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医院枪战再升级，生命天平两难全


    手术灯刺眼。


    陈野睁开了眼睛。


    呼吸面罩已经脱落。胸口起伏加快，心跳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他四肢被金属扣固定在手术台上，动不了。头顶的仪器滴答作响，数据不断跳动。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虎口处的电路图还在发光，微弱但持续。星尘藏在卫衣口袋里，传来一丝温热。他知道他还活着，也还没脱离控制。


    监控屏突然亮起。


    画面是医院三楼儿科病房。数十名病童躺在病床上，头上戴着金属头环，双眼紧闭。武装分子持枪巡逻，枪口对准每一个孩子。夜枭的电子面具出现在屏幕中央，声音经过变频处理，冰冷而熟悉。


    “十分钟后，若你不自毁系统，他们将全部脑死亡。”


    画面切换。


    苏晚晴被困在地下二层走廊。电磁网从天花板降下，把她牢牢锁住。她的左眼镜片裂开，液态金属项链正被高频电弧灼烧，开始熔化变形。她试图挣扎，动作越来越慢。


    系统界面强制弹出。


    红色对话框占据视野中心：【检测到高维胁迫程序，提供唯一解：选择生存者】。


    屏幕分裂为两栏。


    左侧是苏晚晴的生命体征曲线，血氧持续下降，心率不稳。右侧是百名病童的集体脑波图谱，同步倒计时归零。系统标注：【仅可保留一方存活概率＞85%】。


    陈野咬牙。


    他不想选。


    这种选择本就不该存在。


    他尝试调用系统权限，输入基因密钥。界面闪出错误提示：【外部锁定，无法解锁】。纳米芯片过载警告在太阳穴炸开，一阵剧痛袭来。


    耳道内震动。


    赵铁山留下的战术耳麦残片还在运作。断续广播传出：“……别信编号……信心跳……”


    这声音和母亲当年的录音重叠在一起。


    他猛地清醒。


    U盘。


    母亲缝在衣领里的U盘。那不是普通存储设备。它曾释放强光破解病毒，激活过量子通道。它和罗盘同源。


    他用力一扯。


    灰色卫衣领口撕裂。一枚青铜色U盘掉出，悬在胸前。接口处浮现古老纹路，与虎口电路图产生共鸣。


    他咬破手指，将血抹在电路图上。


    基因锁启动。


    U盘自动亮起蓝光。


    他把U盘插入手术台侧面的数据端口。金属接触瞬间，所有屏幕雪花闪烁，音频中断。倒计时暂停在5分47秒。


    一段混杂的声音传出。


    是母亲的语音片段，叠加着星尘的频率波动。波形信号扩散至整个医院网络，暂时冻结了夜枭的远程操控。


    陈野喘息。


    时间不多。系统提示：【U盘能量仅能维持三分钟干扰】。


    他命令星尘浮出。


    光球从衣袋滑出，漂浮在他胸口。体积比之前小了一半，表面布满裂痕。但它仍能运转。陈野让它构建微型防护罩，包裹自己心脏位置，防止系统强制休眠。


    他抓起圆珠笔，在左臂皮肤上画出反向谐振器结构。


    简单线条，精准比例。这是他平时习惯的推演方式。星尘捕捉图像，将其投影至U盘界面，开始逆向解析电磁网频率。


    监控画面再次闪现。


    苏晚晴颈部的液态金属已凝固大半。她的呼吸变得艰难。眼睑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保持意识。


    陈野握紧拳头。


    不能等。


    他必须打破这个局。


    不是选谁活，而是让所有人都活。


    他盯着U盘传输进度条：12%……18%……解析中。


    突然，主屏幕上跳出异常信号。


    一名病童抬起头，直视摄像头。


    那是个六岁男孩，脸色苍白，身上插着输液管。但他眼神清明，不像被麻醉的人。他的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但口型清晰。


    他说的是：“别相信你看到的。”


    陈野瞳孔收缩。


    这不是普通孩子。


    维度吞噬者的寄生体？还是另一个轮回的观测者？


    他来不及深想。


    电力中断。


    整层楼陷入黑暗。


    应急灯三秒后亮起，红光笼罩手术室。电磁网功率提升，苏晚晴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生命体征曲线骤降。


    系统提示：【外部高压注入，U盘干扰即将失效】。


    倒计时重启。


    5分39秒……38秒……


    陈野额头冒汗。


    他需要更多时间。


    也需要更强的能量源。


    他看向星尘。


    光球轻微震颤，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让星尘完全释放能量，它可以短暂撑开电磁屏障，甚至切断夜枭的信号链。但代价是——它可能无法再重组。


    星尘是他用眼泪和纳米材料融合诞生的AI。


    它陪他走过最黑暗的日子。


    它不是工具。


    它是战友。


    陈野低声说：“准备好了吗？”


    星尘缓缓靠近他的手掌，光晕一闪。


    同意。


    陈野点头。


    他撕下右臂袖子，将圆珠笔折断，露出内部金属芯。他把笔芯插入U盘侧槽，手动调整共振频率。星尘释放一道光束，接入电路。


    数据流开始逆向冲击。


    医院主控系统出现裂缝。


    第二层走廊，电磁网电压波动，出现短暂缺口。


    苏晚晴的身体晃了一下，没倒下。


    她睁开眼。


    看向摄像头方向。


    陈野看到了。


    他知道她还撑得住。


    U盘进度条跳到67%。


    突然，手术台下方传来震动。


    机械臂从地面升起，对准他的头部。一支注射器伸出，针尖泛着黑光。自动语音播报：【执行清除协议，目标：宿主神经系统】。


    夜枭察觉了。


    他在强行终止这场反抗。


    陈野猛扯右手，金属扣发出刺耳摩擦声。他抬起左腿，用膝盖撞击固定锁。一次、两次、三次。锁具松动。


    注射器逼近。


    距离眼球只剩十厘米。


    他闭眼。


    等待最后一击。


    咔。


    一声轻响。


    注射器停住。


    星尘飞出，撞向机械臂关节处。光球爆发出最后强度，引发局部短路。火花四溅。机械臂卡死。


    陈野睁开眼。


    星尘落回他掌心，光芒几近熄灭。


    他把它塞回口袋。


    U盘进度条达到91%。


    还差一点。


    他盯着监控画面。


    那个抬头的孩子又动了。


    这次他举起一只手，指尖划过喉咙，然后指向天花板通风口。


    像是在示意路线。


    又像是一种警告。


    陈野没时间判断真假。


    他只知道一件事。


    他不会放弃任何人。


    U盘完成加载。


    所有屏幕同时闪烁。


    母亲的声音与星尘频率融合成一道指令波，穿透医院防火墙，接入地下能源核心。


    倒计时停止在00:00:03。


    手术室灯光恢复白光。


    陈野的四肢扣锁自动弹开。


    他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


    他看向主屏幕。


    苏晚晴仍在电磁网中，但液态金属项链重新流动，开始缓慢修复。


    他站起身，脚步不稳。


    左手扶住墙面。


    右手摸向衣领残留的布条。


    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必须冲出去。


    必须打破这层封锁。


    他走向手术室门。


    门未锁。


    自动开启。


    走廊尽头站着两个黑衣人，枪口对准他。


    他停下。


    抬起右手。


    掌心躺着那枚青铜U盘。


    低吼出口：


    “我不是来选边的。”


    “我是来改规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