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帅气美人被嫌弃后》 殷闻钰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很好,终于是个正常男人了。
第二个念头迅速挤上前来:可是,他挺了,凭什么要她负责?她没对他做任何事,只不过天热衣裳穿得薄些。
他的眼神不这么认为,直勾勾瞪向她。
帛儿提着食盒进来,摆了四个碟子,多添了一碗饭,默默退出去。
两人谁也没往桌上看一眼。
殷闻钰严阵以待,赵奉凌好不容易蹭上饭,此刻他却不想吃了。
片刻后,殷闻钰进屋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下巴对着桌子示意:“请用饭。”
这个枕头很好认,蓝色缎面上绣了两朵牡丹,是那天她捂住方伯砚脑袋的那一个,洗干净之后熏了香,拍打得松松软软。
赵奉凌眼神软下来,某些地方应该也软了,提起筷子默默吃饭。
饭后他像个真正的贵胄子弟,十分矜持地跟她告辞,那双不安分的眼没看她任何地方,这让她越发不安。
晚饭后她带帛儿回殷家,见到了素未谋面的父母。
母亲摸着她的脸说她瘦了,在她肩膀上流泪,说悔不当初,说她当初瞎了眼选错了人......
她跟着哭了几声,不敢与她多交流,只是竭力安抚她,让她把悬挂的心放回肚子里。
父亲不一样,脸上没什么情绪流动的痕迹,但她有话说。
父女二人进了书房。
“我要和离,我要拿回所有的嫁妆,我还要父亲......弹劾他。”
殷远知存了些疑虑,这位久经世事的中年男人情绪稳定,看向死去活来的女儿,眼神不冷不热,是温的。
但她继承了他女儿大半记忆,包括说话的口音调子,只是性情阅历不一样,总有些偏差。
对于父亲,不像爱女心切的母亲那样好过关。
她提起脚一跺开始撒娇哭诉:“爹!他冷落我,他总是骂我,您去吃席那天,他还强迫我!”声音跟着哽咽起来。
殷远知眼神软下来:“好好好,别哭了,爹教训他,叫你不白受这些委屈。”
殷闻钰在日沉时赶回方府,在大门口碰上晚归的方仲谦。
她打招呼:“吃了吗?”
他回答:“在衙门里吃过了。”
方老二最近变了,五官还是原来的样子,精气神从骨头里散出来,看着人像是长高了,身形也挺拔了,眼睛里也多了一股坚毅。
这就是事业带给男人的好处,给他镀了一层光。
二人在车马院下车,方仲谦突然叫住她:“大嫂,谢谢你。”
殷闻钰转身笑笑:“不必言谢。”其实她拿他当棋子,抬着他去踩方伯砚。
方仲谦心里有数:“还是要谢谢你,二娘。”
殷闻钰点头受了:“你能上大朝会了吗?”
“以我的品级不能,但最近在议庆州水利,我可以去凑个数。”
“好,如果我父亲弹劾你兄长,你怎么做?”
“二娘希望我怎么做?”
“落井下石。”
方仲谦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末了点头:“好。”
二人一前一后出垂花门,方仲谦道:“我去看看父亲,嫂子要不要......”
老伯爷受了大刺激卧床多日,生活不能自理,仆人们再殷勤,屋里总有一股味道。
殷闻钰立即回绝:“我不去,你自己过去吧。”
方仲谦忍不住望向这位有才智却又不遵礼法的女人,表情幽幽难言。
殷闻钰任他看,到了二进门,一股香风挟裹着热浪扑面而来,方伯砚又把自己收拾得香甜可口,准备出门。
方伯砚看向殷闻钰的眼神像淬了毒,又不敢发作,“不守妇道的贱人”在肚子里骂了一百遍。
殷闻钰以为自己将迎来一场口舌之争,她做好了迎击的准备,准备杀他个片甲不留。
不想方伯砚把矛头对准了亲弟弟,眼神没那么毒了,淡淡的,是一股恶嘲,难掩嫉妒。
“这不是我们方府的顶梁柱么?每日忙进忙出的,忙出什么名堂来了?”方伯砚摇着折扇,锦袍上的立绣在夕阳下招摇,“听说准备在大荒之地挖沟渠呢?哪里来的奇思妙想啊!呵呵,求着父亲给你谋了个好差还不知足,在工部混吃等死不香么?还当自己是个盘古想开天辟地呢?”
方仲谦半垂下眼:“兄长何出此言,工部的差是我自己挣来的,父亲并未出力使钱。”
方伯砚走近两步,仗着比弟弟高一指,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你有那个本事?没用府里的人脉你能进工部?事情过去了就说不清了,就说现在,你不会是想借着搞大工程的名头,把公库里的钱钞往自己口袋里塞?那就见者有份,你可别想独吞。”
身后的小厮长随垂着头,谁也不敢吭声。
府里这一代就这两位主子,平常关系不见得和睦,但也不至于如此针锋相对,想是大公子吃错药了。
非但大公子吃错药了,二公子吃衙门饭也跟着一起中了毒似的。
平常寡言少语老实巴交的模样,此时竟抬起头来,眼睛盯着兄长那张粉面,嘲讽道:“粉擦多了会烂脸,兄长好自为之。”
殷闻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
方仲谦的语气很认真,似有劝诫之意,只能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一丝嘲讽的味道。
这就很好笑了,兄弟阋墙的戏码确实有意思,这是提前给她一个彩头吗?
