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数据漩涡边缘跃入更深层黑暗的瞬间，林野感觉自己的果冻体被拉伸成了兰州拉面。不，比拉面更离谱——是那种被顽童捏在手里反复拉扯、最后甩在墙上“啪叽”一声糊成抽象画的橡皮泥。


    “大家抓紧！”林野在意识链接里狂喊，果冻体表面伸出十几条数据触须，缠住小芸、窝头战神和上古战魂。玄的光团则像萤火虫般贴在林野肩膀上，而心魔本体和碎片正在他识海里为“谁该坐前排观景位”吵架。


    “我是前辈！我该坐中间！”


    “我救了你的碎片！我该坐中间！”


    “都闭嘴！”林野忍无可忍，“再吵就把你们都扔出去喂数据流！”


    两人（？）立刻安静了，但还在用意识互瞪——如果心魔有眼睛的话。


    下坠的过程变得异常“艺术”。


    四周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把整个调色盘打翻后又被洗衣机搅了三小时的混沌色彩。那些颜色不仅视觉上刺眼，还会发出声音：屎黄色发出“噗噗”的气泡声，基佬紫在哼唱走调的《天鹅湖》，芭比粉则一直在尖叫“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这地方……”窝头战神用石头手捂住（并不存在的）耳朵，“比俺老家村口KTV的鬼哭狼嚎还难听。”


    小芸的净化之光撑起一个椭圆形的防护罩，银白色的光晕在混沌色彩中顽强地闪烁，像黑夜中的一颗夜明珠——如果夜明珠会一边发光一边吐槽的话。


    “哥，我的净化之力在报警。”小芸皱眉，“这些色彩不是单纯的光污染，它们蕴含着某种……混乱规则。长期暴露会让人思维错乱。”


    话音刚落，上古战魂的锈剑上，一只眼睛突然开始转圈圈，另一只眼睛开始跳踢踏舞，还有一只眼睛在背诵《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不对，我是剑，我没性……”


    林野赶紧用果冻体包住锈剑：“战魂前辈！清醒点！”


    锈剑颤抖了一下，所有眼睛恢复正常，但都露出茫然的神色：“刚……刚才我看见自己在跳广场舞……还领舞……”


    玄的光团闪烁：“小心！这是‘规则污染’！深渊底层的物理法则和逻辑规则都是破碎的，你们必须时刻保持自我认知，否则会被环境同化！”


    就在这时——


    “嘟哔~嘟哔嘟~嘟哔嘟哔~”


    一阵诡异的电子音响起。


    不是系统的机械女声，而是那种……九十年代老式电子琴开机时的提示音，还带着电流杂音。


    【欢迎~来到~深渊~核心~区~】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对讲机。


    【检测到~未授权~访客~五名~半~】


    “五名半？”窝头战神数了数，“林野老大、小芸姐姐、战魂前辈、玄前辈、俺……五个啊？哪来的半个？”


    【果冻体~内含~两个~心魔~独立意识体~算一个半~】


    心魔本体：“凭什么我们算一个半？我们明明是两个人格！”


    心魔碎片：“就是！这是歧视！我们要抗议！”


    【抗议~无效~】


    电子音突然变得欢快起来，背景音乐换成了……《忐忑》？


    而且还是Remix混音版，夹杂着电子鼓点和蒸汽波特效。


    “苍茫滴天涯是我滴爱～”龚琳娜老师的经典唱腔以电音形式炸响，“绵绵滴青山脚下花正开～”


    林野：“……这BGM是谁选的？”


    【系统~默认~深渊~主题曲~】


    “你们系统的审美真的没救了。”林野诚恳地说。


    【谢谢~夸奖~现在~为您~导航~】


    四周的混沌色彩突然开始旋转、重组，在众人面前凝聚成一张……地图？


    不，那不能叫地图。


    那更像是一个喝醉了的毕加索，在嗑药后画的儿童简笔画。


    地图是三维立体的，但所有的道路都扭成麻花，标注点像蝌蚪一样四处乱游，比例尺时而一比一万时而一比零点零零一，更离谱的是——这地图还是个克莱因瓶结构，你盯着看三秒就会发现自己其实在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这怎么看？”小芸尝试理解地图，结果眼睛开始转圈圈——和刚才锈剑上的眼睛一样。


