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帅气美人被嫌弃后》 方仲谦进衙碰到左侍郎饶庆之,这位眼高过顶的侍郎大人近日很是看重他,事做成了,可得百姓口誉皇帝嘉赏,年终考评还能添一笔功绩,参与者或多或少都有份。
“头笔银子拨下来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饶庆之语声温和。
“回大人话,瞰图和详图都准备妥当,还有细节在讨论,关于方量的测算文书才开始写,大约还需一旬。”
“嗯,大家都辛苦了,这事告一段落,我请大家去聚贤楼吃酒。”
方仲谦拱手:“大人破费。”
旁边几个人起哄:“大人一言九鼎哦!”“那咱就不客气啦!”“可以带家眷么?”“崽子们可以带,女眷不行!”
饶庆之笑着骂他们:“好了,去干活!”
六部之中工部是最亲民的,也是最难做的,文章诗句做得再锦绣也没用,须精通天文地理算数匠术,还要亲临工事吃苦受累。
皇子们历练也不爱来这个衙门,四皇子十七岁时去的吏部,三皇子前一阵子去了户部,五皇子十六岁,准备去刑部历练。
方仲谦才到值房坐下,拿起一把算盘拨了两下,就来了个贵人。
三皇子一身簇新官服站在对面,在他身上投下一道细长阴影。
方仲谦慌忙起身行礼,叫书吏上茶。
三皇子很是和气,摆手道:“知道你们忙,我一会儿就走。”
所以二娘是对的,三皇子果然闲,从东头的户部衙门跑到西边的工部,外面日头正晒着,也不怕把他那张白净的金贵面皮晒黑了。
三皇子的脸与他那讨厌的兄长有异曲同工之妙,生得雌雄莫辨,比寻常男子阴柔,不过在他看来,美男榜上兄长排第一,三皇子排第二,有失公允。
兄长细眉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尖脸尖腮,是一副小家碧玉的相貌,纵然精致,难免叫人乏味。
三皇子不一样,五官只是轮廓柔和些,不会给人一种“这或许是个阉人”的错觉,行事作风也飒利。
“我有一事相问,你们正在忙的那件事儿,并非你一人构想吧?”
三皇子问话直接,方仲谦尴尬一笑:“三皇子慧眼如炬,草图是我大嫂殷二娘所绘,我们以此为基,再做了详细筹划。”
三皇子玩味地看他:“原来如此。”
“山西布政司去岁便上奏,庆州亦旱亦涝,难逢丰年,下属几个小县城遇灾便颗粒无收,税赋连当地官员都养不起,百姓或饿殍,或逃荒迁移,州中黄册人口逐年递减,内阁下发旨意令工部筹划,下臣接了差事,然臣驽钝且眼界狭隘,在府中构图时凑巧被大嫂瞧见......”
三皇子打断他:“你在哪里做图?她怎么瞧得见?”
“在院子里,大嫂来寻我商议要紧事,然后她就......”方仲谦有一种被捉奸的尴尬,明明对面也是个野的。
“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三皇子不懂就问。
方仲谦看着对面虚心求教的样子,决定实话实说:“其实,她对我算不上好,也许我只是她手上的一枚棋子。”
三皇子反过来安慰他:“能作为一枚棋子,挺好了,其实我也想做。”
果然还是太闲了,什么都想试试,为什么不去吃屎?
“那你去做啊。”方仲谦言不由衷地鼓励。
三皇子沉吟:可是我做她的棋子,就会便宜你......,算了,看在你是老实人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动动手。
“你如何评价你兄长和大嫂的姻缘?”
这道题他会,太简单了。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三皇子被取悦到了,站起来拍他的肩膀:“就不耽误你做事了,好好干,为国为民,将来前程无量,告辞。”
三皇子回到户部公衙,午时不到就溜了。
谁说户部的活儿就轻松了,他在钱粮司待了这些天,每天只坐衙半日,就感觉精神损耗得厉害,他突然想去工部。
父兄要他从基础做起,自然不能高坐堂上审阅账本,批复款项,事实上没有基层经验,坐了高位也是无从下笔。
朝廷征收夏税秋粮,各地黄册鱼鳞册就够他头疼,一县县的核对,银几何,麦子折银几何,精米折银几何,糙米折银几何,还有征苞米的,叫他大开眼界。
本色与折色要分开,还有银折宝钞,各地折算并不相同。
另有车马税,油坊磨坊砖瓦窑木植场税钱各不相同,水运与陆运入库的税钱折耗各有门道。
他只分管了一小部分,只一个府,每日拿着算筹,把几粒珠子拨得上窜下跳,指法日益精熟,心情也越发烦躁。
午饭后他主动去东宫拜访,顺手带了点小礼物,皇城外闲逛时买的吃的喝的玩的,有事相求总不好空着手去。
太子赵奉嘉午睡方醒,听说他想转去工部,也没有为难阻止,只给他指了一件事。
“饶庆之在主持的庆州工事,下个月你跟着去监造,工部户部都要派人过去,你跟着去历练,边看边学。”
“我不去,累得慌。”
“咱们父皇最讨厌废物。”
“就让他讨厌好了,他还能嚼吃了我?”
