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罗成业？许言？雷烈？”有人喃喃道。


    “他们被谁抓了？”


    “我们真的自由了？！”


    青年站在原地，掌心凝聚的火焰微微颤抖。


    他望着远处那十个曾经折磨他们的人，如今像待宰的牲畜一样被吊在半空，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基地内，各个小团体的头目陆续收到了风声。


    十位首领被自己的心腹造反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光头壮汉拍案而起，“罗老大他们会被手下人干翻？”


    “千真万确！”报信的小弟声音发颤，“他们、他们现在被挂在基地大门口。”


    当这些头目们半信半疑地走出屋子，抬头望向基地大门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十位曾经叱咤风云的首领，此刻像腊肉一样被吊在半空，脖子上挂着“末日超市跳楼大甩卖”的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晃。


    罗成业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许言那条标志性的刀疤此刻显得格外狼狈。


    “这、这……”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扶了扶镜框，手指微微发抖。


    更诡异的是，他们看到往日趾高气扬的首领心腹们，此刻正挨家挨户地发着传单，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


    “末日超市开业！一枚晶核换热饭热菜！”


    光头壮汉接过传单，瞳孔骤然紧缩，“开什么玩笑？一枚晶核能买到两荤两素的盒饭，还是红烧肉，红烧大排这种？！”


    “大哥，要不要去看看？”小弟凑过来小声问。


    “走！”光头一挥手，带着十几个弟兄往大门方向走去。


    路上，他们遇到了其他几个小团体的头目，彼此交换着警惕的眼神。


    等他们来到大门口时，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被关在实验室和地窖里的人，此刻正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站住！”光头下意识要阻拦，却被金丝眼镜男一把拉住。


    “别管了。”眼镜男压低声音，“你看巡逻队。”


    本该维持秩序的巡逻队员们全都缩在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出。


    光头咽了口唾沫，眼睁睁看着那群‘实验品’跌跌撞撞地走出大门。


    眼镜男低头看着手中的宣传单，“这个超市的主人不简单。”


    他侧头提醒光头，“到了外面收敛着，千万不要得罪外面的人。”


    光头也不是傻子，到了这一步还看不清形势，点点头表示明白。


    少年徐小安冲出基地大门的瞬间，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


    当他适应光线后，那辆锃亮的双层旅游大巴赫然出现在视野中。


    它崭新得与这个破败的世界格格不入。


    空气中飘来一阵阵诱人的香气，徐小安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咕噜”作响。


    他咽了咽唾沫，攥紧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


    走近后，他看到二十多个衣着整洁、面色红润的男女正忙碌着。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健康，那么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徐小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裤和骨瘦如柴的手臂，突然不敢上前了。


    “小朋友，需要什么吗？”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徐小安抬头，看到李晴正对他微笑。


    “我、我想要抗生素，还有退烧药。”他声音细如蚊蚋，颤抖着举起那块玉佩，“我、我只有这个。”


    李晴接过玉佩，在阳光下端详。


    温润的玉质透着莹莹光泽，在和平年代价值不菲。


    但在末世一文不值。


    李晴轻轻点头，“可以换。”


    下一秒，一盒抗生素和退烧药被塞到徐小安手中。


    少年呆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翻看着药盒。


    是真的！真的能兑换到药物！


    “谢、谢谢！”他结结巴巴地道谢，转身就要跑，却听见肚子又发出响亮的抗议。


    李晴叫住他，从一旁拿过一份盒饭，塞到他手中，“拿着，趁热吃。”


    饭盒沉甸甸的，透过盖子都能闻到诱人的香气。


    徐小安的眼圈瞬间红了，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过这种善意。


    他膝盖一软就要跪下，“我……”


    “快回去吧。”李晴扶住他，“不要让家里人久等了。”


    徐小安抹了把眼泪，抱着药和饭盒飞奔回窝棚区。


    当他气喘吁吁地掀开自家窝棚的帘子时，邻居们都被他手中的东西惊呆了。


    “真的换到了？！”


    “就用那块破玉？”


    “饭盒里是什么？好香！”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


    当徐小安的母亲吃下药，颤抖着扒开饭盒，里面是白米饭、红烧肉、肉末茄子，炒青菜和番茄炒蛋，整个窝棚区沸腾了。


    “是真的！外面真有超市！”


    “快！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


    “我有个金戒指！”


    “我有块手表！”


    不到十分钟，窝棚区的人潮水般涌向基地大门。


    所有人都攥着珍藏多年的“无用之物”，奔向那辆神奇的大巴车。


    不出半个小时，末日超市的每个摊位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当人们终于捧到热腾腾的饭盒时，只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掌心处传来的温度，让他们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这是真的。


    有人刚咽下第一口就红了眼眶，压抑的呜咽声在人群中蔓延，泪水无声地滴落在雪白的米饭上。


    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像在吃饭，像是在拼命抓住最后一丝为人的尊严。


    每一个吞咽的动作，都像是在证明着，自己还活着，自己还是个人。


    姜凯等人看着这一幕，胸口像压了块巨石。


    原本定好的兑换标准被他们一降再降，只要对方能拿出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个不值钱的铜戒，他们也照收不误。


    他们大不了少赚一点罢了！


    生活幸福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那些从实验室和地牢里逃出来的人们，踉踉跄跄地走出基地大门时，迎面而来的是他们许久未闻的食物香气。


    热腾腾的米饭、炖肉的香味、甚至还有新鲜水果的气息。


    这些在他们生活里几乎绝迹的味道，此刻却真实地飘荡在空气中。


    原本想要离去的人，闻到空气食物的香味，脚下的步伐无法挪动，视线直勾勾的盯着那些手中扒拉的米饭。


    吞咽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没有人敢上前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