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孽端

    药效很快,林屿阔亲自试验过,他掐着时间,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嘭。”


    林屿阔亲眼看着段青寂直愣愣地倒到沙发上,而还未喝干净的啤酒也顺着易拉罐狭窄的瓶口向外快速流淌,最终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痕迹,折射着月光,形成光亮区。


    林屿阔盯着屏幕上昏死过去的人儿,迟迟没有动作,良久,他才慢吞吞地脱掉身上的校服外套,只穿着件单薄的黑色T恤,出了房间。


    手机被他锁上屏幕,放到了裤子口袋里。


    他下楼梯时一步步走得很慢。


    抵达楼下时,林屿阔闻到了一股菜香味。


    红烧肉被装在瓷盘子里,摆在餐桌上,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盛满饭的饭碗。


    林屿阔看了眼昏死的段青寂,径直走到餐桌前,拿起属于他的那双筷子,夹了口红烧肉放到嘴里。


    还是原来的味道。


    但太久没吃。


    他现在只觉得腻。


    林屿阔抽出纸巾,慢悠悠地擦着嘴,视线笔直地落在沙发上,良久,他将纸巾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声音不高不低地叫了声:“段青寂。”


    段青寂毫无反应。


    林屿阔勾勾嘴角,笑了下,他走到段青寂面前,缓缓蹲下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段青寂的脸。


    “有意识吗?”他伸手碰了碰段青寂的鼻梁。


    当然,此刻无人能回答他的话。


    林屿阔也不需要谁来回答。


    他很清楚,他只放了半片药,那个剂量,刚刚好能让段青寂昏过去,又保持着一定的意识,也就是说,虽然此刻的段青寂无法醒来,无法亲眼看看他正在遭受什么,但无论林屿阔对他做什么,他都是有感觉的。


    林屿阔说的话,他也完全听得见。


    林屿阔的手缓缓移动,顺着段青寂的下颚摸到他的脖颈上,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段青寂动脉的跳动起伏,以及身体温度。


    烫,热。


    手还在继续向下。


    林屿阔颇有耐心地解开段青寂颈间到领带,而后又叠好,板板正正地放到沙发最左侧,就像是电影里服侍醉酒丈夫那般温柔体贴,他似乎也很享受做这些事,表情不自觉地放松着,不再似之前那般板着脸。


    接下来,是衬衫。


    林屿阔解开最上方的两颗扣子,在手指按到第三颗扣子上时,他抬眼重新看向段青寂的脸。


    林屿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低下头,压低声音说:“段青寂,这件衬衫该洗了吧,好浓的酒味儿,熏得我头晕。”


    他自言自语地演着独角戏:“过两天你又要出差了,去哪呢,机票已经订完了吧,之前都会提前告诉我,现在我却连个信儿都收不到,好像把我从这个家里割出去了一样……..我也知道我那样做不对,但是是你告诉我,我可以做任何事的。”


    如果段青寂此刻醒着,林屿阔保准会看见他那饱含失望的眼神。


    林屿阔甚至光靠想象,就已经知道段青寂要说些什么了,无非就是——


    “你还小,你根本就不懂怎么处理过度亲密的关系,所以才会误将亲情当□□…..甚至是欲望。”


    “我会找人教你的,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别多想。”


    “……..”


    这些话听得林屿阔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段青寂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人,他已经在社会上立足多年,且因为职业关系,他也见识过太多人的劣性根以及阴暗面,他远比大多数人都要更能理解林屿阔对他那种……..不该存在、却偏偏产生了的情感。


    可他却选择逃避。


    每当林屿阔稍近一步,试图与他多相处一会儿,试探着向他透露自己的感情时,他总会继续冷漠地维持着那副长辈嘴脸,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进行忽视。


    段青寂开始频繁出差,家里只剩下林屿阔一人。


    空荡荡地房子成了牢笼,无法得到寄托的感情成了枷锁,于是空虚累加,孤独愈发令人恐惧,段青寂这一出差,就走了半个月。


    林屿阔半个月都没见到他,甚至连通电话的时间也被强行控制在一分钟之内。


    他怎么能如此冷漠。


    现实索求无果,梦里的幻想也愈发不受控制。


    曾经压抑着的欲望再也按耐不住。


    于是,在三个月前,段青寂出差结束,林屿阔时隔半个月终于看见他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名叫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小心翼翼的试探被推翻,林屿阔直接在深夜摸进了段青寂地房间,他穿着睡衣,满脸怨怼地逼问。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要出差,为什么始终都不告诉我你哪天才能回来。”


    “如果不是我最近几天都没给你打电话,没再继续表现得那么迫切地想让你回来,你是不是还不愿意回家?”


