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回忆(一)
作品:《出鞘 gb》 两年前,那座妖城。
归舟被逼无奈的接受门派的命令,让他和归夜去那座城里杀妖。
他从不杀人,但是师尊说了,那城里全是妖,仙门除妖是天经地义之事。
于是,他同意了。
本以为是普通的杀妖,到之后才知道,门派竟然与朝廷都有了勾结!
他不想让门派有这诸多是非,但是他都已经到了,就只能做,毕竟拿人钱财吃人手短啊。
归舟幼时知道门派真相的时候与师尊说过,自己不想去做任务,只想安心修炼,师尊那时也是同意了的,这是师尊第一次派自己出任务,想必也是因为跟朝廷做交易,任务关键才会让他来的。
与归夜一同来到城门处时,见到归夜只一剑,就斩开了城门。
归舟不想出手,但是既然跟来了,就不能只是看着,所以他还是动手了。
在归舟杀了半座城的妖物后,他又发现三个还活着的人,不,是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妖。
不过那只龙妖不知受了什么伤,已经命不久矣了。
在他挥剑要刺下去的那一刻,旁边的女人抱着孩子挡在龙妖身前的举动让他感觉很熟悉,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是在何处见到的,这让他越想越头痛,险些在这几人面前软倒。
归舟强忍着疼痛,停止思考,缓了很久才好受点。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收了剑。
他不是会落井下石的人,他想放过这一家人。
归舟蹲下,好心递给了那女子一块布,上面是上好的灵药。
但是,在他起来转身的那一刻,归舟听见背后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说是自己杀了她的夫君。
归舟既无奈也无心与她辩解,只想尽快带着两个人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那女子就跟疯了一样攥住自己的手腕。
归舟并没有挣脱,毕竟一个人毫无法力的人族女子还威胁不到他什么,她现在想宣泄便宣泄吧!
这样的想法刚一出,他就看见那女子拿出了一把匕首要刺向她怀中的小女孩,归舟没有时间觉得此事蹊跷,他只来得及护住小女孩,等他再看向那女子的时候,匕首已经插在那女子的心口上了。
他看见那女子朝他凄惨一笑,用口型说:“那你就跟我们一起死吧!”脸上挂着笑意,死不瞑目。
归舟感觉刚才被她攥住的手腕突然开始隐隐作痛,赶紧抽出来,发现手腕处已经变黑了。
归舟苦笑一下,施法压制住,又看了眼被自己护在怀里的小女孩,发现这个小女孩很是漂亮,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个小孩刚才失去了父母,现在竟一滴泪都不流。
可能是被吓到了,归舟叹了一口气,轻轻抱起来这个刚刚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
小女孩好像的确很害怕,一直往他的颈窝里缩,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轻轻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到了城门口,归舟见归夜还没回来,把小女孩轻轻放在地上,就在思绪飘飞的时候,刚才那个小女孩一刀刺进了他的心口!
归舟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一脸不可置信,他从没对这个小女孩有过一丝一毫的戒心,这等心机,不像是——这个年纪会有的!
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他才发觉,这刀上有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眼前已经陷入了黑暗。
好像很快就又清醒了一瞬,视线模糊间看见归夜要杀了那个小女孩,他一把攥住归夜的衣服,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归夜把自己的手甩开了,再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后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归舟并不清楚,只记得自己睁开眼的时候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坐起身来,刚一迈脚,便跪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
好像是听见了屋内人的动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归染快步走进来,见归舟跌在地上,忙上前扶起来:“师弟,你余毒未清,怎能下地?”
