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江南

作品:《旧笑春风

    夏日炎炎,太阳毒辣。前段时日还在叫嚣的春风已经过去了,京城百姓纷纷围坐在树荫底下送别考试的学子们。


    今年夏闱设在江南,家里没有盘缠的学子们早早启程前往江南考试,而京中权贵则是考试前一日才坐着马车赶往。即使隔很久才去往考场,半路上也能遇到徒步去江南的学子们。


    学子们拿着书卷,打着油纸伞,走在太阳底下。地面散发出浓烈的火焰,江南本地送孩子们去考场的父母也不多逗留,留下几句忠告就擦着汗水离开了这热炉。


    马蹄踏在这炎热的大地上像是感知不到知觉似得往前走,小厮为了躲避艳阳把腿紧紧蜷缩在一块,为了缓解热意依靠在马车口感受从里面透出来的隐隐凉气。


    马车内,连平日最深爱艳色的萧珍珑今日被热得也换上了淡色系衣裳,萧府马车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每走一段就引得百姓纷纷驻足。


    “离儿,还有多久到贡院?”萧珍珑不耐烦的扇着红扇,频频想往马车外看,却被烫热的车帘阻挡。


    被唤离儿的丫鬟边说边扇着手中的扇子,“回小姐,应该快到了,这会儿已经在城门口了。”


    语闭,马车终于得到停歇,临近夏闱,从外地来江南考试的人众多,城门口守备森严,人群攒动的挤在城门口检验通行证。


    身着盔甲的官员仅用一眼就能知道这座马车上坐着京中达贵,毕恭毕敬的站在艳阳下让车内主人递交通行证。


    车帘撩开,凉气如同被倒满的水连连涌出来。一只粗旷的手臂伸出来递上通行证,一眼就能看出是武家子。


    他垂首双手举过头顶接下通行证,过目后立马返还,抬头的瞬间才见马车内的面容,虽然是两张及其相似的面孔,但细看又会看出他俩长得一点都不相像。


    一位他认识,是去年的考生,今年的出题人之一,谢远珩。


    则另一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镇北侯世子,谢纪元。


    “放行!”身着盔甲的男人,一声令下,大门敞开。谢府的马车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进入江南。


    “三姐儿,你就放宽心随便考,考不中也无关紧要,这次咱们就当历练历练。”步夫人摇着蒲扇对身旁看书的季节说。


    季府的马车内没有冰桶,即使扇着蒲扇还是闷热不堪。棕马热的舌头挂在外边,热的不行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导致马车行一段停一段,勉勉强强赶在截止时间进江南。


    一众人马前往贡院,也是江南最热闹的时候。有的店家就会在这么炎热的天下卖饮品,卖的十分火热。许多人排着长队购买,原本不打算买东西的步夫人,被热的不行了就捎小高去买几杯解解渴。


    “我要吃冰棍!我要吃冰棍!”季渡扯着步夫人的衣角撒泼,这么热的天她原本是不想来的,还不是步夫人说准许她一日可以不去学堂,她才勉强答应给季节送行。


    拗不过季渡的步夫人只好随她去,只说让季节在此处等。


    “夫人是来给你助威的还是…”絮安摇着蒲扇目送她们远去。


    “随便吧。”季节站在阴处,手里还握着书,这是她第二次出远门,第一次出远门是来京城,第二次就是这次。她好奇的四处张望,“谢二世子他们应该也来江南了吧?”


    秦淮对烟雨,雨水绵长且急。


    江南同京城又是不一样的,话本子上都说江南的人都是水做的,每个人身上都透露出书香气息,与京城里的武夫差别甚大,所以许多姑娘都愿意从遥远的京城嫁到江南来。诗人也都喜欢游立此地。


    苑角一丛荒草,无人打理,却越长越盛,秦淮雨止,盛夏来临了。


    等了许久,等来了一杯凉茶。


    “夫人说小姐不必在此处等了,四姑娘又闹着要她玩水。”前来传话的丫鬟手中还握着一枚锦囊。“这是夫人前几日请道长求的平安符,保佑姑娘逢考必过。”


    一枚蓝色的锦囊递在季节的面前,她道:“知道了。”就收下了这枚平安符。


    像这种平安符,她在寺庙的时候见过许多。大多都是寺庙里举办祭祀的时候师兄师姐手工制作的,她也会。


    ……


    月光下,一群少男少女围坐在垫子上为过几日的祭祀做准备,中间放着各式各样精美的锦囊,季节也在其中。这是她第一次和师兄师姐们一起绣锦囊,在以前这个时候的她早已经躺在竹席上哄哄大睡了。


    她看着一块普通的布,在他们手里渐渐变得精致起来觉得很新奇,坐也坐不住来回走,把每个人的锦囊都看了一遍,越发觉得有趣,按耐不住手痒,自己从竹篮里挑了块出来绣。


    这是她第一次拿针,也是因为这一次让她爱上了做手工。


    起初她根本不会把线穿进针口里,就一个穿线她都穿了半天才穿进去。她有很多想绣的,她想绣月亮、小花、小草、小树…,可是当她真正落针的时候她顿住了。是从正面穿呢?还是反面穿?手应该怎么拿好?


