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我成了正反派的白月光》 谢寒卿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有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群眼含狂热的弟子。
似乎只是漫不经心投过去一眼,谢寒卿轻飘飘地收回视线。
姜汐年面颊染着薄红,美目盈泪:“表兄,昨晚我……”
小仙君冷淡剔透的瞳孔忽然看向她。
姜汐年竟是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昨夜她将表兄接回飞舟之中,表兄又发起热来,阿瑾说他现在状态很是古怪,建议不要轻易挪动。
所以她便陪在一边,喂他服用些丹药。
后来……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睡着了,再醒来时,表兄已经离开了。
她质问表兄的下落,大家却都说他们到达天玑山后便没有离开过飞舟,也根本没有见过表兄。
怎么会呢?
她分明记得自己带人将满身是血的表兄接回了飞舟……
谢寒卿开口了:“汐年何时来的?”
音色清冽,如同冰凌乍破,春溪潺潺。
姜汐年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不愿别人知道他昨夜就已经出关。
表兄抹去了他们的记忆么?
阿瑾乃是天生特殊,百年难遇,就算她也只能篡改低阶修士的记忆……
但她带来的人中,却有化神期修士。
姜汐年微微颤抖,表兄用了禁术?
是……搜神术?
姜汐年忍不住想要后退。
但对上那双清泠泠的眼,姜汐年又忍住了。
表兄独独留下了自己的记忆……
表兄对她,尚有怜惜。
想到这里,姜汐年的脸色又一点点红润起来,她毫无破绽道:“原来表兄今日才出关,昨晚看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还误以为是表兄呢。”
她就此揭过,双手托过一枚锦盒:“表兄,听闻你今日破境,父亲特托我送来这枚万年赤霄灵参,可助表兄固元稳境。”
没有人去接。
空气安静了一瞬,似乎只有风声涛涛。
姜汐年的脸色一点点涨得通红。
"舅舅有心了。"谢寒卿声音极淡。
姜汐年眼底渐渐浮现出水光,她抿唇一笑,似乎要说些什么。
谢寒卿却朝着周围弟子颔首:“诸位同门,师尊在含云顶等候多时,我需先走一步。”
他回头交代姜汐年身边的弟子:“你们小姐自幼身子不好,尽快护送她回淮水。”
众人纷纷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怀卿剑悬在半空,谢寒卿足尖轻点一跃而上,宽大的衣袍在风中如同鹤翅招展,风雪不沾他衣角半分。
光风霁月的小仙君略一抱拳,很快消失在云雾缭绕的长生阶上,再未看姜汐年一眼。
姜汐年面色惨白,她将那枚灵参护在怀中,死死咬住下唇,整个人摇摇欲坠。
美人垂泪,自是惹得旁人痛心。
有人出声安慰:“姜仙子快些回去吧,谢师兄刚刚出关,想必有许多事情等待他处理,你不如择日再来。”
阿瑾轻轻拥住她,"小姐……我们走吧。"
姜汐年泪眼婆娑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长生阶,咬住下唇,跟着她离开。
关口处众弟子还在议论纷纷:“谢师兄闭关一年,修为定是又精进了……”
“谢师兄闭关前便已至元婴大圆满,如今定已突破至化神期了吧?”
“那是自然!谢师兄天生剑骨,恐怕是修真界有史以来修炼速度最快的绝世天才了吧?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曲亦卓听他们议论,神色郁郁,唇角绷得死死:“就知道吹嘘,他这样出身的人,不知耗费了多少天材地宝灵丹妙药才养得这一身修为。”
议论声骤停,弟子们纷纷回过头来,怒目而视。
曲亦卓腿软了软,忙大声说:“这样的绝世天才,自然是我等难以望其项背的!宁竹,你说是不是?”
曲亦卓一扭头,才发现宁竹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地上,像个鹌鹑一样埋着头。
一个弟子抬起下巴,鼻孔看人:“谢师兄乃是我辈楷模!休要让我听到你诋毁他半句!”
“就是!谢师兄是何人,也是你一个外门弟子能暗中诋毁的!”
曲亦卓额头冒冷汗,扭头想跑:“宁竹,走,走吧!我们御剑!”
宁竹抬起头来。
曲亦卓吓得后退半步:“宁竹?!你干嘛?”
宁竹不知何时找了块巾子蒙在脸上,瓮声瓮气说:“扶我一把。”
“啊?”
