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像一眨眼就上了发条，像这次一个月之久的空闲期再也没有了，更多时候是一个任务下来立刻又接上一个任务，狯岳接受得很爽快。


    桑岛慈悟郎和我妻善逸时常会写信过来，因为鎹鸦的好奇心太过强烈，总是缠着问写了什么，稻玉狯岳强忍不耐每封信都看了，桑岛给他写了自从鎹鸦开始巡视藤袭山后最终选拔的死亡率降低，还写了三个突然拜访桃山的剑士。


    说是当初在最终选拔时被狯岳所救。


    那三个家伙还没死啊，叫什么来着？


    让狯岳没想通的是，灶门炭治郎也经常给他写信，热情洋溢的气息从信纸上就扑面而来，但是狯岳并不觉得他们关系好到这个地步。


    但是面子还是要给，所以狯岳偶尔也会写一封回信，顺便问鳞泷安，顺手把给桑岛的信也写了。


    我妻善逸的信看完就扔垃圾桶，精神污染，文字都吵得他头疼。


    又是一个晚上，稻玉狯岳在藤之屋休养伤势，他这次受了点伤，但并不严重，估计休养几天就可以继续去斩鬼。


    多少只了来着？


    鎹鸦不同意。


    每到这时，狯岳就真的会怀念上辈子自己的那只安静的工具鸦。


    “不行不行！你已经三天没休息了！休息！休息！


    真大声叫：“再不睡觉我就向师父告状！


    “什么叫没休息啊！我今天睡觉了！


    “你管你在树上闭眼睛蹲着叫睡觉？！嘎！！


    真火冒三丈，要不是知道狯岳真的会动手拔她的**，她早就啄上去了：“睡觉！躺下来睡觉！


    这破鸟！


    稻玉狯岳干脆把窗户关了，眼不见为净。


    他已经不需要那样的睡眠了，将休息的时间碎片化，一边赶路一边休息，可以让效率再高一些，要说长时间休息，就是在藤之屋养伤期间了。


    ……这似乎不是仅靠一句冥想能解释的事了。


    稻玉狯岳皱着眉，低头凝视自己的手心。


    全集中呼吸·常中他终于再次掌握了。但是除此之外——


    他似乎，每斩一只鬼，就会变得更强一点，不止是经验上的积累，还有肉体上的突破，是客观上的变强。


    狯岳拔出刀，手指在锋利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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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轻划一下，瞬间冒出了血珠，血一滴滴砸在刀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被刀身吸收。


    这刀不仅吸人血，也吸鬼血。


    狯岳在一次斩完鬼后，特意没去甩掉刀上的血就收刀入鞘，第二天拔出刀，竟然已经崭新如簇。


    天赋不再是彻底阻拦他的天堑。


    狯岳想着，握住刀柄的手一点一点用力。


    他如今没有上限。


    这怎么能不让他兴奋，不让他难以入眠？


    上一世，他最高也就是个甲级，柱的门槛那么高，那么高，他根本够不着，只能仰望。


    只能仰望。


    大半年下来，雷之呼吸五种剑技的改式他已经全部开发出来了，狯岳又将目光放在新的剑招上，他依旧想试着让自己的剑招能够带上上一世成鬼后，和他血鬼术一样的效果。


    持续性的创伤，不断撕裂敌人的伤口，哪怕切开一个小口都可以一点点将伤深入到五脏六腑。


    虽然这个对斩鬼好像帮助不大，但是他真的很馋黑死牟的那种剑技啊……


    这把刀吸了那么多血，有点特殊效果也是可以的吧？


    “剑士大人。”


    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头发花白的老妪端着托盘进来：“请换伤药。”


    老妪明显经验丰富，绷带一圈一圈缠住胸膛，身上的青紫都用药油力道适中地涂抹揉摁，动作有条不紊。


    “请安心休息吧，剑士大人。”


    老妪又离开，如同未曾出现一样。


    狯岳已经习惯冥想了，他闭上眼睛，在一片寂静的空气里，一呼一吸，气流流进他的肺，然后排出，血液流经肺，流入心脏，随着心跳泵出，流过身上的伤处，进行带着疼痛的修复。


    呼。


    吸。


    呼。


    吸。


    ……


    “剑士大人。”