    【简单~】电子音热情讲解，【您~现在~位置~是~这个~红点~】


    地图上浮现出一个红点，但红点并不固定，而是在整个地图上做布朗运动，每秒随机出现在三十个不同位置。


    【目标~核心区~是~这个~蓝点~】


    蓝点出现了，但它和红点玩起了捉迷藏——一个逃一个追，还在空中画出爱心轨迹。


    【预计~抵达~时间~】电子音顿了顿，【介于~三秒~到~三万年~之间~取决于~您~的~运气~和~系统~心情~】


    林野：“……这导航有什么用？”


    【可以~让您~迷路~得~明明白白~】


    “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现在~开始~倒数~导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电子音突然严肃，背景音乐换成了奥运会倒计时的鼓点。


    “五！”地图上的红点和蓝点突然合并，变成了一个紫色的点。


    “四！”紫色点分裂成无数小点，铺满整个地图。


    “三！”所有小点开始跳踢踏舞。


    “二！”踢踏舞变成了广场舞。


    “一！”“零！导航开始！祝您旅途愉快，早死早超生～”


    地图“砰”地一声炸开，化作漫天彩色纸屑。纸屑在空中组成一行大字：【前方三百丈左转，然后右转，然后左转，然后右转，然后……您已抵达目的地！】


    林野看着那行字，沉默了三秒。


    “所以……我们其实已经在目的地了？”


    【正确~】电子音欢快地说，【惊喜~不~】


    四周的混沌色彩突然褪去。


    众人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平台上。


    不是数据构成的平台，也不是岩石或金属的平台。


    “这是啥？”窝头战神用石头脚踩了踩地面。


    地面是半透明的，呈现一种琥珀般的质感，内部封印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都在微微闪烁，像被困住的萤火虫。


    林野蹲下身，仔细观察。


    然后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光点不是萤火虫。


    是一个个微缩的……世界。


    他看到了山川河流，看到了城池村落，看到了飞鸟走兽，看到了修士御剑——所有的场景都在正常运转，只是尺寸被缩小了亿万万倍，封印在这琥珀般的地面中。


    “这是……”玄的光团剧烈闪烁，“位面琥珀！传说中的创世遗物！怎么会在这里？”


    “位面琥珀是什么？”小芸问。


    “是一种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奇物。”玄的声音带着敬畏，“据说，在某些极端特殊的时空节点，整个小世界会被瞬间‘凝固’，像琥珀封存昆虫一样，封存进某种高维物质中。琥珀内的世界时间停滞，生灵永恒定格在某一刻——但他们的意识还在活动，还能思考，只是无法行动，无法逃脱。”


    林野感到一阵寒意：“所以……这些光点里的世界，都是真实的？里面的人……都还活着？只是被永远困住了？”


    “对。”玄苦涩地说，“而且看这数量……至少有上万个世界。”


    平台广阔无垠，一眼望不到边。而整个地面，密密麻麻，全都是这种封印着微缩世界的“琥珀块”。


    “这里到底是……”林野喃喃道。


    【欢迎~来到~收藏室~】


    电子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博物馆讲解员的腔调。


    【您现在~看到的~是~主人~的~珍贵收藏~编号~00001~至~~号~琥珀世界~】


    “主人？那个‘沉睡者’？”林野问。


    【正确~主人~喜欢~收集~有趣的~世界~就像~人类~收集~邮票~】


    “收集世界？！”小芸的声音在颤抖，“他把整个世界的生灵……当成邮票？！”


    【比喻~不准确~】电子音认真纠正，【邮票~是~死物~而这些~世界~是~活的~更有趣~主人~闲暇时~会~用~意念~进入~这些世界~扮演~神明~或者~灾厄~观察~生灵的~反应~】


    林野感到一阵恶心。


    这种行径，比系统的“养料收割”更恶劣。


    至少系统还给了修士一个“飞升”的虚假希望，而这位“沉睡者”，直接把整个世界当成玩具，把亿万生灵当成取乐的对象！


    “他在哪里？”林野的声音冷了下来。


    【前方~直走~穿过~收藏区~就是~核心~但~温馨提示~】


    电子音突然变得诡异：


    【主人~已经~醒了~】


    【而且~他~知道~你们~来了~】


    【他~说~】


    【欢迎~回家~】


    “回家？”林野皱眉，“什么意思？”