“……腿麻了。”
在众人的嗤笑声中,曲亦卓抓着一瘸一拐的宁竹踏上了飞剑。
宁竹确认谢寒卿已经离开了,这才扯下蒙脸的巾子,回过头对那守门弟子说:“这位师兄说得对,谢师兄乃是我们天玑山的表率,人人都应以他为荣,向他虚心学习。”
众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宁竹默默将冰璃鸾玉藏好了些,拍拍曲亦卓:“走吧。”
她实在是草率了。
那么财大气粗的家族,修真界能有几个?为什么她就没想到对方的身份?
姜汐年,姜家大小姐,自幼身体病弱,苦恋谢寒卿多年,后来甚至为了救他牺牲在归墟中。
世人皆道谢寒卿乃是为了姜汐年才终身不娶,只有站在上帝视角的读者才知道,谢寒卿他根本就是无情。
正如书名《仙道》,谢寒卿根本就是一个一心只为大道,绝情绝欲之人。
这本书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女主,书中贪恋他的各路女角色都只是一腔痴情错付。
这枚冰璃鸾玉是姜家人给她的,说不定上面会有姜家的印记,不能在珠玑阁售卖了。
方才她听得很清楚,谢寒卿在否认昨夜见过姜汐年的事。
也就是说,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昨夜出现在了魍魔谷……
宁竹原著看得潦草,许多剧情都跳过了,但她模模糊糊记得一点。
谢寒卿……并不是传统意义上伟光正的正道形象,后期他血洗魔域,就连刚刚出生的婴孩都没有放过。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宁竹只恨自己当时同情心泛滥,要惹下这么一桩麻烦。
还好自己方才蹲下得够快,谢寒卿和姜汐年应当是没看到她的。
那就好。
姜汐年以为她失忆了,谢寒卿昨晚一直是半昏迷状态,根本没看清宁竹的脸。
只要她不出现在这两个人面前,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个炮灰。
至于这冰璃鸾玉……权当她的封口费了!不能卖给珠玑阁,她找别的渠道就是。
谁还会跟钱过不去!
曲亦卓两个月前才学会御剑,两个人共用一柄剑,对控剑能力考验不小。
飞剑在他们脚下抖动得厉害,两个人左摇右摆,好几次险些摔下剑来。
与谢小仙君对比起来,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曲亦卓紧咬牙关,面色涨得一片赤红:“宁竹!你帮帮忙啊!”
宁竹忙朝着飞剑注入一丝灵力,飞剑总算是摇摇晃晃载着两人飞走了。
含云顶雪雾缭绕,谢寒卿负手立在剑上,整个人如同一片羽毛悬在空中,他眼睫低垂俯瞰着下方,自然也将飞剑上的两人纳入眸中。
每个朔月,他都会择一处无人之地,布好结界,静坐修炼,等待穿心蚀骨之痛过去。
这一次不知何故,出现了意外。
待他神识归位,迷迷糊糊醒来时,却是在这少女的背上。
天寒地冻,积雪连绵,少女费劲地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中。
他身量太高,她又太娇小,背得很是困难。
但她丝毫没有要将他抛下的意思,絮絮叨叨说着:“快了,就快到了,你忍一忍,先别死啊。”
仿佛这样,便可以延缓他消散的生气。
天幕高悬的冷月晃成模糊的影。
他恍惚间瞧见她身上戴着的青铜色腰牌,和被他染脏的血衣。
思绪回笼,谢寒卿的视线落在宁竹身上。
风大,冰蓝色的弟子服牢牢贴在少女身上,腰肢纤细欲折,裙摆如同幽兰绽开。
少女的发带在风中飘摇,额前柔顺的刘海也被风卷开,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
分明身处千丈之高,谢寒卿却似乎嗅到一抹干净清幽的香。
正是昨夜盘旋在鼻尖,混着清冽风雪的味道。
方才在关口,他便已经觉察到她的气息,只是为什么……她要躲?
昨夜他用搜神术查看了姜家人的记忆。
阿瑾已经篡改了这少女的记忆,既然如此,她不应该记得他和姜汐年,方才又为什么要躲?
