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搜索证据
作品:《我喂夫君避子羹》 李鸳儿的动作悄无声息,却迅速而精准。
永和宫和钟粹宫的防卫如同铁桶,连只可疑的苍蝇都难飞入。
素心亲自挑选的四名宫女被送到了钟粹宫,名义上是懿妃娘娘心疼妹妹有孕,派来伺候的。
这四名宫女看似寻常,实则两个身手利落,两个精通医理药膳,是李鸳儿暗中培养许久的心腹。
李秀儿起初有些不解,待姐姐私下与她深谈一次,提及对二姐之死的怀疑和对孕中安危的忧虑后,她立刻明白了其中利害,郑重收下,并依言行事,饮食起居加倍小心,非绝对信任之人不得近身。
与此同时,李鸳儿布下的那张隐于各处的暗网,开始悄然收拢信息。
通过梁九功递的话似乎起了作用。
皇帝虽未明确表态,但内务府那边对永和宫和钟粹宫的需求明显更加“配合”,一些原本可能需要层层审批才能调阅的旧年档案、人员名册,如今也顺畅了许多。
皇帝甚至还“无意中”问起梁九功,当年柔贵妃生产时,都有哪些太医和稳婆在侧,如今这些人都在何处当差。
这无疑是一种默许的信号。
暗线的回报也陆续传来。
当年为柔贵妃接生的首席太医姓刘,在鹂儿产后血崩去世后不久,便以“年老体衰”为由请辞,带着丰厚赏赐回了江南老家,年前已病故。
其家人守口如瓶,问及当年旧事,只道“贵妃福薄,太医尽力”。
两名主要稳婆,一个姓王,一个姓孙。王嬷嬷在事发后半年,因“失手打碎御赐之物”被逐出宫,据说回乡后过得不错,购置了田产。
孙嬷嬷则一直留在宫中,如今在浣衣局做些轻省活计,深居简出,几乎不与外人来往。
当时在产房伺候的四名宫女,两名在鹂儿去世后不久被调去了偏僻的冷宫当差,没两年先后“病逝”。
另外两名,一个叫春桃的,在鹂儿去世当年就被放出宫,嫁了人,如今在京郊住着,日子清贫。
另一个叫秋菊的,则还在宫中,如今在针工局做个普通绣娘,沉默寡言。
所有线索,看似正常,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关键人物要么远离,要么沉寂,要么“意外”死亡。
尤其是那两位稳婆,王嬷嬷被逐的借口牵强,孙嬷嬷的沉寂更显反常。
李鸳儿将重点放在了孙嬷嬷和秋菊身上。她们还在宫里,是活口,也是可能的突破口。
这一日,李鸳儿以需要绣制一批精致小儿衣物为由,召了针工局几个手艺好的绣娘来永和宫。
秋菊正在其中。
秋菊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相貌平平,低眉顺眼,手脚却十分麻利。
李鸳儿并未直接问她什么,只让她与其他绣娘一同在偏殿干活,由素心陪着,好茶好点心招待着,偶尔问几句针线活计。
一连三日,秋菊除了干活,几乎不抬头,也不多话。
直到第三日下午,素心“无意中”提起:“听说秋菊姑娘当年是在柔贵妃宫里伺候过的?针线想必是极好的。”
秋菊手中针线一顿,头垂得更低,声音细如蚊蚋:“是……奴婢愚钝,当年只是做些粗活。”
“柔贵妃性情温和,对下人最是宽厚。”素心叹息道,“可惜……去得太早。我们娘娘与贵妃姐妹情深,至今想起,仍时常落泪。”
秋菊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没接话。
素心观察着她的反应,继续道:“我们娘娘近日又梦到贵妃了,总说贵妃当年生产时……似乎有些蹊跷。唉,怕是思念太甚,魔怔了。”
秋菊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苍白,眼中闪过惊恐之色,但迅速又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手中的绣绷都拿不稳了。
素心心中一动,却不再多说,只吩咐宫女再给她添些热茶。
当晚,秋菊离开永和宫时,脚步都有些虚浮。
李鸳儿听完素心的禀报,沉吟道:“她果然知道些什么,而且很害怕。” 恐惧,就是弱点。
“那孙嬷嬷那边……”
“孙嬷嬷在浣衣局,接触不易。而且她在宫里多年,比秋菊更难撬开嘴。”李鸳儿思索着,“先不急。让人盯着秋菊,看她回去后与谁接触,有无异常。另外……春桃那边,也派人去探探,小心些,莫要惊动她。”
“是。”
就在李鸳儿暗中追查旧事时,前朝后宫,却因另一件事,掀起了波澜。
五月末,皇帝在朝会上,提出要修缮京畿水利,疏浚几条主要河道,以利农耕,防秋汛。
这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所需银两颇巨。
户部奏称国库虽不算空虚,但今年西北军费、南方赈灾等开销已大,一时难以筹措如此巨款。
便有朝臣提出,可命江南盐、漕等富裕之地“报效”,或向民间富商“劝捐”。
此言一出,朝堂上议论纷纷。
江南系官员自然叫苦,称连年赋税已重,恐伤民力;清流则质疑“劝捐”易成强行摊派,滋扰地方。
皇帝听着,未置可否。下朝后,却独留了几位心腹重臣,其中便有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晚,便有风声隐约传出,皇上似乎有意让已故忠勤伯(崔展颜)的岳家、江南巨贾陶百万“带头报效”,以解燃眉之急。
毕竟,陶家倚仗皇商身份富甲一方,其女又是忠勤伯遗孀,于公于私,都该有所表示。
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后宫,自然也传到了皇后耳中。
坤宁宫里,皇后正对着一盆开败的牡丹出神。听完心腹嬷嬷的禀报,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陶百万……陶春彩的父亲?”皇后缓缓道,“懿妃那位‘好姐姐’的娘家?”