把完脉见归舟没大事,她继续说:“此毒甚是凶险,并无解药,你未及时解毒,余毒已入心脉,损伤了根基,导致现在法力耗损严重,不过等你法力恢复后定时压制,就无大碍了。”
归舟点了点头。
被归染扶到床边坐下后,他小声问:“师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啊?这次又因为……”
归染温柔道:“怎会?师弟一心不喜杀戮,这是好事啊,心软乃是人之常情,而且你修为高深,这是很多人都达不到的。”说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停顿了一下又严肃的说:“不过,咱们既然在辰秋落,就注定了不能心软,你对敌人心软,敌人对你,未必心软。”
归舟“嗯”了一声,随后又说:“师姐,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
归染给他沏了一杯茶:“等会儿记得喝,我走了。”
……
再往后,就是归染就守在归舟的院子里,不许他出去,让他好好养伤。
归舟没有办法,归染给他设了结界,他法力受损严重,根本破不开,想出也出不去。
每日只有归染能进他的房间,他倒也不觉得无聊,毕竟自己喜欢安静。
原本他以为只是普通的疗伤,待他修为恢复冲破结界时,便可与往常无异。
直到五日后,他在房内听见了钟鸣。
刚要喝茶的归舟,手上的动作在听见钟鸣后顿住了,他先是疑惑,因为钟鸣无非只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有人进攻门派,另一种则是……
想到这,归舟突然发觉不对劲,为何养伤要将他关起来?为何只许归染一人出入自己的院子?问题既出,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手一松,茶杯掉落在地,瞬间迸裂,茶水也洒了一地,满屋飘香。
他不敢想了,他害怕事实就是自己想的那样,但是又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毕竟那可是他的师尊啊。
归舟突然起身,瞬间已经到了房门口,双手结印试图冲破结界。
以他现在的伤势,双手结印已然费劲,但他依然没有停下,见到结界只有轻微破损,归舟顾不得别的,祭出本命剑,全力刺向结界。
等结界破碎时,归染刚好赶到,见归舟祭出本命剑,她怒道:“归舟!你不要命了吗?”
回答她的则是归舟呕出的一口鲜血。
但是归舟没有理会欲上前查探他伤势如何的归染,便御剑飞去了正殿。
归染见状也拦住了后面的几个弟子,看着他的背影说:“罢了,他也该知道了。”
还未飞到正殿门口,他便从剑上跌了下来,法力还未恢复就又耗尽了。
他艰难爬起身,顾不得身上的伤和自己的形象,踉踉跄跄的跑进殿中,最先看见的就是一副白色的棺椁。
归舟只觉得眼前恍惚,后知后觉才发现殿中弟子尽着白衣,殿内也挂满了白色的素帷。
一步一步走近棺椁,他每走一步,只觉得心口压抑,似有千斤重,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每看着棺椁近一步,就像有千万双手攥着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他,他的师尊死了,是被他自己害死的。
明明平日里短短的几步路,今日却好像走了许久,那棺椁似乎永远都触碰不到。
终于,归舟在恍惚中触碰到了棺椁,他的手却在触碰的瞬间开始猛烈的颤抖,颤抖的几乎不能正常抚摸,一步一步走来时想说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却只换来了一声“师尊”。
归夜一袭白衣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归舟,他知道归舟受打击极大,自己也不是小人,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
归夜走上前,拍了拍归舟的肩膀,轻声说:“师弟,师尊并未怪你,反而觉得对你亏欠良多,所以仙逝前留下口谕,将这掌门之位传与你。”
归舟没有理会归夜刚才说过的那一堆话,而是看着归夜的眼睛,问:“师尊,是我害死的吗?”
归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没有回答。
归舟又问:“师尊,是我害死的吗?说话。”语气间没有过多的情感波动,但让人听上去却很有威慑力。
归夜轻微一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是师尊的选择。”
归舟笑了一下,泪水终是流了下来,他伏在棺椁上将泪水无声倾出,双手紧攥,对自己恨之入骨。
归夜自是了解自己师弟的性子:可以宽恕所有人,唯独不愿放过自己。
他将归舟拉起来抱住了,就像儿时那样,受了委屈抱住哄一哄就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什么都做了。
等归舟情绪稳定了一些后,在归舟耳边说:“我已传信于大师兄和小师弟,他们不日就赶来,等他们来时,再给师尊行‘焚天仪’。”
归舟什么话都没说,轻点了一下头。归夜让剩余弟子离开后,对归舟说:“师尊仙逝前,让我务必带你去他院中,说院中有一密室,里面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有你能打开。”
归舟本想谢过归夜,却不曾想,刚站起身又吐出一口血。
归夜拉起他的腕子探了一下:“你伤势未痊愈,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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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打不开,待伤势痊愈时再另做打算吧。”
归舟“嗯”了一声,但是没走几步就倒下了。
归夜无奈:果然,这个师弟的性子还是太偏执了!