云端之上,谢寒卿微微抬眼,有清寒雪粒化作水珠,晕湿长睫,叫那双淡漠的瞳孔笼罩在一片雾气中,叫人窥不清情绪。
谢寒卿一贯是个不喜欢留下隐患的人。
若无阿瑾出手,他也会亲自抹掉她的记忆,但现在看来……好像事情脱离了掌控。
流云聚散,谢寒卿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淡淡望着少女离开。
“……表兄。”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谢寒卿毫不意外地回过头。
姜汐年面颊染着一层淡淡的粉,眸光流转:“表兄,你是在等我吗?”
谢寒卿沉默不语。
姜汐年上前一步,扬起头看他,眉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担忧:“方才人多口杂,不便叙话,表兄,你身体可还好?昨夜我救下你时,你昏迷不醒,我……”
“汐年,你救了我么。”
姜汐年愣了下,下意识说:“表兄,是我……”
她对上了一双冷淡的眼瞳,似是覆雪的冰原,飞鸟也绝迹。
姜汐年轻轻颤抖了下,垂下纤柔的脖颈:“原来你看到她了。”
“表兄,我知道你不想叫旁人知晓此事,表兄放心,我已经命阿瑾抹去她的记忆了,我也绝不会告诉旁人这些事情……”
谢寒卿忽然开口:“那又为何要来找我。”
姜汐年盯着他袖口的青莲流云纹,心想,他还是这般不留情面。
从小如此。
姜汐年抬眸。
朔风吹拂,美人衣袖招摇,眼角的泪摇摇欲坠:“表兄又为何不抹去我的记忆?”
谢寒卿没有回答她。
她似是不甘心,咬着唇问:“表兄,白暮到底有哪里好?”
小仙君眉头微微拧起:“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并无结契之意,无论是与任何人。”
“你身子不好,只为我出关一事,千里迢迢赶来天玑山,并不妥……”
姜汐年忽然泪眼婆娑往他怀中扑:“我不想听这些!”
谢寒卿身形如燕,往后退开。
姜汐年狼狈地跌倒在地。
谢寒卿脸上并无怜惜,他抬起手掌,如同无情无欲的神祇。
搜神术,乃是修真界禁术,可以随意对一个人的记忆进行篡改、抹除。
自然,也会对人的神魂造成一定影响。
若无必要,谢寒卿其实并不想对她使用。
他给过她机会了。
可她却冒领他人的功劳,只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
姜汐年整个人都在颤抖:“……表兄。”
谢寒卿神情淡漠,直直闯入她的识海。
姜汐年的表情变得呆滞。
他在姜汐年的记忆里再度看见了那个少女。
一身血衣,狼狈不堪,被姜家人围在中间,露出惶然又戒备的眼神。
她的手,还在护着那枚乾坤袋。
谢寒卿知道,里面是她从珠玑阁刚刚买回来的归息丹。
他与记忆中的少女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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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抬手,抹掉了这段记忆。
又下雪了。
雪花落下,覆在昏倒在地的姜汐年身上。
“出来。”
一道身影缓缓从松林中走出来,阿瑾哆哆嗦嗦跪在地上,鼻尖缀满细汗。
谢寒卿再度使用了搜神术。
片刻后,阿瑾茫然看着他:“……表公子?我们为什么会在这?”
