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愣住，脑海里闪过好几幕画面。


    穿着嫁衣的她倒在血泊之中，献祭自身成阵眼，以命困住实力大增又成为鬼王的宁池。


    被困在阵法里的宁池企图闯出阵，谁料触碰到阵又被反弹了回来，半身消逝，又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很是痛苦。


    除了她之外，还有同样穿着新郎服的宁渊。


    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身上还笼罩着一层金光，手上还紧握着犹如废铁般的开阳剑，暗淡得没半点光泽。


    在阵法外，躺着无数尸体。


    他们身上皆布满黑气，七窍流血，死相恐怖。


    整个皇宫，犹如血泊般，没了昔日的辉煌。


    刹那，耳边又回荡起宁渊那煞是好听的声音来，“阿愿，鬼王虽没死，可已经被孤封印住了，他不会再出来祸害人间了，孤……没让你失望。”


    “离国……孤也护住了，只是……孤无法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继续苟活着啊。”


    宁渊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无助。


    姜愿似能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般，神情煞变，连心也骤然一紧，呼吸之时心有些疼。


    他想死！


    不！


    砰——


    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姜愿回过神，抬头，一道身影映入她眼帘中。


    眼前的身影，与她脑海里方才闪过的那道身影重叠。


    不止是外貌，连看着她的眼神也与千年前一样。


    如三月春风般温柔，又令得姜愿心跳漏了一拍。


    宁渊。


    不是江宁渊，而是……


    宁渊！


    “阿愿，该醒了。”


    “这里面的种种，只是个梦罢了，莫要当真。”


    见姜愿那双漆黑的眼带着几分复杂，宁渊明白，她是想起些什么来了。


    或者说，她在这里看到了些什么。


    不管她看到了些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


    这一世，他找到了她。


    结局也不会像千年前那样。


    他是杀不死宁池，但能让他永远地在封印里饱受折磨。


    纵他愿意放过宁池，那些甘愿死在开阳剑下，成为剑魂永锢开阳剑之中的魂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们会让宁池永远痛苦地活在封印中，受尽苦难。


    这比杀了宁池，更让他难受。


    至于他的阿愿，他只希望她能想起他来，想起他们以前种种事，但不希望她记起一切。


    那些痛苦的事，他不希望他的阿愿再次想起。


    “宁渊，这到底……”姜愿开口。


    还未说完，宁渊的身影悄然无息地出现在姜愿面前。


    “阿愿，你累了，睡会吧，剩下的事孤来解决。”宁渊说罢，骨节分明的手朝姜愿额头上轻轻一点。


    姜愿只觉得身体沉重，眼皮似在打架般，双眼一闭，又朝宁渊怀中倒去。


    宁渊顺势接住姜愿，将她横抱起来。


    抬头，看向周围。


    “你们也该消失了，孤已经……找到阿愿了。”宁渊话刚落，面前的一切逐渐消散，包括那些闪过的残影。


    这是他的记忆，只是被宁池窃取了。


    所以宁池才能把他的阿愿拉入其中，通过法力修改记忆，让其成为梦境。


    因为阿愿与他的记忆有所联系，所以她被拖进来时才无法抵抗。


    因为这里的记忆，都与她有关。


    这里的记忆，全是她的过往。


    是他从第一眼看到她到后来，全部的记忆。


    没找到姜愿之前，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回忆以前，借此让自己坚持下去。


    周围黑暗褪去，一道犹如暖阳般的金光照入，扫清一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