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雨后逢春[破镜重圆]

    贺司年心头像是被什么小尖儿勾了下,又痒又软。他垂下眼睑,仔细看了一圈:“狐狸花灯。”


    狐狸花灯是头彩,做工精致,小狐狸被玻璃底座包着,在暖洋洋的灯光下散着淡淡的光圈,可爱极了。


    到现在都没人能答对。


    纪唯笑了笑,笑意将瞳孔衬得亮晶晶的,惋惜道:“我也觉得那个最好看,但应该很难得,我看好多人都没答对题。”


    贺司年漫不经心:“试试。”


    纪唯啊了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牵着手腕,走到了摊位前。


    摊位的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大叔,嘴里说着一口流利的方言,“小姑娘,小帅哥咱们猜灯谜是20元一次,如果要头彩的话,题会多加一道哦。”


    没等纪唯反应过来,贺司年就已经付了钱。


    老板呵呵笑了两声:“小帅哥还挺自信。那咱们就开始答题了,第一个是字谜。有目看不见,日出还昏暗,树旁制饮料,有水如雾烟。”


    纪唯想了想,答:“蒙。”


    老板拍手喝彩:“答对了!下一题是成语类,初更风渐起,打一成语。”


    这道题比较难,纪唯一时间想不出来,她侧头,朝身旁的贺司年求助。


    “一鼓作气。”他说。


    老板拍了拍手,惊叹:“你们这两小孩还挺厉害,现在除了狐狸花灯其他礼品都可以选,你们还要答题吗?”


    纪唯点点头。


    老板应了声好,继续出题:“九九归一,打一中草药名。”


    纪唯默了两秒,这个之前在语文课上讲过:“百合。”


    老板哎呦了声,拍手喝彩,抬头拿下挂在绳子上的彩灯:“小姑娘,你们俩可真是厉害,这个彩头可是要被你们拿走了。”


    纪唯笑着接过彩灯,道了声谢。


    她眼里含笑,手里拿着彩灯,中央的灯映着暖黄光,她温和的五官在这暖黄灯下衬得愈发温柔:“贺司年,给你。”


    他有一瞬的错愕,他没立刻接,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嗓音低沉:“为什么给我?”


    纪唯笑了,她对他总是带着些许愧疚,她认真说:“因为你说这个好看,送你。”


    在不影响目的情况下,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贺司年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了,胸腔震动:“这么舍得?”


    她点点头,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真挚,重复:“你喜欢,给你。”


    贺司年轻佻地笑了声,俯身贴近她的耳畔,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她颈间,语气暧昧,透着坏:“纪唯一,没人跟你说过,你卖乖的时候,一点都不乖吗?”


    被戳穿了心思,纪唯也不再装,直接了当:“那归我了。看!那里有糖人,我们去买一个。”


    她拉着贺司年的手腕,也没管他到底想不想吃,直接拽着往那边走。


    两人站在后排排队,前面站得都是几个小孩,纪唯能看见架子上的糖人。


    她指着一个兔子,拍了拍贺司年胳膊,故意道:“快看!那个好像你。”


    贺司年的视线扫了一眼,蹙眉,抬手掐了下她的脸:“啧。”


    纪唯撇撇嘴,一本正经嘟囔:“本来就是。”


    四目相对。


    两人的距离近到额头贴胸口的地步,贺司年身上清冽的薄荷香始终缠绕在她鼻尖。抬眸,撞入那双深邃的目光,褪去了往日的轻慢傲意,里面映着小小的她。


    纪唯不自觉慌了神,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又迅速别开脸。


    只是脸上那抹红晕好似在揭示少女的心动。


    烟花晚会即将开始。


    所有人都围在湖边,挤得水泄不通。她和贺司年找了个视线绝佳的石墩,静静地等待着烟火晚会的开始。


    纪唯左手拿着狐狸花灯,右手拿着狐狸糖人,眉眼含笑,目光朝不远处的江边四处张望。


    今天她真的很开心。


    之前大多是如释重负后的开心,而今天不同,今天是见遍了世间所有美好,尝试了很多新鲜事物的开心。


    她转头,看向身侧的贺司年,笑意盈盈:“贺司年,今天谢谢你!”


    少女没化妆,眉眼素淡,温和的眼眸透着笑意,温和晚风吹乱了发丝,一切都温柔极了。


    贺司年定定地看着她,有瞬间的愣神。一股电流从脊背窜上心尖,换来一阵痉挛,在这旖旎暧昧氛围下,这点情愫被无限放大,某些东西好似偷偷变了质。


    过了几秒,他嗓音微哑,唤她名字:“纪唯一。”


    纪唯眨了眨眼,没读懂他的意思,歪头:“喊我名字干嘛?”