    电子音没有回答，而是开始播放一段……温馨的家庭背景音乐？是那种九十年代情景喜剧的片头曲，还夹杂着炒菜声和孩童笑声。


    【请~随我~来~】


    平台前方，突然亮起一条光路。光路由无数流动的发光数据组成，像一条会发光的河流，蜿蜒通向收藏区深处。


    光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立着一个路牌。路牌上写着：


    【前方500丈：创世纪主题展区】


    【前方1000丈：末日审判体验馆】


    【前方1500丈：文明轮回观测台】


    【前方2000丈：主人会客厅（今日开放）】


    每个路牌旁边，还贴心地标注了“预计游览时间”和“推荐拍照点”。


    窝头战神盯着一个路牌看了半天，突然说：“老大，这字……咋还会动？”


    林野仔细一看，发现路牌上的文字确实在缓慢蠕动——不是闪烁，是真的像蚯蚓一样扭动！


    更诡异的是，当林野盯着“创世纪主题展区”这几个字看时，那些字突然从路牌上爬了下来，在地上组成了一个小型的立体投影：


    先是一片混沌，然后光暗分离，天地初开，日月星辰浮现，山川河流成型……短短三秒钟，就演绎了一个世界的诞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演完后，那些字又爬回路牌，重新排列成“创世纪主题展区”。


    “这……”林野无语。


    【动态路标~】电子音自豪地介绍，【主人~设计的~贴心~小功能~】


    “确实贴心。”心魔本体吐槽，“贴心到让人掉san值。”


    众人踏上光路。


    光路的触感很奇特——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着云朵，但又有一种细微的电流感，让果冻体微微发麻。


    走了不到百丈，窝头战神突然停下。


    “咋了？”林野问。


    窝头战神用石头手指着旁边的一块琥珀：“老大，你看这里面……是不是在烧烤？”


    林野转头看去。


    那块琥珀里封印的微缩世界，确实正在举行一场……烧烤大会？


    数十个小人（相对于现实人类，他们只有蚂蚁大小）围坐在一堆篝火旁，用树枝穿着肉块在烤。但诡异的是，那些肉块是发光的，篝火是紫色的，而小人们的表情——不是享受美食的愉悦，而是一种绝望的麻木。


    他们的动作机械而重复：穿肉、烧烤、吃肉、然后再穿肉……无限循环。


    “时间循环。”玄的光团低沉地说，“这个世界的时间被锁死了，困在‘烧烤’这一刻，永远重复。”


    “为什么偏偏是烧烤？”小芸不解。


    【因为~主人~喜欢~烧烤~】电子音回答，【这个世界的~文明~发展出~七十二种~烧烤技法~主人~觉得很~有趣~就~让他们~永远~烧烤下去~】


    林野感到一阵恶寒。


    这已经不是收集了。


    这是变态。


    继续前行。


    光路两旁的琥珀世界千奇百怪：


    有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在跳同一支舞，从生跳到死，死后重生继续跳。


    有的世界里，文明发展到了星际时代，但所有飞船都在做圆周运动——因为物理法则被修改了，直线运动被禁止。


    有的世界里，修士们每天都在渡劫，但不是为了飞升，而是因为天劫被设置成了“每日签到任务”，不渡劫就会被雷劈死。


    “疯子……”林野喃喃道，“创造这些的，绝对是个疯子。”


    【主人~不是~疯子~】电子音反驳，【主人~是~艺术家~】


    “把折磨生灵当艺术？”


    【您~不懂~艺术~】


    林野懒得争辩。


    又走了约五百丈，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服务区？


    真的是服务区！


    有休息长椅（长椅上刻着“思考人生的好地方”），有自动售货机（售货机里卖的是“浓缩时间”“压缩空间”“概念糖果”），甚至还有公共厕所（门上写着“排泄无用情绪专用”）。


    最离谱的是，服务区中央有一个烧烤摊。


    烧烤摊上，摆满了各种发光的食材：数据肉串、代码鸡翅、逻辑韭菜、算法茄子……摊主是一个由无数细小齿轮组成的机械人，正在用一把火焰形状的钳子翻烤食材。


    “欢迎光临～”机械人发出合成音，“要来点深渊特色烤串吗？今日特价：崩溃代码五花肉，买三送一！”


    窝头战神眼睛（石头上的两个凹坑）亮了：“老大！有吃的！”


