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没有明说自己在哪里，那我只能默认奶奶在养老院。


    我大概知道奶奶要跟我说些什么，可是我现在近乎本能地对这个话题感到抵触......可我还是会去，毕竟这是做为一个晚辈最基本的礼貌。


    我去了一趟前台，准备把单给买了，可是前台却告知我说，我们这桌的单已经被买过了。


    不知道是谁，我点点头，然后准备出门，去一趟养老院，刚出门我就迎面撞上了殷瑶，她的手里还拿着一瓶牛奶。


    “你要去哪里？”殷瑶看着我问道。


    “我......有点事情，现在要去一趟。”


    “那你把牛奶喝了，醒醒酒，别醉醺醺地去......”殷瑶把手上的牛奶递给了我，“以后如果有事情，就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老大不小了，悠着点。”


    我点了点头：“这次是突然有事情，下次不会了。”


    短暂的交流结束之后，我拿着殷瑶给我的牛奶，上了车，准备去养老院一趟。


    每逢清明附近的时候，天气就容易下雨......


    还没出发三分钟，天空中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阴雨绵绵，路人也被缠缠绵绵的雨打湿了裤脚，开始展现出自己的慌乱，开始寻找能够藏起自己身躯的地方......


    而我，有着铁皮罩着我的头上，我就显得很从容，好像对于他们，正在奔跑的人们而言，我更像是一个审视者，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由于从餐厅到养老院的路线我不是很熟悉，所以我是打着导航的，就在我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路线。


    恰好在这个时候，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这条消息来自微博，正好也是我之前关注的那个微博，正是奚洛工作室发出来的。


    这......也太巧了吧，但是我没有细看，因为我还在开车，注意力不集中的话，容易形成危险驾驶。


    五分钟之后，我来到了养老院的门口，由于下着雨，也没有给我踌躇的机会，我直接进入到了里面。


    这里一切照旧，只是由于雨水气味的灌输，这里少了一丝的烟火气息，我循着楼梯来到了二楼，精准地找到了奶奶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里面传来一声回应，声音不大不小，可我总觉得这像是对我的审判一样。


    我轻推开房门，奶奶在一旁坐着，手上拿着一把蒲扇，正在轻微地扇着风。


    春天的春雨是这样的，屋子外面潮湿，屋子里面就会有点闷热。


    奶奶没跟我说话，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让我坐下。


    我没有思索的时间，径直走过去，坐在了上面。


    窗帘是拉开的，外面的雨景，衬托出了屋子里面的恬静，奶奶还是没有开口，我们就这样坐着，我看着外面，这里刚刚好能够看到养老院门口的样子。


    我想和奶奶说说话，不说这件事情，起码也关心一下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吃药，最近的身体如何。


    “奶奶......”在一番犹豫之后，我还是开了口，“奶奶，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放在了奶奶的身上，奶奶全程没有给我哪怕是一个眼神，也没有回应，就是直直地看着窗外。


    我心中有很多疑惑，可是既然奶奶不给我沟通的机会，这些疑惑也无处谈起。


    就这么做了大概二十分钟，我看到从远处走来一个拿着雨伞的人，由于角度的问题，看不到伞下的人影。


    那个人影走进了养老院里面，然后就走进了大门。


    奶奶到此，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终于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疑惑：“怎么了吗？奶奶......”


    奶奶还是没有回应我，拿起了面前的水壶，在我面前的杯子里面倒上了热茶，这应该是在我来之前就沏好的茶，我抿了一口，还是热的。


    就在我打算再喝一口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的风衣的女人，拿着一把还在往下面滴水的雨伞，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脚上是一双黑色马丁靴，额头上面的头发还沾着几滴水珠，而她的长相，是我最熟悉的......那个女人就是奚洛。


    自从我们上一次在云端咖啡店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彼此，她唯一的消息，还是刚刚从微博上面看到的，而我也并没有仔细看。


    我们有一个很短时间的对视，随即我们默契地移开了自己地目光，虽然我表面上的神情没有改变，可是我的内心早就开始翻涌起来，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我还是忍不住的......


    这句话我说不出口，可能，有些事情就会像是这样的结果，无疾而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反正就是伤心。


    她把雨伞收好放在了门口。


    奚洛缓缓地走过来，坐在我们旁边，轻声对奶奶说了一句：“奶奶。”


    奶奶拿起茶壶，奚洛同样斟满了一杯茶。


    奚洛微点了一下头，随后拿起了杯子，也喝了一口茶。


    我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我很熟悉她们的脸，可是我们之间好像已经多了一层淡淡的疏离感。


    “刘绎......你把事情简单说一说，你们为什么分手？”


    奶奶终于开口说话，我沉下了头，经历过一番内心的挣扎，还是决定把事情全部说出来，这样才能真的给这段关系做一个了断，我才能安心，或许也不能安心地进行之后的生活。


    我从冈仁波齐开始讲起，把所有的事情经过全部讲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的地方。


    奚洛从我讲到一半开始，就开始哭了......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已经有了很多泪痕，之前没有发现，是因为我一直不敢看她，我害怕和她对视，和她对视就好像一把钥匙一样，能打开我们之间那些回忆的锁，让我被回忆吞噬。


    直到最后，她还有些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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