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几个月
作品:《小燕子重生》 福尔泰踏进公主府时,外头正飘细雪。
他身披一件藏青貂斗篷,肩头已积了薄薄一层白,却顾不上掸,三两步冲到榻前,声音压得低而急:“怎么又肿了?”
小燕子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原本秀气的脸被妊娠水肿撑得圆润,见他来,立刻把脚往锦被里缩,讪笑:“没肿,就是……脚背胖了点。”
福尔泰不由分说,握住她脚踝,指腹在那道浅浅的鞋勒痕上轻轻一按,陷下去的小窝半天没回弹。他眉心蹙成川字,回头吩咐:“去,把太医开的茯苓薏米汤再热一碗,盯着她喝光。”
话音未落,小燕子已苦着脸:“再喝我就成水缸了!尔泰,你闻闻,我嘴里都是药渣子味。”
福尔泰低头,拿额头抵住她额头,声音低软:“忍一忍,额娘生我时肿到连阿玛的朝靴都穿不下,后来还是靠土方消了。等孩子落地,我带你出城骑射,把多余的肉都抖落回去。”
一句“骑射”把小燕子说红了眼——她足足七个月没摸马鞭,手痒心更痒,抬拳就捶他胸口:“你答应的,可不许反悔!”
拳头落下却轻飘飘,被福尔泰包进掌心,贴到自己唇边吻了吻:“我若反悔,就让皇阿玛把我贬去蒙古养骆驼。”
外间,皇后身边的秦嬷嬷亲自捧了安胎药进来,见驸马在,忙屈膝。
福尔泰接过药碗,拿银匙一圈圈搅,吹得不再烫嘴,才递到小燕子唇边。
药苦,她刚抿一口就皱成包子脸,他适时从袖里摸出一小包蜜渍樱桃,指尖捏一颗,在她齿间轻轻一塞,甜味瞬间盖过苦涩。
小燕子含着樱桃,口齿含糊:“你也吃,别光看我受罪。”
福尔泰笑:“我福家世代行伍,这点苦算什么。”话虽如此,却顺着她意思含了一颗,酸得眯眼,惹得小燕子噗嗤笑出声,差点把药喷了。
午后,雪停日头出。
福尔泰把炕桌搬到南窗下,展开一本《山海经》绘卷,搂着小燕子给她念“夸父逐日”。
读到“道渴而死”,怀里的人已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最后靠在他肩上。
他不敢动,怕惊醒她,只拿指腹轻轻摩挲她隆起的腹部。
突然掌心被小小一脚踹中,隔着缎面锦袄,力道却清晰。
福尔泰怔住,霎时连呼吸都放轻,像捧着易碎的薄胎瓷,嘴角却越咧越大,低声道:“小坏蛋,敢踢你阿玛,等你出来,先罚写十张大字。”
话虽严厉,眼底却漾着柔波,能化窗外残雪。
傍晚,皇帝驾到。
福尔泰单膝跪地请安,被皇帝一把扶起:“免了,朕是来看闺女,不是来受礼。”
皇帝坐到榻边,见小燕子睡得香,便压低声音:“太医说,胎位很正?”
福尔泰拱手:“回皇阿玛,是。只是公主夜里抽筋,臣已学了推拿手法,每晚替她松腿。”
皇帝点点头,目光落在女婿被小燕子攥皱的袖口,那里明显湿了一小块——不知是口水还是汗。
帝王威压缓了三分,声音里竟带了笑意:“福家小子,朕把最闹的燕子交给你,你倒养得不错。”
福尔泰垂眸,声音却坚定:“臣不敢居功,是公主自己乖。”
皇帝朗声低笑,怕吵醒女儿,又及时收住,抬手拍拍他肩:“再乖也是朕的闺女,等她生产,朕在乾清宫门外立哨,若母子有恙,唯你是问。”
福尔泰单膝再跪,声音掷地有声:“臣,领死命。”
夜里,小燕子醒来,殿内只留一盏琉璃灯。
福尔泰和衣躺在她外侧,手臂虚虚环着她肚子,哪怕睡着也保持护着的姿势。
她伸手,借微光描摹他轮廓——眉骨、鼻梁、紧抿的唇,都因月色柔和。
想起白日他偷偷问太医“产妇若抽痉,可否以口渡气”,她鼻尖发酸,指尖轻点他唇。
福尔泰瞬间睁眼,声音低哑:“怎么了?又抽筋?”
小燕子摇头,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尔泰,等团团出生,你教我骑马,我教孩子骑马,咱们一家三口,跑遍京郊草原,好不好?”
“好。”他吻她发心,掌心覆在她腹顶,像覆着整个天下,“到时我牵两匹马,一匹给你,一匹给小小燕子。”
窗外,新雪压弯海棠枝,终被春风吹得“噗簌”落下。
殿内炭火“噼啪”一声,爆出小小火星,映得两人相拥的影子长长铺地,像一条静静流淌的、名为“家”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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