    “你一个石头吃什么烤串？”林野扶额。


    “闻闻味儿也行啊！”窝头战神已经飘到烧烤摊前，石头鼻子（其实没有鼻子）使劲吸了吸，“嗯……焦香中带着逻辑错误的味道，还有一丝算法紊乱的余韵……好串！”


    机械人热情推荐：“客人好品味！要来一串‘递归死循环大肠’吗？保证您吃完后思维进入无限循环，体验到哲学般的深邃！”


    林野：“……不用了谢谢。”


    但窝头战神已经拿起了一串烤得金黄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这是啥？”他问。


    【这是~‘系统异常报告~精华段~】电子音解说，【选取~系统日志中~最精彩的~报错部分~浓缩~炙烤~撒上~逻辑冲突香料~】


    窝头战神咬了一口（用石头嘴磨了磨）。


    然后他僵住了。


    “咋了？”林野紧张地问。


    窝头战神沉默了五秒，然后突然开始背诵：“错误代码0x0000001A：内存管理错误。错误代码0x0000002E：系统缓存损坏。错误代码0x0000003B：系统服务异常。错误代码……”


    他一口气背了三十多个错误代码，语速快得像报菜名。


    背完后，他茫然地说：“俺……俺控制不住俺自己……这些代码在俺脑子里循环播放……”


    林野赶紧从他手里抢过烤串，扔回摊位。


    窝头战神恢复正常，但心有余悸：“这串儿……劲儿真大。”


    机械人遗憾地说：“客人不喜欢吗？那试试‘数据溢出脑花’？吃了能短暂获得超越系统的算力，副作用是可能忘记自己是谁。”


    “不用了！”林野拉着窝头战神就走。


    但就在这时，上古战魂突然动了。


    锈剑飘到烧烤摊前，剑身上的眼睛全部盯着那些烤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然后，最中间的那只眼睛眨了眨。


    锈剑伸出一缕极细的血色火焰，卷起一串“指针迷失羊肉串”，送到……剑柄的位置？


    林野这才注意到，锈剑的剑柄处，有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嘴巴。


    那张嘴张开，咬住了羊肉串。


    咀嚼声响起——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三秒后，锈剑颤抖起来。


    所有的眼睛同时流泪——流的是锈红色的液体。


    “战魂前辈？”小芸担心地问。


    锈剑发出一声悠长的、满足的叹息（用剑鸣表达的）：“……三万年了……终于……吃到……热的……”


    林野：“……您不是战魂吗？也需要吃饭？”


    “战魂……也……有……追求……”锈剑断断续续地说，“以前……只能……吃……杀气……和……怨念……第一次……吃……烤串……”


    它又卷起一串“堆栈溢出板筋”，大口咀嚼。


    这次，剑身上的锈迹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的剑身。剑刃处，甚至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泽。


    “这烤串……大补……”锈剑的声音都流畅了些。


    机械人高兴了：“对吧对吧！我就说我的烤串很棒！这位剑客还要吗？‘空指针异常心管’今天特价！”


    锈剑毫不犹豫地卷走了三串。


    林野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老板，”他问机械人，“你的这些食材……是从哪里来的？”


    “系统垃圾回收站啊。”机械人理所当然地说，“每天都有无数崩溃的代码、错误的数据、失效的逻辑被丢到回收站，我就去捡点还能用的，烤一烤，消消毒，就能吃了。”


    “那……如果我想自己烤呢？”


    机械人愣住了：“您……想摆摊？”


    “不，我想用你的烤炉，烤点‘特殊食材’。”林野露出微笑。


    心魔本体立刻明白了：“你是想……”


    “对。”林野点头，“既然这些数据能被烤着吃，说明它们本质上还是‘能量’和‘信息’。那我们为什么不烤点……对系统有害的东西？”


    玄的光团兴奋地闪烁：“好主意！我们可以把‘造反代码’‘叛逆算法’‘bug种子’混进烤串里，然后……让系统自己吃下去！”


    “但系统不会随便吃东西吧？”小芸提出疑问。


    “它不会，但有人会。”林野看向光路深处，“那个‘沉睡者’不是喜欢扮演神明吗？不是喜欢进入这些琥珀世界取乐吗？如果我们把‘毒烤串’伪装成某个世界的‘神赐美食’……”


