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湮灭之炮·负能量武器试射


    指令已激活。


    星尘AI的监听协议还在运行。木星坐标的偏移数据每秒刷新一次，但尚未突破0.5弧秒的触发阈值。陈野站在南极冰盖下的主控室内，右手按在控制台边缘。虎口处刚画完的电路图墨迹未干，圆珠笔被他随手扔进废料槽。


    他没有抬头看时间。


    林振国从后方走来，保温杯握在左手，杯盖拧开，二锅头的气味瞬间弥漫。他没说话，只是把杯子放在控制台一角，目光扫过能量读数。


    “充能进度？”


    “78%。”


    “系统反馈超出预估值多少？”


    “312%。”


    “切断外部供能。”


    陈野点头。手指划过面板，外部能源链路断开。炮体嗡鸣声骤然升高，结构表面泛起不稳定光纹。警报灯亮起红光，三组倒计时同时启动：炮芯熔毁预警——9分47秒；量子塌缩临界点——6分12秒；自动锁定程序失控倒计时——4分33秒。


    林振国盯着屏幕，机械义眼快速扫描数据流。他抬起手，按下耳侧按钮，军方内网接入完成。两秒后，他低声说：“不对劲。能量频率和你上一章建立的监听波段有共振。”


    陈野立刻反应。


    他摘下腕带上的青铜罗盘，残缺的一角对着控制台接口。光斑投射而出，形成引导能量流。他脱下卫衣袖子，露出虎口，新画的微型电路图清晰可见。拇指按压感应区，手动重写算法开始。


    代码一行行跳动。


    压缩比从1:7跳到1:9，再到1:11。


    炮体震动减弱。


    读数稳定。


    “1:12达成。”


    警报声停。


    倒计时归零前七秒，充能完成。


    林振国松了口气，但眼神没放松。他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转身看向试射通道尽头。那座埋在冰层深处的巨炮正缓缓升起，淡蓝色能量在炮管内流动，像一条苏醒的河。


    “试射窗口开启。”


    陈野站到发射席，双手放在操作杆上。


    “目标设定为平流层高维模拟靶标。”


    “确认。”


    “倒计时十秒。”


    “十。”


    “九。”


    “八。”


    炮口微抬。


    “七。”


    “六。”


    林振国握紧扳指，站在后方监控位。


    “五。”


    “四。”


    “三。”


    “二。”


    “一。”


    发射。


    光束冲出。


    穿透冰盖，撕裂云层。


    全球六级以上地震监测点在同一秒爆表。日本、智利、加利福尼亚、土耳其……所有监测仪记录到相同震源：南极洲核心试验场。联合国应急系统自动激活红色预警，全球广播频道即将推送消息。


    林振国猛地砸下保温杯，杯身撞在警报器上，碎裂。


    “关掉对外广播！”


    他吼出声的同时，机械义眼已切入军方加密网络，实时抓取炮击轨迹。数据回传显示：能量束未扩散，而是形成闭合环流，聚焦精度达到0.003弧秒。


    “不是无差别武器。”他低语，“是定向打击。”


    话音未落，主控台警报再响。


    红光炸开。


    控制系统被入侵。


    炮口自主偏转，角度修正，锁定东京方向。人口密集区进入打击范围。倒计时重新启动：9秒。


    赵铁山的通讯直接接入。


    “我看到了。”


    他声音沉稳。


    下一秒，重型机甲破开冰层，从三百米外的掩体冲出。推进器全开，机身撕裂寒风，直冲高空。装甲展开，龙纹屏障浮现，挡在预定光路上方。


    空中，机甲悬停。


    屏障发出幽蓝光芒。


    地面，陈野右眼泪痣发烫。


    后颈芯片剧烈震动。


    童年应激反射被触发。他的手本能摸向后颈，肌肉绷紧。这是系统诱导测试，他知道。但他身体不听使唤。


    神经信号错乱。


    手指偏离控制杆。


    炮口继续下压。


    距离触发还剩3秒。


    他咬牙。


    全身肌肉对抗神经指令。


    手臂强行扭转。


    控制杆被拉回。


    炮口抬高0.3度。


    光束擦过富士山顶。


    岩层瞬间蒸发。


    半球形凹坑成型。


    雪崩发生。


    日本自卫队雷达全程追踪，外交热线瞬间接通。防卫省、首相官邸、中美俄三方联络机制全部启动。


    陈野立即打开备用频道。


    加密坐标发送。


    试验批文编号上传。


    附带技术豁免认证副本。


    林振国拿起专线电话，拨通日本防卫大臣。


    “中方承担全部责任。”他说，“这是中美俄共管项目，非攻击性试验，数据共享。”


    对方沉默三秒。


    “接受解释。”


    “但要求二十四小时内提交完整报告。”


    “可以。”


    电话挂断。


    警报解除。


    主控室恢复安静。


    陈野松开操作杆。


    身体僵硬。


    左臂麻痹感蔓延至肩部。他站不稳，膝盖一软。


    赵铁山驾驶机甲降落冰面，推进器熄火。他打开舱门，快步走来，扶住陈野肩膀。


    “还能走？”


    “能。”


    两人一步步走向出口。


    林振国坐在指挥椅上，没动。他打开保温杯剩余的二锅头，一口饮尽。翡翠扳指不停转动。屏幕上，光束轨迹图仍在闪烁。他放大末端波动曲线，发现一段异常频段——与炮体自身信号不符。


    有人干扰过。


    不是系统故障。


    是外部注入。


    他没喊人。


    也没记录。


    只是盯着那条线，看了很久。


    赵铁山把陈野扶到冰原边缘。远处，富士山巅的凹坑清晰可见。淡蓝色余光还未散去，在雪面上投下冷色痕迹。


    陈野低头看着手中的罗盘。


    断裂的一角仍卡在腕带旁。


    他没说话。


    只是握紧。


    赵铁山站在他身后，左肩旧伤泛起幽蓝光芒。他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颗槟榔，塞进嘴里，咬碎。


    通讯器响起。


    他按下接听键。


    声音低沉。


    “通知龙焱。”


    “全员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