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背起手，踱了两步，仿佛在给林枫“上课”：


    “王康，省厅副厅长，京都空降下来的，是有点能量。不过嘛……”


    他拖长了语调，眼神轻蔑。


    “他现在人在京都开会呢，一时半会儿可赶不回来。”


    “天高皇帝远，你指望他救你？等他回来，你该受的罪，早就受完了。说不定……”


    他的话被自己口袋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王皓不耐烦地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竟然是王康！


    他眼神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玩味和残忍的笑容。


    他当着林枫和李宝国的面，按下了接听键。


    并且，特意点开了免提。


    “王皓！”


    电话刚一接通，王康焦急中带着愤怒的声音就冲了出来。


    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你是不是抓了林枫？那个江州大学的学生！”


    “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他给我放了！听到没有！”


    王皓听着王康那带着命令口吻的声音，脸上冷笑更甚。


    “王厅长啊，这么大火气？”


    他慢条斯理地对着手机说道：


    “林枫？哪个林枫？我不知道啊。”


    他故意装糊涂。


    “你少给我装蒜！”


    王康的声音更加急迫。


    “就是你儿子王瀚打架那件事！你抓走的那个大学生！赶紧放人！”


    “哦，你说那个打了我儿子的小兔崽子啊。”


    王皓拉长了声音，目光戏谑地看向脸色苍白的林枫。


    “怎么了？王厅长是要保这个人？”


    “不是我要保他！是……”


    王康似乎想说什么，但被王皓不耐烦地打断了。


    “不是什么不是！”


    王皓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和不耐烦。


    “王康，我告诉你，这小崽子把我儿子打得头破血流，我现在正在医院陪着我儿子！”


    “我刚把他‘请’过来‘教育’了一下，但这小崽子好像还没长记性呀！”


    他边说，边欣赏着林枫嘴角的血迹和自己儿子病房的门。


    “王皓！你对他动手了？！”


    王康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和怒火。


    “你在挑衅我吗？！”


    “是又怎么样？！王康，我提醒你一下，你不过是从京都调过来的一个省厅厅长”


    王皓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强硬。


    “是，是有点小政绩，但别忘了这里是巴蜀！”


    “在我王皓的地盘上，你还想作威作福？你是怎么敢的？！”


    “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学生，跟我叫板？”


    电话那头，王康沉默了几秒。


    然后，王皓和李宝国，以及被架着的林枫，都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意味不明的冷笑。


    “王皓，我也最后警告你一次。我现在立刻动身赶回江城。”


    王康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可怕。


    “你最好，记住你现在的表情和状态，也最好，记住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


    “等我到了之后……你别被吓死。”


    这话语里的寒意，透过电波，让走廊里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度。


    李宝国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看向王省长。


    王皓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很快被更深的怒意和傲慢覆盖。


    他对着手机，几乎是咆哮着回应：


    “好！好得很！王康，我就留着小崽子这条命，我就在江城，静静等你回来！”


    “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处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的！”


    说完，他根本不给王康再说话的机会。


    “啪”地一声，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走廊里恢复了死寂。


    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以及病房里隐约传来的仪器滴答声。


    王皓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阴冷的目光重新落回林枫身上。


    “听到了？你的‘靠山’，好像也救不了你。”


    最后，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让我等，那我就等着。”


    “在他来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聊聊’。”


    他挥了挥手，对李宝国吩咐道：


    “先把他关到旁边的空病房去，找人看好了。”


    “等我儿子检查完，情绪稳定了，我再慢慢跟他算账。”


    “是！王省长！”


    李宝国连忙应道，示意手下将林枫拖走。


    林枫在被拖离前，最后看了王皓一眼。


    那眼神深处，除了冰冷的恨意。


    似乎还藏着一丝……怜悯？


    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坠入深渊而不自知的人。


    这眼神让王皓心头莫名地又是一阵烦躁。


    他转身，推开儿子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将那股不安强行压在了心底。


    他就不信了，在巴蜀，还能有他王皓摆不平的事！


    一个王康，一个不知哪来的野小子。


    能翻起什么浪？！


    不一会儿，给王瀚检查的医生推门出来。


    摘下口罩，表情平静。


    王皓立刻迎上去询问。


    “王省长放心，令公子只是些表皮擦伤，额头和嘴角的伤口已经消毒处理，没有伤及筋骨。”


    “休息两天就好，注意别沾水。”


    医生言简意赅地汇报完，便匆匆离开去忙其他病人了。


    王皓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看向被架在一旁、嘴角带血、神色冷峻的林枫时。


    那股郁结的怒火又升腾起来。


    他冷哼一声：


    “哼，算你小子走运，我儿子没什么大碍。”


    “要不然，你就等着拿命来赔吧！”


    李宝国察言观色，立刻凑到王皓耳边，压低声音询问：


    “王省长，那……这小子现在怎么处置？”


    “看他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王皓厌恶地瞥了一眼林枫。


    尤其是看到他眼中那毫不退缩的光芒时，更是觉得心头火起。


    仿佛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莫大挑衅。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像要赶走什么脏东西：


    “看着他就来气！”


    “这里人多眼杂，把他给我拖到个没人的地方去，好好教育教育！”


    “让他彻底长长记性！”


    “是！”


    李宝国心领神会，立刻对旁边两个架着林枫的警察使了个眼色。


    “走，把他带到……”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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