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异撇开况将夏，对徐迎迎道：“维世门的人要过来，现在就得逃了。”


    徐迎迎愣了：“这……怎么逃？”


    她看向故三生和靖羽，这一个两个都倒下了，只有她这朵独苗清醒着。


    “门口有人接应你们，都是信得过。”柳异背起故三生，又帮林雁卿抬好昏睡的靖羽，道，“快走！”


    六人跑到大门口，发现毛球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在路边等着，爪子正挠着自己的毛。


    徐迎迎抱起毛球，快速检查一下包袱。里面搁的都是故三生不肯交给闻畅，关于秦舒的遗物。


    “东西都齐了对吗？”


    柳异先把靖羽安置到汽车内，又把故三生抱了上去。


    汽车内很安静，外面徐迎迎和林雁卿在道别。


    柳异本想离开，久久盯着故三生沉睡的脸，声音带着喑哑和不舍——


    “我们这一次，好像相处得不是特别愉快，但我们会再见的。”


    “下一次再见，我们不要吵架，好好相处，好吗？”


    故三生当然没有回应，柳异就当她默认了。


    柳异下了汽车，深深地看着故三生最后一眼，将车帘盖上。


    徐迎迎坐到司机身旁，笑着对林雁卿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林雁卿轻声道：“我也不会忘的。”


    周琦珊看到不远处维世门的队伍赶来，催促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轰隆——”


    汽车驶离时，唐岩正带队前往青鸟学院。


    唐岩坐在副驾驶位，他瞥见一辆可疑的汽车正在驶离，对司机喊了一句：“煌城军？”


    况将夏安排的司机回答：“是。”


    “里面是谁？”


    “需要审讯的学生。”


    唐岩点点头，涉及煌城军办案机密，他不好多说。


    下一秒，汽车撵到了小坑，微微震动，熟悉的铃铛声响起。


    “停下！”


    司机刹停了车，唐岩伸脖看向远去的汽车：“怎么了老大？”


    唐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可现在又赶着去青鸟学院调查，只好摇摇头道——


    “没事，走吧。”


    *****


    故三生是深夜时分醒来的。


    她知道自己早已离开青鸟学院，回到了之前住下的旅馆里。


    故三生睡了床，靖羽则搁在沙发上。因为她和靖羽都倒下了，徐迎迎不得不熬夜守着他们。


    故三生把在打瞌睡的徐迎迎横腰抱起，徐迎迎被惊醒，一看是故三生，任由她搁置，揉了揉眼睛：“醒了？”


    “你再睡一会儿。”


    故三生把徐迎迎搁回床上，徐迎迎安心翻了个身继续睡。


    故三生探了探靖羽的额头，似乎不再发热了，靖羽的【五毒免疫】技能看来起效了。


    折腾了一圈，她才缓缓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时，她开启【无尽领域】，回到了陆昭所在的花园别墅。


    这是陆昭第一次，看到故三生完完整整的样子。


    这几天下来，安吉拉总是跟着故三生去时空夹缝，想让【无尽领域】升到60级，开始【幻觉空间】能力。


    然而，故三生才成功了两次。


    第一次的成功并不稳定，那是柳异和郭云时，给郭云制造了恐怖幻觉，却凑巧让柳异顺利偷梁换柱。


    第二次尝试是真正的成功，故三生开启独立空间，阻止郭云因愤怒杀害柳异，还让郭云交底了一些更新的情报。


    “代号HT00182100，是这一切的开始。”


    故三生终于喝上了陆昭煮的咖啡，她闻了闻香气四溢的液体，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他的名字，叫谢百岁。煌图第一批NPC，第一百位诞生者，也是智灵者。对于创始人来说，上百整数会被认为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小小里程碑。因此，我和柳异给了他一个非常特殊的设定——时空旅行者。”


    “他会随机降落在不同的时间地点，每一位遇到他的玩家，都可以进入一个玩家专属定制的新副本。通关后，玩家会得到一份丰厚的奖励，是类似彩蛋一样的角色。”故三生娓娓道来，“谢百岁博学多才、有创造力，更重要的是他永远不会老。在他只有一个皮箱，和一身褐色法师袍，他到处旅行，记录着煌图发生的一切。为了这个彩蛋，我们一开始就在他身上用了和四王一样更高阶的算法。”


    “当时，这个角色非常受欢迎。只要玩家愿意提供自己一些信息，谢百岁永远会提供最特别的任务，让玩家满意。”故三生道，“甚至有玩家说，遇上谢百岁，甚至给现实生活带来好运。”


    “可随着游戏玩法的丰富，大家渐渐遗忘了他，甚至在路上碰到他，都没有人跟他打招呼。我最后一次上线也遇到了他，还记得他最后对我说的话——”


    “‘所有的离别，是为了注定的重逢。’”


    “人间七年，游戏里就是2500多年，他变了很多。郭云是30年前遇上他的，当时他已经完成了得远之家的布置，又与郭云布置《人类补全计划》的《审判》任务。‘光明的呐喊


    无法审判那邪恶的阴影’，这句所谓的地界呓语，跟青鸟学院副本的结局对上了。”


    陆昭问：“所以《人类补全计划》到底是什么？”


    “郭云复述了谢百岁的解释——人类因为自身的局限性，在某些领域上无法突破。但人工智能的高效算法，可以弥补人类逻辑和认知上的不足，突破某些领域的限制，得到飞跃性的成果。”故三生解释道，“郭云猜测，得远之家研究的是心理治疗方向，青鸟学院研究的是法治方向。”


    陆昭道：“可是现在看来，得远之家并没有实际的效果，但青鸟学院却出了个「光明系统」。”