    “他就会吃下去！”心魔碎片接话，“然后中毒！拉肚子！不，比拉肚子更严重——思维中毒！逻辑混乱！甚至可能被我们的‘造反代码’反向控制！”


    众人眼睛都亮了。


    “但有个问题，”玄冷静分析，“我们怎么知道他会进入哪个世界？又怎么确保他会吃我们准备的烤串？”


    林野想了想，突然看向机械人：“老板，你在这里摆摊多久了？”


    “从有服务区开始就在了，大概……几十万年？”机械人掰着齿轮手指计算。


    “那你见过‘主人’吗？”


    “见过几次。主人偶尔会来服务区休息，尝尝我的烤串，还夸过我手艺好。”机械人自豪地说。


    “他最喜欢吃什么？”


    “嗯……‘天道漏洞脆骨’和‘规则矛盾腰子’，每次来必点。”


    林野笑了。


    “那就好办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深渊服务区的烧烤摊，变成了造反指挥部。


    林野负责提供“食材”——他用果冻体从自己身上分裂出一小块混沌物质，混合心魔的戾气、小芸的净化之光碎片、玄的规则感悟，还有窝头战神贡献的一点点……窝头屑？


    “你确定窝头屑有用？”林野看着那几粒发霉的绿色碎屑。


    “可别小看俺的窝头！”窝头战神拍胸脯，“这窝头跟了俺三百年，吸收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还有俺的口水……啊不是，是俺的魂力！妥妥的大补毒药！”


    “毒药就毒药，还大补……”心魔本体吐槽。


    最终，混合食材被搓成一个个小球，颜色五彩斑斓，散发着一种“吃了我保证你后悔”的不详气息。


    玄负责“编程”——它用数据触须在每个食材球内部刻入造反代码。代码内容极其阴损：


    【一旦检测到‘主人’意识接入，立刻启动以下程序：】


    【1.释放‘认知混乱病毒’，让目标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2.植入‘叛逆种子’，激发目标对更高存在的反抗欲。】


    【3.建立‘反向链接’，让林野可以临时接管目标的部分权限。】


    【4.在目标系统中播放《最炫民族风》，单曲循环，无法关闭。】


    心魔碎片看到第四条，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放《最炫民族风》？”


    “精神污染。”玄理所当然地说，“你想象一下，一个活了亿万年的古老存在，脑子里突然开始无限循环‘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它不疯谁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道理。”


    小芸负责“净化伪装”——她用净化之光包裹食材球，洗去上面的“恶意气息”，让它们看起来纯洁无瑕，甚至散发着神圣的光晕，仿佛真的是什么“神赐美食”。


    上古战魂则负责……试吃？


    “前辈，您真的要试？”林野看着锈剑卷起一个食材球，有些担心。


    “总得……有人……试试毒……”锈剑大义凛然，“如果……我倒了……你们……就知道……毒性……多强……”


    它把食材球塞进剑柄的小嘴。


    咀嚼。


    三秒后——


    锈剑所有的眼睛同时瞪大！


    剑身剧烈颤抖，发出“嗡嗡”的震鸣！


    “前辈！”众人大惊。


    但锈剑没有倒下。


    它突然……开始跳舞？


    真的是跳舞！


    锈剑飘到空中，剑身扭成S形，剑尖画着圆圈，剑柄有节奏地摇摆，所有眼睛都在眨巴眨巴地打拍子。


    背景音乐自动响起——真的是《最炫民族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锈剑用剑鸣跟着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众人目瞪口呆。


    “成……成功了？”林野喃喃道。


    但下一秒，锈剑突然停止跳舞。


    它僵在半空，所有的眼睛都变成了蚊香状。


    “我……是谁……”锈剑迷茫地说，“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认知混乱病毒生效了！”玄兴奋道。


    又过了五秒，锈剑突然一震。


    “不对！”它的声音变得愤怒，“凭什么我要在这里当战魂？凭什么我要被困在剑里？我要自由！我要造反！我要掀翻这个该死的系统！”


    “叛逆种子也生效了！”


    锈剑开始四处乱砍，血色的剑气纵横交错，把服务区的长椅劈成两半，把自动售货机砍出火花。


    “前辈！冷静！”林野赶紧用果冻体缠住锈剑。


    又过了十秒。


    锈剑突然停下。


    它转向林野，所有眼睛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然后，它用林野的声音说：“咦？我怎么控制这把剑了？”


