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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渣攻洗白日常[快穿]》 第24章 世2(十)
长栖心事重重走出心理诊疗室,医雌跟在身后。
快到电梯时,医雌先一步按下上行,回眸偷瞄长栖的脸色,轻声道:“明天也是这个时间,可以吗殿下?”
出了诊疗室,他像换个了虫似的,又变回声小文静的状态。
长栖对他心情还有些复杂,刚刚从他那里得知关于雌虫糟糕的消息,虽说不至于迁怒,但他记得医雌曾经说过最后一次疏导是在五年前,那就是雌虫调至监狱星的时间,保不齐他对雌虫的评估就是直接导致雌虫被调走的原因。
当然长栖不想恶意揣测,只是他不信他大哥就这么恰巧安排医雌来给自己心理疏导,还恰巧是雌虫的心理医生。
医雌见他久久不语,只一味的盯着他,心中胆怯越来越深,忽然电梯“叮——”的一声犹如救命稻草,他飞快的甚至谄媚的说:“殿下,电梯到了。”
长栖略有回神:“你不上去?”
“我,下班了。”医雌小声道,紧接着说:“请殿下放心,接班同事已经准时到岗。”
“哦。”长栖冷淡着点头,走进去。
电梯门关闭,心思仍然放在关于雌虫的心理评估上。
几秒后,电梯门打开,长栖走出去,打算再仔细询问针对雌虫病情的治疗方案。
他刚刚拐个弯,坐诊前台的两名医雌似乎听到什么紧急站起身,神色慌张的向右前方的走廊飞奔,而那个走廊的尽头就是雌虫的无菌室。
长栖一惊,连忙紧随医雌后面跑过去。
大概不到三米左右,他便感受到空气中一阵阵强力的精神力紊乱震波四处乱窜。
——是雌虫。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长栖焦急快步拐进走廊,看见所有相关负责的医雌们都聚集在这里。他们精神力低,无法在震波中抵抗,只前进了两三步便寸步难行。
长栖用身体感受了一下,发觉自己感触还行,便赶紧略过他们继续上前。远远的,他看到了军雌们的身影,原来保护他的六名军雌第一时间就冲上来试图去阻止,可是以他们的能力却只能到达无菌室外围,且被强大的精神力困在原地,脱离也脱离不了。
其中一名军雌看见长栖的出现,神色焦急,高喊道:“殿下,请您尽快离开!”
“殿下,前方危险,我们已经上报给上将,在此之前请您为安全考虑务必离开。”
长栖微皱眉,军雌所说的上将是不是今天他见到的那个?
那他和统领者关系匪浅,交由他手,谁知道后续怎么发展?
长栖不放心,无视了一干虫等,信步上前,雌虫紊乱的精神力他太熟知了,同样的,雌虫紫蓝色的精神力也对他分外熟悉,在触碰到他后,攻击力化成柔和的光波,亲昵的贴近他的周身。
长栖不由微微勾唇角,看向无菌室的玻璃窗,休眠舱被强行破开,以他的角度看不到雌虫的影子。
得尽快在那个上将来之前稳定雌虫的精神力。
长栖这么想着,伸手推开了门,慢慢走进。他一边扫视空荡荡的室内,一边用背抵住门将其关闭,“少将?”
等待几秒,他的声音回荡在无菌室,无虫应答,只有仪器设备规律的发出机械的滴声。长栖小心往前探两步,走到休眠舱的另一端,那里面也没有藏着虫。
他微微屏住呼吸,观察被撞击打开的休眠舱,透明舱门被暴力击碎,里面液体浓郁,显然并没有起到多少修复的效果,恐怕他刚走没多久雌虫就出来了。他再仔细嗅一嗅,里面混杂着雌虫的气味,略有干扰他的判断。
长栖便伸出手,用指腹微微沾湿,温度还是热的。
地下都没有的话,他心思一顿,那就是在上面。
刚这么想,头顶一道阴影猛地笼罩下来,长栖微惊,双手下意识去抵抗,却被狠狠砸倒在地面,不带他反应,自己的脖颈就被一口腥气味的尖齿咬破。
长栖:“嘶——”
长栖眉头皱了一下,下意识去推,不料两只手腕被雌虫用力压在耳侧,无法动弹,只能感觉到血液一股股从体内被抽离。?短短几十分钟,雌虫幻化成吸血鬼了?
“少将?”长栖试探喊一声,当即脖颈痛感加强,隐约可看见一双凸起的血眸。
好吧,其实仔细分辨一下也没多少不适,再说,他还不信雌虫能咬一辈子。
正如他所想,他没了反抗的心思,雌虫反倒疑惑他是不是死了,慢慢松口,用鼻子去闻血液的新鲜度。
长栖:“……有点痒。”
雌虫闻言顿了顿,顺着脖颈往上嗅,像个小动物似的,微妙的呼吸热气随着动作爬上来,长栖条件反射的胸膛起伏了一下。
看样子雌虫理智恢复了些。长栖躺在地面,双眸往下瞥,见雌虫头顶灰杂色的头发湿漉漉成一绺一绺的粘粘在瘦得无肉的颧骨上,竟有些幻视刚穿越那一天的场景。
长栖眼神暗了一瞬,心下有些意动。不过他不敢轻举妄动,不太确定雌虫现在能否接纳他的精神力。
他想了想,试探性伸出一丝精神力枝桠蜿蜒向他的脖颈软肉处。“少将,你记得我是谁吗?”
雌虫没有回答,也没有特别反应,瞳孔里的神采晃动了下,持续用鼻子在上半身乱嗅,好像一只猫猫了有兴趣的板鸭躺的姿势巡视自己的领地。
长栖心底笑了笑,大胆的用精神力放出去。
意料之中,雌虫也没什么特殊反抗,他便循序渐进,像以往一样慢慢的,疏导精神力。
这回他终于知道雌虫精神力暴乱是什么样的,乍一看与正常无异,实际上每一缕都有细微的分叉。每一缕。
长栖忍不住去想从心理医雌那里得到的信息,雌虫有较为严重的表演性障碍,在监狱星假装需要精神力不稳定故意表现杂乱无序的样子,尚可以理解,这是上一任统领者交给他的命令?但眼下这种分明已经暴乱成一瘫烂尾,竟然看起来与正常无异,这不说是刻意为之,他绝不相信。
问题是,雌虫为什么要伪装成正常,是谁或者什么环境事件促使他伪装?
长栖思绪万千,但不忘源源不断的为雌虫梳理修复,逐渐的,扣住自己两只手腕的手缓缓松开。
长栖也没有一下子坐起来,而是缓缓抬手安抚意味十足抚摸雌虫的头发,也不在意黏了一手营养液。过了一会儿,他再用另一只手环保雌虫的腰。
约莫半刻左右,长栖感觉得身上的雌虫忽然僵硬了一瞬,应该是清醒了,便问:“还记得我是谁吗?”
幼·希尔瓦愣愣反应了一下,虚弱的回答:“三少。”
长栖微弯眸子,正要应下,忽然幼·希尔瓦又迅速改口:“不,您是殿下。”
雄虫现在身份已经变得高不可攀,他不该……幼·希尔瓦察觉到现在的姿势,连忙爬起来想跪拜行礼。
长栖怕碰到他后背的伤口,也没有过分制止,但他扣住雌虫的手腕,往自己的身前拉了拉,温声道:“都叫错了,你现在应该称我为,雄主。”
幼·希尔瓦一怔,原来审判庭内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他呐呐自言道:“我不配。”
长栖扬起眉,“这说得什么话,你在质疑我的眼光?”
别说雌奴,雌君都绰绰有余,要不是现在还处在风尖浪口,他一定不会仅仅收为雌奴,不过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幼·希尔瓦连忙道:“我不是……”他双膝跪在地面,背脊弯地几乎将头埋在腿上。
“是伤口疼吗?”长栖往前一步,伸手用精神力轻柔覆盖他的后背,他对着后面墙壁的反光,可见雌虫深紫色的贯穿脊骨的伤痕正以缓慢的速度愈合,皮肤烧灼着,隐隐有热气缭绕,看着就十分剧痛。
但雌虫没有一丝神色变化,仿佛早已经习惯了。
长栖都不用看对面墙体镜面,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不疼。”幼·希尔瓦轻声说:“殿下,我的身份只会给您惹麻烦,请您尽快解绑好吗?”
长栖一口拒绝:“那不行,这个改不掉了。”
幼·希尔瓦颤了颤唇:“我任凭您处置,不能因为这种关系连累到您。”
“什么叫任凭我处置?你觉得我费这么大功夫是为了报复你?”长栖皱了皱眉,捕捉到他话语的不对劲。
幼希尔瓦嘴角苦涩难掩,精神力紊乱导致他说完哆哆嗦嗦:“我对殿下做尽过分的事……殿,殿下费尽周折,不是为了报复我吗?”
“什么费尽周折?”长栖一秒对上他的脑回路,微微睁大眼睛:“你觉得那天是我费心找一帮虫族演的戏?”
幼·希尔瓦沉默不言,显然是打心底这样认为的。
长栖给气笑了,这个雌虫,原来是当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统领者如果起了疑心,彻查到我没有怀有虫蛋,您会被牵连的,请您解除绑定吧。”雌虫几乎恳求的说。
长栖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反而先平静下来,“我不会为了报复你废这么多功夫,就算是真的报复,难道还会比在监狱星折磨你的三个月还要重吗?既然没有,报复又有什么意义。”
幼·希尔瓦:“……”
幼·希尔瓦茫然道:“那您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长栖直白说:“因为喜欢你啊,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幼·希尔瓦表情空白一瞬,灰蒙蒙的头发帘里一双瞳仁倏然变得纯净得圆溜溜的,长栖见此心下不由自得自己这招打直球就是好,这下雌虫还能拒绝吗?
然而却见雌虫闻言后多种犹疑、为难、自责、担忧、惶恐等情绪揉杂在脸部。
“?”
“您,是不是,状态……精神,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长栖:“?”他反应了下,啧一声,“连你也怀疑我有精神疾病??”