    贺司年唇角噙着极淡的笑意,重复:“纪唯一。”


    刹那间,“嗖”地声,无数烟花攀升至天空当中,彩色晕染了整个天空,绚丽夺目,璀璨耀眼。


    底下无数人发出惊叹。


    纪唯立刻扭头朝不远处的江边望去,呆呆看了几秒,又转身拽着他的袖口,兴奋晃了晃,指着不远处的天边:“快看!好漂亮啊…”


    贺司年的目光扫过天空,又逐渐定格在她身上。在她漆黑的瞳孔中看见绚丽的烟花,亮晶晶的,将一切都虚化晕染。


    他说:“嗯,很漂亮。”


    “今天许的所有愿望都会实现的。”他又说了句。


    “为什么?”她问。


    贺司年沉默了。


    有些情愫还是哑在心里比较好。


    ……


    烟花晚会结束,两人并肩走在江边的小路上。


    纪唯脑袋放空,脑海中还盘旋着今天事儿,一切都好似是虚幻。可站在身边的贺司年却无时无刻不再证明着今天是切切实实的。


    她脚步一顿,真挚道:“贺司年,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见她那么认真,贺司年意味不明笑了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不用谢。”


    四目相对。


    世界都静止了。


    忽而,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暧昧旖旎的气氛。


    “纪唯!”


    纪唯移开目光循声望去,看清楚人时,面色发白,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她立刻拽住贺司年的袖口,转身离开。


    纪建国大步走到两人面前,手一横,挡住了去路。他穿了件脏且皱巴巴的外套,油渍和泥点混杂,烟酒味扑面而来:“纪唯,你是聋了吗?”


    话说得难听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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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唯埋头垂着眼,右手紧紧攥着贺司年的袖口。这一刻,他觉得屈辱极了,最不堪的一幕被血淋淋的揭开,心脏被扯得四分五裂。


    她的思绪近乎崩溃的边缘,眼睛布满红血丝,指尖不停打颤。


    北荷这么大。


    为什么要遇见纪建国?为什么?为什么。


    他出现在贺司年的面前,把她所掩饰的、伪装的都血淋淋撕扯开。


    她想过这一天可能会来,却没想到是在她最开心的一天。


    她的反常都被贺司年尽收眼底,他反握住纪唯的手,对上纪建国的目光。


    纪建国直接忽视纪唯的无措,朝贺司年道:“纪唯是我女儿,她的身份全是——”


    在他话音落下的最后一刹那,贺司年捂住纪唯的耳朵,将她拥在怀里,带着她离开。


    纪建国不死心跟着,在两人身边不断叫骂。


    贺司年偏头看他,眉目是从未有过的狠厉:“滚。”


    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终于甩脱了纪建国,到了纪唯小区楼下,这一路两人始终保持沉默。


    贺司年松开手,停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


    纪唯视线始终垂着,面色发白,紧紧攥着手,又睁大眼想让眼泪不掉下来。仿佛她哭了,就真的印证了刚刚纪建国所说的话。


    她好恨。


    恨这一切,恨这个世界,恨纪建国,更恨自己。


    她已经尽力去摆脱纪建国的阴影了,可他就像天边的乌云驱散不开,彻底笼罩了整个人生。很久之前,她想不通纪建国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辱骂,甚至是痛恨她。


    可她现在明白了。


    归根到底是不爱。纪建国很宁左棠,可他没有能力去报复,所以就把这份恨转到了纪唯身上。


    纪唯感觉自己的人生正在一点一点被黑暗蚕食,又突然有一只大手猛地抓住她,重重地朝万丈深渊跌落。


    从此,世界只剩下一片荒芜。


    尤其是在当下,是在贺司年面前。纪唯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感情是有点不同的。


    可今天,她这辈子最想隐藏、最不堪那面被血淋淋撕开,赤裸裸被他看见所有伤口,又切切实实证明了她虚伪、自私,不堪。


    她因是纪建国的女儿感到羞耻,因自己的谎言感到羞愧,更因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难过。


    老天爷总是爱捉弄她。总是爱把她的自尊扯得四分五裂。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


    纪唯垂着头,压抑着情绪,控制住眼泪,而贺司年则是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在这昏沉的灯光下明晦不清。


    忽而,纪唯再也压抑不住情绪,一颗又一颗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溢出,重重打落在地面上。


    她别开脸,迅速擦干眼泪,带着哭腔:“贺司年,很…很晚了,我先回家了。”话音刚落,她羞愧到无地自容,转身想走。她脸上布满了泪珠,迎着皎洁的月光,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纪唯一。”


    他唤她名字,又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


    “这不是你的错。”


    纪唯在原地僵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