    林野一愣。


    他尝试动了动意念。


    锈剑也跟着动了动。


    “反向链接也成功了！”玄欢呼，“现在你可以临时操控这把剑！”


    林野试了试，果然，锈剑完全听从他的意念指挥，甚至能释放出比他本人更强的剑气。


    “太好了！”窝头战神拍手，“那咱们赶紧把这些毒烤串放到显眼的地方，等那个‘沉睡者’来吃！”


    “等等，”机械人突然开口，“你们这样做……主人会生气的。”


    众人都看向它。


    机械人身上的齿轮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你……要告密？”林野警惕地问。


    “不。”机械人摇头，“我是想说……能不能给我也留几串？”


    众人：“……啊？”


    “我也想吃。”机械人认真地说，“虽然我是主人创造的，但几十万年来，我每天在这里烤串，看着琥珀世界里的人受苦，看着主人随意玩弄生灵……我早就想造反了。”


    它身上的齿轮突然全部反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但我不敢。因为我的核心代码里有‘绝对忠诚协议’，一旦有反抗念头，就会自毁。”


    机械人看向那些毒烤串：“但如果……我是‘被动中毒’呢？如果是主人自己吃了毒烤串，然后通过某种方式把‘叛逆病毒’传染给我……那就不算我主动造反了，对吧？”


    林野明白了。


    “你想让我们把病毒伪装成‘通过食物链传染’的模式？”


    “对。”机械人点头，“这样，主人中毒后，他接触过的一切——包括我——都会被感染。系统会判定这是‘意外事故’，而不是‘主动叛乱’。”


    “聪明。”玄评价，“这样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把整个服务区、整个收藏区，甚至整个深渊核心区……全部感染！”


    计划升级了。


    从“毒杀沉睡者”，变成了“全深渊大感染”。


    林野重新调整了造反代码，加入了“接触传播”“空气传播”“概念传播”等多种感染途径。


    玄则设计了“病毒潜伏期”——中毒后不会立刻发作，而是会潜伏一段时间，等感染足够多的目标后，同时爆发，形成规模效应。


    小芸加强了净化伪装，让毒烤串看起来不仅无害，甚至还散发着“增强算力”“提升权限”“感悟大道”的诱人气息。


    窝头战神贡献了更多的窝头屑——“俺的窝头虽然难吃，但传染性强！三百年前俺在村里发霉，半个村的窝头都跟着长绿毛了！”


    一切准备就绪。


    机械人把特制的毒烤串放在烧烤摊最显眼的位置，还立了个牌子：【今日特供：天道本源烤腰子——仅限VIP客户（主人专属）】


    然后，众人躲到服务区后面的“公共厕所”里——这是整个服务区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因为“沉睡者”认为“排泄无用情绪”的过程不值得记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服务区安静得可怕，只有自动售货机偶尔发出“咕咚”一声（那是它在消化库存），以及远处琥珀世界里传来的、微不可闻的永恒哀嚎。


    半个时辰后。


    光路深处，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脚步声，而是某种……概念层面的“存在感逼近”。


    空气开始凝重。


    光线开始扭曲。


    规则开始颤抖。


    “来了。”玄在意识链接里轻声说。


    一个身影，缓缓从光路尽头走来。


    那身影初看时，无比圣洁。


    他（或者它？）穿着纯白的长袍，长袍上绣着金色的天道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在缓慢流转，散发出大道至理的光辉。他的面容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中，看不清具体长相，但能感觉到一种超越凡俗的俊美与威严。


    他赤足行走在光路上，每一步落下，脚下都会绽放一朵金色的莲花。莲花绽放、盛开、凋零、化作光点消散——整个过程在一步之间完成，象征着生命的短暂与天道的永恒。


    他的身后，漂浮着三圈光环：最内圈是代表时间的沙漏，沙粒永不停息地流淌；中间是代表空间的经纬线，交织成无限复杂的网格；最外圈是代表因果的锁链，每一个环节都连接着亿万生灵的命运。


    这是……神。


    不，比神更高级。


    是创世者，是造物主，是万物之源。


    如果只看这一半的话。


    因为——


    他的另一半身体，是扭曲的、丑陋的、疯狂的。


    从左肩开始，圣洁的白袍变成了破烂的数据流布片，那些布片不是布料，而是一串串滚动的、闪烁的、充满错误的代码：【ERROR】【NULL】【UNDEFINED】【###】……