方伯砚气急败坏地冲她射来一眼,继续冲他庶弟:“长得丑就老老实实的,不要生些非分之想。”
看来他对于庶弟突如其来的业绩有了危机感。
方仲谦这些天一门心思扎在庆州工事上,目前在勘察设计阶段,钱粮之忧他的上司左侍郎已经帮他解决了,剩下的方方面面都马虎不得。
顶了一句之后就没了兴致,侧开身子过去了,把气得生烟的兄长留在原地。
殷闻钰跟上他,对着背影追问了一句:“我父亲弹劾他,你如何做?”
这次是无比坚定的一声“落井下石”。
太和殿朝议落尾,年近五十的皇帝一脸倦怠,往旁边侍立的大太监招禄看去一眼,招禄刚张开嗓子,一声浑厚的嗓音截断了他。
“陛下!臣殷远知有本奏!”兵部侍郎殷远知站出来,“臣女殷闻钰一年前嫁与勤裕伯世子方伯砚,近日在府中落水,性命险些不保!只因方伯砚好色薄情,弃发妻于别院,逼得小女郁郁寡欢,臣请严惩此不良之子,为臣之弱女讨个公道!”
满朝哗然,这事有些人早就听说了,还听到一些不靠谱的传闻,比如那方世子的身体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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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事儿不兴拿到朝堂来说啊,明摆着是家务事,清官也断不了,怎么还求皇帝做主了?
看这事儿热闹的,一时间,那些板肃老臣都忍不住竖起耳朵,这不比繁冗的政务有趣多了?
皇帝居然也听到了一些流言,安抚道:“殷卿啊,儿女之事,咱们还是交给内宅妇人处置罢,你夫人正当年富,就算不忿,叫你那儿子带一群兵蛋子上门把人打一顿也好呢,朕也不会治罪。”
意思很明显了,家务事你们私底下解决,只要不闹出人命,可千万别拿到朝堂上说。
殷远知倔强道:“陛下,臣的女儿差点死了,从湖里捞起来的时候身子都肿了,臣咽不下这口气啊。”
“哦,你想如何严惩,让他偿命?可你家女孩儿还活着呢。”
殷远知争论不过,面皮紧绷着想词儿,朝班末尾有个年轻人就地一跪。
他很紧张,说话也是结结巴巴:“陛下,臣......臣勤裕伯次子!工部营造司主事方仲谦,为兄长......辩冤!”
皇帝来了兴致:“近前来,慢慢讲。”
方仲谦起身挪了十几步,在皇帝目光鼓励下,又挪了几步,抬眼对上殷远知,他品级低微,官袍服色格外突兀。
他从未离丹陛如此近,左右站的是一品二品大员,九五之尊仅在他半丈之遥。
用尽丹田之力吐纳,深长地呼吸,说话吐字慢慢稳下来:“殷大人请听下官一言,家兄身体有疾,难以近女色,在外流连只是摆个样子,并无出格之举。”
这话如惊雷滚过每个人头顶。
众臣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有人神色了然:流言竟然是真的!
连御座上的皇帝都微蹙了眉:“哦?!”
殷远知猛地抬头:“你胡说!他……”脑子机灵地一抽,赶紧闭嘴。
方仲谦把额头叩下去,贴着冰凉的砖石,他这辈子没这么勇过,也没有撒过这么不着调的谎,冷静了一会儿,他又抬头,一锤子钉下去。
“兄长与大嫂成婚一年,分院而居,可怜我那大嫂,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因终身无望,才投湖轻生,并非我兄长有意冷待,望陛下明查!”
嘈杂声中,有人说了一句:“按例,无后嗣者该夺爵。”
殷远知望着阶下那工部新锐,心思起伏:此人何等阴狠!既体贴地为兄长反驳了好色的控诉,却又坐实了他兄长无法延续子嗣的事实。
兄弟阋墙竟到了这种地步,他以前没听说伯府这对兄弟如此水火不容,能一巴掌把整座府邸拍烂,也要祸害对方。
幸好,他有两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好得跟双生一样。
“殷卿啊,他说的,什么处子......竟是真的?”
殷远知回过神,朝上方拱手:“呃......是真的,臣听她母亲姐姐说的,臣原本以为是女婿有意冷落,府外偷吃,是臣误解了,臣收回弹劾之言。”
皇帝心情突然晴朗,脸上带了点笑。
夺一个伯爵爵位,一年可以省下至少三千两开支,这不挺好吗?朝廷就不该养着那些废物闲人。
大家就该都动起手脚来,做事,做事,做事!
他自己的亲儿子都被他按进六部做事,他也没惯着呀。
不做事还想吃干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