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想了想，摆手说：“对你来说马上就不是秘密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吧，龙吟她是脑进化者，脑进化异能是精神威压，能给施加对象精神上施加重压直至崩溃或逃跑，头发就是她的作用媒介，头发越长，施压的范围越广。“


    东方将说：“那脱毛膏不就是她的死敌了？“


    王医生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她走到门边，推开门，说：“这冷笑话你留着给龙吟说吧，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医疗区只剩东方将一人，她调出了吞脑的游戏面板。


    黑洞吞噬（未激活）。


    不知道这个异能的使用效果是什么，关键是，它要怎样去激活呢？


    东方将一无所知，也毫无线索。


    这时机械脑传来通知，她的义体与核动力能源完全适应，电量达到了100%。


    “精卫？“她说到。


    “我在。“精卫似乎无处不在，“东方将，恭喜你成为通过面试，成为机动队预备役。”


    “谢谢，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精卫一时间没有回答。


    东方将问到：“精卫？”


    精卫：“抱歉，我无法对这个问题做出确切的回答。”


    东方将：“为什么？”


    精卫：“我收到两条矛盾的指令，关于你，东方将。”


    东方将从手术椅上站起来：“你说。”


    “一个小时前，龙吟队长让我在你结束医疗后，下一步就带你去往三十三楼的333人权审查室，然而在命令下达的一分钟后，我收到一条指令，要求在结束你的医疗后，立刻带你前往负三层的B66看守室。”


    东方将：“听起来第二条指令更加紧急啊，指令发出人是谁？”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指令冲突后，我立刻对指令进行身份溯源，结果显示，东方将，第二条指令的发出人，是你。”


    东方将的睫毛颤了一下，“我？”她搜寻自己的记忆，确定自己并未发出这条指令。


    “是的，是你。指令冲突的情况下，我无权判断优先级，我需要做的是提醒决策对象，决策权一直在你。”


    东方将走出医疗区，来到电梯前。


    上楼区333，还是下楼去B66，他来到了一个分岔口。


    叮——


    向下的按键亮了起来。


    一条指令循规蹈矩，另一条疑点重重，东方将选择了后一条路。


    她走进电梯，电梯的楼层数开始迅速下降，前往未知的地下三层。


    电梯中有几个联安部的职员，等他们在不同的楼层下电梯后，东方将开口说：“精卫。”


    “我在。”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东方将的声音不大，问精卫的同时像在问自己。


    “抱歉，我无法判断。”


    东方将问：“你的指令优先级是怎么计算的？如果龙吟和我同时下发指令，按照职位，龙吟应该高于我才对，为什么会冲突？”


    “我的指令库中有这样两条规则，一条是上级指令的优先级高于下级，另一条是个人对自己的指令优先级高于他人对自己的指令，当两条规则同时发生作用时会产生矛盾，这时我将放弃优先权评定，将选择权完全交由指令对象。”


    “既然已经有这样的规定，为什么我问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精卫说：“我的安全度判定花了些时间。”


    “这又是什么判定？”


    “安全度判定，通过大数据计算估计危险指数。范围从0到100。”


    “那花了你不少时间的安全度判定指数是多少？”


    “我无法计算。”


    东方将耳边的空气沉下来，电梯的数字来到了地下。“为什么？”


    “不知道，我无法计算。”


    充满人性的语气和机械重复的回答结合，让东方将心里发毛。，“好吧，那脑进化异能是怎么一回事？”


    “脑进化异能是人类进化出的特异性超能力，世界上少部分人的大脑实现了进化，能够激发特异性超能力，每个人只有一种特异性超能力，能力种类各不相同，能力大小也因人而异，一般来说，脑潜力越高的人，能力约强大，由此划分出六个等级，最高为S级，最低为E级。当然，即便是E级也已经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了，毕竟大部分人一生都无法激发脑进化异能。”


    电梯停在了负三楼，电梯门缓缓打开。


    “喔——又来人了！大伙看看是谁来了，新面孔！”一个神经质的声音冲击着东方将的耳蜗。


    “放我出去吧，我真地没有去抢劫安保公司啊！”


    “我是人，我有人权，你们不能随便把我关押在这里，凭什么！”


    “救救我，我旁边的人不对劲，看起来想吃了我……”


    东方将面前是一条笔直的走廊，白色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特制的金属门上有铁棍拦起来的小窗，有些犯人隔着小窗挑衅、求饶，声音乱哄哄嘈成一团。


    东方将皱了皱眉，无视这些声音，看起了门牌号，B01，B02……


    走廊来到了尽头，她右拐接着走。


    身后又响起了那道神经质的声音：


    “喔——又来人了！今天真热闹啊！”