幼·希尔瓦迅速说:“没有。”
长栖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没有。”
他真的很像抖M吗?明明雌虫才是更像的那个吧。
幼·希尔瓦将头埋得低,像个可怜巴巴的落魄小猫。长栖叹气,心软了,正要再说什么,无菌室外,那位上午见过的上将军雌来了,无声的站在窗外注视着他们。
长栖微顿,快速检查雌虫精神力此刻状态,见基本保持稳定了便礼貌冲他点头,对雌虫道:“别想那么多,你现在只是我的雌奴,没有责任没有命令,更没有奇奇怪怪的条条框框。”
他伸手撸了把雌虫的头发,站起身,幼·希尔瓦紧跟着也起来,但因起势太快,身形踉跄了几下,长栖连忙扶住他。
长栖担忧之色一闪而过,雌虫的伤势最好还是得浸泡休眠舱内稳定,不然很有可能再次精神力紊乱。
他想了想,说:“要不要进休眠舱休息一下?”
幼·希尔瓦沉默了下,“好。”
长栖点头,看向窗外示意,下一秒,几位医雌面色防备着走进来,雌虫下意识往长栖身后靠近,隐隐有些抵触。
医雌们有条不紊的将休眠舱重启测试,短短两分钟,长栖作为中间者,感觉双方都在同时害怕着对方。
医雌们可以理解,雌虫又是为了什么?
长栖抬头去瞧雌虫,看不出什么异常,反而在接触长栖目光时,嘴角还上扬下。
不对劲。
长栖只想到一种答案,“你是不是不想进去?”
幼·希尔瓦摇头。
可长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想去就告诉我。”
幼·希尔瓦这次没说话,小心的看了一眼身后。
长栖似有所感回头,只见上将军雌不知何时站立在了门口,身形健硕,面无表情,不可忽视。
长栖直接用精神力将房门关闭。
上将军雌:“……”
室内的医雌们满脸惊恐:“……”没有上将他们很害怕啊!
长栖不管他们,耐心重复:“不想去,告诉我,那就不去。”
“我……”幼希尔瓦张了张口,权衡几秒,低声说:“我愿意去。”
愿意去,而不是想去。
长栖摇摇头,这不是他要的答案,通俗讲明前因后果:“我是担心你身上的伤难恢复,怕你强忍疼痛,所以才提议你去休眠舱,但如果你觉得你的身体可以承受,想按照自己的方式,也是可以啊。不管你选择哪一个,我都会陪着你。你选择去我会留下来在门外等你,等你结束后一起回皇宫;如果你选择不去,那我们现在就可以一起回皇宫。所以你明白吗,这两者对我而言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他语气更加温柔,“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吗?”
几乎是长栖说完,幼·希尔瓦的精神力突然产生出巨大的浮动,一浪高过一浪,吓得在场医雌们脸色发白连连抱团,心中不约而同哀嚎:这位顶级的精神力者再次暴乱了!
门口军雌神色一凛,就要冲进来。
室内休眠舱也重启完毕,尖锐的提示音在逼仄的空间呈数倍放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幼·希尔瓦终于破声哽咽道:“我不想去,我一点也不想进休眠舱。”
“求您带我走……雄主。”
第25章 世2(十一)
“好。” 长栖立即答应,“我们现在就回皇宫。”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为了参加早晨的审判会议,大哥特地为他定制了一套长款礼服,正好长度合适包裹住到雌虫的膝盖。
动作间,长栖微微踮脚看了一眼雌虫后背瑟缩成团的唯一一只翼肢。翼肢是雌虫第二个大脑,一旦失去翼肢,身体内部各个机能便会持续降低,这也是为什么雌虫会精神力暴乱的根本原因。
现下雌虫排斥治疗,长栖也不想强迫他,只将担忧藏在心底。
还好他可以用精神力疏导雌虫,只要雌虫不再存有死意,一切都随他。
长栖这么想着,伸手去牵住雌虫的手。他的体温比自己预计得要底,长栖不由攥紧了些,将手心的热度传送过去。随后,便在几位医雌战战兢兢的目光中离开。
门外,军雌面无表情的盯向幼·希尔瓦,对于他们离开医院的行为颇不赞同:“殿下,请您务必考虑首城虫族的安危。”
长栖意料到会被阻止,道:“我考虑了,我认为可以。”
军雌眉毛拧得更紧,“殿下。”
长栖正欲开口,觉察到旁边雌虫垂下眸,隐隐又有不好的迹象,连忙揽住他的腰,口气稍冲的说:“麻烦上将跑一趟了,现在没事了,请你回吧。”
他说话很不客气,军雌也想起长栖原来的霸王性格,退了一步:“那请殿下,确保您的安全,允许我跟随您返程。”
长栖不好再拒绝,毕竟军雌可是统领者的虫。“可以,我们回皇宫。”
军雌闻言便让开了出口:“请。”
长栖点头,就着揽腰的姿势带雌虫出去,贴身的六名保镖见他们出来便退至一旁,保持适当的距离跟在后面,用若有若无得好奇之色打量这这位昔日的战神神话幼·希尔瓦的真容。
军雌微微落后半步,一边向统领者报告现在的情况,一边也不着痕迹观察幼·希尔瓦的动态。
一行虫除了长栖,全是雌虫,长栖对气味不敏感,没太注意,只发觉了怀里的雌虫好像有些心绪不宁,身体越来越僵硬。
等到了飞行器,军雌上前一步亲自为长栖开门,擦肩之际,约莫只剩半寸的距离,怀中的幼·希尔瓦突然咳嗽一声。
长栖立马回头,后退一步,关心雌虫:“怎么了?是不是冷?”
他边说边把礼服的衣领往上撸直了贴紧了幼·希尔瓦的脖颈和下颌,恨不得严丝合缝。
幼·希尔瓦摇摇头,又咳嗽一声,眉眼浮着丝丝缕缕的病态,直看得长栖心疼。怪他,刚才应该等雌虫先洗个澡吹干了再出来。这样湿漉漉的出来,再吹个风肯定难受。
“那赶紧先进去。”长栖完全没注意一旁等候的军雌已经抬起自己的胳膊供给搀扶。
等军雌见到是幼·希尔瓦时,立即放下动作,眼底隐隐不屑。幼·希尔瓦微微垂眸,余光射出一道阴寒的冷光,与军雌的视线在半空噼里啪啦交汇。
长栖毫无察觉,紧跟着上去,坐稳后发现军雌也跟了进来,落座后面,无言一秒,也没为难。
长栖所住之处在皇宫的北面,占地约40万平方米的一座银色高塔,它的外貌呈弧形,是整个星系最具代表性的皇城建筑。统领者宠他,未上任时原身就吵着事成要住进去,于是还真给他住进去了。可惜它耗时巨大,现在仍是未竣工,要真正意义上的建成,恐怕还需要几百年的时间。
飞行器在高空盘旋两圈,最终穿过防御屏障,停落在塔中层的空中花园。
军雌开舱门,长栖先下探了探风向,估摸着雌虫应能适应,便回身抱着腰抱他下来。
军雌见幼·希尔瓦弱不经风的样子,眯了眯眼睛,开口道:“殿下,统领者为您申请了共三名机器人正在客厅等待检查您的雌奴全身状态,以后也需要三位机器人的共同审核认证,您的雌虫才可以被允许与您接触。”
“啊?”长栖想到了会检查,但没想到这么复杂。
“例如今晚,您的雌奴必须和您保持最少三十米的距离。”军雌面无表情说。
长栖:“……”
长栖不太乐意,军雌继续说:“这是统领者最低要求。还有一些高……”
“好,别说。”长栖立即手动打住,肯定又是一些奇怪的要求,他没听见就当做不知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忙去,别跟来了。”
军雌顿了顿,最后说一句:“统领者会不定时抽查监控,请您注意。”
长栖:“……”
他想起来了。房间里有监控。
在千百次表明自己没有病的情况下他那个便宜大哥还是让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并且房间装了监控,那他要是再说雌虫绝对不会再次爆发精神紊乱之类的,就更不会被信了,破嘴皮子都不会信。
长栖无奈叹气,表示知道了。
军雌行礼离去,使了个眼色给六名保镖,大步离去。
“对不起,给您添了麻烦。”幼·希尔瓦低下头:“我应该留在医院。”
长栖忙说:“这算什么麻烦。”
“您不是讨厌被监视吗?”幼·希尔瓦自厌自弃道:“我对您做了过分的事,还害了您……”
“没有的事!”长栖心说这两者也不一样啊,那是他大哥瞎操心觉得自己有心理障碍才……但如果他解释了只怕雌虫更愧疚,“反正跟你没关系!”
他赶忙转移话题,拉着雌虫往里面走:“不说这个了,先进去吧。”
幼·希尔瓦只好沉默的跟着。
长栖一进去果然见到了三名机器人,排成一行,差不多与雌虫以往高,椭圆形模样,简笔画的脸,和长手长脚的身体,组合起来略有些显丑。
在他进入后,中间的一只机器人移动至前,用胸口长方形的光屏画面形式输入字体。
长栖看快速一眼,大约意思是它们三个接手这座塔,他们会定时上下穿梭检查。
长栖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让机器人,忽然想到原身的虫设,一个喜欢虐待雌虫的渣雄虫,他便无异议了。
机器人胸口又换了一段话,长栖看后,说:“半个小时后再检查。”
他想先让雌虫洗个澡,暖和暖和身体。
因为暂时没检查,不列入“距离三十米”的奇怪规矩里,机器人收到命令爽快的退回至固定的位置,两只机械眼亮出红色的光芒,和倒计时数字。
长栖示意雌虫去,雌虫点点头,起身时,果然有一名机器人主动上前行使它的接手权,胸口写着它将带领他去。
长栖无奈,他也没办法,只好哄着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幼·希尔瓦只好点头。
长栖见此有些不放心,忽然想起什么,眼前一亮:“对了,之前为你准备了一套家居服,就在洗漱间的柜子里,你洗好后穿着出来。”
幼·希尔瓦有些意外,长栖直言说:“觉得适合你就买了,但是地址填错了。”填到了首城的家,然后他大哥上任就一起搬了过来。前两天出不去,便被无聊的他翻了出来。
想到那套衣服的样子,长栖狡黠一笑:“你一定适合。”
幼·希尔瓦好奇心被拉满,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跟着机器人走向浴室。
长栖趴在沙发的靠背目送他的背影,随后在心里敲系统。
[能黑进这些机器人的系统吗?]
[不能。]
这完全长栖意料之中,他又问:[那监控呢?]
总不会真让他每天隔三十米远扯着嗓子和雌虫聊天吧?
