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我能通过你们荣宝斋去买其他画家的画吗？”


    “当然可以，我们荣宝斋和很多画家都有合作。”


    “过年的时候，我们跟龙国画研究会在北海公园的画舫斋举办了第一届迎春书画展，一共有200多幅作品，有陈半丁、于非闇、马晋，齐白石、徐悲鸿、李可染、黄胄等名家的作品。”


    “现场卖掉了一些，剩下了一大半，放到了画舫斋和我们荣宝斋出售。”


    “你要是有兴趣，等会拜访完李先生，你跟我回去看看！”


    秦守业笑着点头答应了。


    “秦老弟，你买这么多画做什么？”


    “我喜欢看画，不同的画给人的感觉不同，能体会到不同的意境，看着就特别的舒服。”


    “再就是……我想要收藏名家画作，现在虽然没多少钱，可放上几十年，可能就值钱了！”


    侯明辉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可谁能舍得勒紧裤腰带，买这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


    “秦老弟，买画的开销可不小。”


    “你今儿买李先生的画就花费不少了……家里能同意？”


    “辉哥，我家七口人，都是钢厂工人，我工资是最高的，一个月七十多块钱呢！”


    “前些日子我还抓了几次特务，拿了不少奖金。”


    “年前有特务去钢厂搞破坏，被我撞上了，打死好几个！厂里和部里为了表扬我，给我发了一大笔奖金，有这么多呢！”


    秦守业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


    秦守业笑了笑，没说话！


    侯明辉眼睛瞪的更大了！


    三千？


    不可能，多大的功劳，能发这么多奖金……


    “那天晚上，要不是我，钢厂最起码要被他们炸毁一大半。”


    侯明辉想明白了，这确实算天大的功劳了。


    三千……好像不多！


    “我奖金存了起来，还有工资奖金，多了不敢说，最起码能买一二百幅画。”


    “够了，绝对够了……”


    上午不到十一点，他俩来到了东城区大雅宝胡同甲2号。


    秦守业站在院门口，脑袋里冒出来一些东西。


    这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家属院，住在这里的大咖不少！


    董希文、黄永玉、张仃等艺术家都在这一片住！


    “秦老弟，你在这等一下，我进去跟李先生说一声。”


    “辉哥，您受累，帮我把东西拿进去。”


    “他还没答应见你，你就给东西？”


    “辉哥，我是真心喜欢李先生的话，也敬佩他的为人！更记得他在战争年代，用画笔为全龙国的解放事业做出的贡献。”


    “新龙国建立，也有他老人家的功劳。”


    “这些东西和这把二胡，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跟他见不见我，没什么关系。”


    侯明辉笑着点了点头。


    怪不得年纪轻轻当了科长，这小嘴真能叭叭！


    他伸手把东西接了过去。


    “李晓松住后院南屋，我先进去，你等我！”


    秦守业点点头，他提着东西进去了。


    侯明辉进了院子就奔着后院去了！


    到了后院，他就看到了李可染的夫人。


    “邹先生，李先生在作画？”


    对女士称呼先生，也是一种敬称。


    “他在屋里歇着呢，他病刚好，我没让他画。”


    “邹先生，这是一些营养品，您收起来，给李先生补补身子。”


    “多少钱，我拿给你！”


    “这个不要钱，是一个小伙子送给李先生的。”


    “这不……”


    “白送的东西我不要，明辉你拿回去，还给人家。”


    侯明辉一转头，看到李先生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脸色蜡黄，说了一句话，就扶着门框喘了起来。


    “李先生，这把二胡也是他送的！”


    李可染眼睛盯着那把二胡看了几眼，眼里全是喜爱之色。


    他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那把二胡不是凡品。


    “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李可染的妻子走过去，扶着他从屋里走出来，坐到了院子里的椅子上。


    “李先生，那小子做了一件事，还说了一些话，你等我说完，再决定这东西要不要！”


    “你说！”


    侯明辉笑着把秦守业买下12幅画的事一说，接着又把秦守业在门口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李可染听到那句新龙国的建立有他一份功劳的时候，眼神有了变化。


    他对世俗之物不在乎，可对于自己的名声，却特别的在意。


    也不能说是在意……这是一种被认可，被人记住的满足感。


    “当年我做的那点事，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李先生，小秦是胜利钢厂采购科的科长，他还抓过特务，立过功！”


    “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我托朋友帮您老弄营养品，我朋友找到他，他二话不说，就凑了这些东西给您送来了。”


    “他还知道您爱好音律，特别是二胡，专门去淘了一把。”


    “这小子跟以前那些求画的人不一样，他是真的喜欢您的作品，真的敬佩您的为人！”


    李可染脸上有了一些笑意。


    “把他请进来吧！”


    “那这些东西……”


    “收下！”


    李可染松了口，他妻子就将东西接了过去。


    但她没往屋里放，搁到了椅子旁边的小桌上。


    侯明辉立马跑出去把秦守业叫了进来。


    进到后院，秦守业先冲着他鞠了一躬。


    “李先生好！”


    “邹先生好！”


    他们两口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秦守业。


    秦守业大大方方的站在那，脸上带着笑。


    “你叫……”


    “秦守业。”


    “名字不错，保家守业！”


    “李先生，我大哥叫卫国，我二哥叫保家，我叫守业。”


    李可染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爸是当兵的？”


    “嗯，打小日本的时候就参军了，还去过朝鲜。”


    “你是将门虎子。”


    秦守业急忙摆了摆手。


    “您可别这么说，我当不起……”


    “你喜欢我的画？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因为敬佩您的为人，二来就是您的画，我看着特别的舒服。”


    “没了？”


    “还有就是……等过个五六十年，咱们龙国发展起来，老百姓日子好过了，手里有钱了，您的画肯定能卖上高价。”


    “我现在收藏您的画，到时候能给子孙留下点钱，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