    两个联安员架着一个人朝东方将这边走来，中间被架着的人，也穿着联安部的制服，低着头，脚步拖沓。


    东方将停下来，多看了几眼，她得尽可能多的掌握信息。


    她心里迅速有了几个猜测，内斗，间谍，工作失误，徇私枉法，还是其它什么罪名，让联安员把自己人抓了起来。


    两个联安员越过东方将，东方将朝他们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朝她点头回应。他们把中间那人驾到B62门前，一人识别权限开门，另一人等在一旁。


    他看了东方将一眼，见她靠在墙上，一条腿曲起，脚尖点地，双手抱臂，悠然自得，于是自动把她当成了在摸鱼的同事，说：“你怎么没穿制服？”


    东方将装得漫不经心地说：“刚来，没换衣服。”


    她的眼神移到低着头的联安员身上，说：“这人犯什么事儿了？”


    “怀疑是仿生人。”


    仿生人？


    东方将心里疑惑丛生，面上波澜不惊，“怎么发现的？”


    “人权审查室的审查员明凡，干了一年多，今天突然不会用仿生人筛查仪了，连人也认不全。八成是反叛军替换进来的卧底。”


    一下子接收了几个新名词，东方将一时理不清事情全貌，她把信息都记下来，嗯了一声应付过去，转身往B66走过去。


    B66的门外还有一道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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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栅栏，从焊接痕迹来看，是被特别加固过的。


    B62的门开了，联安员压着明凡朝里走，东方将经过他们时，明凡突然爆发喊：


    “天理工你真是把我害惨了！”


    天理工！东方将眼睛微微睁大，天理工是她现实世界大学地缩写，全称是，天都理工大学。


    东方将心如擂鼓，气血上涌，这人，他是……


    突然一声闷响，东方将转身，只见一个人当场晕了过去，头上一个大包，另一人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权限卡掉在了地上。


    喊出天理工的明凡摸起权限卡就跑。


    看守所爆发一阵欢呼声，室内的犯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起来，“拿权限卡给我们开门！”


    地上的联安员一个踉跄没爬起来，他伸手摸向腰间的枪，大喊：“站住别动！”


    明凡没停。


    “别开枪，抓活的。”东方将当即行动，从昏迷的联安员身上解下枪，长腿一迈追了过去，挡在联安员的枪口前。


    枪口不对自己人，联安员移开枪，按着对讲机喊：“负三层犯人出逃，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东方将腿长步子迈的大，很快拉进了和明凡之间的距离。


    明凡回头看了她一眼，东方将当即喊：“停下别动。”


    明凡依旧再跑，靠近了B66房间，他扬起权限卡。


    不好！东方将眼神一凛，抬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权限卡被击飞出去。


    然而，滴——B66的铁栅门缓缓抬起，内层门侧向滑移。


    “糟了糟了。”身后追过来的联安员一个急刹停下，连连后退，看向B66的眼里全是恐惧，“别管明凡了，快跑！”他留下这句话，转身奔向昏迷的同事。


    东方将看向千方，明凡还在跑。她得追上他，不然被联安员撞到怕是要当场枪毙。


    一阵极强的冲击力突然撞在了她的身上，东方将整个人被拍在墙上，毫无抗拒能力。


    咔擦，她听到体内响起了金属断裂声。


    东方将倒在地上，机械脑弹出乱七八糟的警告：


    【警告，义体受损严重，警告，义体受损严重，警告……】


    眼前的画面出现了粉色和绿色的重影，一帧一帧的卡顿，耳边接收到的声音中夹杂着刺耳尖锐的电流声。她现在的机械脑就像个故障的老旧电视。


    重影中，她看到一个高大健壮的囚犯从她身前走开，一步一步走向B66房门，抬手，出拳，下一帧画面中，B66的门锁已经稀烂。


    灯光骤然熄灭，警报大作。


    “B66门锁权限失效，B34门锁权限失效，B35……负三层主控机遭到攻击，警报，负三层门锁全面失效！启动应急措施。”


    红色应急灯光怦然亮起，通向电梯间和楼梯间的出口缓缓降下一道半米厚的钢铁掩体。


    伴随一声长长的鸣笛，整个负三层被完全封闭。


    东方将站了起来，义体的故障让她的动作有些扭曲。


    然而更扭曲的是她的神情。


    她的头发杂乱，额角流血，像个地狱爬上来的女鬼，红色的应急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眼中的艳艳血光。


    该死。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杀了B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