系统沉默。
长栖一见感觉有戏:[前几天你不让我出去,怕被判定作弊违规,那现在呢,这可是关乎能不能冲波攻略值的关键时候,还不行?]
系统:[……理论上不行。]
长栖:[那就是行,快做吧。]
系统:[……]
两秒后,长栖的终端出现一个房间的监控画面。
[这是高塔西北面未竣工的一个房间,这里可以。]系统说。
长栖心下喜,只要有空子钻就行。
解决大难事,长栖心情乍好,又坐回了沙发,点开光屏看新闻打发时间。
那名领着雌虫去浴室的机器人折返归队,三个机器人的双目都变成了安全的温蓝色。
长栖看了看它们,又看了看落地窗外肌肉撑满的保镖,心说穿越这么多世界,也没哪一次跟犯人待遇。
长栖摇摇头,注意力拉回来。新闻的略显沉重的播报声线便传进了耳内,“……将于后天上午首城时间六点在名圣礼堂举办追悼仪式。”
追悼?长栖看去,光屏上左侧正投放了一张上任统领者的照片,顿了顿,看了一眼浴室方向。
雌虫应该会想去吧?
长栖暗暗记在心底。
十几分钟后,长栖越等越心急,就在担心会不会晕了过去时,浴室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穿着连体的猫耳朵家居服的雌虫慢慢走出来。
长栖一下子被萌得射中心脏。好可爱!
“三……雄主,”幼希尔瓦窘迫着捂住屁股后面的尾巴,这样子真的好奇怪。
长栖直勾勾的盯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到这里来。”
幼·希尔瓦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听话的走出来。落地窗外,他出现的那一秒,一排雌虫保镖齐齐瞪圆了眼珠,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昔日三次踏碎异人类世界的神话幼·希尔瓦少将吗!没了一个翼肢,竟然性情大变??
长栖却看得心花怒放,雌虫本来身形挺瘦的,穿着花杂配色的毛茸茸家居服,显得胖软软,一看就很好rua。
他在心底狂点头,这就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啊。
猫塑赛高!
幼·希尔瓦一坐下,长栖立马伸手摸上尖尖卷毛毛的耳朵,浴室的水蒸气蒸红了幼·希尔瓦的脸,那抚摸仿佛也让他感同身受,脸色越来越红。
长栖心下一动,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先让机器人检查下雌虫的身体。
三名机器人轮番检查,十秒后统一数据,以文件形式发送长栖的终端。
长栖仔细阅读通篇,最终看到综合评估52%心里微松了口气,要知道今早刚见雌虫时,他的评估只有17%。
还好还好,雌虫还是在意他的。往后只要再努力,一定能把雌虫养好。
机器人持续的在胸口屏幕罗列注意事项,其中加大加粗的一条便是必须保持三十米的距离,需立即执行。
幼·希尔瓦也看见了,抿住唇,两只猫耳仿佛都耷拉下来。
长栖对此却有主意,脱下手腕的终端交给雌虫,暗示性极强的冲他眨了下眼睛:“你去睡我的房间。”
幼·希尔瓦不明所以,但接收到了暗示,便起身跟着一位机器人走,三步一回头。
长栖挥手让他赶紧去,自己则往反方向走,去那被系统黑了的房间。
进了房间,长栖就把房门关闭,脱离机器人视线,然后掏出口袋里备用终端给雌虫发消息。
系统:[我以为您会让雌虫住在这个房间。]
长栖:[他住这里不成我监视他了?我可没这个癖好。]反倒是雌虫明显没有安全感,那他就给足这个安全感,让雌虫能主动看见他在干什么。
这样的监视长栖勉强可以接受。
长栖打字发消息过去:看得到我吗?
幼·希尔瓦:……嗯,看到您了。
长栖当即冲着镜头比个耶。
幼·希尔瓦: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长栖:开心的意思。
幼·希尔瓦输入几秒,才发来:您被监控着很开心?
长栖:当然不是,是被你时刻关注才开心。
幼·希尔瓦:……
[宿主!攻略值——]系统突然激动起来。
长栖吓一跳,打字的手都停下:[怎么了?]
系统:[呃……没事。]
长栖:[?]
系统没再出声,看着自检弹出数据不符,数值又降回原来的位置,也就没有告诉长栖,刚才有一瞬间攻略值竟然飙到99%。
第26章 世2(十二)
长栖没有在意系统的异常,趁机和雌虫装可怜:现在你看得见我,我看不见你,有点不公平。
幼·希尔瓦立即发来:我现在过去可以吗?
长栖:不行啊。但是……
长栖双眸狡黠笑:但是你可以拍照片给我看呀。
幼·希尔瓦不明所以,正襟危坐截取一张证件照似的照片发过去。
长栖被他一板一眼整笑了:照片很帅,但是为什么脱掉帽子,顶着猫耳朵不好意思拍吗?
幼·希尔瓦脸颊微红,迅速又拍一张过去。
很快,长栖收到一张雌虫微微低头,一只指节分明的长手指捏住两侧软毛毛的耳朵摆正竖起来,眼睛却往下瞟着害羞的照片。
长栖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又想到了一些拍照姿势,兴致勃勃的打视频过去。
天书塔正对面,工作了一下午的统领者,终于将手头的工作放下,揉了揉疲惫的眉头。他忽而想起自己不省心的弟弟,让一旁的军雌汇报今天发生了什么。
军雌简略挑重点说,统领者时不时点头,差不多都按预计的来,他暂时放下心,照例打开邮箱看看今天那混小子有没有去看心理医生,有没有心理医生回执报告。
统领者估计希望不大,估计又会得到一个不到场的遗憾恢复。不料,他意外的发现邮箱里竟然有。
统领者不由点进去看,心理医雌详细的描述他们谈论起哪些话题,仔细分析着长栖哪些话语里潜在含义,还着重针对性列出异常之处。特别明显的一处是医雌写道:三殿下近期性格差异巨大,不排除因环境导致的转变。
统领者凝视几秒,他也确有怀疑,他这个弟弟自从被解救出来后,不哭不闹,不胡搅蛮缠,也不跟狐朋狗友出去闹腾了,最重要的是他开始讲道理了,以往说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见得能听进去,现在起码能听一半。
就像今天,他竟然真去了心理诊疗室。
统领者琢磨不透,回头问军雌:“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再细致的讲一遍。”
军雌便从头到尾讲,统领者越听越惊奇,他弟弟对幼·希尔瓦那么温柔?
幼·希尔瓦可是雌虫。他弟不是最讨厌雌虫吗?
统领者心中疑惑越来越大,想了想,点开终端看看长栖现在正在做什么。
“……”他的表情一瞬间精彩纷呈。
旁边站立的军雌见统领者僵住,上前一步,也:“……”
只见监控视屏里只有一只雌虫,正是幼·希尔瓦,他穿着卡通猫猫连体服饰的双腿膝跪,胯骨起坐,冲着面前半空光屏摆奇怪的姿势。
而光屏那边长栖一脸认真的指导:“再往左边一点”“对对,就是这样”“眼睛看着我,舌头再吐出一点来”等等诸如此类的话,那位昔日的战神也当真配合听令照做。
场面诡异之令两虫震惊到无言。
统领者好半晌深吸一口气,刚一出声,监控里的幼·希尔瓦倏地警觉瞪过来,那铺天盖地的杀意一瞬间仿佛要冲出屏幕。
统领者愣了下,反应后冷笑一声,这里是皇宫,他是统领者,他想看谁就看谁!
想虽这么想,但下一秒,他非常果断的把监控关了。
他弟弟对感兴趣的雌虫一向占有欲强,多看一秒就会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
这边长栖不知情,和幼·希尔瓦就这样聊到凌晨两三点,聊着聊着实在是太困了,手腕一搁,半空的光屏便连带终端着一起覆盖进了被子里。
幼·希尔瓦立即转而去看监控,长栖睡得姿势四仰八叉毫无防备,和在监狱星一模一样。他淡下了脸上的表情,不错眼地就这样盯到了天亮。
第二天,长栖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坐起身。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雌虫很想飞,但只有一只翼肢,飞时保持不了平衡,于是他苦练单只飞行绝技,最终半个身体都被练得倾斜,斜眼歪嘴不说,走路还走不了直线。
长栖越想被自己奇怪的梦给整笑了,兀自摇摇头,归结于自己太过担忧的缘故。
滴——终端传来一声消息提示,长栖抬腕,是雌虫发来的。
幼·希尔瓦:您醒了吗?
长栖没回话,直接抬头冲着监控挥手。
幼·希尔瓦微笑,继续发消息:早餐好了。
长栖点点头,问他吃了吗,幼·希尔瓦很快回答吃了。长栖又问吃了什么,幼·希尔瓦便罗列了一堆菜,整得跟报菜员似的。
长栖看了一会儿,感觉挺微妙的,明明都在同一个屋檐下,还要使用设备打字说话。
但是似乎幼·希尔瓦乐在其中,输入了好一会儿还问:您会在房间里吃吗?
这言下之意就是想让他在房间里看着他吃,长栖惊讶了下,心道也不是不行,于是冲监控比个OK的手势。
幼·希尔瓦:这是什么意思?
长栖:“好的”的意思。
他发完便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开门吩咐机器人把早餐送过来,然后又转身在房间里面简单洗漱。
长栖也没提议打光屏视屏,感觉雌虫更喜欢现在这种视角。
机器人很快把早餐送过来,按照此前长栖的喜好,又增添了一些口味。
长栖一边吃,一边把终端打开,查阅由机器人根据昨晚休息诊断出来的雌虫生命综合报告。他也不怕对方介意,昨晚上聊天时他已经明确的说了。
看到一半,雌虫发来消息:对不起。
长栖挑眉,果然看见昨晚临睡前雌虫答应用的恢复药剂,一个都没用。
长栖也没生气,打字:今天用不用?
幼·希尔瓦立即回复:现在就用。
长栖:好,那拍个视频作证。
很快,半分钟后,雌虫发来一个视频:他乖顺的将四管药剂一一打进脖颈的位置,然后对着镜头模仿长栖刚才的手势比个OK。
长栖忍不住笑了,还怪可爱的。
长栖又跟他闲聊了一上午,像个异地小情侣似的,讲了一些原身在皇宫的事,又不易察觉般的问一些雌虫以前的事。
雌虫都会回答,但是长栖总感觉他挑着重点说,有些细枝末节的却对不上。
比如雌虫小时候长在上一任统领者身边,在皇宫住过五年,他却不记得皇宫里有什么建筑,就连现在住的这座塔,他也不清楚。明明这座塔好几百年前就有了。
长栖也不敢暴露的太明显,只等待会儿再去心理诊疗室,再打探打探情况。
长栖:我待会儿出去一趟,你有没有想吃的想玩的,给你带。
幼·希尔瓦输入了一会儿:没有。您是要去医院吗?