    狯岳睁开眼睛。


    “已经是早上了，请用饭食。”


    *


    桑岛慈悟郎把狯岳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脸色定在一个又高兴又忧愁的表情上，复杂的心绪让他提笔，笔尖悬在信纸上却迟迟无法落下。


    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狯岳已经快要升到甲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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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员了。


    桑岛慈悟郎不知道他要写什么，是夸赞他的努力，还是劝他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这么快的晋升速度，背后到底有多少辛苦？


    狯岳，不要只报喜不报忧。


    旁边的信纸上不过寥寥几句，简短回应完桑岛的关心后，随意说了几句自己的事后，就只剩下最后那句“一切安好”。


    “唉……”


    不过愁是真的，高兴也是真的。


    这份高兴在看到我妻善逸后就统统转化成了恨铁不成钢。


    “善逸！！！你又敢偷懒！！”


    “冤枉啊爷爷！！我没有！！！”


    “你还顶嘴！！”


    “您一大早火气怎么这么旺啊————！！！”


    狭雾山。


    收到狯岳的信，炭治郎没想那么多，狯岳让他帮忙问好，他就自然跟鳞泷说了这事，却见鳞泷动作一顿：“甲级了？”


    “是，”炭治郎有点疑惑道，“鳞泷先生，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只从晋升速度来看，当然是好事，但是如果我是桑岛，恐怕并不希望他能晋升这么快，”鳞泷沉声道，“不顾自己身体去一味斩鬼，将自己压缩到极致，会对疲惫麻木。”


    “过刚易折，会出事的。”


    炭治郎的动作一点点慢下来。


    “应该、应该不会吧？”他强笑道，“狯岳很强的……”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了，”鳞泷叹了口气，“别想太多，炭治郎，只是我个人习惯性往坏的地方想。”


    “……不，”炭治郎说，“果然我还是给狯岳写封信提醒一下！”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他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炭治郎匆匆写了一大堆叮嘱的话，连夜把信件绑在鎹鸦腿上。


    “田一郎先生！拜托了，请尽快送达！”


    苍老的鎹鸦仰头叫了两声，振翅飞走。


    拜托了，别出事啊！


    *


    狯岳还不清楚这些事。


    他在差不多养好伤势时就离开藤之屋，剩下的这点伤在赶路过程中就能恢复好了，真气得要命，但无法违逆狯岳，被迫给出了最近的任务地点。


    依旧不是什么厉害的鬼，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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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术倒是有点意思，有迷惑人神智的作用，狯岳眼见鬼的灵魂被卷入地狱，靠着树缓解血鬼术带来的晕眩。


    这是第几只鬼了？


    十三？还是十四？


    下一个任务地点是在哪里？


    狯岳打算先下山，眩晕感还没结束，脚下一个踉跄，被迫在原地坐下来。


    睡会儿。


    “真，帮我.看着点。”


    他就这样抱着刀在树下靠着睡着了。


    鎹鸦扑扇着翅膀，在狯岳上方的树上停下来。


    哼，笨蛋狯岳。


    狯岳没有休息太久，天色渐亮时就睁开了眼。


    “真，这山脚下我记得你说过有个小镇吧。”


    “是。”


    “那过去歇歇脚，第二天再出发。”鬼不群居，这边的鬼被斩杀后，附近应该没什么鬼。


    等来到镇子上，狯岳觉得自己似乎想错了。


    好重的鬼气，明明是白天。


    狯岳不动声色地警戒起来，目光扫过这座镇子，违和感如此鲜明，只是违和感究竟来源在哪，是什么.


