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珊没有跟着柳异离开，她上前一步，直接说破：“你是雨夜的成员？”


    故三生扬眉：“查我？”


    周琦珊耸肩：“好奇便查了。”


    故三生并不关心他们查到什么，毕竟她信得过许梦的善后工作。


    “为什么好奇？”


    周琦珊没有接话，林雁卿解释道：“「雨夜」名声小，事迹少，只知道成员有三人。你们跟朴缘一一样，都是接委托来的？”


    “是啊，尸体既然找到了，我们应该很快就走了。”


    “故同学，我是看你还有小荧感到亲切，相信你们是好人，才跟你们说这些。”林雁卿怯生生地劝道，“学校里达到-999会人间蒸发的传说是真的。我查过学生档案，还有秦舒生前也……跌破过-999。就算你要继续调查，也得先把荣誉值填回来，因为我们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故三生真诚地点头：“谢谢关心，我会注意的。”


    “劝告的话就这么多，你爱听就听，不听算了。”周琦珊叹息，“雁卿，我们走。”


    周琦珊带着林雁卿离开了，故三生走向观众席，给自己灌了一口水，目光微沉。


    她心里有一腔愤怒，才选择用消耗体力值的跑步来发泄。只是想到昨晚的事，鼻子又开始流血。


    这是她频繁使用【无尽领域】的后遗症。


    故三生昨晚和徐迎迎扮鬼，用秦舒索命吓石鹏，随后录下了这段音频。找到温室这个线索后，故三生用【无尽领域】一遍遍回放。


    一个个回放过去，实在太过消耗故三生的精神值。


    最终在温室里一处回放，找到了秦舒死前的一幕。


    这一幕，深深刻在故三生的脑海。


    学校温室，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大型玻璃棚。


    那天晚上，五个温室入口都有人守着。


    秦舒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她在盎然的向日葵花丛中奔跑，躲避追捕。四面传来了铁管敲打的声音，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闻畅的声音在东面：“秦舒，你跑不掉的。”


    石鹏的声音加入：“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保证放过你。”


    秦舒在被围住的最后一刻，把一个东西塞在了一朵郁金香的花苞里。


    往回跑时，她被砖块绊了一脚，跌倒在泥土里。


    秦舒神色慌乱，身上都是泥土和血污。


    众人将秦舒团团包围，男生们上前将她架着，她想挣扎却脱不了身。


    秦舒最后跪在闻畅面前，哀求道：“闻畅，求求你救我。我发誓，如果你不想认我，我就不认你。”


    一个凶神恶煞的学生，高个头看起来像是大学生。她拽起秦舒的领子，再次强调：“东西交出来。”


    “救我，闻畅。你知道的，那东西会害死我们的。”


    秦舒被扇了一巴掌，在起哄之中，众人开始对她拳打脚踢。


    闻畅站在一旁冷漠不语，石鹏脸色难看，想阻止大学生们：“小程学长，你们这样会搞出人命的。”他摇了摇闻畅的胳膊，“你倒是劝劝啊，她是你妹妹！”


    闻畅抵触反驳：“她不是我妹妹！”


    秦舒瘫软在地，大学生们发泄了一轮，其中的老大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了。


    温度感应器感受到热源，开始洒水。


    “靠。”其他学生们躲开洒水器，而一脸血污、动弹不得的秦舒被浇了一身。


    为首叫小程学长的人抿了一口烟，冷冷道：“还不交代是吗？”


    他拿起旁边秦舒的书包，拉开拉链，把包倒了过来。


    书本、笔记和笔散落一地，他挑拣了几样，确定没有目标的东西时，拿过一包纸巾，一张张抽出来，然后贴在秦舒脸上。


    秦舒挣扎，其他手下按住了她的四肢，踢她的肚子。


    一口血吐出来，把贴在她脸上的纸张，抹去了扭曲的五官，晕染了夺目的红。


    “说不说？”


    “说不说？”


    “说不说？”


    秦舒的脸被面纸一张张贴在脸上，洒水器浸湿了面纸，紧紧贴在她脸上。


    随后，她渐渐无力，不再挣扎了。


    “哦？晕了？”


    石鹏癫狂地叉开其他人：“不是，这样会窒息的，她会死的。”


    石鹏把纸揭开，看到秦舒的脸。只见她不瞑目睁着眼，已然没了呼吸。


    石鹏吓得往后倒，闻畅惊恐地看着：“死……死了吗？”


    “嗤，玩过了。”小程学长淡定地把烟屁掐了，指挥其他人道：“这里土多，埋了，不想被人知道，埋深一点。”


    小程学长蹲下，揽过石鹏，声音低沉：“一起吧，我们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敢说出去，你下辈子就没了。”


    石鹏被拍了拍肩膀，吓得哆嗦，茫然地听着指挥。


    闻畅看着秦舒的尸体被拖移、填埋、覆在土里。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嘴里只念叨的一句话，眼里充满了泪。


    “你活该，都是你的错，谁叫你想抢爸爸！”


    “爸爸，是我的……”


    ……


    靖羽和郭云跑过来，对故三生道：“查到了。”