长栖:对啊,你怎么知道?
幼·希尔瓦:我看到您的终端有新信息。我不是故意想看的。
长栖微惊,随后又放下心,还好他没有在终端上问医雌问题,留下聊天记录。其他的也都删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话。
长栖回复道:没事,我们之前还分什么你我,我的终端你可以随便看。
幼·希尔瓦那边停顿了几秒,发来一句:那您也会给您的雌君给予同样的权限吗?
长栖:“啊?”
雌君?怎么谈起了雌君?……原身是有一个未婚雌君不假,但跟他没关系啊,长栖心道估计是雌虫又不安了,于是想打字解释,但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善意说谎被揭穿后,雌虫暴跳如雷,直接不信任了他。
以防万一,他谨慎的收回手指,仔细分析这句话的上下文,敲系统。
[原身雌君叫什么?是不是也在医院?]不然雌虫为什么会提及。
系统:[是的,在医院工作。姓名阿瑟·莱斯利。]
果然。
长栖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先回复一句:不会,只有你。
然后他怕雌虫多想,又加急一句:我见完医生就会回来,只要两个小时。
幼·希尔瓦那边仍然输入了好几秒,才发一个字:好。
见此,长栖暗道得尽快解决这个麻烦,不能让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安全感又降低了。
快到约定的时间,长栖简单的换了一身衣服去。原本保护他的六名保镖只有一名跟随驾驶飞行器,其他全部留在了塔内。长栖猜测他们的任务已经从保护自己,变成了监看雌虫。
雌虫精神力不稳定,政治立场也不确定,统领者这样做确实无可厚非,长栖理解,但显然不利于攻略,好在他也有别的打算,等到了明天或许就可以解决。
他思考着计划,飞行器很快到达医院。
长栖下车,轻车熟路来到九楼。恰巧电梯开门,迎面便见到医雌,他正在通讯,表情温和难掩关心,长栖见此不做打扰,气声示意自己先进诊疗室。
因为约定时间尚未到,长栖进了门便打发时间看一看室内装饰。上次匆忙,这次看起来室内的摆件还很有讲究,与医雌的性格相符。
其他地方往年虫族咨询的资料他不便看,便走到窗边,唱片机旁放了不少音盘,长栖想了想,要不他挑一段自己感兴趣的音乐播放?
长栖伸手一一翻阅,忽然,他瞥见其中一张收纳盒上贴有“莱斯利”的姓的标签。
他心思一动,再结合临走前雌虫问的奇怪的问题,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背后房门此时打开,医雌走进来一边歉意说:“抱歉殿下,让您久等了。”
长栖缓慢回身,微眯眼:“你是阿瑟·莱斯利?”
阿瑟·莱斯利微愣,应道:“是的。”
长栖:“……”
……他刚才怎么跟雌虫说的?他说见完医生就走。也就是说,在雌虫的视角就是,他这个花心大萝卜还要坚持见完名义上的未婚雌君再回去。
长栖眼前一黑,很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殿下?”阿瑟·莱斯利疑惑的看向他。
长栖无言的与他对视几秒,想立马走,但又舍不得抛下这唯一一个能了解雌虫的机会。
他欲言又止,委婉的说:“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他不太想怀疑医雌是故意为之。
阿瑟·莱斯利再次愣了下,点头,“知道。”
“但我配不上您。”很快他又继续说道。
长栖听后松了一大口气,忙说:“不,其实是我配不上你。”原身那混蛋样子谁都配不上。
阿瑟·莱斯利顿了下,轻抿唇笑:“看来您很喜欢希尔瓦。”这样自贬的话也能从一只雄虫的嘴里说出来。
长栖敏锐的注意到他对雌虫的称呼变了,有点惊讶:“你们,认识?”
“是的,刚才和我通讯的就是他。”
长栖:“……?”
长栖疑问的看向医雌,医雌进入状态,先做了一个邀请坐下的姿势,长栖却没动,盯着他。
阿瑟·莱斯利只好补充说:“其实,我应该算是希尔瓦在首城里唯一的朋友。”
长栖:“??”
他的疑惑几乎铺满了脸上。
阿瑟·莱斯利见此,失笑一声,“您可以先坐,我们慢慢聊。”
长栖只好先坐下沙发。
阿瑟·莱斯利斯条慢理从胸口口袋中取出无边框眼镜戴上,声音温和,运用技巧与节奏:“以前我常常从希尔瓦口中听说殿下的事迹,现在相同的位置,您在向我打探希尔瓦的事。缘分真的很奇妙,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快结束啦这个世界~~~
第27章 世2(十三)
长栖忍不住倾身问:“你是说,他之前认识我?”
“是的。”阿瑟·莱斯利微笑道。
长栖瞬间意识到什么,该不会雌虫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暗恋原身吧?
……其实细想起来也合理,原身突兀出现监狱星,雌虫作为典狱长没有任何疑问,反而顺势而为,配合原身演戏,服从各种无理且邪恶的要求。
如果仅仅是因为虫族社会,在雄虫身份认同训化下,那他更有可能爱上上一任统领者才是,而不是和原身一起厮混。
长栖消化了几秒,迟疑道:“他有跟你说过是怎么认识我的吗?”
以原身种种恶劣行径,他实在想不出雌虫会看中他哪一点。
阿瑟·莱斯利微一歪头,道:“具体没有讲述过他和您的相遇,不过每次来这里诊疗时,他都会滔滔不绝称赞您。”
“……称赞什么?”
“您有不屈服任何法律法规之下的韧性,我行我素、特立独行,还拥有无限制的自由。”
——这也算优点?长栖无言几秒。
这要不是原身是畅家的三少,有家族兜底,哪个雄虫敢这么做?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长栖无奈摇摇头。
阿瑟·莱斯利以为他不满意,想了下,继续说:“其实还有一个,是我根据几次交流的分析推论出的结果。您是唯一一只认同他是健全雌虫的雄虫。”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什么叫健全雌虫?雌虫不健全?
长栖微皱眉,断一只翼肢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吧?
他脸上的疑惑太明显,导致阿瑟·莱斯利的神情也略有怪异:“您不知道?希尔瓦自出生起只有一只翼肢。”
“……?”长栖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
自出生……他恍然大悟,脑中存在已久的谜团一下子被解开。
怪不得,他就说雌虫那根深蒂固不知缘由的自卑是为什么。
原来自他生来便是一只残疾雌虫!
阿瑟·莱斯利仍在问:“统领者率领军队解救您时,为了瓦解在监狱星沆瀣一气的雌虫们,揭露了希尔瓦隐瞒多年的真相,并且公示全星系。您,不知道?”
长栖一下子闷住:“呃,这个……”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摆烂不可取,宿主你露馅了。]
系统忽然冒出来,机械音颇有点阴阳怪气之味。
长栖:“……”
长栖心虚狡辩:[我没有,我就是,稍微没那么细致而已。]
系统毫不留情揭穿他,[我看您是因为上个世界太轻松,不想努力了。]
长栖尴尬地抿了下唇,这也有一方面,但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面对雌虫那张脸,他,提不起精神。
如果说第一个世界是巧合,长栖勉强接受,那第二个世界是什么意思?试问谁愿意和顶头上司一起做任务?这跟上班做牛马有什么区别?
别跟他提那些奇怪的解释,他根本不信。
所以双重压力之下,有些情节他能过就过,比如雌虫意图囚禁,长栖毫不反抗,尽管他知道可以换个方式更容易刷攻略值,又比如雌虫被抓他被锁在皇宫,其实他真想救也有办法能出去,绝不是专注于皇宫的伙食……等等,他表面看似积极主动,实则兴致缺缺。
长栖冷道:[我会这样纯属是你到现在也没给我一个样貌异样的结果。”
系统:[……正在申请权限,请宿主勿急。]
看吧,果然如此,问就是在申请。长栖心中冷笑一声,欲再驳斥,忽见对面医雌似乎观察到什么,飞笔在终端记录。
长栖不由眯起眼睛,认出倒写之字:患者注意力衰弱,出现幻听、幻视,没有意识到在单独交流,并疑似有精神分离性遗忘症。
长栖:“……”
长栖无言以对。
还好还好,没有被误会成漠不关心,只是被判定为精神病呵呵。
他抹了把脸,暂时先放过系统,转回原来的话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独翼?”
阿瑟·莱斯利坦然说:“六年前,上一任统领者命令我秘密研究希尔瓦的身体与心理状态。”
长栖问:“为什么是六年前?”
阿瑟·莱斯利微扬眉,那神色不言而喻。
哦,雌虫是六年前认识了原身。
“希尔瓦自被上一任统领者收养后,安装了一只机械翼肢展示众虫,本就精神力富裕的他如虎添翼,一战成名,轰动八大星系……直到他遇上了您。”
阿瑟·莱斯利低声道:“抱歉,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冒犯您。遇见您后的一年,希尔瓦的独翼出现了失衡的现象,作为雌虫的第二个大脑,雄虫的信息干预导致了他的行为与语言严重下降,如果是普通的雌虫或许并不重要,但偏偏……”
长栖明白他的未尽之言——但偏偏雌虫是虫族传奇的存在,一旦他出了问题,只怕各方势力会蠢蠢欲动。
“所以,我向上一任统领者建议将他调离首城。”
长栖心道果然,他原以为是医雌的话引起了上一任统领者的防备心,却原来是雌虫的生理原因。
“希尔瓦起初并不同意,拖延了两年时间,后来不知怎么同意了,并且使用了一些办法,促使我匹配为您的雌君。”
冷不丁地,长栖听此:“……?”
阿瑟·莱斯利迎上他的视线:“是的,希尔瓦的身体状态属于残疾,无法与您匹配。作为唯一与他认识、且相貌平平的雌虫,只有我,所以他恳求我答应。事实也是如此,您在他的意料之中冻结了终端匹配程序,被系统拉进了黑名单,除非您主动解冻,否则您不再被匹配。所以他放了心,愿意离开首城。”
长栖:“……”
这熟悉的又有些癫的占有欲——
该说不愧是雌虫吗?
