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好像有点儿死了

作品:《小叔兼祧两房后,诈死夫君回来了

    “这是何意?”


    岑国公懵了。


    好端端的,怎么还要他放血呢?


    “此符水是我用密法制成,需要加入至亲至阳的一滴鲜血,方能大功告成。”


    丹鹤改了声线,隐匿在道袍之下,让人辨不清男女。


    岑国公素来爱惜自己的身体,凡事都以自己为先,故而有些犹豫,“这…我儿若喝了这符水,便一定能痊愈?”


    丹鹤嗤笑一声,缓缓摇头,“我等浊世之人,怎能妄言一定二字。天机难测,令郎痊愈与否,都在上天一念之间!”


    这样云里雾里的话,反倒更凸显了丹鹤的高深。


    岑国公迟疑半天后,只舍得割伤了自己的一个拇指。


    他小心翼翼的从那指尖挤出一滴血,滴入那碗符水之中。


    丹鹤接过碗,口中念念有词了一阵,随后将符水递回。


    “给令郎喝下吧。成与不成,就是他的造化了。”


    接过瓷碗,岑国公秉承着将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深吸一口气后,将符水缓缓地喂入儿子的口中。


    片刻之后,他满脸惊喜的贴近顾远渡的胸膛,“阿棠,快,快来看,渡儿的呼吸是不是平稳多了?!”


    不,你儿子不是转好了,是已经有点死了。


    沈棠棠心中如是想,面儿上却跟着绽开笑容,看向一旁的丹鹤,“道长,您来看看呢?”


    丹鹤听了这话,不仅没有上前,反而往后退了几步。


    “插手他人因果,已是破戒之举。令公子的性命,只能静待天意。”


    “小道就此告退,不必相送。”


    说完,丹鹤脚下生风,翩然而去,很快救不见了踪影。


    顾羡林错愕的盯着一阵风般离去的丹鹤,半晌后,叹了一句,“仙人啊,当真是仙人无疑。”


    “无论渡儿有救与否,都要好生感谢于他。”


    正说着,顾远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由苍白转为潮红,随后嘴唇也染上了妖异的朱红色,突然睁开了眼。


    顾羡林大喜过望,急忙扶起儿子,轻拍他的背,“渡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啊,可有不适?”


    “哎呀,这符水可真灵。鬼神之力,可通阴阳啊!”


    一旁的蒹葭听到顾远渡醒了,心中感情复杂。


    她欣慰于以后不用守寡,兴许还能有个一儿半女傍身。


    也害怕顾远渡那个记仇的性子,会因为她的不择手段,彻底厌弃于她。


    可思虑再多,如今在岑国公面前,她作为刚过门的儿媳,不能什么动作都没有。


    于是她自己揭开了红盖头,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榻边,说来就来的泪水扑簌簌往下落。


    “夫君,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


    可没等她一句话说完,顾远渡一口殷红色的鲜血便喷了出来。


    云锦做的素被染上点点红梅,就连蒹葭的脸上都被溅上了一些。


    “夫君,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蒹葭是真的被吓到了,不仅抖如筛糠,连声音都在抖。


    而回光返照的顾远渡似乎认出了她是谁,双眼瞪得滚圆,“臭婊子,都是你设计害我!”


    “你别得意,我死了,也要带上你!”


    只听得顾远渡大喊一声,随后身子直直的倒回床上,双手骤然垂下,没了动静。


    这变故来得太快,岑国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快去请大夫!”


    ……


    被连夜请来的大夫刚把手搭到脉上去,就被吓清醒了。


    只有已亡故的人才会摸不着脉吧……


    晦气,真晦气。


    大晚上遇到这种事情,真是晦气至极。


    那大夫僵着身子收回了手,对着岑国公开口道,“令郎已经撒手人寰,还请国公爷您节哀顺变。”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拳锤在了岑国公的心头。


    没了,他那么大的两个儿子,居然一夕之间全都没了。


    他目眦欲裂,想要给儿子的死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在瞄到一旁抖如筛糠的蒹葭之后,岑国公瞬间锁定了她。


    “渡儿喝下道长给的符水之后,明明已经有所好转,却在看见你之后急火攻心,吐血而亡!”


    “你不仅算计了我岑国公府,还气死了他!真是胆大包天,死不足惜!”


    “陈管家,将这个贱妇送上黄泉,给二少爷陪葬!”


    “是。”


    陈管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当即领了命。


    而这番话如同一个惊天巨雷炸在了蒹葭的耳朵边。


    她本以为顾远渡的醒来是转机,却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的人生,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么?


    不,她已经是国公府的二少夫人了,她已经替自己改过命了不是么……


    看着正在朝自己靠近,而且越来越近的陈士诚,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她试图辩解,但颤抖的嘴唇却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能出于求生本能,拽住了沈棠棠的衣角,不断重复着两个字:


    “救我,救我……”


    沈棠棠看向那一身鲜红嫁衣的女人,脸上并无动容,思绪悄然回到了前世。


    那时她被虞氏设计,醒来后就发现已经失身与顾远渡。


    她曾经想过一死了之,可顾远渡却是一脸狞笑着给自己灌下了一瓶不知名的药。


    “想死?小爷我还没玩够呢。嫂嫂不知道吧,我在倚春楼有个相好的花魁,是她告诉我,在她们那儿,只要是不听话接客的姑娘,都会被灌下这神仙水,每月才能拿一次解药。”


    “我特地朝她讨了一瓶来,就是想要欣赏欣赏,你这个贞洁烈女。是如何向我雌伏求饶的。”


    “哈哈哈……”


    ……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沈棠棠能找上蒹葭,以她作为破局的瞄点,还得多亏了顾远渡的那句话。


    送给了她一个绝妙的机会,然后在关键的时候推了她一把,沈棠棠做的仅此而已。


    蒹葭有许多次退缩、后悔的机会。


    如今她得到的结果,是她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而看见沈棠棠无动于衷,蒹葭彻底崩溃,破口大骂道,“没有同情心的贱人,居然见死不救,我咒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