    “请用餐”


    店员有气无力地说着，将饭菜端上来，卖相一般般，可见厨师也不是认真在做。


    狯岳没动筷。


    他知道违和感在哪了。


    这是一座被鬼吸干了精气的镇子，他见不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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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鲜活气息的人，似乎全是行尸走肉。


    怎么可能去吃这里的东西。


    鎹鸦也意识到了不对，远远在上空盘旋着，不敢轻易下来，紧急向附近的鬼杀队剑士求援。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这样规模的控制，这座城镇里一定有强大的鬼！


    “客人不吃吗？”


    狯岳抬眼：“啊？”


    他猛地一手拍在桌面上：“你长眼睛了吗？自己看看这做的饭是什么货色！喂路边的狗还差不多！这就是这里最大的饭店？别笑**！重做！本大爷来这里不是花钱找罪受！”


    就算是被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店员麻木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只是接受指令一般轻微点头：“好我会通知后厨重做”


    “生活就是地狱.”狯岳听到人在离开时低声的嘀咕。


    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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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这些人何曾见过。


    第二次的饭菜没比第一次好多少，狯岳名正言顺地掀了桌子，饭菜被打落一地，他怒气冲冲地离开饭店，准备走出这个小镇等人齐了再进。


    还是白天，鬼还没法出来，镇口有人在徘徊着堵人，狯岳绕路翻墙离开这座镇子。


    “狯岳！！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哭哭啼啼的真飞扑过来，糊了狯岳一脸，被狯岳扒拉开：“求援了吗？”


    “是的！离这里最近的剑士会在今晚抵达！远一点的需要两到三天！”


    狯岳：“等吧。”这么大阵仗他也是第一次见。


    狯岳干脆在镇外树林里休息，真则是大着胆子在镇子上空盘旋，尽可能搜集着情报。


    黄昏，增援迟迟到来，是个叫鬼冢刚志的风呼剑士，和狯岳有几次合作斩鬼的经历。


    “哟，这不是稻玉君吗？真想不到你还有找外援的这一天啊，不可置信啊？”


    关系很差。


    狯岳冷呵一声：“肯给你们分功劳就不错了，来这么慢是爬来的吗？”


    “你这家伙.!”


    鬼冢刚志眼见着就要和稻玉狯岳吵起来，另一个剑士也姗姗来迟：“鬼冢，别这样。那家伙就是那种性子，避着点。”


    又来了个水呼。


    “稻玉，有什么情报吗？”赶来的水呼问。


    “是有血鬼术的鬼，类型估计是催眠，这座镇子上的人都在它的催眠之下，可能会在战斗里攻击我们，注意防御，”狯岳目光看着城镇，“这座镇子上的鬼有这么大范围的血鬼术，不好对付。”


    “要是好对付你也不会喊人了，不是吗？”水呼剑士“善解人意”地说。


    稻玉狯岳没有回应。


    这两个人多多少少都被他遛过。


    低级剑士斩鬼都是团队合作，但稻玉狯岳从上辈子开始就不乐意进行团队合作，他做的更多的事是不等后续剑士前来，就直接自己去砍鬼，因为将赶路的时间压缩了起来，又是雷呼，往往是第一。


    至于跑空了的剑士？狯岳早就走了。


    他在同级的剑士中风评并不好，狯岳却并不在乎这点。


    对他来说，斩鬼就够了，要将后背交给别人去合作？呿。


    狯岳起身，不打算再等后面的剑士：“既然你们两个都来了，那趁今晚解决掉。”


    “狯岳，你还要抢功到什么时候？”这下即使是情绪稳定些的水呼剑士也皱起眉头了。


    “别把话说这么难听啊，”狯岳侧头，目光无所谓地盯着另外两人，“这次又不是没有你们两个。”


    他的话也很难听：“想斩鬼就跟上，杂鱼。”


    “你这混蛋！”


    狯岳无视。他都不知道合作斩鬼的人头会不会算在他头上，解决这个鬼之后还得再找新的，麻烦**。


    镇内，最大的会馆里横七竖八躺了许多人，一个个看上去宛如得了重症一样憔悴不堪，却人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幸福的笑容。


    “睡吧~睡吧~快快入睡吧~”


    在会馆最中央的鬼轻柔地哼唱着入眠的摇篮曲，身体都跟着扭动，脸上带着陶醉的红晕。


    “在梦里死去吧.多么美好的结局啊.”


    他的眼睛里刻着数字。


    ——下弦之壹，魇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