只是长栖有点疑惑,“你为什么会同意?”不怕得罪上一任统领者?
要知道,上一任统领者对畅家三兄弟可是颇为忌惮。
阿瑟·莱斯利淡然一笑:“我欠他一个比及生命的虫情。”
长栖挑眉,关系牵绊比想象得要复杂。但他竟然坦白如此得彻底,长栖隐约觉得他要说一些不喜的话。
果然,刚这么想,就见对面医雌深吸一口气说:“我和希尔瓦虽然是好朋友,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希尔瓦不止身体上的残疾,他的心理状态也是残疾的。而您和希尔瓦相处过程中,隐隐有受到他的思想牵引,从而在您身上发生相似的病症,不过原始的性别结构导致您并没有他那么严重,所以我强烈建议自现在起您立即和希尔瓦分开,不久后,用以药物干预,相信很快病情会有好转。”
长栖问:“谁的病情会好转?”
阿瑟·莱斯利道:“当然是您的。”
“可我没病。”长栖淡淡道,表情意兴阑珊。“听你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合着还是依大哥的意思,让我和少将分开。你这样,还能是专业的?”
长栖眼底出现些许鄙夷,混不吝的语气让阿瑟·莱斯利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温声说:“基于和您的两次的交流,我做出以上建议,如果您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请您相信,我给出的建议并不参考外在因素。”
“哦,是吗?”长栖定定看向他,忽而嗤笑一声,“可我不信。”
他也是忽然想起来,在原著中,雌虫被处决后,异人类全面攻打虫族,上一任统领者却没有想象中的慌乱,似乎早有防备雌虫的死亡会引起敌袭,不慌不忙调遣一支特殊部队,名为独翼军团。
长栖记不得太清,依稀记得上一任统领者未料到自己疾病去世,这支军团在赶来的半路中止,后来由一只不明者上供给畅家二少,原著描写,二少率领这些独翼军雌实力悍然,犹如魔鬼般连连击退异人类,为快逼近绝望的虫族们打胜第一场仗。
他起初只以为“独翼”是军团的名字,现在想来或许真的是在客观描述军雌的身体状态,他们有且只有一只翼肢。
上一任统领者又不是傻子,依仗雌虫的他,不可能将宝全压在雌虫身上,或许会另辟蹊径,做一些残忍的实验。
而医雌在其中作为什么样的存在,长栖暂时不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所谓的医雌和雌虫是好朋友,纯属扯淡。
虽然他用了极为客观、多种中性词描述事件,但长栖仍然捕捉到一丝暗地里的贬低,同时,他还在无形中加深雌虫不可控、危险、癫狂的形象。这能是好朋友干的事?
恐怕,当年医雌匹配为自己的雌君另有隐情。
这里头真相估计也只有他的好大哥能为他解惑。
长栖想此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
“殿下?”阿瑟·莱斯利紧跟着也站起来,“两个小时还没到。”
长栖淡淡扫一眼,那毫无温度的目光使得医雌背脊一僵,再说不出来阻止的话来。
离开之际,长栖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说:“我会解冻个虫账户拒绝匹配匹配,麻烦你到时候配合。谢谢。”
说完他径直离开,原地的阿瑟·莱斯利下颌崩紧,缓缓攥住手心。
保镖驾驶着飞行器离开医院,长栖先打了通讯给便宜大哥。
畅岩正在议事厅与众内阁大臣商议上任后急待处理事项,在看到长栖的通讯后,祖母绿的眸子顿了顿,示意会议先暂停。
他起身出去接通通讯,长栖直白的话立即传来:“大哥,异人类是不是不肯走?”
畅岩:“……”
畅岩回头看一眼透明的议会大厅正中位置那张艳丽的脸,再次走远了一些,声线沉下来,道:“政治上的事你别掺合。”
长栖不听,继续问:“你那么爽快的放了幼·希尔瓦也是因为异人类有动作了吧?”
畅岩沉默一瞬,长栖见此心中更加笃定,“但异人类摸不准幼·希尔瓦精神力到底如何,所以你让三名机器人掌控天书塔,实际上是打算请君入瓮,对吗?”
“这些都和你没关系。”畅岩沉声道,“你只要记得与罪雌保持三十米的距离……”
“怎么没关系!”长栖冷冷打断他:“你要以我的雌奴做诱饵,也和我没关系?”
长栖忍不住恼火,这一个两个的都认为雌虫可以牺牲是吧?上一任统领者是,这一任统领者也是。
他们都觉得有王牌在手——那支武力惊天的独翼军团,所以牺牲一个被忌惮,被降罪的天赋雌虫无所谓。
真是可笑,长栖捏紧终端,不敢想雌虫那么聪慧,恐怕早已明白统领者的意图,欣然接受了昨天所谓的机器人管控。
那他会不会认为自己也是别有用心,想利用他来为自己大哥铺路?
长栖不由扪心自问,他是不起真的太摆烂了?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独属于雌虫的绝路在眼皮子底下搭建成功而毫无察觉。
长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已然下定决心,“统领者,恕我难以配合,请您另想办法吧。”
他冷声说完便挂断通讯,望向飞行器前方的光行轨道,心飘去了天书塔。
十分钟后,飞行器降临空中楼阁,长栖此时已经迫不及待,一落地便拔腿跑出去。
幼·希尔瓦正在客厅端坐的看新闻,眸中无光,显然心思并不在上面。忽而,他听见飞行器引擎的声音,立即转头看见落地窗外那火红的飞行器。
他激动得起身半步,但想到什么一顿,往了反方向走。
外面,长栖的速度很快,四五步便跑进客厅,一进去便与幼·希尔瓦双双对视。
长栖露出温柔微笑,再次三步并两步,直冲向他。
什么狗屁保持三十米奇怪规定,让它去死吧。
他紧紧的抱住幼·希尔瓦的腰,在他呆愣与疑惑的目光中,深深吻住他的唇。
第28章 世2(十四)
客厅内,三名机器人立即叫嚣般释放警报,整座天书塔外无一幸免自上而下全部闪烁危险的红灯,刺激着视觉,同时霸占听觉的暴力,企图让违规者回归正常。
然而长栖根本不搭理,还挑衅般的把手探进雌虫的衣领,抚摸身下这具微凉震颤的美妙身体。
幼·希尔瓦瞪大了双瞳,不明白为什么雄虫突然这么大胆果断。
他还以为雄虫再也不会抱他……
幼·希尔瓦为此着迷又费解,分出一丝丝的理智放在斜对面不断控诉的三名机器人。
是改变了计划吗?
幼·希尔瓦刚这么想,下一秒,嘴唇就被雄虫不轻不重咬一口。
“唔——”他闷哼一声,腰肢立即被雄虫禁锢得更紧,似是惩罚性的被撬开唇,属于雄虫的舌头霸道扫荡自己的口腔。
幼·希尔瓦不由被吻得意动不已,身体越来越软,一双瞳内浮出生理水汽,扑面而来的气息放肆的侵略着他,将理智裹狭住搅碎得稀烂,哪里还想的起来其他的。
所以也就没有看到那三名机器人在发出最后一声警告无果后即将执行时,被不堪其扰的长栖一巴掌精神力甩飞了出去。与此同时锁定天书塔的防御屏障,将它们阻挡在外。
长栖收势,顺手搭在幼·希尔瓦的后脖颈,抱住他翻一个身,向前倾倒在柔软的沙发。
他低头亲了好几下被吻得艳红的唇,微微撑起身,对视迷离着眸子的雌虫,轻笑一声,再次亲啄了下,凭空抓出一支修复剂。
雌虫不甚清明的眸子立即锐利起来。
长栖当做没看见,一边用手抚摸断翼的翼肢根骨,一边勾唇暧昧笑:“这回,该你用它了。”
幼·希尔瓦眉间一怔,随后明白过来,脖颈脸颊一瞬爬满了红色。
……
几近凌晨两点,客厅内的热度才稍稍减退。
幼·希尔瓦软得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全身湿润润的窝在长栖的怀中,失神地喘息。
沙发之下,散落了两三支空瓶的管剂,瓶口处留下或轻或重不同的牙痕,可见这场情事的激烈。
长栖终于掰回一成,精神头十足,手指轻柔的抚摸雌虫的卷发,亲了亲额头,说:“再用一支?”
幼·希尔瓦没有说话,沉默将脸又埋进肩窝几分。
长栖轻笑出声,嘴里承诺不闹了,取出一支体力修复剂,补偿似的想亲自喂他。
幼·希尔瓦连忙强打起精神想爬起来自己喝,不料长栖凑近耳语几句,他的脸再次腾得热红,嘴唇嗫嚅一下,自暴自弃般重回长栖怀抱。
长栖满意了,捏了捏他乖顺的后脖颈软肉,喂小猫崽似的,一点一点喂进去。
幼·希尔瓦轻轻小口酌,长栖见他吃得还挺香,道:“这个味道一般吧。”
“嗯,没有味道。”幼·希尔瓦回答,但它的效果很不错,他从没有见过这种管剂,黑市也没有。
长栖见他一副惯用的表情,心思一动,联想到白天医雌告知的信息,也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低头亲了亲雌虫的额角,装作不经意问:“上一任统领者的追悼会在今天举办,你要不要去?”
幼·希尔瓦一顿。
长栖怕他误会以为自己想引诱他出门,补充说:“想去的话我和你一起,不想去就不去。”
幼·希尔瓦沉默片刻,却问起奇怪的话:“我,能出去?”
长栖微愣,“为什么不能?谁敢限制你的自由?你以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可我现在还是帝国的罪雌,没有统领者允许,我不能给您惹麻烦。”幼·希尔瓦摇摇头,他清楚的知道,只有待在天书塔,全星系所有虫族才会安心。
更何况……
幼·希尔瓦低声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他们口中名副其实的怪物。”
他说完顿了下,苦涩难掩,但还是他强忍耐下来,庆幸的说:“还好您不嫌弃,还愿意搭理我,这样我就已经——”
“说什么胡话!”长栖打断他,心头泛起酸,“怪物”两个字他曾经在监狱星听雌虫说过,当时的他并没有体会到其中隐藏的自我厌弃,要是他当时警觉些,定然第一时间纠正他的错误思想。
正如现在,长栖抬起雌虫的下颌,对视他的双眸认真说:“你就是你,你不是怪物,更不是罪雌,你是我的雌奴幼·希尔瓦,是新任统领者亲令和终端双重认证下的自然雌虫。”
幼·希尔瓦眸光闪动了一下。
“再说双翼或者单翼能有什么区别,难道双翼时你叫幼·希尔瓦,现在单翼你会改名叫力·布小一?半个幼·希尔瓦吗?”
