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师徒团聚

作品:《妾不如意

    登基仪式十分匆忙,比起新皇一脸生无可恋,虞贵妃却肉眼可见的开心,她虽然没有当过皇后,却也当上了这皇太后。


    太后迅速以皇帝年幼为理由,把控玉玺,垂帘听政,将先帝安置在皇陵中对外宣称重病修养。那些罪过和罪业被一并揭过去,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了罪恶深重的先帝,还有年轻气盛的新帝,雍国这个延绵百年的国家继续苟延残喘活着。


    虞清宴被舒历押送回到皇宫的时候,登基仪式刚刚结束。


    御书房内,太后正在整理着今日史官们记载的记传,三两下就将所有对太子不利的言论撕下来撕碎。


    舒历带着虞清宴进来,太后正撕得开心。


    “太后娘娘,末将不辱使命,将着叛臣贼子带回来了。”舒历说完,没想到太后没有说话,只顾着翻弄手中的书册。


    舒历等了一会儿,见太后没有言语,明白自己在此处已经是多余,便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身边的侍从们也都十分有眼力见的离开了,将这诺大的御书房留给了这对姐弟。


    虞贵妃如今已经是太后,先帝到退位那日都没有给她一个皇后的名分,可她还是靠着过人的胆识和识人的能力坐上了这至高无上的宝座。


    虞清宴并没有跪,他在叛逃之前就从不跪这位姐姐,何况如今他自立为王。


    “恭喜太后,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她抬起头,从今天记录着寿宴种种的史书中分出神来,上下打量着这位如今背着叛国罪名的弟弟。


    “清宴,你输了。”


    太后神情并无得意,甚至有些惋惜。


    虞清宴抬眼望着那位已经换上太后服侍的姐姐,突然想起来五年前自己生辰时,她给自己送的那副《长姐抚稚图》漆绘纺织屏风,屏风上少女束高髻,着曲裾深衣,坐于织机前,腰系素纱佩巾。男童总角,攀织机仰首递简牍,姐垂目含笑指点,织机梭线垂落如雨丝。


    年幼时,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也还算有几分温情,可几十年的争执,冷战,不欢而散,让他们如今站在了绝对的对立面。


    记忆中虞清宴很少看到自己的姐姐开心,她永远皱着眉,永远不开心,只有在面对先帝时,才会用尽全力扮演一个听话懂事温柔贤淑的妃子。


    虞清宴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姐姐是开心的,她嘴角挂着笑意,容光焕发,甚至连二皇子死后她身上那层灰蒙蒙的阴影都褪去了。


    “太后娘娘,二皇子的死因,你也准备这么撕了?”


    向来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对方最在意的地方在哪,虞清宴这句话可谓是杀人诛心。他见太后娘娘没说话,接着说,“姐姐,爹娘是为国捐躯,他们二人英明神武,死后也被埋葬在皇族陵园。你以为舒将军是投靠你,实际她投靠的也不过是爹娘的血脉,他是一个极其传统又古板的人,你以为他会允许你一个女子监国?到时候少年天子被一众老奸巨猾的臣子们操控,那个局面,可是你能解决的?”


    太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虞清宴,上下打量着他。这一年多来,自己允许他在京城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就是因为知道他成不了气候,没想到他凭着尤如意那女人竟然收买人心至此,连王智这先帝的獠牙都拔了去。


    终究是自己太小瞧这个弟弟了,他虽然自己能力不行,倒是找了几个好帮手。


    “好弟弟,难得听你叫一声姐姐,当初我和三皇子被太子和皇后压得喘不过气,想让你这个虞大将军庇佑几分,却看你推三阻四,和我谈些什么君臣言论,如今你却做了那自立为王的野皇帝,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二皇子之死的真相,本宫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先帝已经疯了,我随时能要他的狗命。只是新帝尚且年幼,本宫要替他今后打算,若他有个如此不堪的父皇,对他也不利。”


    “至于舒将军,舒历的位置,可以是你的。至于条件嘛,你可以尽管开口,我都能答应你。”


    虞清宴开口:“削减税赋,收回南都,安置难民,军政独立,君臣互相牵制,不可独权。这就是我的条件。”