“我也挺讨厌废物。”
赵奉凌立即顺着话头往上爬:“那你讨厌勤裕伯世子方伯砚咯?”
赵奉嘉知道陷阱来了,无所畏惧往下跳:“是啊,此子不学无术,爵位夺了挺好的,还省一笔供养钱。”
“不要什么都跟父皇学好吗?一年几千两,半根毛都算不上,我大周国富民强,何至于如此抠抠搜搜?”
“所以啊,咱们宁可拿五百万两去引水修堤,也不可拿一两银子去喂有手有脚的倒路货。”
赵奉凌无语极了。
“唉,怎么跟你们说话这么累呢?”
赵奉嘉直言道:“想不累也行,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今天来干嘛的?”
“我来踩方伯砚一脚。”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来为他说情的,毕竟一个潘安一个宋玉,称得上半个面友了。”
赵奉凌一脸见鬼的表情:“兄长,你侮辱我,我跟他没半点交情。”
“你老老实实做事,我就不侮辱你,滚吧。”
赵奉凌掀开帷幔一角,只见兄长半睁着眼,一脸惺忪,整个人陷在松软的褥子里,想起身又爬不动的样子,像极了他每日赶着点卯的早晨。
“我买了甜糕,要不要来一口?还是热乎的。”赵奉凌坐在脚踏上献殷勤。
“你想怎么踩他?他的爵位多半要没了,你是想移给他家老二,让他多吐一口血?”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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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庶子袭爵,没有这个先例。”
“什么嫡庶,有那么要紧吗?不都是一个爹生的。再说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重视实干之才?方老二举子出身,他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吧?比翰林院那些一甲进士的贡献如何?”
赵奉嘉从床上下来,兄弟俩并排坐在脚踏上。
“此事需从长计议。”
“哥,别给我打官腔,我知道你午睡有起床气,我给你买了好吃的,民间野食的风味。”
“从长计议的意思是,等庆州水利修好了起效了,论功行赏的时候,爵位的事可以提出来。”
赵奉凌依旧不足:“我想让他们兄弟现在就打一架。”
赵奉嘉揉着脑袋:“也不是不行,只是太不磊落了。”
赵奉凌满意地离开东宫,他知道,很快就有一场大热闹可以看了。
方长庚小病一场,盖着被子睡在床上,整间屋子被一股暮气充斥,下人们一个个垮着脸,走路都放轻了脚掌,仿佛床上的老主子垂死了。
这一日来了个小黄门,执东宫令牌,宣勤裕伯面见。
方长庚一骨碌爬起来,不知是祸是福,忙叫人伺候,洗漱后着礼服入宫。在东宫待了一刻钟,吃了一盅茶,回来就径直进了屋,一脸悲欢莫测。
方仲谦下了值,听说此事,心里敲着鼓,隐约觉得是好事。
方伯砚更是魂不守舍,在屋外叩门:“父亲,太子叫您去说了什么?是关于我的爵位?能保住吗?”
方长庚在里屋长吁短叹,被他问的急了,不情不愿把门打开,眼前嫡长子一脸焦黄,粉腻子都盖不住。
“老大,你听我慢慢说。”
方伯砚心陡然一沉。
方长庚嗓子里卡着痰似的,声音浑浊:“保住了,要等明后年,庆州水利落成了,可以给老二。”
“轰!”方伯砚耳朵里一阵轰鸣,天塌地陷。
没了就没了,为什么给老二?凭什么给那个庶子?
“不!这不对啊!不是真的!爵位是我的!我才是正经嫡长子!他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野鸡生的孽种!”方伯砚身子一软,就地坐下,用一把绵软的嗓子哭天抢地。
方仲谦站在院子里,一句不漏地听进耳朵,面目平静地注视唉声叹气的父亲,撒泼打滚的兄长,他们身边还有几个大气不敢出的下人。
好热闹啊!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殷闻钰出现在身侧,与他一同欣赏眼前的热闹。
殷闻钰眼珠黝黑,带了点笑:“水皮,你回去就把这个乐子告诉三皇子,他想必很乐意听。”
方仲谦转头:“水公公,等下他冲过来打我,你也要讲给你主子听。”
水皮低头:“唉!”
殷闻钰看他脸色:“你现在心情,比中举那天如何?”
方仲谦淡淡地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已经做好了与兄长撕咬一场的准备。
这场兄弟阋墙,很快就会名躁京城,这场兄弟阋墙,有外人插手的浓重痕迹,殷闻钰、三皇子、太子......各怀目的,最终受益人,却是他,平平无奇老实巴交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的工部主事。
他乐意参与,他会倾情演出。
令各方满意。
老实人也有自己的上位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