幼·希尔瓦:“……”
长栖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原著后续独翼军团大战异人类,将其打得节节败退,捍卫住星系每一存土地,统领者为他们颁发最高荣誉,比肩幼·希尔瓦,这使得全体雌虫们疯狂模仿他们,将两肢染上不同的颜色,掀起了一阵独翼热潮,直接改观了虫族对残疾雌虫的刻板印象。
只是那时候,雌虫早已消失在了虫族的记忆中。
“殿下真的这么想吗?”幼·希尔瓦静静的问。
长栖回神,“当然。不过你叫错名称了,你应该叫我雄主。我的想法一直没有变,只要你健康平安,其他无所谓。”
坦率直白的话让幼·希尔瓦呼吸一窒,半晌说不出话。
许久,他才开口:“我想去。”
长栖没反应过来,“什么?”
幼·希尔瓦眸色凝结于黑暗看不清晰,只听见他低沉着声音:“我想送他最后一程。雄主。”
长栖明白了:“好。”
雌虫想出席追悼会,势必要通过统领者。自昨天下午回来后,长栖的终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拒绝任何虫族联系,但他知道统领者一直监视着天书塔,也知道昨晚是异人类试探雌虫实力的最好时机。
以雌虫和上一任统领者的关系,追悼会前夕必将防御降低,可以他们打得主意好,却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长栖搅乱。
三名机器人,六名军雌保镖都被他赶出天书塔屏障之外,没有任何隐藏点,他们只能明晃晃在外呆一宿,谁还敢闹出动静?
长栖起身,斜眼一瞄落地窗外。很好,个个都是苦哈哈的表情。
长栖心中冷笑,面不改色抱起雌虫。
幼·希尔瓦大惊忙表示自己体力恢复得七八,可以自己去浴室洗。
长栖顿了顿,既然体力恢复……他默不作声跟着去浴室,在雌虫坐进浴缸后,探手分开合拢的双腿。
……
清晨五点,长栖抱着昏昏欲睡的雌虫坐上飞行器。
外面只留下一名眼熟的保镖,见到他们十分有眼力见的启动悬空的飞行器充当驾驶员。
长栖明白,这是他大哥在低头示好。自终端开机后,成百条信息弹出来,有大哥的也有二哥的,大哥的居多,从一开始的愤怒到苦口婆心,最终妥协软化让长栖有空回个信息。
长栖说明了要和雌虫去追悼会,便宜大哥也只是迟疑两秒就同意了。
这不得不让长栖感叹,原身真是有个很好的家庭,有这样的亲人会无形消除很多麻烦。
舱内已经铺了柔软的毛毡与地毯,长栖抱着雌虫放到座椅拼接合成的软床,取来一张毛毯该在他身上,自己则坐一旁查阅信息。
原身二哥名叫畅曦,自小痴迷军事,几十年从一而终钻研机甲,虽然难得现身,但实力也不容小觑。同样的,和便宜大哥一样很疼爱他这个废物弟弟,发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叫长栖不用害怕幼·希尔瓦,他有办法对付。
长栖都不用猜都知道他是什么办法,无非就是那支独翼军团。
但他重点不在那里,主要在“不要害怕幼·希尔瓦”这句话。到底要说几遍才会相信,他真不是受雌虫威胁!
以前长栖摆烂,现在不行了,必须解释清楚。他组织了下语言,一式两份分别给大哥和二哥。
这次追悼会办在中央街道的升旗广场上。附近一公里位置是上一任统领者出生的地方。他在任期间建树不多,掌控欲强不肯放权,政绩算是一般,大多数成就来源于幼·希尔瓦,不过逝者已逝,多为他添些名头也不为过。
自五公里起,远远的便看见底下街道自发前往送别的许多虫族,出于尊重他们都用步行,只有长栖,一如往常坐着飞行器。
底下的虫族们也认出是那个混不吝的三殿下的飞行器,皆不约而同达成共识般当做没看见。
很快,飞行器接近中央街的广场,休息中的幼·希尔瓦感应到什么,慢慢睁开眼睛,“雄主。”
长栖“嗯”了声,道:“不急,还没开始呢。”
幼·希尔瓦坐起身,发现身上已经穿戴好军服,是谁做的显而易见,他抿了抿唇,眸中露出许多隐藏的暖意。
“下去吗?”
幼·希尔瓦沉默几秒,缓缓摇头。
长栖也不强求,贯穿几十年的心房缺口,不是自己短短几言就能抚平的。“那我们就在上面看。”
长栖说完,用精神力拉开舱门,随后覆盖飞行器周身设置防御屏障。
接着,他探手半空,将一盘盘精致的皇室御膳“拿出来”,一一摆放整齐。不一会儿,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琳琅满目的放满桌面。
长栖殷勤的说:“饿了吧?走前特地放进空间的,空间有保鲜功能,味道一点都不差,尝尝看?”
幼·希尔瓦:“……”
地下的统领者早已经注意到这艘属于长栖的飞行器,却等待半天不见有虫下来,不禁心中奇怪,向旁边的上将军雌借来望远镜去看。
统领者:“……”
他三弟真是被雌虫拐魔障了!这哪像是来参加追悼会,分明是观光旅游来了!
今天全星系现场直播,还有其他外媒在,这要是报道出去,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统领者火速打通讯。
长栖看了一眼毫不犹豫掐断,继续掏出两个精美的碗碟,将勺子递过去,“吃吧。”
幼·希尔瓦愣愣的接过,嗫唇几下,眉间是化不开的惊奇。
长栖不由笑了:“怎么?没想到我这么用空间是吗?唉,谁让我不学无术干不了大事呢,空间里头全是吃的喝的玩的。”
他故作遗憾的两手一摊,“让你失望了。”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幼·希尔瓦连忙摇头,“我只是……”很羡慕。
羡慕雄虫即使拥有虫族独一无二的空间异能也能肆意自由的使用,不必理所当然的被利用,不会被一股脑儿塞进根本不想知道却事关星系存亡的众多秘密。
雄虫的空间,只是存储的空间。
长栖一瞬了然他的未尽之言,沉吟道:“确实常听老一辈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你不妨反过来想想,那些让你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的,往往你就是那个代价,那些让你顾全大局牺牲的,往往你根本就不在局里,早被排除之外了。”
他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将幼·希尔瓦震得精神恍惚,原本迷雾充斥的上行路骤然清晰分明。
“所以说啊,只要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长栖悠悠道:“我身娇体弱最怕吃苦了,才不干呢。”
追悼会正式开始,周围一公里的广场密密麻麻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虫族,却无一丝声响,都静悄悄的无声行注目礼。
统领者膝下无子,只有三只雌虫,于是主持者落在二哥畅曦身上。
他此次穿着最正式的皇室礼服,胸前繁琐的星系之花此时换成纯白的玉兰,衬得那双遗传的祖母绿眸子更为冷静无温度,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耿直得像是出席一场军事会议。
但好在畅曦营业水平强,装样也有七分像,用低沉肃穆的声线徐徐朗读内阁大臣拟定的致辞,将上一任统领者自出生时至离世所有贡献一一回忆,包括不可忽视的属于幼·希尔瓦的成就也毫无保留表明。
一桩桩一件件,荡漾在在场所有虫族的心中,到此他们才发现上一任统领者竟也是做了不少为民的好事。然而那也是一瞬间的感慨,很快它们将会成为虫族历史长河的一页纸。
无论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还是死亡与背叛,时光总会悄然擦去它们的痕迹,再想回首时,还真想不出几分像样的细节。
脑海里覆盖重新的是一帧帧鲜活无比的身形。
幼·希尔瓦忍不住看向身侧的长栖,长栖立马注意到,“怎么了?要喝水吗?”
