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戏曲
作品:《旧笑春风》 云见日庄,是京城里最热闹有名的茶楼,许多权臣交谈都喜欢选择此地,雅间也是一间难求,听说曾有人抛千金就为求一间,是城中一处不可多得的风雅之地。
雅间四周挂着山景水秀画,朱红色的木椅上靠着两张软背,袅袅炊烟弥漫整个房间,想听的曲可以在木牌上写上名字,随后由仆从带到后台进行点曲,点曲就不需要银钱,毕竟能在这里听曲的人都非富即贵,唱得好的呢就会进行打赏也是常见的事。
戏台上的戏角也都是供应给皇宫的预备唱角,名叫梨园春。成角儿需要天赋、努力、机遇和一生的修行。正所谓三年培养一个状元,十年未毕能出一个一个好角儿,更可见得能为皇亲国戚表演的是何等优秀。
“世子带我来茶楼做甚?”季节正襟危坐在木椅上,左顾右盼。
“喝茶,听曲儿。”红木椅上两位端坐着,戏角立于高台,那戏子步伐轻盈,一袭彩衣仙人步如履祥云之上,纤纤玉指呈兰花往前方一指,再往回一扣,浓妆墨眼下一双含情眼惹得台下人心弦荡漾,戏幕起,戏幕落,台下终是梨园客。
郭成站在一旁为两人倒茶,暖茶入口,青涩香甜,一曲落,红幕落下,接下来表演的是《白蛇传》。
千年蛇妖白素贞为报千年之前的救命之恩,下凡寻找书生许仙,结为夫妇。法海以人妖殊途阻拦,引发水漫金山的故事。
台下梨园客听的认真,戏角的声音传遍整个茶楼,演的栩栩如生让大家都倍感身临其境,有的甚至为了白素贞与许仙的爱情而默默流泪,有的没有钱买座的就偷偷趴在窗台听,即使小二看见了也不会在进行表演时驱赶,打扰客观听戏。
“与心上人,碧漆红理,灯笼底下,弄鬓描眉。对品香茗,两情相寄,烟水朦胧,落花菲菲。”
一曲落,茶楼响起如海啸一般的掌声,甚至有的权贵今日就为这一出戏而来投出千金赏银。
白素贞水袖轻拂,仪态万方:“官人,若非人间有情,你我怎得相聚?若非看官有心,此地怎得圆满?”
许仙恍然,“娘子说的是,这圆满之中,也有台下每一位的功德。”二人对视,再同台下行礼。
季节鼓着掌,心里思索着为什么妖会因为报恩就爱上人,妖不应该不会相信人吗?明明知道一定会受伤还要执意这样,真的太蠢了。人间疾苦人妖殊途的话本季节看得可太多了。不过话本就是听听好了,这要是真正放在现实,她打死也不可能会相信世界上有妖。
“世人不知有因果,因果又曾饶过谁。”浅浅淡淡,如风过耳的声音落在季节的耳朵里。谢纪元喝着热茶,被热熏染过的红唇上还沾染着淡淡的水啧。
“有因必有果,做了就要承担后果,谁也逃不掉的。”季节附和。
谢纪元提笔在木牌上书写曲目,季节便靠在木椅把手上侧头靠近看他写的什么,印入眼帘的先不是字而是谢纪元的手,这才让她注意到原来谢世子不仅五官精致,还生的一双好手。修长纤细,不符合季节对将军的印象,再其后是字。四个楷书端庄大气,笔画严谨细致,字迹如人一般于潇洒中见精微,飞扬而不失法度。
木牌上写着《鹊桥遗梦》。
她看得认真,没注意到谢纪元停笔后注视着她,她还想让谢纪元继续写呢,这双手动起来可比静态更好看多了。
季节毛茸茸的脑袋凑得近,发香一股股的往谢纪元身上窜,偏偏她还没有注意,反而越来越近,近得能让谢纪元看清楚每一根睫毛,眨着眼睛眼镜,浓密的睫毛就像一对翅膀扑扇着。小脸白皙饱满没有过多的修饰。
他放下毛笔,把写好的木牌递给郭成,淡淡开口,“怎么从未见你研饰?”被问及的季节见木牌被拿走,重新靠回背垫,如实叙说,“不适合我。”
以前在全真道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粉饰修饰的习性,所以当她第一次见絮安往她脸上扑粉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她很新奇的让絮安往她脸上打很多粉,涂很艳的唇,导致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各个笑她涂的如倚门之饰笑的合不拢嘴。
“可惜了原本的清秀,反被脂粉污了颜色。”她还记得步夫人是这样说她的,从此她再也不让絮安给她浓妆艳抹,甚至平日里都不施粉黛,只有在重要的场合才会涂抹一点。
“像你这样,粉不粉饰都一样。”
“真的?那我就当世子夸我了。”
“嗯。”
听见这话的季节笑眼弯成月牙,咧嘴一笑,漏出的两颗小虎牙让人觉得可爱。
刚递下去的曲目,很快就被抬上台演出。红幕揭开,一生一旦站立于舞台中间,久坐不起让季节开始腿酸脖子疼,坐姿渐渐开始变得懒散。吃着果盘,戏曲这才开始。
——
“韶儿,我能带你游山玩水,你可愿同我一起?”生穿着书生打扮,扯着嗓子往水里喊。
“书生,你…不害怕我是妖吗?”那妖从水中探出头,仅漏半颗脑袋也能看出的灵动。
