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本相在尔等文武大臣眼中是无德之人？？”


    高羽上前一步，猛地抬高自己的音量，怒目而视！


    高羽可是拿出了在沙场之上，带着玄甲军冲杀敌军军阵时的气势。


    这声质问，掷地有声，而他的眼神更是杀气腾腾。


    没有带兵的时候，高羽在日常生活之中以及在面对文臣的时候，他大多以微笑示人，不常跟高羽打交道的人，尤其是文人甚至都觉得高羽这人很‘儒雅’，会下意识的忘记。


    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当世‘人屠’，高羽虽然不像白起那样接一单就坑杀二十万人。


    但纯论战绩来算的话。


    高羽亦算得上是‘斩杀’十万人以上。


    若是他亲手杀的人，那也是在千人斩以上了，毕竟他的风格就是带头冲杀，永远冲在最前方。


    玄甲军为何永远士气高昂，为何人人奋勇争先？


    因为他们一抬头就能看到前方自家将军在以肉身帮他们开道，看到这样的场景，怎能不奋勇杀敌？


    “满朝文武，为何无一人敢答话！”


    高羽再次怒喝！


    众人都纷纷低头，生怕被这头‘凶兽’的眼神给盯上，甚至有人双腿战战兢兢，站立不住，直接下拜匍匐在地。


    “左仆射？右仆射？”


    高羽看向二人。


    司马子如和封隆之没有这么不堪，二人怎么也是亲自带过兵，别管是不是去当拉拉队，上过战场跟没上过战场的区别就在这里。


    好歹还不至于失态。


    但司马子如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


    怎么？


    是要说天子不孝？


    哪怕眼下天子就是个孩童，根本没有任何威望可言，但明面上的规则还要遵守，政治要的是体面，高羽都到了这一步，之前的元修那么作死。


    高羽也只是从侧面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打击他，并且在最后还是给了元修体面。


    还是要说高羽无德？


    地位高又如何？


    他敢在这大殿内说高羽是无德之人，怕是门外那群从府兵中挑选出来的禁军士卒们就要拖刀砍死他。


    但他又不能退缩。


    自己提出来的政策，自己都不敢硬刚到底，日后谁还会站他？


    就在其进退维谷之际。


    高欢站了出来。


    他上前一步走出人群后，拱手道，“丞相此话倒是严重了，丞相怎会是无德之人呢？”


    “若丞相无德，几位先帝怎会如此器重丞相，若丞相无德，陛下又为何会将朝堂政务皆交给丞相？山东、河北、河南之民，何人不感激丞相如天之德？”


    “不过丞相之言确实很有道理。”


    “洛阳为国都乃是先祖孝文皇帝所立，眼下为国贼所据，我等不思量如何夺回国都，反而是想着定都于邺城，若消息传了出去，让天下人如何看待？”


    高欢站出来，花了了司马子如等人的尴尬，帮他们解围。


    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甚至是将定都这件事情给盖棺定论。


    司马子如满脸羞愧之色，低下自己的头，拱手道，“丞相与尚书令之言，振聋发聩，是我过于欠考虑了。”


    “那便如丞相之言，征调民夫来修缮三台宫殿。”


    高羽微微颔首，又换上了一副笑脸，“此不过是我一家之言，大家皆可畅所欲言。”


    没有人敢吱声。


    刚才高羽那要杀人的眼神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个时候谁还敢站出来触霉头呢？


    高羽又转过身去看向元善见，“请陛下定夺。”


    元善见哪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对于幼小的他而言，师傅和陪读都说了，丞相就是对的，一切都要听从丞相的指示，若无丞相他也登不上天子尊位，得感恩丞相。


    总之！


    听丞相的就完事了。


    “如今国贼未除，朕岂能偷安？依朕来看，宫殿都无需修缮，还能以来激励朕与百官，看到邺城三台内破旧的宫殿，就想起洛阳的皇宫，定要夺回洛阳！”