小仙君嗓音清冷:“来找我送点东西,带你们小姐回去吧。”
阿瑾如同提线木偶,扶起昏迷在地的姜汐年,御剑离开。
谢寒卿停留半晌,踏云而去。
飞剑刚刚下降,谢寒卿便看见一道高挑的身影。
他没什么表情,唤道:“二师姐。”
女修生得细眉细眼,像是画上的仕女,听到他的声音,那张过分严肃的脸上绽开一点笑意:“寒卿,你出关了。”
此人便是谢寒卿的二师姐,三大世家南陵白氏的大小姐,白暮。
清虚真人总共只收过三个弟子,大弟子宁濯死于百年前的屠魔之战,余下的便是白暮和谢寒卿。
谢寒卿乃是两大世家谢氏和姜氏之后,白家看中他的身份,有意撮合白暮和谢寒卿。
但谢寒卿对这位相处不过几年的师姐很是冷淡。
谢寒卿淡淡颔首,错开身子道:“二师姐,师尊还在等我。”
“寒卿,汐年已经回去了吗?”她问。
谢寒卿冰雪琉璃般淡漠的眼扫过来,白暮忙道:“我看见姜家的飞舟了。”
谢寒卿只说:“二师姐,我先进去了。”
他身后的天玄离尘带随风轻拂,白暮心弦微颤,她开口道:“今晚我在天珍楼为你置办了一桌席面作为庆贺,你……”
小仙君步伐微顿,侧过脸:“不必了。”
白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色不大好看。
从他踏上含云顶开始,她便知道了。
她知道姜汐年来找他了。
但谢寒卿神识何等强大,加之她也不屑于窥探,所以白暮一直在此处等他。
可是现在……
白暮看着远处变成小黑点的姜家飞舟,低头苦笑了下。
宁竹跟曲亦卓到珠玑阁转了一圈,把自己之前攒的一些兽甲兽羽卖掉,打算去幽冥集市一趟。
幽冥集市,乃是修真界第一大集市,在这里,法器灵丹,符箓经书应有尽有,若是有心,甚至能寻到一些明面上禁止的好东西。
宁竹乃是这里的熟客。
天玑山的弟子不全是出身世家大族,像宁竹这样普通人更多。
珠玑阁东西是好,就是贵,修真一途,炼器锻体,丹药法宝哪一样不要灵石。
能省则省,于是不少弟子把目光投向了幽冥集市。
在这里你能以珠玑阁一颗低级火血丹的价格,买到两颗中级火血丹。
……当然集市上的东西鱼龙混杂,要仔细分辨,否则就会像曲亦卓一样,买到火蜥蜴血做成的火血丹,吃完后身体鳞化满地爬行。
集市上人头攒动,车马飞禽络绎不绝,宁竹握着刚买的糖画咔嚓咬了一口,糖画发出细声细气的尖叫。
尖叫糖画施了法术,一枚要一百灵石,但每一口下去都是不同的味道。
宁竹这枚是馥郁水果,现在嘴里是甜甜的草莓味,下一口可能就会变成芒果味。
这样的奢侈零食平时她可不舍得吃,但今天……她心情好!
花十万灵石买的归息丹和价值五十万的冰璃鸾玉都在乾坤袋里好好躺着呢。
也就是说,她现在是身价六十万的人!可以买足足六枚归息丹,六千枚尖叫糖画!
当然,现在当务之急是变现。
冰璃鸾玉价格高昂,估计一时半会不好卖掉,倒不如先处理这枚归息丹。
珠玑阁出品的归息丹自然是顶级品质,宁竹估算着预期之内的折损,一边嚼着糖画,一边打量着两边的摊子。
她停在一个摊子前,神神秘秘问:“顶级归息丹,几成价回收?”
摊主用独眼瞥她,露出一口黄牙:“六成价。”
宁竹怒目圆睁:“六成价?怎么不去抢!”
摊主色眯眯笑:“小仙子叫声哥哥,给你七成价?”
宁竹面无表情将天玑山弟子腰牌露了出来。
来之前她特地换了身常服,此时摊主看见她的腰牌,稍稍收敛了些,但表情轻慢:“顶多给你八成价!你随便去问,不可能再比这个高了!”
宁竹还欲争辩,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喑哑低沉的声音:“我出九成价。”
宁竹回过头。
满街光影摇晃,来人身量纤薄颀长,立在昏黄之中,如同一道锐利的剪影。
他戴着一张玄黑色的面具,只露出半张清瘦苍白的脸,垂落肩头的如瀑墨发中竟夹杂着点点银丝。
宁竹有些讶异:“小江?”
这少年她也算相熟,两人时有生意往来,人虽然冷淡了点,但交易还算公道。
摊主拧眉,恶狠狠警告道:“我告诉你,别坏了规矩!”
宁竹担心起了冲突,正想把他叫到一旁,哪知少年走到摊主面前,声音阴冷:“规矩?”
他冷笑:“各凭本事,你跟我讲什么规矩?”
摊主早看他不爽,仗着一副弱柳扶风的病秧子模样,抢走了他不少顾客。
他反手拔出一把大刀来压在少年脖颈上,啐了一口:“他娘的小白脸,老子不给你立规矩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忽然起了风。
少年玄衣鼓动,逼近摊主。
他动作太快,快到宁竹什么也没看清,只听得大刀当啷落地,那摊主已经被少年掐着脖子高高举了起来。
摊主面色涨红,眼球外突,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双腿疯狂倒腾。
少年偏了下头,发出一声讽刺的笑:“规矩是什么,现在懂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