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看了一眼许杭生手里的袋子，然后才看向姜吾。姜吾看见周琴不自觉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他的手牵着气球绳，背到身后气球就从他头顶冒了出来。


    周琴认得姜吾，高一的时候他给许杭生开过几次家长会，这个学生的家长总是缺席，整个班级都是家长只有这个孩子自己坐在自己的位置。


    但她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的位置总是在教室最后一排，高一时候是按照成绩分座位的，这个孩子的成绩不好。


    她并没有以长辈的语气跟姜吾打招呼，说了句同学好，然后又继续和许杭生说话。


    许杭生明显不想搭理她，听到她要跟着自己去竞赛的时候，语气一下就冷了下来，“我没那个打算，如果你做不到离我的生活远一点，但起码要在我的面前消失。”


    这是姜吾听到许杭生说过为数不多的长句，所以他在脑海里面拆分，推理。


    仔细听还有一些矛盾，也有一些不解，但他得出一个结论，许杭生和自己的父母感情不好，非常的不好。


    他试图说上两句话，但周琴的眼神始终没有看他。人与人之间想要说话的时候必定会看对方的眼睛，她不看自己，就是不想和自己说话。姜吾实在待不住，准备转身走掉。


    许杭生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姜吾吓得连忙后退，把手抽了出来。然后跑掉了。


    .


    回到家的时候姜吾的心还在怦怦跳，知道洗完澡出来，他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心才平静了下来。


    他不是第一次见家长，可那感觉真的不算美妙。


    身边的，几乎每一位长辈都对他疏离，都不太喜欢他，说他说话耿直，没有忌口，也说这个孩子不懂礼貌，成绩也差。


    他都习惯了，可刚被许杭生的妈妈看到的时候，他却出奇的心虚，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表现得好一点，装一下。


    但对方拒绝了他礼貌的搭话，就没有以后了。


    回过神来他才发觉，他心中的激动、的紧张、的不安，都来源于他太在乎许杭生了。


    所以他现在很失落，那种即将分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周一开学日，姜吾收拾好书包上学，书包里面多了一盒水果，他知道是他妈妈放进来的。


    唐鑫休假在家之后对姜吾的关心多了很多，但也不是很多，事物相对论，只比之前多了一点，姜吾知道她更多的心是放到车明身上的。


    姜吾


    姜吾一转头就看到了许杭生空着的位置。桌上摆着保温杯，人不在，就说明又被叫去办公室了。


    姜吾拿出书包里的水果盒子，把里面的香蕉挑出来吃了，把装了石榴的那一边转向了许杭生桌子的方向。


    “具体的参赛事宜你都知道，跟以往差不多，不过赛制有变，到时候带队的老师会给你们说，”老师把资料表递给许杭生，“希望你正常发挥，取得好成绩。”


    许杭生签上名，“嗯，知道的老师。”


    回教室之前许杭生去了一趟厕所，昨晚睡得姜吾买的枕头，枕套洗了，只剩下枕芯，他随便找了一个，套上之后入了眠。


    他做了一个噩梦，噩梦里，身边所有人都在只是姜吾不在了。许杭生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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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凉水冲手。


    自杀的时候他没怕过，可他此刻有些怕了。


    转身出厕所的时候，他听到一阵风动，树上的什么东西砸了下来，他走到走廊变看。看到不知道谁的衣服被风吹掉，然后从树上又落了下来。


    许杭生眼光追随落下的东西，猝不及防和树下的女生对上了眼。


    那天他怕骗了姜吾，身上的烟味是他的，前世在学校他就喜欢抽烟，写论文的时候抽，写不出来抽，想姜吾的时候也抽。但他没有骗姜吾的是，那天有女生给他表白了。


    女生仰头看他，看到许杭生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许杭生有些近视，其实并看不清楚女生的脸，知道女生给他挥手，他才收回视线，转身。


    “你……”姜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许杭生突然有些紧张，看着姜吾微皱的眉头，“我来上厕所。”


    “那那个女生在干什么？”


    许杭生表情都没变，“在朝我挥手。”


    “……”行啊，挺实诚。


    姜吾瞪了一眼许杭生，许杭生眼神追着他，他瞪完就转身，加快了脚步，许杭生看见姜吾走一下就慌了，连忙跟上了脚步。


    石榴是唐鑫挑选的，这个季节就这几样水果好吃。


    一个石榴能装满半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许杭生全吃了。


    两个人上午你不跟我说话，我不跟你说话，心中都揣着心事，只要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姜吾才有了一些动静。


    “我心情不好想喝奶茶。”


    许杭生连忙放下笔，“喝！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