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退婚?我在八零卷哭全厂

    这天,春风机械厂门口人头攒动。


    参加考试的大多是男青年,有的三五成群低声交流,有的临急抱佛脚,还在背着知识要点。


    赵之凝是人群中为数不多的女性,她拿着那张薄薄的准考证,等着进场。


    “你还真的敢来考试啊?”不出所料,周卫华也来参加考试,还是穿着那身白色衬衫。


    这话引起了附近几个考生的好奇。


    “咦,怎么还有女的来考啊?”


    “怕不是来凑热闹的吧!”


    “怕啥?我们在技校学了那么久,也不是吃素的。”


    “也是,少个竞争对手也好啊,哈哈哈!”


    赵之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不想搭理他们。


    周卫华没有得到对方半个眼神,心里憋屈极了。以前的赵之凝虽然性子硬,但从未有过这样的眼神,仿佛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路边的垃圾。


    “安静!按顺序排队进场!”一个工作人员走了出来,拿着喇叭,大声地维持秩序。


    首先进行的是理论考试,考生们纷纷进场,都集中在厂里的大礼堂。


    试卷发下,赵之凝先简单地浏览了一下,题目涵盖了基础数学、机械制图识图、金属材料常识、安全操作规程以及几道简单的铣削工艺分析题。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前世在印书局和机械厂埋头苦学,加上原身本来的初中文化底子,这些题目难不倒她。


    赵之凝拿起笔开始作答,笔尖在粗糙的草稿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周卫华就坐在她身后两排,偷偷瞟了一眼她的卷面,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么难的题目,她怎么可以答得这么快?而且看样子,不像是瞎写的啊!


    周卫华本就没有基础,不过是仗着有个表姨在厂里,自恃有了靠山,备考也没多用心,这会儿焦躁得直挠头。


    赵之凝才不管对方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很轻松就完成了笔试,随后跟着大家涌向实操考场。


    实操考场设在机加工车间一角,十几台老式机床已准备就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


    由于机床数量有限,考生被分成了若干组,赵之凝和周卫华恰好在同一组。


    赵之凝站在分配给她的工位前,镇定自若地看向工作台面:一块未经加工的圆柱形铸铁毛坯、一把游标卡尺、一套简易工具、几块不同厚度的垫铁以及一张考题图纸。


    她忍不住用手抚摸着机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好久不见,我的老伙计们。


    评委席上坐着几位神情严肃的师傅,孟工赫然在列,他坐在中间偏左的位置,还是穿着那身蓝色工装。


    他的目光扫过进入考场的考生,当看到赵之凝时,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并无特别表情,仿佛只是确认一个编号。


    很快,实操考试的题目公布了,要求考生根据图纸,利用机床加工一个简易滑动轴承的轴瓦毛坯,内孔圆度、尺寸公差及表面粗糙度要符合标准。


    题目一出,不少考生脸色凝重。


    这题目看似基础,却暗藏玄机。


    轴承,是工程机械装备的“心脏”,其精度直接决定设备性能和寿命。


    要加工出一个合格的轴瓦内圈,需要装夹稳固、进刀均匀、手感细腻,这都是考验一个人是否具备成为优秀机械工人的“胚子”:手稳、心细、懂原理、会应变。


    主考官一声令下:“开始!”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翻图纸声和叹息声,赵之凝都不甚在意。她拿起图纸,大脑飞速运转,前世的经验被调动起来,构思着最稳妥高效的加工方案。


    站在相邻工位的周卫华,以为她被实操试题难住了,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也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他将毛坯往平口钳里一塞,再垫了块厚垫铁,就开始用力拧紧。毛坯在钳口里发出难听的“嘎吱”声,他却没注意到受力不均,已经让毛坯微微变形。


    另一边,赵之凝终于拿起了游标卡尺,测量起了毛坯的原始尺寸,并迅速计算着加工余量。紧接着,她拿起垫铁,没有其他人那样急于求成,反而选择了适当的组合,搭建起一个稳固的支撑面。


    固定好毛坯后,她再次用卡尺复测了装夹后的位置。确认无误,她开始带动铣刀切入毛坯,手臂有节奏地进行推送。


    “嗤——”铣刀切入铸铁,发出沉稳有力的切削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有的考生因为装夹不稳,工件震动导致崩刀或尺寸超差,懊恼不已;有的考生因为进给不均,铣削表面留下难看的纹路,急得满头大汗。


