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多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作品:《穿书第一天,系统让我送死

    陆星奕来了兴趣。他合上手中的奏疏,随意摆在一旁。


    “说说,看中了谁家女子?”


    沈栖元沉声如实道:“袁成毅之妹,袁依柳。”


    陆星奕一愣,旋即皱眉,“袁成毅还有个妹妹?”


    而后诧异地看着沈栖元,鲜有表情的脸上流露出诧异。


    “袁成毅今年都五十有二了吧?他的妹妹?少说也有三十好几了吧?年纪倒是相仿。莫不是个寡妇?”


    “怪道先前你一直没瞧上谁,原来是喜欢这种……”


    作为在自己微末之时,就坚定跟随自己的属下,陆星奕自然是上心的。


    为着沈栖元的婚事,他也没少操心,前前后后也给介绍过不少人,还曾放言,只要沈栖元看得上,就是公主他都能想法设法让他达成心愿。


    只是沈栖元从未起过成家的念头。


    没想到,浓眉大眼的沈栖元,竟然喜欢嫁过人的寡妇……


    莫不是年纪大的会疼人?还是他不喜没经验的闺阁女子?


    但无论如何,沈栖元突然来找自己,说想成家,不管对象是谁,陆星奕都能接受,都高兴。


    多年来的一块心病总算是去了。


    沈栖元摇头,“她是袁成毅继母所生,去年刚及笄,今年应当刚满十六。”


    陆星奕再次愣住了。


    这辈分,有些大啊。


    但也不是不行。


    哦,栖元还是喜欢少女的。与旁的男子一般无二。亏他以为对方多年不成家,不是喜好男风,就是对女子有什么难以企及的特殊要求。


    袁依柳是怎么入沈栖元的眼,陆星奕并不在意。


    区区一个小女子,还能上天不成?


    袁成毅都还在他们手里捏着当人质,她若不是为了救兄长出狱,恐怕根本连看都不会看沈栖元一眼。


    过去再高傲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得委身于人,伏低做小。


    “能让你兴起成婚念头的女子,想来自有其过人之处。你看得上就行。”


    “虽说如今袁成毅身在诏狱,你娶其妹,难免招人非议。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你来找我,想必是为聘礼和宅子发愁吧?”


    沈栖元倒也没骗袁成毅,他如今全身上下的确只拿得出十两银子,多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他的情况,陆星奕是知道的。也觉得对方为了聘礼头疼,深夜前来私宅找自己,是理所当然。


    而沈栖元对自己的忠心不二,也值得他为其付出。


    钱财罢了,早就堆满他的库房和钱庄。他无需开口,自有底下人孝敬。


    陆星奕朝边上服侍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去取十万两银票,再从库房里择选些好料子、好首饰,一并送去我在善和坊的那处私宅。”


    “也算你来得巧,前儿太后刚好赐下两匹妆花缎。给你拿,好讨那小娘子欢心。”


    “栖元这般大的年纪成婚,可谓是喜事一件。虽说这成婚对象名声不显,也谈不上有什么家世,但婚事也得办得隆重热闹些。”


    又对沈栖元笑道:“往后善和坊那宅子就归你了。那宅子我自己都没怎么住过,怕是得先修葺一番。”


    善和坊一带大都为皇家园林,所住者非富即贵。


    最重要的是,沈家先前所住的地方,正是善和坊一带。


    陆星奕将此地私宅送给沈栖元,也有让对方故地重游,别再拘泥过往,好好朝前看的意思。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自己这样大手笔的给钱,并未让沈栖元有什么喜悦之意。


    看来事情并不如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在沈栖元的沉默不语中,陆星奕屏退左右,与他独处一室,好让对方将要事禀报。


    果不其然,人刚走,确认周围并无其他声息后,沈栖元开了口。


    “袁依柳不知从何得知了督公的秘密。”


    陆星奕先是疑惑,而后一惊,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知道了?!”


    “是。”


    陆星奕磨了磨后槽牙,“为何不杀。”


    “她自称有后手,敢动她,下一刻就会传遍京城。属下不敢冒这个风险。”


    陆星奕面色稍霁。


    沈栖元办事,还是周到的。


    “这就是你想娶她的原因?”


    “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控制她对外的所有联系,顺藤摸瓜抓出幕后主使,在下官看来,才是上上之选。”


    陆星奕不再说话,房内只有烛火发出的哔啵声。


    但熟悉他的沈栖元却知道,此刻督公的心情怕是恶劣到了极点。


    “我身边恐是出了细作,只不知是哪一方的人,栖元,你好生查一查。”


    “是。”


    “宅子我会提前将人手安排妥当,婚后就将人困住,不许她迈出宅门一步。”


    “是。”


    陆星奕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被灯烛照亮的另半边脸狰狞无比,好似无比渴望血肉的妖魔。


    “她定是袁成毅入狱后才得知的消息,去查一查,她在袁成毅入狱后,见过哪些人……务必要将泄漏消息之人揪出来。”


    “不,即便她不出门,也极有可能是为袁成毅奔走的家人带回去的消息。”


    “袁成毅入狱后,袁家所有人的行踪都去查,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要将这个背主之人碎尸万段!”


