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子是这世上顶顶好之人

作品:《引诱禁欲太子救风尘后,我逃婚了

    “这……”


    江湖规矩,声色场上无名姓。


    虽然江吟只是位穿书者,但她也知道,在这种地方,是不能随便问人身份的。


    于是她摇头:“阿吟不知……阿吟只知道,公子是阿吟的贵人。这就够了。”


    “……”


    不知为何,公子沉默了片刻,才反问道:“只是贵人?”


    问这句话时,公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收回了抚在江吟脸颊边的手。


    江吟合理猜测,这个回答,公子应该是不满意的。


    她琢磨了一下,找补道:“阿吟身份微贱,除却此外,不敢奢想。”


    “好……好。”


    接连两个好字后,公子安静了一会,而后摸索着拿过右手边的锦盒,推到了江吟面前。


    在江吟不解的目光中,他语气平和地开口:“昨夜之事,是在下的过错。念及姑娘完璧之身,在下理应负责。只是……”


    听见只是二字,江吟心里没由来地咯噔了一下。


    原以为是报酬泡汤了,没曾想,公子顿了顿,继续道:“只是,在下尚有些许家事需要处理。姑娘先安心在此等待半月,半月后,在下会亲自前来,迎姑娘过门。”


    “……”


    ???


    !!!


    江吟的脑子被这几句话整懵了。她迟钝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迎……迎她过门?


    这……


    她本就只想要些银子,给自己买个良籍,再寻个安全之处,等系统修复,或者趁公子心情好,让他稍微出点小钱,给自己赎个身,往后不必天天担心被卖掉。


    但许给公子这种事,她是真的一点点都没想过。


    毕竟,江吟知道此处不比现实,权势当道,尊卑有序,阶级森严。这种看起来有钱又有权的贵公子,是断断不可能带一个青楼女子入府的。


    更别提,这位青楼女子,长相还差强人意。


    ……


    思索半晌,江吟还是开口推辞:“公子的好意,阿吟心领了。可此事到底不合规矩,阿吟也不想败坏公子的名声……还请公子三思。”


    “……三思?”


    公子微微偏头,面上浮现出一丝不解:“姑娘不愿意?”


    “……”


    说不愿意,肯定是不行的。公子拒绝她,天经地义,她拒绝公子,纯属羞辱公子。


    江吟赶忙否认:“并非如此,只是……”


    可公子打断了她的话,神色微敛,似有不悦,但又实在不明显:“在下明白了……姑娘见在下目盲,嫌恶在下并非周全之身……是也不是?”


    “……”


    江吟眼皮一跳,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继续否认:“不是,阿吟只是……”


    公子依旧不听她说话,径自接下去道:“好……姑娘既不是嫌恶在下身残,那便是见在下为醉仙居常客,认为在下整日不务正业,沉迷声色,品行败坏,故不肯托付,是否?”


    “……”


    江吟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推不推辞了,满脑子只想证明自己没有低看他,免得惹他不快,白费自己这一夜的辛劳。


    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思绪,解释道:“阿吟从未如此看待公子。公子昨日救下阿吟,阿吟感激不尽。在阿吟心中,公子是这世上顶顶好之人,阿吟又岂会以那般小人之心折辱公子?”


    公子转过了脸去,并不接受她的解释:“可在下一片诚心,姑娘却百般推辞,总该有个缘由。”


    “……”


    缘由……


    她不想,也不能。


    任务已经完成,只要那个破系统一回来,她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何必要给自己再添一笔麻烦?


    可她又不能这么说……


    纠结好一会,也没想出如何推辞,江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架在火上烤,煎熬至极。


    无奈之下,她索性放弃,想着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先答应下来,稳住局势,再做打算。


    于是,江吟蜷起手指,改口道:“阿吟没有不愿意。阿吟只是担心为难公子……若如此决定确实为公子本意,阿吟自是万分欣喜。”


    “……当真?”


    “当真。”


    “好。”


    公子的语气听着轻快了几分,他重新摸索着抚上那个锦盒,打开。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江吟一愣,听公子开口道:“此处共有白银千两,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收下。这十余日,在下会夜宿于此,需姑娘留下作陪……其余事宜,在下自会好生安排,姑娘不必费心。”


    “……”


    一千两……十五日。


    若这十五日里,系统回来,江吟便能顺利离开。


    若这十五日里,系统没回来,江吟也能保全自身,且有一千两白银作为退路。


    ——无论怎么琢磨,这笔买卖都很划算。


    方才积攒的烦闷一扫而空,江吟心下舒畅,声音也染上了欢喜:“多谢公子!”


    “无妨。”


    公子语气不改,收回手,拢了拢衣袖,继续道:“此外还有一事,要请姑娘仔细记好。”


    江吟的目光黏在那盒银票上,点头:“公子请讲。”


    似是察觉她心不在焉,公子曲起指节,在面前的桌角敲了敲,吸引她转头看来,才徐徐开口:“这半月内,请姑娘留在此屋中,莫要外出。若有人惊扰,非要问话,姑娘只管推拒,莫要提及与在下的关系……可记清楚了?”


    “……”


    这些话听着有些奇怪,但仔细想想,似乎又没有什么。


    秉持着不多事的原则,江吟没有追问,一口答应下来:“公子放心,阿吟明白。”


    “好,”公子微微颔首,斟酌了一下,又道,“在下小字阿濯,姑娘今后,唤我阿濯便可。”


    “……阿卓?”尽管无心了解,但听他主动提起,江吟想了想,还是好奇道,“卓尔不群?”


    “濯污扬清。”


    “啊……这样。”


    “……嗯。”


    此话说完,二人一齐沉默了下来。


    ……


    室内清幽,光线明亮温和,昨夜的暧昧气息已经散尽。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依偎于一处,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目的达到,江吟也没再琢磨自己的事,只脑袋放空,眼观鼻鼻观心,享受着这难得的安稳。


    ……如此,她又错过了身侧之人向她投来的目光。


    一片静谧中,沈守玉再度看向江吟。


    他的视线默默扫过江吟轻颤的睫毛,在她微张的唇瓣上流连几番,又看向她交叠在膝上的手。


    那手瞧着苍白瘦弱,似乎没什么力气。可沈守玉知道,并非如此。


    昨日她扑过来抱他时,那分毫不容他挣脱的坚定,不止救下了她自己……


    还救下了沈守玉。


    但凡换做寻常任意一日,即便江吟长得再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他都不会对她多看一眼。


    可偏偏是昨日……偏偏是昨日。


    良久,沈守玉才收回目光,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空下来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