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分钟。佩鲁贾的后场长传直接找到拉到边路的弗里扎斯。西米奇上前逼抢，弗里扎斯将球回敲，跟上的泽马里亚直接一个四十五度传中球。球速飞快，还带着旋转，飞向后点。


    马尔蒂尼紧紧贴防着博思罗伊德，两人在跑动中互相挤压着对方。博思罗伊德还是抢先一步起跳甩头，但顶得有些正。


    米莫这次稳稳将球抱住，护在怀里，博思罗伊德原本冲过来试图干扰，米莫已经一个手抛球发出，这次球直接奔向了卡卡。


    “手抛球！维卡里奥发动快攻，直接找到中路的卡卡！卡卡带球前进，但米兰前场人数太少了，缺少人接应，佩鲁贾迅速退防，卡卡被放倒，没有机会。”解说语气激昂，米兰本次的进攻失败了。


    佩鲁贾的围攻持续。卡卡、鲁伊科斯塔和皮尔洛在中场疲于奔命，覆盖着巨大的空间。


    第78分钟。加蒂在右路突破卡福，下底传中，特德斯科后门柱头球顶到另一侧，弗里扎斯小角度凌空射门，飞向了球门的左下角。


    球射出的瞬间，米莫从对方摆腿的方向和身体倾斜的角度，捕捉到了那细微的意图。提前向球门的左侧移动了半步，然后下地。


    “我的天！弗里扎斯，非常好的角度！但是没进，维卡里奥下地迅速。”解说员快破音了。


    弗里扎斯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年轻门将。


    看台上的佩鲁贾球迷发出巨大的叹息，夹杂着太可惜了和这也没进的感叹。


    “角球！看住人！”米莫没有在意面前的前锋，朝着劳尔森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穿过半个球场，非常清晰，没有颤抖。


    中场的加图索听到，高兴的嘟囔了一句，“这小子终于会叫人了。”


    马尔蒂尼看了米莫一眼，前去布置防守。


    第80分钟，佩鲁贾开出战术角球。科斯塔库塔将球截下后将球传出禁区，佩鲁贾又一次抢下球权。球在外围重新传导，突然，格罗索在距离球门三十米处起脚，球势大力沉，穿过人群。


    起先，米莫的视线被遮挡，发现那一刻，他迅速向左侧横移一步，球已飞到眼前。


    球一起来的速度和风声实在是太大了，米莫不敢硬接，双拳并拢，用力将球击出！拳头有些发麻，球飞向边线，被卡福得到。卡福试图控球，但在对方逼抢下仓促回传。


    这脚回传力量有些轻了，且方向是朝着米莫的右侧，靠近底线。21岁的年轻小将博思罗伊德观察到了，上场已经80分钟，他仍然有余力冲刺，朝球的方向猛冲。


    “糟糕！米兰回传失误！博思罗伊德上来了！”


    米莫在看到卡福回传的瞬间就冲了出去。他没有丝毫犹豫。在之前的世界，每一次出击都可能招致对方Alpha前锋恶意的冲撞和羞辱，但在经过一段时间内斯塔和加图索的特别冲撞训练，他已经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再回避对抗。


    此刻，米莫的脑子里只有球。他比博思罗伊德更早判断到球的路线，几步冲刺后，在禁区边缘，倒地滑铲，抢先一脚将球铲出边线！博思罗伊德收势不及，从他身上跳了过去，落地后踉跄了一下。


    卡福上来把米莫拉起，“不错，谢了。”


    “果断的出击！维卡里奥化解了这次门前的险情！他处理得非常冷静！”


