到方令儒人头落地,然后就带着芬儿的尸骨回南边老家,再也不回来了。”
方怀瑾觉着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帮你画一幅芬儿的画像。”
胡铁闻言,眼睛立刻亮起来:“当真?”
他这张小像已经十分年久,随着他频繁拿出来看,更是破损严重。从前他也想过找个画师,再画一张妹妹的画像,但画师们说那小像年代已经久远,又见不到真人,很难画出一模一样的人物神韵。
听闻方怀瑾书画双绝,不用见到真人,单凭描述就能将人物画得栩栩如生。若是方怀瑾肯帮他画一幅妹妹的画像,真是再好不过。
“当真。”方怀瑾借着茶楼的笔墨重新画了一幅画像。
胡铁拿着那幅画像,眼睛不舍得错开一下,连声说道:“神了,真是神了,就像芬儿活了一样。”
方怀瑾道:“方家从前对不起你,我的身份也不配替他们向你赔罪。但亡者已矣,你已为当年的事苦熬了二十多年,希望你以后有自己的人生,带着芬儿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嗯。”胡铁点点头,极为宝贝地将那幅画像收好,放进怀里,“我会为了芬儿,好好活下去。”
香凝见他二人解开恩怨,都放下了过去的心结,很为他们高兴。回去之后,打开方怀瑾排了好久的队买回来的荷花酥,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新年的祥和氛围,连带着美食的满足,让香凝心情很好。
只是方怀瑾既没有像往常一般陪她说话,也没有抱一抱她亲一亲她,他远远地坐在书桌前,眉头紧蹙,似乎很是烦闷。
香凝走过去,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关切地问道:“夫君有心事吗?”
方怀瑾抬眸望着她,深邃的眸子里全是些香凝看不懂的情绪。突然间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一拉,将她拉到自己腿上。
香凝有些猝不及防,但也没挣扎,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柔声劝慰道:“夫君若有心事,可以和我说一说。我虽然糊涂不一定能帮上忙,但说出来心里总会好受一些。”
方怀瑾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的手指,沉声道:“其实胡铁让我很震撼。他为了报仇苦心筹划二十多年,那么长的时间一个人苦苦煎熬着,都只是为了报仇这一件事。他的决心和毅力,让我震撼甚至是佩服。”
香凝点了点头:“我之前是很恨他的,若不是他,夫君也不会突然从云端跌下来。但今日我看见他那么思念他的妹妹,我又有些羡慕,如果我的哥哥这样对我,我就算死了也会觉着很值得。”
方怀瑾继续道:“我以前一直觉着百姓是弱小可怜的,需要我们这些做官的来保护,但现在我发现他们也很有力量,不应该被小觑。”
“那很好啊。说明夫君现在更加了解民生。只有了解他们,才能更好地为民做主。”
方怀瑾被香凝的话安慰到,低头亲了亲她:“你说的有道理。我的夫人现在比我还晓事理,是我的福气。”
香凝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行医就是如此。想要治好病人,就要先了解病人。”
正月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让人觉着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初十,方怀瑾的年假已经告罄,又回到了从前的忙碌状态。
香凝一个人在家,没了熟悉的怀抱亲昵的耳鬓厮磨,心里觉着空落落的,又拿起医书如饥似渴地读起来。
这一日傍晚,方怀瑾下值回到家,看见香凝正拿着一枚银针刺向自己手臂上的穴位。
他连忙走过去,问道:“你身子不舒服吗?”
香凝摇了摇头:“我在医术上看见一套新的针法,正在练习。”
香凝一看起医书,就把什么都忘了,全身心都投入进去。方怀瑾早就知道她这个脾气,但他并不觉着这样不好,反倒认为认真研究医术的香凝很有魅力,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一样。
他浅笑了笑,打趣道:“练习得如何?若需要,为夫的胳膊也可以借给你用。”
香凝的脸上也漾起笑容:“暂时还不需要,有劳夫君稍等我片刻,待我练习完就开饭。”
“好。”方怀瑾很乐得支持她,一个人自行洗手洁面换了衣裳,随手捡起书桌上一本书,耐心地看起来。
待香凝终于练习结束,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去厨房拿张婆子提前做好温在灶上的晚饭时,朝华身边的丫鬟突然来传口信,说是朝华请他们去六合楼一叙。
于是两人各自换了衣裳,跟着丫鬟去见朝华。
两人一走进包厢,就看见朝华正在和沈愈喝闷酒,喝得她脸颊已有些泛红。
“这是怎么了?”方怀瑾问。
朝华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含糊地说:“婉音走了,她走了。”
“走了?”方怀瑾看向沈愈,“什么意思?”