……
归夜将力竭晕倒的归舟带回了他的院子,碰巧遇到了正在煎药的归染。
归染像是有先见之明,竟已提前开始在这煎药,好像早就知道,这间院子的主人会重伤而归。
归夜疑惑的问了一句:“师妹这是在做什么?”
归染没有抬头,忙着手中的事回答:“师兄,我在煎药。”
归夜无言以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奉师命,全力救治师弟,早些时候师弟拼命冲破结界御剑离开,我便知他撑不了多久,早早开始准备,就是这般为师弟着想,师兄还要为难我吗?”归染的话虽然说的委屈,但是语气却很强硬。
归夜看着归染,半晌才说:“师妹,师兄有一疑问,困扰多年了,今日可否请师妹为我解惑?”
归染冷笑一声:“师兄如此博学多才,怎么也会有疑惑?”她说完才觉得自己言语过于犀利了,语气稍微平和了一点:“罢了,师兄请讲。”
归夜沉默良久,等的归染都要不耐烦了才说:“师妹,在我记忆中,你我二人儿时关系,并不坏啊,为何近些年,你对我越发……”
归染闻言愣了一下,她也在思考:对啊,为什么呢?
归夜像是在求证一般:“我觉得我们是为了同一个人。”
“谁?”归染不解。
“他。”归夜指向了屋里的归舟。
“师妹我问你。”归夜说:“你可心悦他。”并无一丝一毫的疑问语气,如此斩钉截铁的“疑问”,答案也很明显了。
这次轮到归染沉默了,她看了看屋内的归舟,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单是回答这一个字,便像是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归夜闻言,脸上露出笑容,不是嘲讽的笑容,而是找到了正确答案的喜悦。
“嗯,这就对了,问题的关键就出在了这里。你心悦他,自然与派中女修想法一致,而我先前为了得到师尊更多的关注,总是认为他虚伪,这些矛盾的源头,就是你我心中的私心。私心常有,可如今门派经不住内讧,师尊刚刚仙逝,师弟重伤未愈,宗门危矣,这个时候万不可横生枝节。如今误会说开是最好,我心结已解,师兄妹之间理应同心协力,为门派效力。”归夜说。
归染听后内心五味杂陈,她有些羞愧因为此等小事,竟与师兄有了十几年嫌隙,又佩服师兄,十几年的心结,竟能在一朝化解,师兄的胸襟,当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她行礼说:“师兄有此等胸怀,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方才师妹失礼了。”
归夜摆手笑道:“师妹,你我之间误会既已解开,同门间本不必如此,你在这照料师弟,这几日我暂替师弟之职。”
归染点头应下。
本就是幼时相识,对方品行如何自是最为了解,既然师兄说他心结已解,那便是解开了,同门之间最基础的信任是需要的,她信他。
……
再然后,是自己又梦见了这个梦。
梦里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究竟是谁?还有那个温柔的声音,为什么总觉得那么熟悉?
“不……不,不要!”归舟猛然惊醒。
睁开眼的瞬间,被外界的光刺痛,生理反应让他又闭上了眼睛。
在短暂的五感尽失后,他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在唤自己,他又将眼微微睁开,这次终于能视物了。
身旁只有归染在,见他醒了,归染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方才归舟猛然惊醒,眼睛刚一睁开又闭上了,吓得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应该是昏迷太久,眼睛不适应强光,就没在意。
“师弟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归染关心道。
她这几日见归舟不醒,很是着急,甚至曾尝试探入过他的识海,却在识海内发现了一道禁制,刚一触及,就被弹出来了,此等状况她也无能为力。
幸好,归舟现在醒了。
归舟在归染的搀扶下慢慢起身,久躺后,他感觉自己的感知能力好像下降了,良久才回答:“多谢师姐关心,现在感觉应是无碍了,这几日辛苦师姐了。”他行礼道。
归染忙按下他的手:“别客气,师弟嘛,就是用来宠的!”
归舟被她说得脸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好这时候归夜也来了,随他进来的还有三个人。