    加图索跑回来，朝着卡福喊了句什么，然后对米莫竖起大拇指。


    一连串的攻击结束，米莫心跳剧烈，起身的一秒钟，米莫抽空想到了，这球是格罗索发起的，他笑了笑，摇摇头，暂时放下了2006年的故事。


    第85分钟，佩鲁贾的攻势因为体能的下降和迟迟无法进球，变得急躁起来。但米兰球员的体能也接近极限了。


    十人应战的比赛，米兰每个人都努力扩大了自己的跑动范围。


    前场，卡卡依靠他高超的个人技艺，逼得佩鲁贾中场踢球出界，获得了一个界外球。他慢慢走过去发球，趁机让队友们喘口气。皮尔洛在中场拿住球，试图控一控节奏，佩鲁贾两名球员前来夹抢断下。佩鲁贾立刻发动反击，两下传递打到左路，特德斯科利用速度生吃科斯塔库塔，低平球传到门前！


    博思罗伊德和弗里扎斯两人压上！马尔蒂尼紧紧贴着博思罗伊德，劳尔森则冲向弗里扎斯。球从两人之间滚过，滚向点球点附近！


    佩鲁贾中场加蒂后排插上，迎球就是一脚推射，球速不快，但角度刁钻，直奔球门右下角！


    米莫原本站在靠近球门中央的位置，封堵近角。在加蒂射门的瞬间，他重心已经降低，向左移动。看到球滚向中路并且加蒂插上时，他立刻调整，身体像弹向右侧扑倒。他的手臂完全伸展，在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时，手掌挡在了球滚动的路线上！


    球被他挡了一下，减速，贴着门柱滚出了底线。


    “又挡住了！维卡里奥！今天佩鲁贾的前锋们一定感到绝望！他们肯定无法相信自己面对的是一个17岁的门将。”


    加蒂狠狠踢了一脚草皮，佩鲁贾的球员们脸上开始浮现出焦虑和不耐。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第90分钟，米兰门球。米莫没有向前场开大脚，而是短传给了边路的卡福。这次米兰在后场耐心倒了几次脚，想把时间就这么消耗过去。佩鲁贾球员前来扑抢，球最终传到皮尔洛脚下。


    皮尔洛一脚过顶长传如同精确制导，越过所有中场防守球员，找到了埋伏在佩鲁贾禁区前的卡卡。卡卡完美停球，形成单刀！


    “卡卡！单刀了！卡拉奇出击——”


    卡卡面对出击的门将，轻巧地一记挑射。球越过卡拉奇，坠入空门。


    “球进了！……等等？边裁举旗了？越位！进球无效！”


    卡卡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看向边裁，边裁的旗子稳稳举着。他摇了摇头，没有争辩，立刻转身向己方半场跑去。佩鲁贾球员惊出一身冷汗，随即发现比赛还有希望，更加疯狂地投入进攻。


    伤停补时阶段，第94分钟


    佩鲁贾获得角球。门将卡拉奇也冲入了米兰禁区。看台上，两方球迷都屏住了呼吸。


    “佩鲁贾全线压上！连门将都过了半场！这是最后的总攻！”


    角球开出，直飞前点，大禁区里一片混乱。球不知被谁顶了一下，变向飞向中路。劳尔森大脚解围，球却打在对方球员身上弹向小禁区左侧，弗里扎斯抢先捅射了。


    米莫几乎是下意识地伸腿，球打在腿上再次弹回禁区。


    禁区里全是腿，但机会还是被博思罗伊德在点球点附近抢到，他抡起右脚射门。


    米莫的视线完全被人群遮挡，在球出现的刹那，他只能凭借门将的本能和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向身体右侧倒地封堵。球重重撞在他手上，变向击中了近端门柱，沿着门线滚动，被科斯塔库塔一脚踢出了边线。


    “博斯罗伊德射门！球打在了门柱上！维卡里奥又还是碰到了！不可思议的连续扑救！佩鲁贾的运气今天糟糕透顶！”


    佩鲁贾球员已经被扑懵了，多数人胸口剧烈起伏，看着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米兰30号，充满了不甘，甚至觉得有些荒谬。