沈愈早已听朝华讲了许多遍,解释道:“陆家婉音小姐,昨日跟随她那位精通堪舆之术的女先生离开了京城。她说要去验证古书典籍,寻访古建墓穴。”
“堪舆之术,寻访古建墓穴?”香凝轻声复述着,觉着很不可思议。那样高贵优雅的官家小姐,居然离开京城,去寻访古建墓穴。香凝再一次被女子所能触到的天地之大,选择之广震撼到了。
方怀瑾对陆婉音的印象很模糊,只隐约记得朝华有个交情很好的闺中密友姓陆,父亲是国子监的祭酒。
“那还真是位了不得的奇女子。”方怀瑾感叹。
沈愈和陆婉音也不算熟,仅有的几次照面,让他觉着那是个比朝华还伶牙俐齿有主见的姑娘。他没有发表对此事的看法,只是轻轻拍着朝华的背,让她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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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因喝得太急而难受。
又喝了几杯酒,朝华放下酒杯,单手托腮,难得露出几分落寞和迷茫:“以前总觉着日子还长,可以一直骑马打猎、听曲看戏,一直这么胡闹下去。可是婉音突然就走了,她去追寻她的理想,做正经事去了。我突然意识到,我成天这么吃喝玩乐,好像很没出息。你们说,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些正经事做?”
沈愈最近一直被姐姐纠缠,劝他回去和父亲认错好好寻份差事,心里十分厌恶所谓的做正经事。他嗤笑道:“什么叫有出息?什么叫正经事?那都是世俗庸人拿来教化人驱使人的愚蠢论调。我觉着你现在这样做自己就很好,即便是无用也很好。”
朝华道:“可人活一世,是不是还应该留下点什么?就像你,虽然没有听沈尚书的入仕做官,可你开的医馆救死扶伤,救活了很多人,给很多家庭留住了亲人和希望。”
方怀瑾觉着朝华有此想法很好,认真建议道:“朝华你的骑射武功都很好,可以考虑去报考女官或是女将军,上阵杀敌报效家国。”
香凝的看法和方怀瑾不同,她很认真地说:“我不觉着郡主如今这般是无用,郡主也帮助了很多人啊,比如帮助了我和夫君,还有前段日子东街的脂粉铺子被房主索要高额租金,也是郡主帮忙主持公道,在我看来郡主就像是话本里锄强扶弱的女侠。”
“香凝说的不错。”沈愈附和道,“不是只有做那些儒家说的正经事才算是有用,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朝华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不会是在哄我开心吧?”
“当然不是。郡主你本来就很好。”香凝说的十分诚心。
朝华又喝了一口酒,觉着心里的郁闷散了散,她又感叹道:“以前婉音也提过想离开京城,去寻访古建墓穴,但我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昨日她来和我辞行的时候,说她已经二十三了,不想再荒废光阴。可我还比她大两岁,过完年我就二十五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以前咱们在学堂胡闹的日子好像就还在昨天。一转眼,沈愈离开了家族,怀瑾都成婚了。”
方怀瑾没想到一贯大大咧咧的朝华还有这种伤春悲秋的时候。他看向沈愈,见对方一脸平静,问道:“她这副样子,你怎么一点儿不奇怪?”
沈愈无奈道:“昨日陆小姐走后,我已经安慰她一天了。”
朝华好像没听见他们的对话,眼睛突然亮了亮,又问道:“你们想没想过,十年后是什么样子?”
香凝有些含糊,小声问方怀瑾和沈愈:“郡主这到底醉没醉啊?”
沈愈笑笑:“朝华有项绝技,喝醉之后,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啊?”香凝更加糊涂地看向方怀瑾。
方怀瑾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沈愈看向朝华,认真地回答起那个问题:“十年后,我的医仁堂应该比现在要大很多,京城里不论是富人还是穷人都能来我医馆治病,还有我的第一本记录药材的医书应该也已经出版了。”
朝华听见了他的回答,笑道:“那还真是让人期待的十年后。”
方怀瑾正色道:“十年后,我朝国土会更加安定,百姓会更加富足。”
朝华摇了摇头:“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是怀瑾。”
香凝见朝华似乎真的能听见,认真想了想,也回答道:“我觉着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希望十年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朝华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她突然拍了拍桌子,笑着说:“香凝妹妹说的最得我心。十年后,我们还在一起,就很好了。”
方怀瑾见朝华这样子,知道她还是喜聚不喜散的孩子心性,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同时又觉着确实啊,他们这些人还在一起,确实是很值得庆幸的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