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作品:《别惹,她东厂来的!

    好心情持续不到一刻钟,这次来的不知是哪方的人,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解决掉几个人之后,符近月方才觉得不对劲,内力好似被一张网给困住,运行内功时经脉隐隐作痛。


    晃神不过几息,吸饱血的剑刃惊险刮过她的脖子,符近月眼疾身快躲闪开去。


    刺客越来越多,东厂、相府以及大梁太子的人折损不少,若是在平时符近月自保肯定没问题,但此刻情况有变,她的的内力难以聚集。


    再留下来只怕会连累人,别人死不死无所谓,但是朔月、初七和十一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这么些年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她无法亲眼看到他们命丧于此。


    是以,符近月勉强调动轻功于慌乱之中看到了徐行知的马车,驾车之人正是影木。


    符近月想也没想就钻进去,她一个人或许火力不足,但加上徐行之就不一样了。


    他们二人在一块,像是黑暗森林中闪闪发光的萤火之光,瞬间吸引大半的火力。


    影木这边压力骤然加重,刀光剑影朝他汇聚,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不消片刻他便招架的吃力起来。


    青鸢在战场外侧看着他身中数刀身陷囹圄,瞬间双目赤红,目赤欲裂。


    妈的,影木的手艺他还没尝够呢。


    可他爹的这群杂碎像疯狗一样紧咬着他不放!


    影木体力逐渐不支,鲜血染红他的眼睛,天和地倒转,头部传来击打的闷响,骨头钝钝的疼。


    预料之中的死亡没有来临,一柄剑横在他头顶上方,以势不可之势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模糊中看到一张素白的脸,那人百忙之中扫了他一眼,神情极度的丧。


    “没死就起来。”声音也很丧。


    不像是来打架的,倒像是来给人奔丧的。


    影木摸到自己的剑借力爬起来,身体重心不稳,宛如醉鬼上身来回酿跄。


    等他稳住身体后,徐行之的马车早已绝尘而去。


    影木抬脚便追,身后杀机已至,只听蹭的一声,剑鸣破空炸开。


    “顾头不顾腚。”那道很丧的声音吐槽。


    几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她衣摆里掉下来,朝露眉头皱在一起,剩下随着那几颗糖葫芦而动。


    影木回头,脚步后撤,眼看就要踩到那颗糖葫芦,右后方的杀手一脚蹬在他的后背,杀手的鞋底将那颗本该被影木踩碎的糖葫芦撵个稀碎!


    “我要杀了你!”


    朝露情绪不高却杀意十足,周围很快被她清扫出一片空地。


    逃出一劫的影木心跳加快,好险!他差点就要中招。


    感谢敌方兄弟。


    徐行之和符近月大眼瞪小眼,话没说上一句便被符近月赶到外面去驾马车。


    他徐公子什么时候干过这等的粗活?


    徐行之一边思考行路方向一边感慨自己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


    堂堂首辅有朝一日竟给一个东厂阉人当马夫,传出去岂不令天下人笑话。


    符近月可不管他内心那些弯弯绕绕,撩开袍子,盘腿坐于金蚕丝织就的软榻上。


    贱人还挺会享受!


    调息片刻无甚作用,后面杀手追上来,箭雨蜂拥而至,徐行之的马车采用特殊材质制作,普通刀枪剑戟难以穿透。


    符近月撩开帘子遂又退回去,杀手抄近路绕到了他们前面,徐行之勒紧缰绳,马车急刹,符近月早就有先见之明,及时稳住了身体。


    “督公大人,你再不出手你我二人今日便要命丧黄泉了。”徐行之声音不紧不慢穿透帘子飘进来。


    符近月在考虑抛下徐行之跑掉的几率有多大。


    “我记得你是个毒人。”


    符近月站在徐行之身后,佩刀出鞘,山风袭来,卷起满天枯叶,符近月因风而立,衣袍猎猎作响,狭长狐狸眼漫出铮铮杀意。


    徐行之显然被符近月这个称呼雷到,闻言眼角一跳,不过现下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


    徐行之的声音散在风里,符近月听不太真切:“在下虽然毒术一流,但下毒讲究的是时机,他们上下乱窜,此刻又吹西风,我若用毒咱两先魂归九天!”


    “说了这么多你不如直接说你是个废物,省的浪费时间。”符近月一针见血总结。


    徐行之:“……督公大人武功高强想必用不上在下,不如我先进去避避风头,等贼子伏诛我再出来。”


    想让她当免费护盾。符近月哪能让徐行之如意算盘得逞?


    “那要让你失望了,本督身中奇毒,如今也是束手无策。”


    徐行之愕然,不是很相信符近月的说辞:“此话当真?”