    “这跟承办之人也有关联。林诚让只想在利益链中牟利，但郭云狂热地研究人类思想审判的技术。”


    “最后还是被你毁了。”


    故三生轻叹：“毕竟这套系统，始终与自由意志相悖。”


    安吉拉放下咖啡杯，总结道：“所以，这些都是谢百岁搞的鬼？”


    “我不太确定。谢百岁好像只是起到了一个添盐加醋的角色，因为无论是得远之家，还是青鸟学院，副本风格都更像是柳异做的。”


    回头想来，青鸟学院的布局，实在太像故三生和柳异以前待的学校——S市第一中学。


    安吉拉淡淡道：“找到长风，或许都能知道。”


    “嗯，找到再说。”故三生突然想到什么，道，“诶，华长风，是不是很喜欢淋雨？”


    安吉拉思考道：“喜欢倒不至于，但我未曾见过如他那般矫情的人。”


    “我想我有点头绪了，晚点可以找找他。”故三生站起来，对陆昭道，“差不多该天亮了，我得走了。”


    陆昭刚把蛋糕捧出，有点可惜，但还是照常搭话。


    “接下来，就是去天之煌城了吧？”


    “还有个事没做。”故三生摆摆手，背影坚定道，“解决完了，就可以去天之煌城了。”


    *****


    故三生从椅子上醒来，身上盖了张毛毯。


    徐迎迎还在睡，靖羽却不知所踪。


    她急忙下楼，看到靖羽买完早餐回来，笑道：“阿笙，饿吗？有包子。”


    故三生接过，问：“你刚病好，怎么乱走了？”


    “我已经没事了，我不是获得了一个技能吗？”靖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悬赏，“只是有个坏消息。闻风颁布悬赏，赏50金抓我们。”


    故三生接过悬赏看了几眼，笑道：“我还怕他不成？”


    “哦？想不到胆子还挺大。”


    听到接话的不是自己人，靖羽警惕将故三生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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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身后，道：“你是谁？”


    “别这么警惕，我昨晚还帮你出逃来着。真要宰你们，早宰了。”


    靖羽看着为首一人，指短褐发，神色飞扬，试探问道：“况将夏，是吗？”


    况将夏笑道：“是我。”


    故三生将况将夏等人请入房间，届时唯一见过况将夏的徐迎迎早已变成了嬴荧，沉默在一旁。


    故三生看况将夏一脸疑惑地看着嬴荧，立即转移他的注意力：“昨天谢过况队了。”


    “不敢当，都是受人之托。”况将夏坐到椅子上，右腿搭在左腿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故三生，“我只是想来看看，柳异极力护着的人是谁而已。结果一查，不得了。”


    况将夏啧啧摇头，数着手指：“得远之家案、青鸟学院案你们都有份。维世门在追捕你们，闻风在捕猎你们，路西法伺机而动。你们像困兽一样，黑白两道都在围堵你们。”


    故三生不卑不亢，坦然询问：“况学长有办法帮我们解困吗？”


    “提醒一下，我若抓了你们，可是头功哦。”


    “但是，柳异不会放过你。”


    “……”况将夏突然握住故三生的手，像是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看来，你也知道柳异有多可怕。”


    故三生无语：“这居然是个重点？”


    “他确实拜托我照顾好你们，毕竟他不能擅自逃出青鸟学院。”况将夏负手，摇头，“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故三生来兴趣了：“那你准备怎么照顾？”


    “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地盘，在东临城内我不一定护得到你。”况将夏道，“不过，如果你出得了东临城，可以在天之煌城联系我，我给你们拿到煌城雇佣队的优先选拔名额。”


    “煌城雇佣队？”


    “简单地说，军队分为官方和外聘。我就是官方筛选、培养而成的军人，我们还有一种选人机制，就是外聘雇佣队。”况将夏解释道，“雇佣队选拔条件没那么严苛，虽然不享受煌城的待遇，但他们可以与煌城军一样，平等地享受副本任务、民间委托以赚取金钱和公民积分。”


    故三生有些心动：“如果我们顺利到达天之煌城，确实需要找个活干。”


    “但你们必须继续伪装成雨夜，一旦有人知道，我和柳异曾庇护通缉犯，估计就是一个前途尽毁。”


    靖羽开口：“目前除了维世门唐充等人、柳异三人和你们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外，其他人应该无从知晓，我们和路西法、闻风都是以「雨夜」身份去交涉的。”


    “行，那就万无一失。”况将夏站起来，像是大功告成一般，“我会管住我手上人的嘴，唐充嘛，本就没什么机会见着几面，后面就靠你们自己了。”


    故三生愉快跟况将夏握手：“一言为定。”


    故三生想到什么，问道：“对了，郭云……怎么样了？”


    “回到学院里了。本来我手上的证据不足，来这里只是为了解学弟燃眉之急。不过放心，母法官已经由我们回收了，我会把它带回天之煌城，判断其危险性再进行处置。”


    徐迎迎问：“所以，这位创业家‘亨瑞德’投资得远之家和光明计划的事，都是假的？”


    “都是真的。只是‘亨瑞德’做事谨慎，我查到了许多他的假账户，他本人的踪迹却是半点摸不到。”


    “……”故三生没有说话，况将夏叹息，“不聊了。事关机密，不能跟你说太多。总之，如果你们顺利离开东临城找到我，我会遵守我的诺言。”


    况将夏离开后，嬴荧怯生生道：“听他那么说，外面肯定有不少路西法和闻风的人，我们该怎么逃？”


    故三生疑惑：“我为什么要逃，我还有任务没交呢！”


    嬴荧也懵了：“啊？什么任务？”


    故三生带着笑，神情微冷——


    “我要让闻其峰，直视秦舒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