幼·希尔瓦艰难摇头,只感觉胸口有一只猛兽叫嚣着要出去,脱口而出:“我从小就被他囚禁在天书塔。”
长栖收紧手指。
“他”是指谁不言而喻。
第29章 世2(十五)
有了开头,接下来的话也没有那么难说出口了。
幼·希尔瓦的视线落在底下那面光屏展示的巨大遗像,轻声说:“我的父姆也是一名军雌,在一次战争中意外生下我。为了让我活下去,他砍断了我的一只翼肢,装死逃过一劫,自己被敌军活捉虐杀。”
“他是清扫战场时发现了我,见我只有一只翼肢还能活下来,看我可怜吧,便带随皇宫。那时候我很小分辨不出,直到三岁左右才明白长住的地方是一间实验室,每天有很多穿着白褂的医雌工作是我……和其他雌虫。我不是唯一一个实验对象。”
“很快我明白了,不通过实验我会死。幸运的是,我的天赋不错,也怕死,所以我很努力,成为了同批唯一一个。”
“八岁那年,我被正式推到全星系虫族面前,到那时我才知道我是雌虫,他是雄虫,我们是不一样的,雄虫才是社会和帝国的根源,是凌驾雌虫的存在。那时我懵懂,没有具体概念,但我很崇拜他,他告诉我他也很喜欢我,他想看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我的房间、终端,我去每一个地方,都在他监控之下。”
长栖暗想原来如此,怪不得雌虫表达爱意的方式如此扭曲,原来是从上一任统领者那里传输进错误观念。
“长大后,我为虫族为他胜了许多场仗,他褒奖我,毫不吝啬赏赐许多无价之宝,但我心中并不高兴,我的吃喝用是透明的,财产对我来说更是一串持续增长的数字。我隐隐感觉到我只是他一个趁手的工具,只有在出征,我才能找到认同感,听军中军雌们讨论存款存了多少,想匹配什么样的雄主、会生几个虫崽。可惜,我从小就明白,我是一只残疾雌虫,我的右翼是假的,精神力是不完整的,而且随着年龄增长,没有雄虫的疏导我会死。”
幼·希尔瓦淡淡讲述,视线落入虚无,“但他不在乎。他只希望我在活着时为他打胜仗。我死了,他也不可惜,因为他有一支不输我的军团。”
长栖面色一顿,雌虫果然知道军团的存在。
“或许是我的断翼启发了他,他反复投入实验,真的让打造出了一支全员独翼实力强悍的军团。”
幼·希尔瓦说此顿了顿,道:“其实我曾经想救他们。”
长栖讶然,幼·希尔瓦嘴角浮出一丝苦涩:“或许是出于因我而起的愧疚,或许只是不想让他们夺走原本属于我的目光。但我被发现了,那是我一次不如他的意,他很生气,用精神力击碎我的假翼肢将我丢出宫外。皇宫外全是虫,我特别害怕,我怕有虫发现我的秘密,我就会从万虫敬仰的高处坠落成虫虫唾弃的对象,我向他求饶,但还是过了整整一晚才肯原谅我。”
“所以那晚上,我还是被一只雄虫发现了。”
幼·希尔瓦视线终于挪到长栖身上。
长栖了然,那应该就是原身了。
幼·希尔瓦嘴角有了一些笑,“从那以后我终于发觉生命有了趣味和挑战,我多方打听您的身份,查到您是畅家尊贵无比的三少,您的家族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很兴奋,更让我兴奋的是您还是一只品行……”
幼·希尔瓦猛地住嘴,但长栖还是明白了他话里意思,“更兴奋的是原身还是一只品行恶劣、喜虐雌虫的雄虫。”这样的臭名声雌虫只会敬而远之,正如他是残疾雌虫永远不能匹配雄虫,原身也能因为恶臭的名声被所有雌虫拒之千里之外,这样雌虫便能永远的永久的“独占”原身。
这病态又变态的思想——
幼·希尔瓦慌张想解释,长栖打断了他,把虫拉过来亲了亲嘴角,含笑说:“继续。”
幼·希尔瓦鼻腔忍不住涌出一股酸意,微偏开脸继续说:“从那天起,他有意削减我手中的力量,我的年纪越长,精神力也因无虫疏导暴涨得很明显,他担心会有一天我不受控,所以在一次战争后,异人类向他进贡一种特殊药剂,他立即采纳了。”
幼·希尔瓦面色转冷,“据异人类所说,这种药剂可以模仿雄虫的信息味道,只要注射一支即可化解雌虫体内精神力的暴乱,他们称为抑制剂。”
“他欣喜若狂,立即命令我服用,测试精准适合雌虫的属于他的药剂成分。呵,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只想拿我做实验,为他倾力打造的那支隐藏军团做垫脚石。”
长栖听着眉头越来越紧,如果真的被顺利研制出来,独属于上一任统领者的信息味的抑制剂,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不费吹灰之力控制全星系所有天赋军雌。
长栖越想越心惊,在虫族这种特定的十分不平等的社会里,上一任统领者竟然还不满足,还想掌控全部雌虫,真是可怕至极。用“变态”两个字形容他都让“变态”委屈。
这么一对比看,雌虫真的太善良了。
而且也怪不得雌虫可以无视原身的行径,甚至喜欢,跟上一任统领者相比,哪个雄虫不善良可爱。
“我不想除了您之外染上其他信息味道,所以我拼命压制自己,在所有的监控之下装作正常,也许我演技天赋不错,蒙混过关了,他挑不出异样只能另寻他法,调离我去监狱星,命我秘密给罪雌们断翼,再做抑制剂实验。我知道他在防备我,我也知道,如果有一天监狱星的事被曝光,他会毫不犹豫把罪推在我身上。”
怪不得死老雄虫在原著那么快处死雌虫,就是为了掩盖自己做的肮脏手段吧!
“就像您说的,我是那个被牺牲的代价,我是永远不在局中的局外者。他很快向外捏造我的精神力不稳定,虚假的心理评估文件,意图让我离开,可我放不下您……”
长栖看向他,这个他知道,“所以你就动了手脚让阿瑟·莱斯利匹配为我的雌君?”
幼·希尔瓦惊讶他知道这个,点头道:“是的,是我向他提议,当时的局面,他的疑心病越来越重,莱斯利医生的雌弟曾和我同一批实验者,没有活下来,但他本虫加入了实验室十八年,是最合适的虫选。所以提议被通过了。”
长栖明白了,原著所说的那名上供给二哥的不明者就是阿瑟·莱斯利。“他是不是欠你虫情?”
“是的。”幼·希尔瓦以为是长栖猜的,点头:“我带出他弟弟的尸体,他很感谢我,愿意帮我一个忙。”
哦原来是个双面间谍。
长栖突然想到:“那上一任统领者的死会不会和他有关?”
毕竟疾病去世这种理由听起来很牵强,要是为弟复仇什么的或许……
等下,他这话中是不是有歧义,阿瑟·莱斯利能活到现在,显然和畅家关系匪浅,如果说上一任统领者死亡与他有关,那不就是在说畅家密谋杀害篡夺统领者之位?那自己在其中又处于什么位置?
长栖赶忙开口想道歉,表示他绝对没有试探之意。幼·希尔瓦先一步开口缓缓道:“对不起,但我不想去调查他的死因。”
长栖惊讶。
幼·希尔瓦眉眼垂下来,深吐出一口气说:“我想就这样让他体面离开,这是我仅能为他做的。”
长栖怔然许久,忽然想起被囚禁的某一天醒来,雌虫对着即落的夕阳也露出现在这般表情。
是不是那一天雌虫听闻了死讯下定决心,作为上一任统领者执政的忠诚者故意战败就擒,揭露残疾的秘密,让全星系的虫族都震惊传奇军雌竟然是残疾独翼,最后再以自己的死亡来掩盖监狱星不为人知的丑闻。即使独翼军团后面出现,也只会被认为是雌虫心理扭曲迫使自然雌虫承受断翼的恶面形象。
那么现在雌虫刨白过去,向自己吐露埋藏已久的过去,是不是不想放弃什么,想用力抓住什么。
长栖心有灵犀般抬头,清晨的光斜射出云层打进舰门内,幼·希尔瓦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声音轻却不难听出声线的颤抖:“如果您不嫌弃,可不可以允许我余生一直做您的雌奴?”
他的眉间还残有一些阴霾,但那炽热得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目光,让长栖感同身受到他包裹得毫无空隙的窒息的爱意。
长栖沉默一秒,微微扬眉:“仅仅是雌奴就可以了?”
他摸了摸脖子上前几天却雌虫咬伤的疤痕,道:“你这么凶,对我都这么狠,要是将来真有雌君进门,还没来得及呼吸第一口空气就会被你弄死吧?”
幼·希尔瓦脸色一白,急忙解释:“我绝对不会!我—— ”话未说完,他忽见长栖目光笑意盈盈的望来,心骤然一松,原来雄虫是在开玩笑。
“雄主……”
幼·希尔瓦呐呐,直愣愣的盯着长栖嘴角的弧度,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长栖挑了挑眉,把他的手拉过来,故意拉长音道:“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
幼·希尔瓦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顾不上手指被揉捏出来的痒意,不错眼等待长栖接下来的话。
长栖心底暗笑,清清嗓子,正要说出口,忽然听见底下传来一声尖叫,仅仅一瞬,却绝不是错觉。
长栖疑惑朝下看,发现停放在升旗处的棺椁前方此时多了两道身形,他们几乎重叠在一起,一个是异人类慕扬,正满脸狠厉的大声警告在场所有虫不许动,另一个则是看不清脸的军雌被他锁喉抵挡在胸前。
“是上将。”幼·希尔瓦立即说。
哪个上将?长栖想了一下,想起来了,那不是便宜大哥旁边那个军雌,未来的虫族雌后?他赶紧去看,以他的角度清晰可见上将四肢僵硬,外露的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通红,而慕扬右手抓着一支空了的管剂瓶,当即预感不妙。
幼·希尔瓦沉声:“是抑制剂。”
长栖暗骂一句脏话,他有猜测到慕扬今天会动手,但没想到他大庭广众之下敢劫持军雌。真不怕虫族和异人类闹翻吗?
要么是他疯了,要么他有极大的把握。
长栖看向那管空瓶。抑制剂,这个对于虫族来说玄乎其玄的东西,会令所注射者性情大变。所以慕扬恐怕是后者。
“慕扬!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先放开他!”第一时间被保护得外三圈里三圈的统领者在军雌群中高喊试图谈判。
慕扬一双桃花眼眯起冷笑,嘴角说不出的森寒:“您如果真的这么想,何必还说那么多狠话拒绝我呢,现在呀,晚了。”
统领者脸色难看一分,偏偏还不能轻举妄动,慕扬有独特的空间异能,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顺利卷走军雌,那他这个新上任的统领者也不要想当了。
他只好不动声色使眼色给左前方的畅曦,后者接受信号轻轻颔首。
慕扬眼神毒辣立即捕捉到,勾唇笑了:“是想调遣独翼军团吗,二殿下?”
畅曦动作一顿,对于他知道独翼军团的事不太惊讶,但知之多少,他判断不出来。
“可惜他们都在我的空间。”慕扬笑眯眯抛下一个炸雷,畅曦和畅岩齐齐脸色一变。
只见慕扬手指微动,半空中摔出一只昏迷的医雌,全身被精神力捆绑住。
——是阿瑟·莱斯利。唯一一个能与独翼军团单线联系的雌虫。
幼·希尔瓦当即站起身,“我下去。”
长栖忙拉住:“你行吗?”
不是他不相信雌虫实力,只是慕扬显然有备而来,更何况,他还有别的怀疑。
幼·希尔瓦未来得及回答,下面的慕扬便不屑于和这帮雄虫周旋,大声挑衅半空中的飞行器。“我亲爱的希尔瓦少将!哦不,你现在已经沦为一个低贱的雌奴,啧啧啧,都这个时候别再躲着对雄虫摇尾乞怜了,赶紧出来吧!”
长栖皱起眉,这下雌虫不得不出面了,他只好凑近耳语一番,最后说:“……注意安全。”
幼·希尔瓦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纵身跳下去。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就结束啦~
第30章 世2(十六)
“还真敢出来?不错,我一直欣赏的就是你这份勇气。”
慕扬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幼·希尔灰褐色羽毛的翼肢上,“可惜你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虫族就算想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也不敢吧?”
