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作品:《社畜在古代算命爆火后》 如果要找一个确切的形容词来描述平阑此刻的心情,那大概是山崩地裂,五雷轰顶,平生第一次,平阑严重怀疑自己当时把姜庭芜救下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这姑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平阑张口结舌,结果一不小心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木着脸盯着姜庭芜,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姜庭芜心一横表完白后彻底豁出去了,她提着裙边,朝着平阑走近一步,赶忙补充道:“真的……元初哥哥,我是认真的,你……愿意吗……”
平阑原本僵硬的脸彻底破碎,刚咬到舌头让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么……庭芜姑娘,你莫冲动,这……这事可不能信口开河,况且你一女儿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这话!”
说完他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是不是舌头疼。
但姜庭芜似乎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眼里满是期待。
“元初哥哥,你别害羞嘛,我承认之前不小心……亲了你是我的不对,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姜庭芜觉得自己有点像女儿国国王,口干舌燥地试图说服心无杂念的“平僧”。
平阑脑袋嗡嗡作响:怎么又提先前那件丢脸的事来!还有,她偷亲他她竟然有印象!
说实话,平阑并不排斥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姜庭芜。
眼前这个姑娘,鲜活,张扬,又带着与这个年纪不符的沉稳,这些因素混杂在她身上,却丝毫不违和,反倒使得她更与众不同。
平阑没忍住想起那天夜里,昏黄烛火下,他看见姜庭芜半睁半闭的眼里倒映出他的脸。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画面?平阑也说不清楚,只是下意识脑子里就浮现出这个场面。
姜庭芜说她是成亲半路偷跑出来的,平阑长到现在二十余年,幼时在宫外曾见过很多女子为了选秀进宫做了很大的努力。但她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困于深宫之中,被岁月夺去曾经引以为荣的容颜和气质,却只能日复一日地站在自己的寝殿门口,翘首等待着一个不可能的结果。
“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但绝大多数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不甘听从父母安排的婚事,却又无力反抗,最终只能坐在敲锣打鼓的花轿里默默落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往今来,这似乎是每个女孩一生必须遵守的事。
即便平阑作为一个旁观者,对此也感到无能为力。他已经对朝廷感到失望,宦官政党之间的明里暗里的纠缠像是永远理不清斩不断的线。而后宫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大把大把的姑娘挤破脑袋想进去,获得皇帝的恩宠一步登天,未曾想自己再也出不来了。
儿时母亲便告诉他,不只有男孩可以读书,女孩也可以。母亲出身于一个世代相传的中医世家,饱读诗书,从小习医,诊治无数女子孩童,后嫁给在太医院任职的父亲,却在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中一病不起,再也没有醒来。
姜庭芜费劲心思地摆脱嫁给病秧子冲喜的命运,就应该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成就,而不是随着广大女子的脚步盲目嫁人。
她有双明亮的眼睛,像天边那轮圆月,一笑起来就弯成小月牙。每次对上她的眼,平阑就感到自己的心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动。
她应该去学堂念书,有一番自己的作为。
平阑想把姜庭芜往外推,他不能答应她。
姜庭芜并不知道平阑弯弯绕绕的内心斗争,但她看出他在犹豫。
这事确实是她唐突,姜庭芜犹豫了片刻,突然反悔了。正当她低着头,刮肚搜肠地想找个话题糊弄过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
那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姜庭芜懵懵地抬头,鼻子里猝不及防吸入一点刺鼻的味道,顿时姜庭芜感到喉咙一阵发紧,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头晕,眼前平阑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姜庭芜迟钝地眨眨眼,感觉自己思绪突然变慢,强烈的困意瞬间涌了上来。
“你……”姜庭芜开口想说什么,刚吐出一个字,整个人突然失去意识,不受控制地向前倒。
平阑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月光好似那晚的寒霜,冷冰冰地冻在平阑脸上。他摊开掌心,吹散了手中灰绿色的粉末。
他不敢也不能回应姜庭芜的告白,只能耍了点卑劣的小手段。
迷药剂量不多,但也足够她睡到明日。
平阑把姜庭芜抱起来,她很单薄,抱在怀里像一片薄薄的羽毛。平阑轻轻捏住她的手,姜庭芜手指上的戒指硌着他的掌心,平阑忽然想起,还没问过她这些漂亮戒指是哪来的,他还没见过这种戒指,难不成是西洋流传过来的小玩意?
他皱着眉,突然摸到怀里有个油腻腻的纸包,打开一看,是姜庭芜下午塞给他的“煎夹子”。
平阑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又将其塞回怀里。
夜已深,一只寒鸦落在树顶,乌黑的眼珠盯着不远处的破草屋,似乎在思索着要不要去叼几根稻草来充实自己的窝。
可能觉得太过简陋,寒鸦发出几声粗哑的叫唤,又把头转过去寻找其他目标。草地里的一点寒光吸引了它的注意,乌鸦“嘎”地叫唤了一声,扑腾着翅膀兴奋地扑过去,衔起那只耳环。由于起飞时太过着急,它站着的那根枝丫承受不住它的力量,应声折断。
声响惊动了刚出门的平阑,他肩上背着个布包,穿戴得整整齐齐。原本漂亮的桃花眼暗淡无光,爬着几根血丝,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毫无活气的眼珠间或一转,落在乌鸦身上。
身后的小屋里,姜庭芜已经被她安顿好,安静地熟睡着,床边压着封他匆匆写好的信。
寒鸦刚把那小玩意叼在嘴里,它站在草坪上,和平阑四目相对,不解地歪歪脑袋,“呱——呱——”地叫了两声,似乎在嘲讽平阑,接着头也不回地飞走。
“咚!”刚才被乌鸦踩断的树枝终于从层层叠叠的枝叶间落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姜庭芜猛地被惊醒。
“咚!”