    第96分钟。佩鲁贾最后一次进攻，长传冲吊进入禁区。米莫高高跃起，单手将球摘了下来。他抱住球，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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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开出去，而是伏倒在地，将球压在身下。


    主裁判看了看表，将哨子放入口中，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响起。


    解说员声音激昂了起来：“比赛结束，一场艰苦的胜利！米兰在库里球场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困难。门将伤退，前锋伤退，中场红牌，十人应战。米兰还是守住了！1比0！而这场胜利的头号功臣，毫无疑问是临危受命，上演意甲首秀的十七岁门将埃米利安诺·瓦莱里奥，他至少做出了六次足以改变比赛结果的扑救！尤其是最后那次极限扑救，让米兰带走了三分！”


    球场上，米莫还维持着扑救后倒地的姿势，胸口剧烈起伏。


    马尔蒂尼第一个跑向球门拉起了米莫，他张开双臂，直接给了米莫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好样的！孩子！干得漂亮！”。


    这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米莫瞬间僵硬了。他几乎从未得到来自强大队友的，直接到毫无保留的正面身体接触。在曾经的世界，任何触碰都带着轻蔑审视或更糟糕的意图。马尔蒂尼的拥抱却坦荡而充满力量，他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肩膀，手臂迟疑着，没有立刻回抱。


    马尔蒂尼没有忽略这个细微的瑟缩。队长松开米莫，双手按在他肩上，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埃米利安诺，你很棒，你守住了胜利。” 他没有追问那瞬间的僵硬，只是注视着米莫。


    紧接着加图索冲了过来，声音比他人还要迅速，“好小子！我说你是个天才吧！没有辜负我陪你加练！” 加图索的动作更是粗犷，他用力揉着米莫的脑袋，然后把他往自己怀里狠狠一带。这都不能算是一个拥抱，简直是撞击。像这样被毫不保留的蛮力拥抱庆祝，也是未曾有过的体验。米莫的肌肉记忆让他下意识地想缩紧肩膀，但加图索的力量太大，他无法动弹。


    马尔蒂尼的手按在加图索的背上，示意他松一点，“里诺，你要把他挤死了。”加图索这才大笑着松开。


    科斯塔库塔、卡福、劳尔森……每一个后防线上的队友都过来拥抱或者用力拍打他。每一次身体接触，尤其是那些热烈的拥抱，都会让米莫的身体产生一瞬间的僵硬。身体被触碰的感觉如此密集，不时触发记忆深处某些糟糕的闪回。尽管他理智上清清楚楚地知道，这里不同，这些人不同，这是比赛胜利之后，最普通的庆祝，但身体的本能反应似乎慢了半拍。米莫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得退缩。


    然后，他看到了卡卡。


    卡卡从人群中挤过来。他的棕发被汗水浸湿，眼神却非常明亮。他没有像加图索那样直接撞过来，也不是要普通拍拍米莫。


    卡卡跑到米莫面前停下，然后伸出双臂等待着，是一个完全敞开的热情拥抱姿势。


    米莫看着他，卡卡的笑容是一种分享喜悦的热情。


    在那一瞬间，米莫脑海里某个一直在警惕戒备的部分，悄然松弛了一些。他向前一步，迎上卡卡，接受了这个拥抱。


    卡卡温暖而有力的手臂环住他，“太棒了，米莫！你拯救了我们！” 他在米莫耳边说，声音带着奔跑后的喘息，但满是欣喜。分开时，卡卡的手还搭在他肩上，眼睛弯弯的。


    确实是值得庆祝的胜利，踢得再艰难，可也赢了，意甲开局三连胜，让所有人都非常高兴。


    米莫感到脸颊在发烫，他看着周围互相揽着肩膀，还在欢呼的队友们，安切洛蒂走过来也向他点头，看台上客场球迷们挥舞着米兰围巾。


    米莫站在库里球场的草皮上，下午5点的太阳将一切染成金色。


    耳边是队友们嘈杂的庆祝声。


    这就是他的第一场意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