    符近月冷然:“爱信不信。”


    徐行之:“难不成今日真要殒命于此。”


    “你是肯定的,我就难说了。”符近月彻底掐断徐行之的生机。


    徐行之回头:“抛下同伴逃命是会令人耻笑的。”徐行之企图唤醒符近月的良知。


    但他忘记了,符近月是薛定谔的良知,自主性很强,环境是决定性因素。


    “谁敢笑我灭了谁满门!”


    符近月凶恶回道。


    徐行之:“……”


    “接下来能不能活就看你了,我去前面清出一条路。你负责驾马车往前冲。明白?”


    符近月踢他腰,徐行之粲然一笑:“督公放心,定不辱使命。”


    符近月足尖点地,顷刻间落于马车前面,无数杀手将她围困其中,符近月率先出手解决前面凑上来早死的人。


    不过几息,道路很快便空出来,徐行之看准时机挥动马鞭,马儿嘶鸣四脚蹬地,马车弹射而去。


    符近月自然不会留下来断后,以她和徐行之双方之间那点微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信任,但凡徐行之顺利冲出去,势必立马改道弃她而去!


    给人做嫁衣的事她不干!


    提气踩住其中一个杀手肩膀,符近月借力回到马车上。


    徐行之要笑不笑:“督公好身手!”


    他这是在质疑她方才说的话,什么身中奇毒,见鬼去吧。


    符近月不屑于解释,脚尖蹬在徐行之肩膀,头低下,刀尖插在横木上,语气凉而阴:“对救命恩人说话注意点!”


    徐行之眉头轻拧,一天之内被踹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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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马车交给你,我先运功调息,别耍小聪明。”


    符近月掀帘子正要进去,徐行之咳嗽两声:“恩人,你再努努力还能飞檐走壁吗?”


    符近月:“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徐行之:“前面好像是悬崖。”徐行之连语调都没变,符近月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


    “那正好,少一个人跑的快点。”


    徐行之带笑的声音跟随马车上下游弋:“恩人,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符近月回头,墨色发丝纷纷扬扬擦在马车门帘上,来回旋转飞舞,几缕从她的鼻尖划过,留下一阵调皮的痒。


    前方是一条平直的线,符近月站的高,狐狸眼里是更远处的绝壁。


    前面是悬崖,后面是杀手,进亦死退亦亡。


    区别是死无全尸和碎尸万段。


    厚底皂靴与徐行之肩头齐平,符近月看他一眼,像是在问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怕死吗?”


    徐行之点头:“怕。”


    符近月鄙夷:“可惜今天你非死不可。”


    徐行之贫嘴:“我觉得还有办法。”


    符近月点头:“是还有一个,把你绑了交给后面那群疯狗,换我活命。”


    徐行之笑容扩大:“那群人里想必有一半是冲着督公大人来的,恩人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符近月蹲下,两人的头饭纠缠在一起,衣角缱绻相交,风从他们两人之间穿过,带来去前路生死未卜的讯息。


    “把脉。”符近月扯开护腕,素白手腕搭在徐行之眼前,细细的一截,给人一种羸弱的错觉。


    微凉的指腹点在跳动的脉搏上,徐行之眸光诧异:“好烈的毒,督公大人这是得罪谁了?毒素淤积在周身大穴,之前强行调集内力导致毒素剧烈流窜,督公这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徐行之摇头:“恩人放心,来年开春我会来此处为你烧几栋宅子。”


    符近月幽幽开口:“我不介意先送你一程,正好你先去探路。”


    符近月挨得近了点,呼吸若有似无扑在徐行之侧脸,挠的他有点痒。


    “这粒药能暂时助督公恢复一成功力。”徐行之手心多了一枚褐色药丸,圆滚滚的散发着刺鼻怪味。


    符近月警惕:“没有但是?”


    徐行之抽空看了眼前路,悬崖近在咫尺,“有,未来一段时间你会陷入虚弱期,连走路都困难。”


    一成够用了,只要她现在杀了徐行之,借助轻功越到悬崖对面去找个地方猫着,等到朔月他们找过来她就能得救。


    不过她不信任徐行之,这人既然肯助她恢复功力就不会想不到她会趁机杀人。


    果然,徐行之开始谈条件,不过在符近月听来是一种威胁。


    “然,虚弱期为十二时辰,时间一到没有对应解药,立即暴毙而亡。”


    符近月眼尾拉长,长而卷翘的睫毛颤动:“所以?”


    徐行之弯唇:“恩人不介意带我一个吧?”


    “你会卸磨杀驴。”符近月直接说出脱困后她会遭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