外面隐约传来锣鼓的“咚咚”声,细细一听里面还夹杂着唢呐的呜咽和咿咿呀呀的哭声。
是有人在送葬吗?
嘶——现在几点了?
姜庭芜勉强撑开眼,窗外的天才蒙蒙亮……
她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又闭上眼,翻个身想继续睡。但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突然睡着了……
姜庭芜瞬间清醒,扶着额头坐起来,记忆有些混乱,她揉着太阳穴,一时间没想起来。
平阑呢?
床边的纸恰到好处地被风吹起,从缝隙里滑出,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
姜庭芜余光瞥见那张纸,脸色一变。
一目十行地看完平阑真情实感的小作文,姜庭芜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胆小鬼!
平阑用情至切,洋洋洒洒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然后就半夜自己偷偷溜走了!
姜庭芜气得把纸揉成一团,恨恨地丢到地上。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莽撞,把帅哥吓跑了!姜庭芜懊恼地抓了抓脑袋,把原本睡乱的长发挠得更乱了。
还在信里虚情假意地说自己昨晚接到一封紧急的通知,需要离开几日!
简直就把她当三岁小孩来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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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姜庭芜一骨碌跳下床,既然攻略帅哥没成功,那要另寻出路了。她一刻也不想在这令人伤心的地方待着了!
姜庭芜简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平阑在桌上给他留了个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些盘缠首饰,虽说姜庭芜是个小财迷,但拿这钱也太没义气了。她撇了撇嘴,有些心疼但坚决地关上盒子锁好。
临走前她从柜子里抽了张纸,提笔龙飞凤舞地留下几行字,大大咧咧地塞在匣子底下,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破草屋。
姜庭芜意气用事,说走就走。
朝着东边走了半个时辰,她来到一条宽阔的黄泥路边。姜庭芜手搭凉棚,眯着眼在尘土中张望了一番四周。她记性很好,先前在草屋里看见墙上有张简陋的地图,她大致扫了一眼,还记得村落分布。
南边的青陵城她肯定不会回去,那就去另一个城,姜庭芜记得北边也有个县城,叫永安城。
姜庭芜果断决定就去那里。
日头偏西,姜庭芜轻快地从一辆运粮车上跳下来,对着善良的赶马人招招手,转过身兴奋地向青灰色的城门走去。
她即将开启一个全新的体验。
上一世虽说工作难找,但姜庭芜凭借着较为出色的工作能力,也找到一份颇为不错的工作,虽然老板和客户一个比一个烦人,但最起码生活过得有滋有润。
但在古代找工作可就难多了。
姜庭芜一腔热血,觉得凭借自己现代高科技熏陶过的脑子和技能,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好工作。
但事与愿违,一连问了好几家酒肆,对方一见是个姑娘前来应聘,全都连连摆手。
永安城可比落枫山旁边的集市大得多,因此城中鱼龙混杂,不少人家穷苦得揭不开锅,不得不让其子女沦为盗贼、乞丐。
明明新朝刚建,一切应该欣欣向荣,但除开初一十五赶集外,这里居民的生活热情不高,结束一天的劳作后也没什么娱乐措施,家家户户各自回家,早早吹灭灯歇下,黑漆漆的房屋乍一眼望过去像冰冷的坟墓。
那日姜庭芜在一巷口撞到个醉鬼,满身臭气,衣衫褴褛。看见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就想上前调戏。姜庭芜板着张臭脸,想先骂了几句可让他消停,结果那醉鬼不识好歹,伸手竟然想摸姜庭芜的脸!
这可惹怒了姜庭芜,抬手对着他脸就是一拳,醉鬼是个草包,早就被酒色掏空身体,“扑咚”一下仰面躺在地上,满嘴鲜血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处处碰壁的姜庭芜灰心丧气,打算躺平摸鱼几天,结果一日出门闲逛,见那西洋人的杂耍摊前喝彩连连,没留心往里挤了挤,出来就发现不知被哪个小毛贼顺走了荷包。
索性她留了心眼,没有把全部家当都塞在荷包里,否则连住客栈的钱都交不起,直接滚去街头喝西北风。
看着所剩无几的碎银子,姜庭芜含泪咬牙继续去找工作。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姜庭芜最后在一家寡妇开的小茶馆里打杂。虽然每日光顾的人不多,但活一点都不少。姜庭芜每天起早贪黑,端茶倒水,擦桌摆椅全是她干的。
寡妇对她特别严苛,要是有个桌上茶水没擦干,或地上还有瓜子壳,就会命令姜庭芜再去收拾一遍。
不仅如此,茶馆收入不多,老板还三日两天拿着微薄的薪水刁难姜庭芜,惹得她苦不堪言,但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只好先忍气吞声。
姜庭芜甚至开始怀念上一世的老板!
直到一日清晨,姜庭芜太困失手打碎一口瓷碗,被寡妇跳着脚狠狠骂了一顿,她方才下定决心另寻挣钱的法子。
她可不想再做牛马天天给资本家打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