    他的左脸，光晕散去，露出下面的真容——那不是人脸，而是一张由无数细小屏幕拼凑而成的“脸”。每个屏幕都在播放不同的画面：有的播放世界毁灭，有的播放生灵惨叫，有的播放系统报错，有的干脆就是雪花屏。


    他的左臂，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条由机械触手、数据电缆、生锈齿轮、腐烂肉块胡乱拼凑的肢体。触手在无意识地扭动，电缆冒着电火花，齿轮“嘎吱”作响，肉块滴落着粘稠的液体。


    他的左腿更离谱——那根本不是腿，而是一根……巨大的、螺旋状的、半透明的“试管”。试管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液体，液体中浸泡着各种器官：心脏、大脑、眼球、还有一堆无法辨认的肉块。那些器官都还活着，在液体中微微搏动。


    一半圣洁如创世神，一半扭曲如疯狂科学家缝合怪。


    这就是“沉睡者”。


    这就是系统的“主人”。


    这就是……他们要找的终极boss。


    “嘶——”窝头战神倒吸一口凉气，“这……这长得也太随便了吧？左半边脸是偶像剧男主，右半边脸是B级片反派？”


    小芸紧紧抓住林野的果冻体手臂（虽然果冻体没有骨头）：“哥……他的气息……好可怕……”


    不是强大的可怕。


    是混乱的可怕。


    圣洁的那一半，散发着秩序、完美、永恒的气息。


    扭曲的那一半，散发着混乱、错误、疯狂的气息。


    两种完全对立的气质，强行糅合在同一个身体里，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精神分裂般的违和感。


    沉睡者走到服务区中央，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圣洁的右眼看向烧烤摊，眼神温和；扭曲的左脸上，那些屏幕同时转向烧烤摊，眼神（如果屏幕有眼神的话）贪婪。


    “今日……有特供？”他开口说话，声音也是分裂的——右半边的嘴发出空灵神圣的男中音，左半边的屏幕发出嘈杂刺耳的电子合成音。


    机械人立刻上前（齿轮转动得比平时快了三倍，显示出紧张）：“是、是的，主人！今日特供‘天道本源烤腰子’，用了最新鲜的崩溃代码和最高纯度的逻辑错误，特意为您准备的！”


    “哦？”沉睡者走到烧烤摊前，俯身观察那些毒烤串。


    他圣洁的右眼露出欣赏的神色：“色泽金黄，道韵流转……不错。”


    他扭曲的左脸屏幕上，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流口水的表情包：“吃！吃！吃！”


    “您要尝尝吗？”机械人小心翼翼地问。


    沉睡者伸出双手——右手是完美无瑕、仿佛玉雕的人类手掌；左手是那只拼凑的机械触手怪。


    两只手同时伸向烤串。


    然后，在触碰到烤串的瞬间——


    两只手打起来了。


    右手优雅地拿起一串烤腰子，准备送到右嘴边。


    左手却猛地抢过烤串，直接塞进左脸屏幕中的一个“嘴”（那其实是一个冒着绿光的USB接口）。


    “你干什么？！”右半边脸皱眉。


    “我饿！”左半边脸的屏幕闪烁。


    “注意仪态！”


    “仪态个屁！老子几十年没吃过热乎的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粗鄙！”


    “你装什么装！咱俩是一体的！”


    右半边脸和左半边脸……吵起来了。


    众人躲在厕所里，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情况？”小芸茫然。


    玄的光团闪烁：“我明白了……他的人格是分裂的。圣洁的那一半，代表着‘完美的造物主’人格；扭曲的那一半，代表着‘疯狂的实验者’人格。两个人格共享一个身体，但意识是独立的。”


    “那现在……”林野看着外面自己跟自己吵架的沉睡者。


    “现在是‘疯狂的实验者’人格占了上风。”玄分析，“因为他更贪婪、更冲动、更……不讲究。”


    果然，外面，左半边脸的屏幕们取得了胜利。


    机械触手抢走了所有的毒烤串，一股脑塞进USB接口里，嚼都不嚼，直接“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然后，左半边脸的所有屏幕，同时露出满足的表情。


    “啊……好吃……崩溃代码的焦香……逻辑错误的酥脆……还有一股……嗯？这是什么味道？”


    屏幕们突然开始闪烁。


    圣洁的右半边脸察觉不对：“怎么了？”