    段青寂给他的反应是什么?


    段青寂皱着眉头,短暂地放下手上的工作,抬头说了句:“林屿阔,你先出去,有事等明天早上再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该睡了。”


    之后,他就继续低下头,看手头案子的最新资料。


    那一刻,林屿阔像是打扰他正常生活的罪人。


    林屿阔站在原地没动。


    段青寂意识到他没走,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地说:“过几天会有个阿姨到家里来住,她会教你怎么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你…..”


    话还没说完,林屿阔就一步步逼近,打断他的话:“她是你女朋友吗?”


    段青寂眉头皱得更紧,很明显,在他眼里,这是个无理的问题,他也不会回答:“林屿阔。”


    林屿阔走到他面前,用手压住资料袋,死盯着段青寂说:“你也不喜欢女人对吧,我知道的,我看到过你和男人…..”


    话没来得及说完。


    “啪。”


    干脆的一耳光。


    林屿阔偏过脑袋。


    这是段青寂第一次打他。


    林屿阔僵硬地转过脑袋,双眼赤红。


    段青寂意识到自己情绪过度,率先开口道歉:“抱歉,林屿阔,现在咱俩没法理智地沟通,我最近处理工作碰到僵局,也有点儿情绪不对,你先回去,等明天我们再…..”


    下一秒,林屿阔就直接扑上来。


    少年人的吻带有发泄报复的意味。


    撕咬出血腥味才肯罢休。


    林屿阔不给段青寂反应的机会,他重重地咬上一口,就快速退后。


    林屿阔嘴唇上都是血。他用掌根狠狠蹭过那片血痕,紧盯着段青寂,咄咄逼人道:“你要是不想养我,直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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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行,我自己滚出去,不用你费尽心思地往外跑。”


    说完,林屿阔就走了。


    他回房间换了套衣服,什么都没带,直接就走了。


    自那以后,两人之间也开始了互不退让的死局。


    要问林屿阔后悔吗。


    后悔。


    这么一逼。


    段青寂就要把他送到国外。


    到时候隔着万里,谁也看不见谁,或许没多久,段青寂连他林屿阔的名字都要忘掉了。


    段青寂明面上是让他选是否要出国,可他寄人篱下,哪有真正选择的权利?


    他要是真选了留下,怕是等来的只会是驱逐。


    他今年已经十九了,早就不需要监护人了。


    段青寂要还的情,也早就还清了。


    林屿阔摸着段青寂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数秒后,才开口说:“段青寂,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呢?”


    他的声音很低,更像喃喃自语。


    段青寂的眼睫颤动了下,似是挣扎着想要醒来。


    林屿阔收回手,就这么蹲着,安静地看着段青寂良久,才缓缓站起身,他抓着段青寂的胳膊,将他背了起来。


    林屿阔将段青寂背上了楼。


    以前,他还小的时候,段青寂也这么背过他。


    那时候他想的是什么来着?


    哦,对。


    段叔叔对他真好。


    他以后也要这么对段叔叔。


    可现在,他反倒像养不熟的狗崽子,只想着怎么扒掉段青寂的裤子,怎么把他摁到自己床上。


    恩将仇报。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的基因就是恶劣的。


    他改不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亲戚才都避他不及。


    他们都怕他会变成他爹那样。


    林屿阔清楚地知道,这是他年幼时就被反复告诫的。


    林屿阔将段青寂背进自己的卧室,扔到床上。他慢吞吞地脱掉段青寂身上的衣服、裤子、袜子,直到对方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


    最后,内裤也被脱掉了。


    林屿阔站在床边,垂眼俯瞰这段青寂的身体。


    段青寂像具死尸,就那样四肢大开着瘫软在床上。


    林屿阔用视线一寸寸地侵略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段青寂的裸.体。


    段青寂在他面前总是一丝不苟,维持着绝对的体面,少数流露脆弱无力的时刻,也都是发生在他刚领养林屿阔的那段时间。


    后来事业蒸蒸日上,段青寂的假面也戴得愈发牢靠,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此停顿在不近不远处。


    看似相依为命,实际始终保留余地。


    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


    原来段青寂的身上有一块刺青。


    就在他腰腹最下方,靠近胯骨的位置。


    那是一串外语,还被设计上了独特的连笔,就像是一串弯曲后又变平直,平直后再次弯曲的线条。


    林屿阔弯腰凑近去看。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块刺青。


    手指即将触碰上去时,却突然再难凑近。


    “……..”


    林屿阔缓缓抬起眼皮。


    他对上了段青寂的视线。


    而他的手腕,早被死死地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