    只有赵之凝的工位前,始终保持着一种高效的稳定。


    评委席上,孟工抱臂而立,花白的眉头习惯性微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考场。


    他的视线在周卫华那边停留片刻,看到那装夹不稳的毛坯以及周卫华颤抖的手,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种浮躁心理和基本功的缺失,在行家眼里无所遁形。


    当他的目光移到赵之凝的工位时,眼神骤然一凝。


    那稳定的装夹、流畅精准的走刀、均匀排出的铁屑形态……特别是她操作时那种全神贯注、仿佛与手中工具融为一体的状态,让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甚至看到了某些老师傅才有的那种“人机合一”的雏形。


    “有点意思……”孟工低声自语,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牢牢锁定了赵之凝的动作。


    旁边几位评委也注意到了孟工的关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也露出了惊讶和赞许的神色。


    这姑娘的手,太稳了!活儿,太细了!


    反观周卫华,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始。由于初始装夹草率,毛坯在切削力作用下开始轻微晃动,他加工的端面出现了明显的波纹和倾斜。


    他急得满头大汗,偏偏今天又爱美,穿了件修身的白衬衫,汗湿了之后行动特别不方便。他试图压住晃动的毛坯,结果手一抖,刀具角度一偏,在即将成型的端面上划出一道刺眼的深痕!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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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卫华低咒一声,脸色变得难看。


    这道深痕意味着尺寸超差,表面粗糙度也毁了。他慌乱地试图补救,但越急越错,动作变形得厉害,铁屑开始崩溅,发出刺耳的噪音。


    评委们听到后,都忍不住皱眉,这水平也太差了吧!


    另一边,赵之凝已经完成了第一个端面的精铣,表面光洁平整。她松开夹具,小心地卸下毛坯,翻转,重新装夹。


    动作依旧一丝不苟,复测,找正,固定,然后开始加工另一端面。


    她的节奏稳定得可怕,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评委席上,孟工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一直观察着赵之凝的一举一动。


    “时间到!请各位考生停止操作!”主考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组考生停下动作,有人如释重负,有人垂头丧气。


    工作人员开始逐一收取加工件和测量评分。


    周卫华看着自己那个明显不及格的废品,面如死灰,连看都不敢看评委席一眼,更没心思再挑衅赵之凝了。


    在一众工件中,赵之凝的工件两端面平行度极高,内孔虽然只是粗加工,但圆度良好,尺寸在公差范围内。最重要的是,加工面均匀细腻,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手感和控制力。


    孟工拿起赵之凝的工件,用卡尺仔细测量,几个重要尺寸全部稳稳落在±0.05mm的公差带内,甚至逼近了公差中值!


    他用手摩挲着光滑的加工面,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其他几位评委也忍不住连连称赞,在下一组考生还没登场前,就已经在评分表上写下了高分。


    *


    三天后,春风机械厂大门外,红榜高高张贴。


    赵之凝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录取名单中!


    而周卫华的名字,连个影儿都没有。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飞遍了整个红星公社。


    赵家那个破败的小院,前所未有地热闹了起来。


    邻居们带着羡慕和好奇前来道贺,再也没人提起那桩落水的“小事”,更没有人不长眼地提起退婚,反而七嘴八舌地议论起工人、商品粮、铁饭碗之类的话题。


    大伯叼着旱烟,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洋洋得意地吹嘘着:“我弟打小就懂得怎么折腾机器,我早就知道,他的女儿也是块料!别人都说我傻,净养拖油瓶,但一想到我弟,我怎么能忍心不管呢?”


    邻居都知道赵家平时如何对待三个孩子,心里暗暗翻着白眼,嘴上却依旧道着喜。


    赵之华和赵之夏更是高兴得又蹦又跳,小脸兴奋得通红。


    “姐!你真的考上了!你是工人了!”赵之华激动地挥舞着小拳头,赵之夏紧紧抱着姐姐的腿,大眼睛里全是崇拜的星星。


    赵之凝看着弟妹的笑脸,心中暖流涌动,头脑却异常清醒。


    第二天,天还未亮,赵之凝就悄悄起身。


    她揣着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明,避开堂屋鼾声如雷的大伯,径直赶往公社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