    最后四个字,是咬牙切齿说的。


    “属下领命。”


    安排完后,陆星奕往后靠向椅背,神情颇为复杂地看着面前不动如山的沈栖元。


    他俩认识,有二十年了。


    当年那个为报母仇,趁着宫宴潜入宫中,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挨个儿给太监们磕头、受尽嘲讽奚落的十三岁少年郎也成了三十三岁的成年男子。


    十三岁的院案首啊……


    被誉为神童的袁成毅当年通过院试,被选为贡监,也不过十六。


    那还是袁家举全族之力托举出来的。


    殊不知沈栖元这个延安侯府庶房之子,父卑母微,要什么没什么,全凭自己打拼的,才是真正神童。


    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庶房的过于耀眼,就显得承爵的嫡系不堪。


    到底是泥腿子出身,根本不懂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连毒害弟妹,以期杀鸡儆猴,强按着庶房的头,让他们世世代代仰赖长房鼻息过日的事都做得出来!


    殊不知,一个能于微末困苦之际,凭借自身双手出人头地的人,又岂会是甘愿受制于人的泛泛之辈。


    他们最懂如何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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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隐忍,如何韬光养晦,如何十年磨一剑,一剑要人命。


    不识货的延安侯府,活该全族尽灭!


    沈栖元散尽亡母的万贯嫁妆,为他疏通门路,进入司礼监;他为沈栖元构陷罪名,用莫须有之罪助他屠尽亲族。


    二十年一路风雨坎坷,只有相扶相携的二人知道其中辛酸。


    如今为了自己,沈栖元又要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陆星奕由衷叹了一声,“栖元,难为你了。”


    今夜从进门开始,就没笑过的沈栖元,此刻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为督公效力,荣幸之至。”


    心中却颇感酸涩。


    若无袁春韵,恐怕英明睿智的督公,断然不会放弃为家族报仇,成为心存只存儿女情长的人。


    若自己真能成功渡过被困今日之局,首当其冲的要事,就是解决了袁春韵。绝不能让她与督公在这次相遇。


    陆星奕笑道:“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场面话做什么?”


    “这几日你为我的事奔波,也该乏了,早些回镇抚司去休息。善和坊宅子的地契,明日我差人给你送过去。”


    “婚事……还是走个过场,风光大办。届时我也露个面,也正好借此机会,将人聚拢过来,好生敲打一番。”


    沈栖元一滞。他其实并不想陆星奕在自己的婚礼上露面,唯恐他会与袁春韵提前相遇。


    那自己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可督公之意,不好违背,还是为大事计,就更不好拒绝了。


    沈栖元只得按下心中烦躁,应了下来。


    “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


    出了门,沈栖元站在檐下抬眼望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善和坊啊……


    他已是许久没有去过了。


    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耳边还能听见娘亲站在门前,高声唤贪玩的自己回家用饭的声音。


    督公赐下此处宅院的意思,他并非不知。


    可这到底是他心头至今未愈的最大伤疤,又岂是能轻易揭去的。


    “沈大人,这边走。”


    来送他的小太监双手拢在袖中,笑吟吟地迎上来。


    沈栖元认得他,是陆星奕在宫里的干孙子,几年前认下的,做事麻利,心思也机敏细致。


    “有劳孙公公了。”


    “嗐,大家都是为干爷爷办事,各司其职,什么有劳不有劳的。沈大人也太客气了些。”


    孙和一边低声说笑,一边领着沈栖元去前头正门。


    “说起来,诏狱的袁成毅还是不肯招吗?”


    “是。无论如何严刑拷打,就是咬死了不说。正想法子撬开他的嘴呢。”


    孙和“啧”了一声,皱着眉,细声细语地道:“这可难办了。”


    “今日陛下还问干爷爷,此案可有进展来着。我瞧着若是袁成毅再不招,怕是干爷爷得在陛下面前吃挂落了。”


    沈栖元知道,这是对方催促自己早日结案。


    “孙公公且放心,我绝不会让督公难做。”


    孙和顿时喜笑颜开,“那敢情好。北镇抚司有沈大人在,不知省了干爷爷多少事。”


    沈栖元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在思索,陛下想借袁成毅之口,撬开削藩的口子,究竟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