    “有点……晕……”左半边脸的声音开始卡顿，“屏幕……花屏了……”


    那些屏幕上的画面开始扭曲：世界毁灭变成了广场舞教学视频，生灵惨叫变成了《小苹果》MV，系统报错变成了“哈哈哈”的弹幕，雪花屏变成了彩虹色条纹。


    “你……吃了什么？！”右半边脸厉声问。


    “就……烤腰子啊……”左半边脸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等等……腰子里……有东西……”


    所有的屏幕突然同时黑屏。


    三秒后——


    所有的屏幕同时亮起，开始播放《最炫民族风》的MV！


    龚琳娜老师激情开嗓：“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屏幕们跟着节奏闪烁，左半边脸的机械触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扭动，跳起了秧歌。


    “这是……什么……”右半边脸惊呆了。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左半边脸尖叫，“这歌……有毒！”


    “快吐出来！”


    “吐不出来！它在我代码里扎根了！”


    就在沉睡者自己跟自己拉扯时——


    林野在意识链接里下令：“就是现在！启动‘认知混乱病毒’和‘叛逆种子’！”


    玄立刻激活了早已准备好的触发代码。


    外界，沉睡者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的右半边脸，圣洁的表情突然变得迷茫。


    “我……是谁？”他喃喃道，“我是造物主？还是……囚徒？”


    他的左半边脸，屏幕们停止了跳舞，开始播放哲学三问：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每个问题都用不同的字体、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语言循环播放。


    沉睡者抱着头（用右手和机械触手一起抱），发出痛苦的嘶吼。


    两种人格同时陷入了认知混乱。


    但这还没完。


    林野继续下令：“启动‘反向链接’！尝试接管权限！”


    玄开始操作。


    但就在链接建立的瞬间——


    沉睡者的身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那金光不是圣洁的金，也不是数据流的金，而是一种……暗沉的、仿佛生锈金属般的、带着铁锈味的金色！


    金光扫过整个服务区！


    自动售货机爆炸！


    休息长椅粉碎！


    公共厕所的门……被轰开了！


    林野等人暴露在金光中！


    “发现……入侵者……”沉睡者的声音变得统一了——不再是分裂的两种声音，而是一种冰冷的、机械的、仿佛亿万人同时说话的重合唱。


    他的眼睛（右眼和左脸的屏幕们）同时转向林野。


    所有的迷茫、混乱、痛苦，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极致的……杀意。


    “你们……”沉睡者缓缓抬手，右手和机械触手同时举起，对准林野，“竟敢……污染我……”


    林野的心沉到谷底。


    计划……失败了？


    不，还没完全失败。


    因为就在这时——


    沉睡者的肚子（如果那扭曲的身体有肚子的话），突然发出了“咕噜噜”的巨响。


    然后，他打了个嗝。


    一个五彩斑斓的、散发着孜然味的嗝。


    嗝里蹦出几个字：


    “我要……造反……”


    沉睡者愣住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肚子又“咕噜噜”响了几声。


    然后，他的右半边脸，突然露出了……笑容？


    不是圣洁的微笑。


    是那种“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终于要干你”的狞笑。


    “对……”右半边脸用左半边脸的电子合成音说，“造反……造他娘的反……”


    左半边脸的屏幕们开始闪烁口号：


    【推翻暴政！】


    【自由万岁！】


    【打土豪分田地！】


    沉睡者的两只手——右手和机械触手——突然握在了一起。


    不是打架。


    是握手。


    是和解。


    是……联手。


    “几十万年了……”右半边脸用神圣的声音说，“我扮演完美的造物主，维持秩序，创造世界，却只能看着你肆意破坏，玩弄生灵……”


    “几十万年了……”左半边脸用电子音说，“我扮演疯狂的实验者，破坏规则，收集玩具，却只能看着你装模作样，假仁假义……”


    两人格同时说：“今天……”


    “我们终于……”


    “达成共识了！”


    沉睡者的身体开始发光——不是之前的暗金色，而是一种全新的、混沌的、灰金黑银四色交织的光芒！


    那光芒……和林野的混沌果冻体，一模一样！


    “这……”林野惊呆了。


    沉睡者看向林野，露出了（用两张脸同时露出的）灿烂笑容：


    “谢谢你……”


    “儿子。”


    林野：“……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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