“正是。”嬷嬷低声道,“听说陶家这次,怕是得出点血了。皇上这意思……”
“皇上的意思,自然是充盈国库,利国利民。”
皇后截断她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陶家身为皇商,受国恩深重,理当报效。
只是……”她话锋一转,“本宫记得,陶氏女春彩,如今还在江南吧?她父亲若‘报效’了朝廷,她这个女儿,是不是也该回京‘谢恩’?毕竟,她夫君忠勤伯的祠堂,还在京里呢。”
嬷嬷一愣,随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娘娘是说……让陶春彩回京?”
“忠勤伯为国捐躯,其遗孀远在江南,无人祭扫,像什么话?
”皇后语气平淡,“皇上仁厚,顾念旧臣,想必也会体恤。本宫身为中宫,关怀功臣家眷,亦是分内之事。
去,传本宫懿旨,召忠勤伯夫人陶氏,回京荣养。
就说……本宫念她夫君之功,怜她独居江南,特恩准她回京居住,以便时常入宫,与旧识姐妹(懿妃)相聚,也全了皇上体恤臣下之心。”
这一招,可谓毒辣。
明面上是皇后贤德,体恤功臣遗孀,给陶春彩体面。
实则将陶春彩这个与李鸳儿有旧怨、性子冲动愚蠢的女人弄回京城,放在李鸳儿眼皮子底下。
陶春彩对李鸳儿的恨意,几乎人尽皆知。
她一回京,必定会想方设法给李鸳儿找不痛快,甚至可能成为别人手中对付李鸳儿的刀。
而皇后,只需坐山观虎斗,必要时稍稍推波助澜即可。
既能给李鸳儿添堵,又能借陶春彩试探皇帝对李鸳儿的维护底线,还能显得自己大度贤惠,一箭三雕。
“娘娘高明!”嬷嬷心悦诚服,“奴才这就去拟旨。”
皇后摆摆手,目光重新落在那盆残败的牡丹上,声音轻柔却带着寒意:“花开得再艳,也有凋零的时候。本宫倒要看看,这后宫的新贵,能得意到几时。”
皇后的懿旨很快便发了出去。消息传到永和宫时,李鸳儿正在教嗣儿临帖。
闻听陶春彩被皇后下旨召回京“荣养”,她手中毛笔一顿,一滴浓墨落在雪白的宣纸上,迅速泅开。
“陶春彩……要回京了?”她放下笔,脸色沉静,眼中却无波无澜。
“是,娘娘。”素心担忧道,“皇后这分明是没安好心!陶氏与您……她回京,只怕会生事。”
李鸳儿拿起一旁干净的湿布,慢慢擦拭着指尖沾染的墨迹。
“该来的,总会来。”她语气平静,“皇后这一手,不算新鲜,但确实有用。陶春彩恨我入骨,又愚蠢易怒,是个再好不过的棋子。”
“那咱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李鸳儿道,“陶春彩不过是疥癣之疾,不足为虑。
关键还是皇后,以及……当年害死鹂儿的真凶。”她抬眼看向素心,“秋菊和春桃那边,有进展吗?”
素心摇头:“秋菊回去后,称病了两日,除了去太医署拿药,没见接触特别的人。
春桃那边……派去的人回来说,她嫁了个老实本分的农户,生了两个孩子,日子清苦,问起宫里旧事,她只说自己当年只是个粗使丫头,什么都不知道,神色倒是坦然,不似作伪。”
李鸳儿蹙眉。难道方向错了?或者,对方隐藏得太深?
“孙嬷嬷呢?浣衣局那边,可有机会接触?”
“浣衣局人多眼杂,孙嬷嬷又几乎不出门,难。”素心道,“不过……奴婢打听到,孙嬷嬷有个侄女,在御膳房当差,是个烧火丫头。
孙嬷嬷偶尔会托这个侄女带些东西出宫,或指个口信给宫外的亲戚。”
侄女?李鸳儿心中一动。
“想办法,从这个侄女身上入手。”她吩咐道,“不必直接问孙嬷嬷的事,先摸清这个侄女的底细,看她与哪些人来往,有无特别之处。小心,莫要打草惊蛇。”
“是。”
安排完这些,李鸳儿走到窗边。窗外天色渐暗,暮云低垂,似有山雨欲来。
陶春彩回京,皇后步步紧逼,当年旧案迷雾重重……
前路似乎更加艰难了。
但她没有害怕,反而有种奇异的兴奋。棋局已经摆开,对手已然出招。那么,她也该亮出更多的棋子了。
她转身,看向墙上挂着一幅新裱好的画——那是皇帝前几日与她共同完成的一幅《雪梅图》,皇帝画梅枝,她点梅花,相映成趣。
画上题着皇帝的字:“并肩凌霜雪,同气连枝荣。”
并肩……同气连枝……
李鸳儿抚摸着画上冰冷的裱绫,眼神却渐渐温热坚定。
无论前路多少风雨,她已不是孤身一人。
她有要守护的人,有要清算的仇。
这场后宫之战,她一定要赢。
夜色,彻底笼罩了紫禁城。
永和宫的灯火,在浓重的黑暗里,固执地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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