    太后仿佛听了个笑话,她哈哈大笑起来。


    “虞清宴,你是不是读那些酸儒书圣们的圣贤书读傻了,你说的这些条件我不可能答应你,一是皇权集中才能江山稳定,二是国库亏空,不可能有多余的钱去安置难民。”


    她叹了口气,换了个温柔的语气,像对待幼童一般对他说:“我以为这么多年的罪臣身份能让你清醒几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幼稚,你所说的这些是不可能的,想点实际的,比如给你心爱的女子一个名分,恢复你的将军身份,这些都可以答应你。”


    虞清宴坦然,“一年前被皇帝以叛军处决的太医院院判林寅淳,他死前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若没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我今日何必发起对先帝的审判。太后娘娘,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我今日可以痛快告诉你,我是不会投靠你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太后并未生气,她走到虞清宴身前,仔仔细细看着这个将近四十岁还和自己谈着理想的弟弟,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


    “行了,这几日你也辛苦了,我让下人们带你去休息,咱们改日再聊。”


    即便如此,太后仍然没有下定决心要他性命。她这一生失去太多亲人,不想再失去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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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桦带着小王子和康婆婆回了清平庄,钟三伏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激动地老泪纵横,可又看到他怀中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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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的婴儿时,便知道如意这小徒弟又给自己找麻烦了。


    他连忙在村妇中找了一个懂事听话的乳娘,对她宣称氏钟桦在外面搞大了姑娘的肚子,村民们对这种事情屡见不爽,丝毫没有疑虑。至于康婆婆,他们下意识觉得这是服侍钟桦的老婆子,更加无人过问。


    如意再次算准了,一开始虞瑶还不放心想派一些士兵去护送,却被如意拦住了。


    “瑶瑶,他们三人看着平平无奇,自然不会引人瞩目,若带上士兵,就不一样了。”


    虞瑶抱着刚刚百日的儿子哭着道别,最后还是咬咬牙和如意和蓝儿一起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当夜星光熠熠,师徒三人分别跨坐一马,身后是南华国精装的一万骑兵和追随虞蓝的一万多边境将士。


    从沈府的竹园,到虞府的清馨园,再到清平庄的竹雪居,她们相依为命,排除万难,如今终于在分别一年多后重聚,却又再次迈山未知的旅途。


    不知为何,她们没有人害怕,也没有人担心,好像只有彼此在身边,一切都无所畏惧。


    终于到达中洲境内的时候,他们众人找了一片官驿修整,打着南华国使团的名义,他们这些人在驿站享受着最高级的待遇。


    这天夜里,她们三人像之前一样挤在一张床上说着话。


    一年多未见,她们都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心事,向来沉默寡言的蓝儿说起边境沙漠的无限风光,都变得话多了起来。


    她笑着说:“从前只觉得守着姐姐就很开心,可见过那无边无际的沙漠以后才发现,这世界还有另一番天地,当初虞江鼓励我,让我和他一同习武,到底是对的。”


    虞瑶也接着说:“我是看着母亲和弟弟们死在我面前的,所以生产那天我以为自己也会死,连遗书都写下了,没想到不但没死,还有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孩子,现在想想都觉得像做梦一般。”


    如意最后说:“我原以为治病救人就能福泽一方天地,没想到后来也成了一名弄权造势的权臣,我没曾想到,改变这个世界最好方法,就是拥有比上位者更大的权势。”


    三人各说各话,却都惺惺相惜,夏夜的蝉鸣在屋外没完没了叫嚣着。


    明天他们就要到达南都了,前路如何谁也没有把握。


    如意说:“明日就到南华国境内了,咱们兵分三路,我相信事情一定能行。”


    虞蓝和虞瑶不约而同钻进如意的怀里,争抢着撒娇。


    “师父,你要保护好自己。”


    “姐姐,我放心不下你。”


    如意欣慰得笑了笑,揉了揉两个小徒弟的头发,不知道是对她们说,还是对自己说,亦或者是说给那去世一年多的林寅淳。


    “虽千万人,吾往矣。此事,必须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