    又纠结了半天,被身旁的李守辞指导了步骤,终于落针了。


    第一只断断续续的做了许久才完成,是束小草。她拿着锦囊在月光下照来照去,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随后做出了第二个图案,太阳。


    一个太阳就占据了一面锦囊大半,她就从背面出手,这次绣了一朵花。等她绣完一个锦囊别人都已经做了好几个了,她高兴的把锦囊放在一堆精致的锦囊上面,虽然丑了点简单了点,但是师兄师姐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夸她。


    她被夸的鼓起了干劲,直到夜深了,她也不愿意放下,被师兄师姐们劝让她回去睡觉她也不愿意,只有乐安真人亲自来说如果她再不去休息,就不让她做。她才不情不愿的去睡觉,隔天就起了个大早来绣。


    就这样不吃不喝不睡的情况下连做了两天,果不其然她病倒了。第二日准备祭祀的时候才被人发现发烧,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烧迷糊了,桌子上还有一蓝手法稚嫩,各个图案稀奇古怪,剩在数量多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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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烧了三日,等她醒来的时候祭祀已经结束了。


    这日,灯烟师姐拿着一袋铜钱来看望季节,“休息得可好?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她摇晃布袋,满是钱币相撞的声音。


    “是钱?可是我做的锦囊卖了许多!”她兴奋的都要从床上爬起来了。


    灯烟轻笑喊她,“小心点。”手指点点她的鼻尖,“你呀,猜得可真没错!今年来,是你做的锦囊得了第一,做的最好,可是卖了许多呢。只不过,你得注意好身体可不能再这么入迷,你看,今年你卖的那么好却没有看见,岂不是可惜。”说着便把大袋铜钱放在她手心里,“这是你赚到的银两,我都给你清点好了,足足有200文呢。”


    她还记得她接过布袋时,是沉甸甸的。她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她从来都没有花过里面的一分钱,把它当宝贝似的一直存放着。


    如今她的女红已经越来越好,针法娴熟可以做出各种各样造型的锦囊了。


    贡院大门外还有许多趁时间未到跟孩子们聊天的父母。进了贡院不带着仆人,季节交代好絮安,就自己背起行囊拿着油纸伞进去了。


    进去后,学子们各自组队找房间休息,夏闱需要考两日,要在此住宿多日,但房间不够,所以是两到三人一间。


    季节是最后面卡点来的,给她挑选的房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她觉得随便睡哪一间都可以,绕了一圈才找到个空床位,放下行李,打算先休息一会儿再去吃饭。


    她太累太热了对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她而言,她只想吃过药后赶紧睡觉。


    “喂,我准许你睡我号房了吗?”她推着季节叫她起来。


    吃过药后的季节还沉沉呼呼的,以为还在做梦,皱着眉头忍着难受继续睡。


    “喂,你耳朵聋了吗!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


    “干嘛…”季节揉着眼睛侧过身来,这才让那女子看清楚是谁,“哟,我说是谁呢。一直赖在这儿不走,原来是季三小姐呀?”


    这声音太耳熟了,季节才迷迷糊糊的看清楚,“萧小姐好啊。”


    萧珍珑被她给整笑了,“从我号房出去我就好了,这里我早就占了,我可没有同外人待一块的习惯。你给我哪里凉快就哪里呆着去。”说着就要扯她下来。


    季节牢牢扒着床沿,这让她彻底清醒了,“我不走,别处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睡了,我不睡你这儿,我睡哪?”


    “你爱睡哪睡哪。”


    “不走。”


    “出去。”


    “不走。”


    “……”


    “我们玩个游戏吧,我赢了我就不走,你赢了我就走,如何?很公平吧。”


    萧珍珑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


    “什么游戏?”


    论读书量我肯定比不过、论力量也有点悬毕竟她刚刚推我起来的时候她都感觉手要断了…想到了!


    “这个游戏叫做猜丁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