“我何曾怕过你是妖?韶儿,你莫乱说。为妖为人又不是你我能选择的,你生性善良纯真,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那女妖被打动,他们相处时日日益增多,那书生果真如他所说带她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女妖的父母族人劝说她不要过多亲近人类,可她坚持相信自己,人,也会有好人。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见女妖执迷不悟,他们也没再多言,就随她去吧。
一日,女妖照常在河边等待书生,却遇上人类被追杀,女妖偷偷观察,却发现被追杀的小孩是半妖。
半妖,是人与妖剩下的孩子,而能出生的半妖少之又少,能出生的半妖也就代表他的母亲已逝,二者之间只有一人能存活。所以大多数妖都不会因为孩子而选择丢弃自己数百年的修为与生命。
与半妖逃亡的人还有一名老人,那老人远远看见女妖,心里纠结如果这名女妖是恶呢。她不敢赌,也只能赌。
不负期望,女妖救下了他们,半妖妖力觉醒,成为魔主,可老者再也回不来了。
“我孙…沈渊…无灾无难…”老者泛黄的手臂,手上尽是岁月遗留,双目闭上,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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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
见老人手臂垂落,听客都流下对家人的思念,季节也不例外,她听着,趁别人没有注意她快速擦掉眼泪,假装从没流下泪水,红红的鼻头,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沾在她睫毛上,被谢纪元轻轻拂去。
故事继续,书生与女妖争吵,书生争执上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刀光影现刺入女妖胸口,一颗闪闪发光的妖丹出现在书生手中,原是他尝到女妖甜头,起了歹心拿取妖丹就是为了功成名就。
他冷笑,不顾女妖呼喊,随后一脚把女妖踢下深海中。
只留下最后一句,“人妖殊途。”便转身离去。
女妖沉入海底,脸上不知是海水还是泪水,待族人发现女妖她早已逝去。
妖失去妖丹,身体不完整,灵魂不能归位,不能转世投胎,即使找回妖丹下辈子只能成人,经历十世轮回。
女妖是家中独女,掌上明珠,父母伤心欲绝,爱她如命,愿放弃修为与生命让女妖转世。
最蠢的妖,不是杀人,是信人。千年道行,换不来他一句真话;一片痴心,抵不过他一柄桃木剑。
至此故事落幕,众人惋惜,憎恨书生的狡诈,只有季节紧皱眉头,谢纪元以为她也同样如此,只听她大力一拍木桌把要给赏银的谢纪元拦下,扯着他的衣袖不让他投,“就这种故事还投什么赏银,你想听我可以编几个比这种更精彩的,这种妖太蠢了,人心难测,我自己都读不懂我自己,原以为妖能比我们人更聪明些,怎么还会这样呢。但凡她用妖力杀了书生也不至于死啊…”
谢纪元没有收回被季节扯住的手,反而是继续听她讲,“人的欲望是无底洞,书生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讨要鱼鳞,女妖就应该意识到他的贪心。不过这个故事我认为还有续写。”
“何以见得?”谢纪元挑眉问。
季节收回拉着谢纪元的手,能见谢纪元眸光暗了一下,但她没在意,“因为女妖转世了,按照我经常看话本的习性来说与书生肯定还是会相遇的,我认为他们的缘分是斩不断的,孽缘必须要她亲自来斩,才能断。”
两人行走在茶楼楼梯上,散场了人潮拥挤,各个都为今日的三场戏交流探讨,郭成在前面开路防止有人撞到他们,步伐一致的向下走,“多谢世子今日带我来听曲。”及脚的衣摆随着走动摆动像缓缓漾开的雾霾。
来到茶楼门前,余晖已落,季节才记起来自己是偷溜出来的,“谢世子,我现在要回去了,我忘了告诉你,我今日被禁足了,我是偷溜出府的。”
“我知道,我今日去季府里过了。”
“啊,难怪呢…”
“我送你回府吧,从今日起他们是不会再给你禁足了。”
“真的吗?为什么?虽然我自认为我确实没做错。”季节垂眼嘟囔着。想到昨日还是有点失落。
“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季节几步下了谢府的马车,向谢纪元道别转身进了大门,其实她一直不懂她与谢纪元才见过一次面,为何他要做这些。
他与她是孽缘还是善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