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女人互相撕扯着，尖叫着，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想放过谁。


    王助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试图去拉架，还被误伤，被连扇几个巴掌。接着是阮埥的助理也跑过去，想在混乱中给她披上一件外套，不幸被孙莉莉在空中挥舞的手抓了几下。


    其余人也纷纷加入，各司其职，想让这场闹剧尽快停下。


    只有一旁的苏曦端着手机，记录全程，看得津津有味。


    宋辞朝也还坐在原地，视线始终落在那挑起战争，又坐着看戏的人脸上。


    像是有个屏障一般将两边隔开。


    一面是安静端坐的两人，一面是吵闹嘈杂的几人。


    宋辞朝本还担心苏曦会因时间不够，拿不出足以让孙莉莉无法再还击的证据。


    不过现在想来，已是多余。


    她笑容还在唇边挂着，眼睛弯成月牙一般，宋辞朝肯定，这次她是真的高兴。


    虽不知道阮埥跟她有怎样的过节，但显然她们不是真的好朋友。


    苏曦感觉到有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这，她收敛表情，回望过去。


    隔着硕大的桌子，两人各坐一端，静静对望着。


    一秒，两秒。


    苏曦先一步笑了，她挑了挑眉，眼里闪着亮光，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


    宋辞朝也跟着笑，看她得意表情。


    他低头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扬扬下巴示意她看。


    一条信息：真拿你没办法。


    键盘敲响，几秒回复过来：我有个疯要发，别管我了。


    宋辞朝一边打着字，一边视线断断续续看她表情。


    又是一条：这场面，还需要您出场吗？


    苏曦看清内容，轻笑两声，努努嘴：没办法啊，我觉得好吵，你不觉得吗？


    宋辞朝这边刚准备回两个字确实，就看到苏曦放了手机，不紧不慢站起来，朝他这边走过来。


    她站在阮埥的位置前停下，拿起她的茶杯，里面是清水，因为阮埥说喝红酒要润润嗓子。


    看了看水是满的，又抬头，视线落在孙莉莉的位置上，但是太远了。要过去还得越过中间坐着的宋辞朝。


    她视线转到自始至终盯着她的那人脸上，用空着的手打了个响指，发出短暂脆响。


    宋辞朝挑眉，无声询问：干嘛？


    苏曦轻声开口：“把孙莉莉杯子拿过来。”


    宋辞朝不明所以递给她，苏曦低头瞅了一眼，也是满的。


    摸着杯壁的冰凉触感，都不是热水。她眨下眼，抬步朝正打的火热的一团人走过去。


    两手都端着水，她舌头碰撞上口腔壁，连打了几个响。


    “哎！你们都让开。”


    王尔燃和李言，还有几个秘书部的同事在这团乱成毛线的站位最外侧，他们听苏曦这样说，立马给她让道。


    只剩下四层三明治的站位，从左到右，依次是小助理，阮埥，孙莉莉，最后是王助。


    苏曦精准找到两个中心人物，正坐在地上，互相还手握对方头发，谁也不让谁。


    她低头核对了一下两杯水是否对应，左边是阮埥的，右边是孙莉莉的。


    OK，无误。


    下一秒，她果断伸开双臂，两杯水就这么被倾斜倒出，直直浇在正忙着互殴的三明治中心。


    水泼下来的那瞬间，两人同时惊叫出声，一个女高音一个海豚音，响彻整个包厢。


    这下，无论是打架的，还是拉架的，都随着泼出去的两杯水，缓缓停下动作。


    头发被打湿，孙莉莉和阮埥同时抹了把脸上的水，恶狠狠地看向罪魁祸首。


    “你tm疯了吗？？？”


    “苏曦你有病啊！！！”


    “woc.....”“wtf？？？”，这两声是两位助理发出来的，同款震惊脸，还没缓过来。


    无视这些辱骂质问，苏曦把杯子随手放在身后的桌子上。拍了拍手把溅到手上的水渍抹掉。


    她低头看向怒瞪着她的两人，语气平淡：“为个傻逼男人大打出手，真给女人丢脸。”


    说完，她又不咸不淡看向劝架的两块三明治面包。


    “她们现在应该清醒了。拉她们起来吧。”


    苏曦率先回了座位，一顿饭她已经吃的有些撑了，现下也没什么需要继续坐下去的理由。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转头跟离着老远的宋辞朝说：“我吃饱了。可以先走吗？”


