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先导片(一)君子六艺

作品:《顶流cpBE后全员逼我们HE

    祝语还未走到摄像机前,后方便传来零碎几声高跟鞋踩上石板的清脆声,听起来走得歪歪扭扭,他停下脚步,向后一看。


    是穿着湛蓝渐变鱼尾裙的宁作我,步履间裙摆如翻涌的浪花,发尾染蓝的黑发自然地搭在垂至锁骨的珍珠项链上,合配蓝色的眼妆,像一条漂亮的美人鱼。


    宁作我也看到了祝语,想小跑几步赶上他,却不得不左一下右一下的跨过来,大抵是也知道只有一个镜头,并不避讳男女有别,主动和祝语叙旧道:“小祝老师,你也来了!”


    祝语伸手扶她一把,又弯下腰替她理了理裙摆,起身道:“好久不见,卿卿。”


    说来这么多人都尊称他老师,只有宁作我这句最是合适,毕竟他是真的去宁作我所参加的选秀里当过导师,好巧不巧,还是专门负责她那一组的。


    很有天赋的女孩,c位于她实至名归。


    “其实我刚刚还有些紧张,但是看见你一下子就安心了很多。”宁作我比祝语还要小两岁,选秀耽误了一年,今年刚刚上大学,全然还是小姑娘的做派。


    祝语扶着她走两步,看她有些小心翼翼,关心道:“好走吗,今天怎么穿了这么高的鞋跟?”


    “其实不太好走,我不太适应这么高的高跟鞋,但谁让我今天穿了鱼尾裙,”宁作我指指脚下的裙摆,“一定要穿很高很高的高跟鞋,才会让腿很长,看起来胯宽得恰到好处。”


    “小祝老师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我慢慢挪过去就行。”宁作我指指那个镜头,眨眼比一个相机的动作,向祝语挑了挑眉,示意前面有镜头。


    “好,那我进去等你。”祝语松开了轻托住她胳膊的手,看她确实能努努力走直线后放心往前走了。


    路过摄像头微微调整角度露出全脸,引得金南转播的导演组频频点头。


    可以可以,这一秒回放率有了。


    下午带的路只停在小路出口,隐隐能看见里面圆形的场地空无一物,晚上已经摆上了一张木桌,旁边站着两个穿蓝马甲的工作人员。


    他们肩上,桌子上和桌布之下,右后边的树上都放置了固定摄像头,木桌对面的竹林内蹲了三个摄像师。


    祝语余光扫过所有的摄像头,走到两人面前打招呼:“晚上好,这是要怎么……?”


    “木牌上的字由苏淮本地非遗工艺篆刻而成,分别代表了君子六艺,请选择一副并从这边进入相应的房间,进去后请锁好门,没有听到指示不要开门。”


    桌上还剩礼、乐、射、数四字,书、御二字已经被拿走了。


    来了六个人?


    祝语拿起“乐”,思虑到后面还有宁作我,又放回原处换成了“礼”。


    “射”他没涉及过不清楚,但“数”他属实是不想出糗,选了“礼”,他或许还能碰碰边。


    月洞重叠叠,月桂抬枝丫,古韵惹今风,圆月满人间。


    过了月洞门就是君子六艺的六间茶室,祝语在门把手上挂好木牌,插好门锁绕着房间走一圈,先对着房梁上的摄像头跟主镜头打个招呼,又找出茶烧上水准备泡茶。


    易时春挂着直播听观察室对祝语进行评价,心中一悬,他们在等祝语泡茶,可祝语根本就不会泡茶,更遑论茶礼。


    提着的心一直到他们出声把祝语的镜头调回小窗时才落下,祝语的水还没开,已经换上第四个人——盛回忱。


    他选了“数”。


    易时春:……依稀记得祝语一个月前跟她说在重修名单上看到了他。


    祝语听到有门开了,耳朵竖了一瞬,起身提起陶壶将茶碗烫洗一遍,放入茶叶加入热水,置于一边晾着去了。


    不过只是找个事干,还能真喝不成,他本就睡眠不好,真喝了这茶,今晚的觉算是提前告吹了,服药也是自讨苦吃。


    零碎的高跟鞋声响起,祝语知道,是宁作我来了,她进了祝语后面的茶室,果真是拿了“乐”。


    一分钟后,又开一扇门。


    自此,六个人就到齐了。


    易时春松了一口气,她压的题还是比较准的,除了梁晋西,其他人都在她的准备之中,只要她发过去的艺人信息祝语记住了,和他们和谐共处不是问题。


    祝语在第四位没听见高跟鞋声,反推是个男艺人,现在三男一女,第二位他并不清楚,但节目总不会只请宁作我一个异性,最后一位从概率上来说,女艺人的概率更大些。


    但最后一位还是没有高跟鞋的声音,只有关门声。


    “各位晚上好,欢迎来到《流量至上》。我是本次见面会的发起人,很高兴能和大家齐聚一堂,下面将为大家介绍本次见面会主题——不夜侯。”被调试过的机械音雌雄难辨,通过挂在拱门上的音响从外向内给每个房间传递信息。


    “饮真茶,令人少眠,不夜侯,美其功也,且看大家何以烹茶待客,让看官寤寐思服。”


    “既是大家互相了解的机会,也是我们对大家的考察,今晚,这里只有五个人能入住松屿涧,祝各位玩得愉快。”


    “第一项,我无我,人知我。”


    “请各位按序出门,每人只能敲一扇门,门内人不必开门,只需用‘是’或‘不是’回答门外人三个问题,门外人通过三个答案,为门内人贴上一个标签。”


    “请‘礼’出屋,叩门!”


