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江肆眼前一暗,熟悉的身影笼罩在身前,挡住了幽幽烛光,她听到纪隐的声音响在耳边,“阿肆,可还生气?”


    恍惚片刻,沉浸在金无端带来的弩箭要如何应用的思绪中的江肆这才意识到纪隐话中的意思,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其实对于当初的事情,若说在乎,她并没有多么在乎,但要说不在乎,倒也不能说是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想到这里,江肆叹了口气,“纪三公子,请坐。”


    说着,江肆指着对面的绣凳,见人落座,这才开口道:“当初之事,你之所为我能理解,而我所遭受的,也在我的认知或者说是接受范围之内,毕竟,我从来不会觉得我之所为会一帆风顺,便是死亡,也在我预料之内,所以,当初的事情,并没有谁对谁错,你也无需向我道歉,或者说求得我的原谅。”


    纪隐直视江肆的眼睛,他没有看到任何不甘愤恨,甚至连提到当初那件事的波动都近乎没有,一时之间,倒也说不上是庆幸还是不幸了。


    他的阿肆通透豁达到让人心疼,却也足够冷漠无情,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


    “阿肆,你可曾听过,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恨,无忧亦无怖这句话。”


    纪隐的话音落下,江肆反应了许久,才跟上纪隐跳跃的话题,这句话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由此人口中而出,她就不是很明白了。


    这样想着,江肆便开口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三公子尽可放心,当初你我之间,立场不同,所思所想对立实属应当,但须知,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如今你我所求相同,对于伙伴,我江肆自然不会怀疑。”


    听着江肆口中的保证,纪隐心中忍不住泛起苦笑,到现在,他们所说的仍然是驴唇不对马嘴,他这夫人可真是会折磨人啊。


    江肆见纪隐一直没有出声,还以为是纪隐对自己的保证并不满意,皱了皱眉头,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纪隐打断。


    “隐相信夫人,只是,过去之事,纵然夫人不放在心上,但隐若是不做些什么,实难心安,只求夫人给隐一个机会。”


    江肆见纪隐执着于此,只点了点头,没做反驳。


    “夫人,身子可好些了?”纪隐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喷洒在江肆耳边的热气带起了旖旎。


    江肆的记忆难以避免地落在昨晚,忍不住僵硬了身体,虽说用了药是好些了,但是……


    纪隐没等到江肆的回答,也不再问,自顾自地检查起来,指尖划过眉眼,一路往下,引动美人吟哦,纪隐俯身之际,目光从站在门外的身影上闪过,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老夫人终究是按捺不住了啊。


    ——


    守在屋外的西极苍梧二人在察觉到院子里的身影时,便自觉远离了房间。


    西极开口道:“苍梧,你说这老夫人对咱们公子到底是信任还是怀疑呢?”


    苍梧没说话。


    西极自顾自道:“若说信任,可现在又有人几乎夜夜都听着公子房里的动静,可若说不信任,老夫人已经放弃了家主和大公子,现在又有这样的举动,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苍梧的目光落在老夫人院落的方向,虽然没有回答西极的话,但心中却已然有所猜测,此番种种,恐怕,老夫人对公子的身份已经有了猜忌。


    这样一来,公子现在选择和那位江肆合作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柔和的夜风之中藏着凛冽的杀机迎面向二人而来,西极和苍梧迅速退开,神色冷凝。


    西极冷笑一声,“守夜正无聊呢,来得正好。”


    刀锋劈开月光,苍梧和西极也看清了来人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是胡人,看来是闻人战带来的人忍不住了,只是,挑在这个时候,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西极看向苍梧的方向,“苍梧,你信吗,几日后的践行宴上,这些人还得再来一趟。”


    苍梧看了一眼西极,“别废话,把这些人解决了,说不定还能顺着他们,找到藏在后面的人。”


    两人配合得当,手起刀落,刀锋交接之声不绝于耳。


    胡人虽然力大,身形魁梧,但毕竟身形在那,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敏捷度,是以,西极和苍梧二人对上几人,基本上就是溜着玩儿。


    “哎,你们这些莽夫,这可是我今天新换的衣服,小心着点儿。”


    听见这话,苍梧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你那衣服换来换去不都是一个样。”


    一听这个,西极可就不同意了,“苍梧,你这就不对了,这怎么能一样呢,你不觉得,我今天这一身非常有光泽非常有质感吗?”