幼·希尔瓦不搭理他的恶意,站在两方对峙之间,轻轻一扫面状恍惚的军雌,道:“你手中的抑制剂对有雄主的雌虫无效。”
上一任统领者也正是因此才另辟蹊径改造雌虫独翼,无雄主的残疾雌虫更容易受到抑制剂的引诱。
慕扬无所谓一挑眉:“那又怎么样?你不觉得现在更有意思?现任统领者的雌侍被老统领者的气味玷污,八大星系的所有媒体都会争相报道他是一个连自己的雌虫都保护不了的统领者……”
他阴测测地大笑,传荡整个广场。在场虫族们面面相觑,不理解他在兴奋什么,尤其是幼·希尔瓦反应平平。
“玷污?”幼·希尔瓦嘴里琢磨了下两遍,还是没明白两者因果关系。
慕扬这才想起来虫族是个烂节操的社会,除了不能□□,其他都能随意匹配。
他的目光不由怜悯起来,看向众虫仿若在看一堆畜牲。
飞行器上的长栖直翻白眼,这傻逼异人类还可怜上虫族了。ABO世界又要遵循所谓的“贞操”,又要相悖地以注入信息素主导人之间复杂多变的情感,社会混乱程度完全不输虫族世界,谁也不比谁高贵好吧?
“那你想救他吗?希尔瓦,”慕扬立即换了个话,反正他的目标不在军雌。“想救的话就拿你自己换吧。”
慕扬看向被紧紧包围保护的畅岩,“统领者应该会同意吧?比起独翼的怪物,还是自然雌虫更得您心。”
畅岩哪里不知道他是在挑拨离间,但却一时没个决断,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把“幼·希尔瓦”这个杀神送给敌方去,可就在昨天下午,三名机器人还没被赶出去之前测试过雌虫的精神力,仅仅只有巅峰期的一半,就算留下来又怎么能阻止的了慕扬。
如果换回上将的话,或许有一丝对抗可能。只是慕扬手里更有独翼军团,就算换了也是于事无补。
“那看来统领者是不愿意了?好奇怪呀,”慕扬笑吟吟,却在半空抓住了一惯紫色药剂,手中晃了晃,“要不还是把主动权交到你手里,看你是想救他,还是干脆做些别的……你现在是罪雌,以后还要做一辈子低贱的雌奴,又何必呢。”
幼·希尔瓦沉默了会儿:“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几天前我向统领者提议两个种族的合作方案,可他就是不同意呢,还说什么法律至上,我一听就联想到了你,可怜的希尔瓦,你就算投降了也是是老统领者的走狗,他们永远也信不过你,防备你,你看他们现在就是既舍不得你又视你为怪物、厌恶你,这样下去何必呢?”
“你是想让我投靠你?”幼·希尔瓦微微拧眉。
慕扬勾唇,眼底戏谑阴冷,“对呀,你和我前半生是宿敌,但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是最了解你的人,我这里未必不是好去处呢。”
“你算什么东西?我才是最了解少将的虫!”
一声怒喝从飞行器传来,所有虫族不由抬头看。幼·希尔瓦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慕扬抬头看了看,脸颊抽动了一下。一个除了身份什么都不是的A级雄虫,他不放在眼里。
虽说这么想,但他脸色不太好看,继续蛊惑:“怎么样希尔瓦?我们强强联手。你要是喜欢这个雄虫就把他抓起来,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了算,日日夜夜只服侍你都可以。”
幼·希尔瓦没有绕进他的圈子,坦言道:“我不相信你的能力。”
他淡淡评述,不带有暗示性的贬低,但听到慕扬耳朵里,那就像一个天赋极高的永远第一的虫在藐视自己这种妄想“勤能补拙”的人。
慕扬心底冷笑连连,天赋高又如何,这世上又不止他希尔瓦一只雌虫。
这么想着他一个响指,赫然,升旗台的四方落地五十名军雌,每一只面若冰霜,如机器人般休眠状态的强壮雌虫,他们背后有且只有一只被精神力锁住的翼肢。正是独翼军团。
他们的出现,吓了在场众虫群一大跳,齐齐往后退,围着的圈层一下子扩大,纷纷议论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样?这下相信了吗?”五十名拥有SSS级天赋同样被精心改造的独翼军雌为自己所用,慕扬的底气与被四面八方的骇然的表情满足的心张狂了不少。
畅岩脸色极为难看,慕扬竟然真的掌握了独翼军团,他本来心存一丝希望,是慕扬抛引出阿瑟·莱斯利是障碍法。是他太蠢,被异人类骗了。
眼下绝不能再让幼·希尔瓦再叛离帝国。
畅岩高声说:“三弟在今早已经向终端提交雌君申请,此事结束后,我会立即审批同意,同时恢复你的职位和名誉。”
幼·希尔瓦愣怔一秒,猛地抬头。
半空的长栖冲他眨眨眼睛,他刚才就是想向他公布这个好消息,可惜被慕扬突如其来的发动给打乱了。
“一个雌君算什么?和施舍有什么不同?要做就要做世界的王!”
突兀的声音高昂于整个广场,只见慕扬看向幼·希尔瓦的眼里气势滔天,雄心勃发,神色十分认真。
幼·希尔瓦:“……”
幼·希尔瓦忍不住露出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当王就算撇开性别之分,也要看能力大小,慕扬的水平,还不够格。
他都忍不住说两句,一道声音抢先一步。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畅岩脸色铁青的质问:“我以为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骗取我的信任,偷渡运走独翼军团,你的野心竟然这么大!”
慕扬狂妄冷笑:“我野心大又如何?谁规定我就不能当王,三瓜两枣就想打发我回禀人类世界和你们虫族联姻,还妄图我做你的雌君,你们这帮一雄多雌的畜牲也配?”
他话音落下,在场虫族齐齐倒吸一口气。他们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
长栖也是一愣,随即也震惊的看向他便宜大哥,他居然好慕扬这一口……
说实话,长栖本来以为是这两位串通好了在今天追悼会演一场戏,一唱一和将上一任统领者残暴不仁的所作所为公示出去,他甚至都查到了在监狱星双胞胎的死亡监控视频此时正在底下那面硕大投影遗像中排队等待时机播放。
但现在看来失策了,要么慕扬一开始就反水了,要么慕扬中途反水了,反正就是慕扬反水了,他大哥没料到,要倒霉了。
“一个雌后,当我稀罕吗?也就是只是这个军雌稀罕当宝贝。”慕扬十分鄙夷看着浑浑噩噩的金黄发色军雌,不然的话也不会被他趁机放倒。
畅岩怒了,脸色一阵红一阵黑,“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扬反问:“我想干什么不是显而易见?”
畅岩看向沉默不语不知立场的幼·希尔瓦,又看向那团实力强悍的独翼军团,狠狠吐出一口气,咬牙应下。“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你给我适可而止!”
畅曦第一个怒喊:“统领者!”
慕扬提得那些条件丧权辱国,凭什么要答应,他就不信全军拼死保不住虫族!
可畅岩比他看得远,如今八大星系里只有他们因为上一任统领者的不为武力较弱,现在又处于更迭掌权者特殊时期,外面汇集天时地利人和,即使全力对抗也落不得半点好处,惨痛的只会是他们。
畅岩皱起眉示意畅曦稳住,他们现在大势已去,不能再惹事端。
慕扬见之狂笑两声,那种权力在手左右世界的感觉让他心情大好,但他也没有太过失去理智,刚才的豪言壮语如果只靠他和五十名独翼军雌还有点没把握,他欣然接受统领者的妥协。“那就尽快签吧。”
说完,他又转向幼·希尔瓦:“怎么样?人类有句话,良禽择木而栖,现在正是你选主的时候了。”
“他的主只能是我,傻逼。”一道嗤骂又自半空传来,在空旷的噤若寒蝉中异常响亮。
慕扬倏地看向空中,发现又是长栖,眼里淬了毒:“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雄虫!连你大哥现在都要敬我三分,你还敢骂我,我告诉你,今天你必死无疑。”
畅岩此时已灰白着脸准备提笔签下这份丧权辱国的合约,慕扬转头冲他大喊:“我要再提一个要求!我要畅祺的人头。”
他指着半空中嚣张的长栖怒声说。
畅岩闻言一顿,面色阴沉着,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慕扬还无知无觉,与长栖对骂。
长栖从没输过,激情发言:“说你傻逼你还不信,什么人头,在场只有你一个人头,怎么,这么着急想去死欣赏你那张岁月留痕的脸啊!”
慕扬最气有人说他年纪大,怒极反笑道:“好,我今天就撕烂你的嘴。”
他激动手指一挥,广场之中五十名军雌立即有两只独翼军雌的翼肢被释放,接收击杀长栖的任务。
他们的双眸立即射出绿幽幽的光芒,空白着表情对准半空倏然起飞。
比他们更快的,是一道蓝紫色电流般精神力火速阻断他们身前,将他们的行动步伐一滞。
慕扬眯眼,那是幼·希尔瓦的精神力。
与此同时,畅曦口中默念一句,按下手腕的迷你装甲器,眨眼间,他便穿戴完毕五六米高的银色流光机甲。接着一个飞速起跑挡在飞行器正中间,机甲之声凛凛飒然:“想动三弟先过我这关!”
慕扬完全没料到一个两个会这么大反应,正待说什么,突然又听到一个声音。
“合约我不会签。”那是属于畅岩的声音,慕扬一时脸色微变,不可思议听见什么。
畅岩拨开挡在身前保护他的层层军雌,缓步走上前,祖母绿的眸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千不该万不该动心思动到我的三弟身上。你想战是吧?那便战,我倒要看看我全星系虫族,能与你异人类战到几时休!”
慕扬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到底怎么回事?仅仅是因为一只没用的A级雄虫,竟让他们短短一分钟内态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质问幼·希尔瓦:“一个雄虫,你想要什么不可以?!合约以监狱星为界限,监狱星向东都是我们的,你想找什么雄虫找不到?!我给你几十个都行!”
幼·希尔瓦掌心跳跃着蓝紫色电流,淡淡道:“我只要他。我以为你在监狱星时就清楚了。”
慕扬一愣,是啊,幼·希尔瓦当初为了雄虫背叛了老统领者的事他当然记得,只是他以为那是幼·希尔瓦叛国的借口,谁会真的脑残为一只那么差劲的雄虫……可现在,他本该不动兵马就能成功的计划都因为这个雄虫破灭了。
该死的畅祺!
【作者有话说】
失算了还有一章[裂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