    祝语推开门,原本放在外面的木桌被移了进来置于中间,上面铺好了纸条和笔,一张不多,一张不少,刚好六张,此外还特意准备了变声的喇叭。


    祝语拿起喇叭站在“射”与“御”之间。


    “礼”在最西侧屋,其余依次向东排,他右手边的“御”和“书”之一是梁晋西,另一个应该是另一位女艺人。


    最东侧“数”是位男艺人,“御”与宁作我所在“乐”之间的“射”,也是位男艺人,而这两位之间有一个人是祀璧。


    这么看来,梁晋西是比好认的。


    祝语随便右跨一步到“御”前,敲敲门,拿起喇叭问:“请问你是男性吗?”


    蜡笔小新的声音在中式园林里余音绕梁,从竹林中绕一圈,传来回响。


    “请问你是男~”


    “请问你~”


    “请问~”


    祝语:……


    “是。”发出米老鼠的声音。


    屋内人:……


    男的,是梁晋西?


    祝语眉尾一挑,笔尖戳在纸上还未动。


    “蜡笔小语”小声:“请问你是共产党员吗?”


    “请问你是共~”


    “请~”


    观察室飘过弹幕:


    黑色的天突然红了起来


    听到这里连滚带爬地去找我的党徽,还好还在


    “米老鼠”:“是。”


    梁晋西是无党派人士。


    祝语写下两个字。


    “蜡笔小语”更小声:“你每年都按时交党费吗?”


    “米老鼠”:“是。”


    祝语写下第三个字。


    纸条后自带粘贴处,可以直接贴在木牌背后。


    祝语粘好就要往回走,机械音又响起:“请‘礼’把喇叭拿回去,作为回答问题的用具。”


    祝语拿起喇叭小小声说:“这本来是放在外面的。”


    “是的,但它现在是你的了,请拿回去。”


    “好。”小新音。


    “好~”回音。


    在机械音响起喊下一个人出来前,镜头推进拍祝语写下的纸条,明明晃晃三个字。


    好同志


    摄像师在镜头后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手还死死维持住镜头的平稳,赶紧换地方远离这庄严的三个字,感觉下一秒领导就要来视察工作了。


    “请‘乐’出屋,叩门!”机械音刚笑完还有些卡壳。


    宁作我拿着喇叭出门,犹豫了一下,随便选择了“书”,从桌上拾起纸笔敲了敲门。


    “唐老鸭”:“请问你从事演艺行业吗?”


    “猪猪侠”:“是的。”


    “唐老鸭”:“请问你年龄超过三十了吗?”


    “猪猪侠”:“是的。”


    “唐老鸭”:“请问你是否多次获得过奖项?”


    祝语将茶杯转了一圈,在心中叹口气,宁作我的问题过于激进,根本没有考虑如果这位前辈没有奖项该如何收场,直播型综艺,最重要的就是谨言慎行。


    “唐老鸭”:“是的。”


    “礼”屋内摆弄茶水的人赫然抬眸,又低下头装模作样地继续转着茶杯,嘴角勾起一个真心到极致的笑,料镜头怼到他脸上也不会有观众察觉出任何不同,只会发现他似乎格外开心。


    祝语晃晃茶杯,摇起茶叶停在半空中等它缓缓落下,周而复始,茶被热水冲击初期产生的白雾已经消失殆尽,温热的触感从指腹传不到他冰冷的眼底。


    去凉添热,茶杯中又冒起热气,缕缕绕不紧,散在空中自成一脉。


    演技派。宁作我写下纸条粘到门上。


    摄像师照旧过去一拍,机械音喊下一位:“请‘射’出屋,叩门!”


    依旧没有高跟鞋声。


    出错了吗,祝语眉心微拧,怎么会只有宁作我一个女生?


    边苏豫站在“乐”门口,开始问。


    “懒羊羊”:“请问你是演员吗?”


    “唐老鸭”:“不是。”


    “懒羊羊”:“请问你是女生吗?”


    “唐老鸭”:“是的。”


    “懒羊羊”:“请问你是不是拿到过第一?”


    边苏豫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人是谁,最后一问带着笑意,得到肯定回答后给宁作我贴上了“天生c位”的标签。


    祝语也猜到了她是谁。


    宁作我所在选秀的发起人边苏豫,怪不得没有听见高跟鞋声,想来是觉得综艺跑动不方便,和选修时一样换上了厚底鞋。


    找到了第二位女艺人,祝语轻舒了一口气,刚想端起茶杯抿一口,却忘了刚倒的热水,冷不丁被烫了一下,讪讪收回手。


    差点忘了不能喝茶。


    一系列动作在哪怕观察室直播的小窗里,也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易时春放大截图,在一片马赛克中观察祝语的表情管理。


    还好还好,只是动作凌乱了些,脸还是在线的。


    祝语喉结滚动,任由茶叶如孤舟,在清澈的茶水中晃晃悠悠飘落杯底,散成一瓣一瓣,听到机械音喊“御”出门,心却怎么也定不下来。


    那刚刚的那个男人……


    是祀璧,是“御”。


    他会敲哪扇门?


    他会问什么?


    他有没有,认出自己?


    祝语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甚至搞不明白自己是否在期待他敲响面前这扇门。


    敲门声响了。


    但他的门并没有被敲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