    故三生胡乱擦了擦鼻血，靖羽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纸巾递了过去。


    故三生接过纸巾，哄道：“没事，别慌。”


    “你拿到的储存卡里，是一套高级权限程序。”郭云顿了顿，凝重道，“底层代码适配学校的智能导学系统。”


    故三生问：“我们能使用吗？”


    郭云摇头：“缺一个身份录入和权限解锁程序。”


    “秦舒的日记里有写，东西估计就在技术部杨奉维那里。”故三生划开控制面板，昨天拿到储存卡后，「审判」副本的任务进度就达到30%。她抬眼看向靖羽，“有查到那个小程学长的身份是谁？”


    “全名叫程志，体育学院的学生，体育学院教练顾问程非是他小叔。程志也是出名的不良，从大学部到高中部，很多人都受过他的霸凌。”


    故三生平淡语气，却仍然听得出愤怒：“嗯，看得出来，是个垃圾。


    靖羽问：“下一步我们要去技术学院吗？”


    郭云凝重道：“如果要去需做万全的准备，技术学院存放着全青鸟学院的数字资料数据和智能设备底层代码，防御系统是几个学院里一顶一的。”


    故三生琢磨：“确实需要准备一下。”


    徐迎迎走过来，把一瓶冰水递给故三生：“敷一下，鼻血又流了。”


    故三生又摸了一张纸巾，把冰水敷在额头上。


    徐迎迎道：“其实……如果可以，应该跟柳异合作。现在的林雁卿，在青鸟学院技术圈内很有名，是个黑客高手。”


    “难怪他能查到雨夜，我倒不怀疑他的能力。”故三生睨了徐迎迎一眼，试探道，“要不，你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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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眼人都看得出，柳异才是他老大，我就算私下跟他聊过几句，也不一定请得动他。”徐迎迎含笑，“方才我看见柳异脸色阴沉地经过，是你气的他？”


    故三生支支吾吾道：“唔，我怕他们再牵涉进来，拒绝他们时，说话态度就……有些不好。所以你让我去请，那才是机会渺茫。”


    徐迎迎无奈：“行吧，我试试。”


    “迎迎最好了。”


    故三生一把揽住徐迎迎，徐迎迎嫌弃道：“走开，一身臭汗。”


    *****


    徐迎迎很快就把林雁卿请来，故三生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林雁卿在光明世界宣传社敲着电脑，代码在飞快地刷过。众人百无聊赖，又期待林雁卿有什么成果。


    故三生低声对徐迎迎道：“怎么请的？柳异和周琦珊在场吗？”


    徐迎迎道：“当然……是支开他们找的。我特地买了雁卿最喜欢的果冻，答应包了他七天午饭，才请过来的。”


    “那两人鬼精得很，还好我的人也够聪明。”故三生竖起拇指：“辛苦，午饭钱我包。”


    徐迎迎勉力笑了笑，移开目光。


    林雁卿忙里瞧了一眼不自在的徐迎迎，不禁笑了起来。


    林雁卿完成代码，一张地图赫然出现在他的电脑里：“我已经模拟出大学部技术学院的各项通道，技术学院的底下五层都是数据库。只是，里面有十道安检及防御系统，直接闯入不好收场。唯一有点机会的，是连通法律学院后门的这处下水道，在下水道走二十分钟，可以直接到达技术学院负一层，避开一层的前四道防御系统。”


    故三生琢磨道：“那还是要破六道防御系统。”


    “不一定，只要知道你目标的解锁程序放在哪里就行，我们可以专注破其中那一道。”


    故三生为难：“这目标太多，我们怎么能精确知道？”


    “反跟踪。”林雁卿继续敲着电脑，“你们说的这套高级权限程序，学院里应该还有其他人在用吧？如果能在这些使用者的导学系统里，植入我写的病毒，当他们使用这套权限时，我可以跟踪定位这套解锁程序的确切位置。”


    故三生道：“闻畅，应该是拥有这套高级权限的人。”


    徐迎迎爽快地伸过手：“把程序给我，我去办。”


    林雁卿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只要这枚戒指碰到导学系统的耳机就行，能做得到吗？”


    徐迎迎接过：“我尽量。”


    “那我再跟闻畅打打照面，配合你的行动。”故三生道，“除了植入病毒外，还得让他们使用这套权限不是吗？”


    靖羽有点失望，毕竟这次事情，他能帮上的忙不多。


    “靖羽，我还需要你帮个忙。”


    “你说。”


    靖羽抿唇，故三生似乎有意无意，总能猜中他想要的东西。


    “帮我保护石鹏，秦舒尸体被发现，石鹏肯定被叫去问话。程志等人怕事情败露，不会放过他的。”


    “明白。”


    故三生拍了拍裙子，伸出一只手道：“这里的任务快结束了，祝我们一切顺利。”


    徐迎迎、靖羽和郭云把手搭了进来，徐迎迎笑着把林雁卿的手也抓了过来，搭在她手背上。


    林雁卿脸一红：“我不是……”


    还未等林雁卿说话，故三生带头起哄：“光明世界宣传社，必胜！”


    “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