    宋辞朝愣了两秒，轻轻点了下头。


    得到允许，她拿起手机，正站起身子要离开。


    孙莉莉不知道何时又从地上爬起来，站到她面前，作势就要抬手给她一巴掌。


    一声呵斥传来，使本要落在脸上的巴掌在空中停下。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发出低吼的宋辞朝。


    “孙莉莉，适可而止。”


    孙莉莉僵了僵，牙齿咬得巨响，又瞪着苏曦，像是要把她大卸八块。


    “毁了我，你很高兴吗？”，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撕碎。


    苏曦眼里的光暗了暗，嘲弄地扯了下嘴角：“那你呢？耍我针对我的时候，你高兴吗？”


    孙莉莉本想下意识否认，却又顿住。因为苏曦说的，她确实做了。


    手机一遍遍被未接来电刷屏的时候，她当时正躺在赵诚山怀里，两人高兴地合不拢嘴。


    她确实高兴，这无法反驳。


    “我什么时候耍你针对你了！是你太敏感！”，孙莉莉只能换个方式回击。


    “你看，你没法回答。因为你不觉得你的恶意会毁掉一个人。而我，又凭什么无辜承受这些？不管是你，还是阮埥，你们都是烂到骨子里的卑鄙小人。你们私底下那些肮脏事，我就不一一细数了。别总以为自己很高尚了，不过就是连当小三还要打破头的失败者而已。”


    苏曦还是那张淡漠的脸，淡的像是从来没有过表情。


    她平静说完这些，看着眼前本是怒气冲冲的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表情一点点垮下去。


    她又补了句：“你们俩最好安分守己，别试图在背后搞小动作。今天的事是在场的几人知道而已，下次视频出现就可能是在公司大群，也可能是网络上的爆料。不信的话，尽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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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苏曦，奉陪到底。”


    系统提示音响起：“恭喜，完成今日‘发疯’任务，怨气值-5。”


    --


    这段晚饭在苏曦的提前离席下，不欢而散。


    苏曦前脚刚走出大厅，王尔燃后脚就跟着追出来。


    她眉毛上扬，问了声：“王哥，结束了？”


    王尔燃推了推因为小跑而有些滑落的眼镜，眼神直直落在她脸上：“你没事吧？”


    输出了一晚上，这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


    苏曦其实能感觉到，她跟王尔燃在有些方面的想法挺像的，特别是对付不断把他们当作弱者的人。


    其实是很累的，耗费精力耗费气血。


    所以以前时间线上的苏曦，就如同现在的王尔燃一样，大部分的时候都觉得忍忍就过了。


    可是经过这次系统惩罚，她彻底明白了，有些事情有些人，你逃避忍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既然给她机会让她来这条时间线上，她就干脆放开玩。


    “我没事，甚至有点爽是怎么回事呢？”，苏曦轻笑一声，侧头看向眼里带着担忧的王尔燃。


    王尔燃跟着她笑。


    B市这沿海城市，夜晚空气里都带着湿，冰冰凉凉的风吹在脸上，让躁动的心跟着平静下来。


    两人视线都不停留在对方脸上，转而看向前面，就这么并排站着。


    苏曦跟王尔燃相处，还是舒服的，就算不用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挺好。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网约车还有一分钟到达，她转头：“王哥，跟我车走吧。”


    王尔燃还在纠结要不要跟着来时的车一起回去，就看到苏曦伸手招呼驶来的白色轿车。


    她打开车门，转头道：“走吧。本来也结束了，别回那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王尔燃点点头，跟着钻进车里，伸手关上门。


    车子缓缓驶离。


    宋辞朝站在不远处的大厅里，目送俩人上了车，一同离开。


    身后王助喜提鸡窝头发型，拿着调到照相机自拍模式的手机照着自己脸上被指甲划出的几道血印，用手指轻轻碰上，立刻疼得倒吸口凉气。


    正心疼自己细心的保养的脸怎么能受此重伤，就听到宋辞朝啧了一声。他赶紧看过去：“宋总，有何指示？”


    “这两个人，关系一直都这么好吗？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王助刚才也跟着看了一会儿，两人也就笑了不到十秒的时间，他该怎么就此判断......迟疑两秒，他回复：“看起来就是普通同事......”


    “不是，她怎么从来不这么对我笑？”


    王助听完震惊一下，手上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怼在伤口处，他疼得“啊！”了一声。


    宋辞朝回头看他，眉头还皱着，没有舒展开。


    “你怎么？”，视线落在小王那血红的痕迹上，又是眉峰一动：“你去上药吧，我自己回去。”


    “不是？车谁开？？”


    “你开。”，宋辞朝单手插兜，撂下一句，然后长腿一迈，就抬步从正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