    苍梧已经懒得搭理西极了,这家伙只要给他一句话,他能叭叭个没完。


    外面打的热火朝天,室内也不遑多让。


    无他,实在是纪隐越来越过分,江肆若是一味任由下去,怕是明天又要日上三竿才能睁眼,到时候,府上但凡长眼睛的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夫人这是得了意趣,便要过河拆桥了?”纪隐盯着不着寸缕躲到角落,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欲遮还露的人,压住铺盖在床榻上的被褥,动作不急不缓。


    若是不看那人腰间已然凶狠的刺眼的东西,恐怕江肆永远也看不到这样一副温润皮囊下藏着的是什么。


    “你……”江肆刚想开口,但在余光扫过纪隐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时,猛然意识到什么,也顾不得许多,扔了盖在身上的衣角就要跑。


    纪隐轻笑一声,倒是学聪明了,不过,还是不够聪明。


    伸手将人拦腰拢在怀中,“阿肆,这是要去哪里。”


    江肆眼见跑路无望,虽然有心疾言厉色以作反抗,但奈何情势逼人,感觉到拦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赶紧放轻了声音道:“夫君今夜便饶过阿肆吧,明日还要去老夫人那里敬茶呢。”


    纪隐啧了一声,伸手盖住江肆的眼睛,“阿肆,你若是再这般看我,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闻言,江肆赶紧闭上眼睛。


    这人一阵风一阵雨的,刚刚还和自己说过往诸多愧疚,转眼就将自己压在榻上所求不断,如果不是为了赶紧有个孩子,她绝对不会任由别人这般揉圆搓扁,


    这样想着,江肆的意识逐渐模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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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着掌心睫毛划过皮肤的触感,纪隐轻笑一声,他的阿肆啊,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这般想着,纪隐隔着手掌落在倾身吻上江肆的额头,怀中人的呼吸逐渐绵长,“阿肆,好眠。”


    等到纪隐收拾好了两人,外面也已经告一段落。


    “人都拿下了?”纪隐推门,院落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苍梧开口道:“公子,人都在地牢了,公子现在可要去看看?”


    纪隐点了点头,抬脚往外,“去地牢。”


    ——


    地牢中几乎都是熟悉的面孔,那日天水城外的山洞中的就是这几个人,纪隐开口道:“几位,又见面了啊。”


    没有得到回应,纪隐也不着急,自己找了位置坐了下来,隔着门口正面几人,“几位不愿意说话,那接下来不听听说来说。”


    “闻人战被关在地牢里,你们却仍然能够安身藏在天水这么长时间,想来天水是有一个属于你们的固定据点吧。”


    果然此话一处,原本还算消极抵抗的那些胡人立时便抬头看向纪隐。


    对此,纪隐并不感到意外,“哦,看你们这样子,那就是我猜对了。”


    “那让我再来猜猜,闻人战要找的那人,你们或许已经找到了?”


    纪隐停了片刻,点了点头,“看来是已经找到了,只是值得让闻人战亲自来找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一边说着,纪隐的目光紧紧落在那群人中。


    一个人或许能藏住,但一群人,可是很难藏住什么秘密的。


    果然,随着纪隐话音落下,人群中有些人目光闪躲,有些人神色紧张查看周围之人,似乎唯恐自己的队友泄露了秘密。


    “啧,和赫连泱莽有关?”


    纪隐几乎已经陷入了自问自答的模式,“看来是和赫连泱莽有关,只是,这人是赫连泱莽的谁呢?”


    “妻子?”


    “那是爱人?”


    “女儿?”


    一连几个答案下去,纪隐还没有得到正确答案,但是里面被关着的一群人几乎都要被逼疯了,“你别问了,你问我们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不知道吗?”


    那人实在是顶不住,直接开口道:“那人的身份,便是闻人将军也只是略知一二,更别说我们这些人了,我们只是奉命来找人的,至于旁的,我们一概不知。”


    纪隐冷笑一声,“好吧,看来,还是我太过温柔了,让你们觉得我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是吗?”


    被纪隐盯住的人冷汗直流。


    地牢里一声又一声的闷哼,听得人心里直发抖,“如何,可知道了?”


    “那,那人,身份我们确实不知,只,知,她与大王非亲非故,非友非爱,但大王交代,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吗,纪隐转念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一年前,你们陈兵北方,为何又要离开?”


    那人眼神闪烁,看向纪隐的目光有些恐惧,纪隐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怎么?又要说不知道了?”


    “不,不,只是此事,您知道了,于您没有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