    高羽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别看年纪不大，倒也还是有些志气。


    皇帝尊位这么养人吗？


    还是大魏经历了那么多个不靠谱的皇帝之后，保底机制触发了？


    “宫殿还是要修缮的，左仆射说的也没错，天子居所，不说要多么气派，但绝对不能破旧不堪。”


    “那一切都按照丞相所言。”


    “陛下英明！”


    定都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但其实也是无形之中上了压力。


    如果迟迟打不下洛阳的话，过个三年五载，还是会有人提及这件事情。


    到时候再想用同样的方法就不管用了。


    不过眼下已经是足够。


    朝会散去。


    高欢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来到高羽面前，“此番算是将事情给压了下去，然……山东与河北世家之间的争斗不会停止，二郎你需得多多用心，如何妥善平衡处理。”


    高羽点点头。


    利益纠纷，利益争夺，这是人类社会都不可能避免的事情。


    必须得维持双方之间的平衡。


    河北世家之所以这么着急，无非就是山东才是高羽的大本营，河北作为高羽刚刚才平定，收复的地盘，再想要投资的话，已经不可能获得太多的收益。


    便只能使用这样的手段。


    山东世家的反击也不算太过分，延迟发放本该支援过来的铁质农具。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归根结底还是天子如今居于邺城，你虽然将天策府留在青州，但你眼下也留在了邺城。”


    元善见有天子之名，高羽有天子之实，这两个人待的地方，即便是没有官方层面下诏令定为国都，但其实起到的作用跟国都也大差不差，这就是权利中心。


    山东世家离的有些远，有顾虑也在所难免。


    “没办法，接下来的重心是对西面用兵。”


    “其实你可以用一些其他办法来向山东世家传递你心向他们的信号。”


    高欢劝说道。


    “还望阿哥赐教。”


    高欢神情有些古怪道，“你自北上幽、燕等地之后，便一直是在宠信赵郡李氏之女吧？”


    高羽点点头，他的妻妾眼下都在山东那边。


    去年冬天他狠狠的造了一波人，羊苌楚、尔朱月婵、元淼等人眼下都怀有身孕，不可能舟车劳顿，千里迢迢的跑过来。


    就古代这个交通环境，让孕妇远距离奔波，那跟谋杀没区别。


    眼下身边就只有李祖娥跟李祖猗姐妹俩能侍寝。


    当然……


    以高羽如今的权势几乎可以让任何世家女前来侍寝，世家愿意，世家女自己也愿意，谁不是自荐枕席，扫榻以待，巴不得被高羽凿一下呢？


    高家的建模太逆天了。


    高羽更是逆天中的逆天。


    “赵郡在定州，你收下赵郡李氏之女，你觉得山东世家会如何想？”


    话说到这，高羽其实也明白过来。


    高欢无非就是想说。


    天家无私事。


    高羽没登基称帝，但所有人都已经将他当做‘皇帝’来看待。


    高羽的每一个动作，都会有人去揣摩。


    更何况是睡女人？


    睡赵郡李氏的女人，而且是连着睡，下面的人自然就会解读为高羽在对河北世家释放善意，山东世家也会想高羽会不会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打压自己？


    高羽也是百口莫辩。


    天地良心。


    他虽然一口气解锁了姐妹花，也干了很多‘霍金’事。


    但他真没有睡李祖娥跟李祖猗，这姐妹俩如今都还是完璧之身呢。


    “想要打探这种消息又不难，你日后也需得更加谨慎一点，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下面的人盯着，甚至你的随口一句话，若是被外人知晓了，也会引发动乱……”


    高羽觉得高欢说的有些严重了。


    但意思大差不差。


    “那如今之计，我当如何行事？”


    高欢神色古怪，“你娶了那么多山东世家女，总有没怀孕的吧？或者……再从山东世家中召一名适龄女子来侍寝，如此便能安抚山东世家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